一次已经结束了
卫生间内的气温越来越高, 半弧形的淋浴间内氤氲着湿热的水汽, 磨砂玻璃门上蒙了层厚厚的水雾。
水珠顺着玻璃壁忽慢忽快的下滑着。
苏安睁大了眼睛, 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头上原本随意挽着的长发滑下了几许,湿透的发丝黏在脖颈处的肌肤上。
“嗯……”
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似猫爪子在挠,不经意间的一下子狠狠地撩动着人的心弦。
“嘘——”苏衍薄薄的唇贴了上来, 停留在苏安的唇角处, 压着她略略向后,长臂一伸关掉了卫生间的照明灯。
“啪”的一声,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慢慢的,外面微弱的灯光透过卫生间百叶窗的缝隙流泻了进来。
一星半点的虚光,气氛暧昧到极点。
苏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苏衍欲.望大的吓人, 且根本不知道控制。
“苏衍?”苏安喊了他一声,嗓子里像是揉进了带颗粒的糖,又哑又甜腻。
由于唇角相贴, 说话间唇瓣微微翕动, 在这样黑暗的室内,听着彼此纠缠的呼吸声, 感受着苏衍忍耐的模样,苏安竟然有一丝丝被剥离出来的快感。
苏安被苏衍抱坐到盥洗台上,修长的双腿软绵绵地垂下,脚背崩地紧紧的, 脚尖抵着苏衍黑色的西裤,不安的动了动。
“等会小点声喊。”苏衍轻吮了苏安的唇瓣,舌尖跟着划过她的唇角,哑着嗓子说:“酥宝睡着了。”
苏安:“……”
你还知道你儿子睡着了?
浴巾一角被塞好,正好藏在胳肢窝下,那处的肌肤更加柔嫩。
苏衍的长指捻了捻,慢慢解开了浴巾的一角,唇滑倒了苏安的脖颈处,不断地流连着。
“你知道酥宝睡觉了,还——”
“还怎么?”苏衍似是轻笑了一声,声音短促撩人,说:“你说啊。”
苏安被禁锢在他怀里不好动,屈腿用膝盖抵了下苏衍的大腿。
“安安。”苏衍突然开口,逗弄苏安的恶劣语气变成了低柔的语气。
果然,苏安的动作顿住了。
抬手将苏安挽起的湿透的长发放下,苏衍的手指穿过湿润黑发,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说:“以后别让我这样。”
“嗯?”
“找不到你我会——”苏衍从苏安的脖颈处抬起头,抬了抬眼皮,看着苏安,声音平平,没什么音调的起伏:“第一次,你单方面宣布我们离婚了。”
“第二次,你不告而别,留下酥宝。”
早上苏安突然不见,苏衍想捶死唐仕仁的心都有了。苏氏制药他不在乎,那就毁了。
“嗯?”苏衍话没说完,唇被堵上了。
苏安静静地贴着苏衍的唇,这一举动完全是预料之外的。
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亲了上去。咽了烟口水,苏安讨好似地学着苏衍的动作,舔了舔他紧抿着的唇。
苏衍眼中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但就是紧抿着唇,不让苏安进去。
苏安的舌尖怯怯地抵着苏衍的唇缝,舔了一下,苏衍依旧没松口。
她又试了一下,动作小心翼翼而又羞怯。
这种女人就是天生的尤物。
放开的时候美艳又火辣,知道自己错了,小心翼翼的动作带着讨好,带着几分羞怯。
苏衍滚了下喉结,微微分开了唇,指尖在苏安光滑的肩头打着圈圈,问:“你想要吗?”
苏安:“……”
不是,她都这样了,裤子都脱了,这人怎么还问她这个问题。
抬手,苏安狠狠地掐了把苏衍的腰,听到他一声闷哼。
苏衍抬手解除身上的障碍物,苏安的手指穿插其间,帮他解着衬衫纽扣。
“我问,你想要苏氏制药吗?”苏衍问。
“只姓苏的苏氏制药。”苏衍的眉梢染着情欲,但问出口的话却是认真的。
苏安咬着唇,在他的指尖下节节败退,后背贴着冰冷的镜面,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挑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苏衍点了点头,说:“时间来不及了,明天早上会出结果,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要或者不要,都可以。”
苏安的脚踝被苏衍握住,借着他的力道,她的后背离开了冰凉的镜面,往前坐了坐。
苏衍抬起苏安的长腿,顶进去了一半。
怕苏安失声,唇又贴上了她的唇,语气难得的温柔:“一次。”
“要还是不要,想好了告诉我。”
苏安想翻白眼。
前几次的经验告诉她,和资本家最不能玩的游戏就是文字游戏。
比起他们这种常年行走在法律之下抠字眼的大资本家,她根本摸不准苏衍是在问她要苏氏制药还是要这个一次。
别墅外面,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过来,遮住了月亮的一角,天地间似乎暗了一瞬。
苏安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的汗,原本就湿透的长发更湿了。
伏在苏衍的肩头,苏安脑子里一片混乱。
要还是不要?
只姓苏的苏氏?
苏衍的低.喘.声很性感,沉沉的,带着轻微的鼻音。
苏安分神想着,苏衍宠她宠得有些不分轻重了。
从资本家的角度出发,像苏氏制药这种如今漏洞百出、丑闻缠身的企业,完全没有收购的价值。
短期之内不断赚不到钱,还要倒贴不少钱进去填补资金漏洞,配合监管部门调查,未来三五年内不会处于盈利状态。
况且苏氏制药近年来的研发力度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砸了钱进去,根本见不到水花。
抬了抬腿,原本干净的盥洗台一片泥泞,苏安突然偏过脸,含住了苏衍的耳垂。
苏衍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因为他说了只一次,便没有那么快释放自己。苏安的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
箭在弦上,隐而不发。
苏安并紧了盘在苏衍腰间的长腿,呼出的湿热的气流乱进他的耳窝,杏红的唇微微分开,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衍衍。”
声音甜的发腻。
苏衍快要脱口而出的操卡在了喉咙口,脸色立刻黑了。
抬手捏上苏安的下巴,黑暗中,苏衍轻眯着眼看着一脸得逞的苏安。
苏安舔了舔因为失水过多而略显干燥的双唇,手臂撑着大理石台子边缘往后退了退,双腿放了下来,说:“乖乖的啊,三岁半的衍衍去洗澡啊。”
“资本家不是最守信的吗?”苏安撑着台子,看着脸色不好的苏衍,说:“一次已经结束了。”
“还是说你想带坏酥宝,给你儿子立一个言而无信的榜样?”
关键时刻,苏安抬出了酥宝,毕竟刚才那一下有伤男人的自尊,她真怕苏衍这种臭脾气的资本家,一个不开心了完全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苏衍松开了苏安,背斜靠着淋浴间弧形的磨砂玻璃推门,懒洋洋地开口:“你倒是真敢。”
胆子该死的大。
“乖,别闹脾气。”苏安哄酥宝似地哄着苏衍。
“洗完澡早点睡觉觉。”
还睡觉觉?
真把他当两岁半的小酥宝了。
苏衍扯了下唇,进了淋浴间,抬手拉上了玻璃推门。
早上,五点多,一夜都没怎么睡的苏安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小肉团,不紧笑了笑,抬手捏了捏酥宝肉嘟嘟的脸颊。
酥宝睡在她和苏衍中间,头歪在她怀里,贴着她胸口,脚直接翘到了苏衍胸口上,脚底板蹬在苏衍胸膛上。
苏衍身上只披了新的黑色浴袍,一夜过来,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胸膛上有不少抓痕。
苏安:“……”
床幔笼罩出的小世界极静,轻纱因为空调风而缓缓地拂动着。
苏安掀开身上的薄被起身,下了床,绕到苏衍那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他满是痕迹的胸膛,连带着也遮住了酥宝的脚丫子。
苏衍醒来的时候,苏安正跪坐在卧室里的矮桌边缘剥荔枝。
青红的荔枝壳被剥离,露出里面白嫩而又水润的果肉,丰腴的汁水蘸到了纤细的指尖上,空气中都漂浮着荔枝清甜的香气。
苏安杏红的唇瓣张开,含下白嫩的果肉,唇上蘸到了荔枝水。
苏衍轻轻拿下酥宝翘在他胸口的脚丫子,调整好他的睡姿,歪靠着床头,闭了闭眼,问:“甜吗?”
苏安咬着果核,转过身,看着突然出声的苏衍,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苏衍起身,长腿几步走到了苏安身后,手臂擦着苏安的耳廓而过,指尖捏了一颗果盘中的荔枝,开口道:“这个季节还有荔枝?”
“姑姑喜欢吃。”苏安盯着指尖的水珠,莫名想到一句诗。
杜甫的。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她今天要做的事,一定会让姑姑很伤心吧。
“真看不出来,你姑父还是个痴情的人。”苏衍在苏安身旁盘腿坐下,长指微动,完整的荔枝肉被剥了出来。
黑色浴袍的带子系得有些松散,因为盘腿而坐的动作,浴袍领口开得更大了,他脖颈处的线条被拉长,锁骨深陷而又分明。
“张嘴。”苏衍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汁水充沛的荔枝肉说。
苏安乖乖张开了嘴,那颗荔枝就被苏衍喂进了她的嘴里。
牙齿轻轻咬破果肉,甜腻的汁水争先恐后地往外面涌。
甜到舌尖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舒服。
知道苏衍有洁癖,苏安刚抽了一张湿纸巾打算给苏衍擦手,就看见苏衍将那只手放到了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蘸着些汁水,舌尖舔过,一派奢靡。
“挺甜的。”苏衍说。
苏安:“……”
这位资本家现在可能已经不知道洁癖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苏苓精神状况不太好,一向起的晚。唐仕仁吃完早饭之后就换衣服匆匆离开了。
对比唐仕仁,苏衍就自在悠闲了不少。
苏安被他从后抱住,抱坐在他大腿上,他的手就绕在她胸前替她剥着荔枝,剥完一个喂一个。
苏安咬着荔枝,心事重重。
苏衍剥完最后一个荔枝,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说:“想做就做吧。”
闻言,苏安倏然抬起眼,扭头看着苏衍。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罗伯特·杰克逊坚持举行一次公开、公平、公正的审判。”苏衍瞥了眼苏安,继续说:“他说过,如果你们认为在战胜者未经审判的情况下,可以任意处死一个人,那么,法庭和审判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人们将对法律丧失信仰和尊重。”
“因为法庭建立的目的原本就是要让人服罪。”
“而你的姑父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苏苓的审判。”
苏安挑开眉眼,笑了一声,手撑着地板,转身了身,突然亲上了苏衍,语气轻挑:“你尝尝,甜不甜。”
苏衍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欲揽着苏安加深这个吻。
荔枝肉被苏安的舌尖抵到了他的口中。
真的甜。
“爸爸?”酥宝滚了一圈,醒了,爬起来懵懵地看着自己的亲爹和大美人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酥宝:我只是路过打个酱油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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