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傻逼论长短
隔天, 又下了一场秋雨, 从夜间开始, 清润的雨点不断地落下,砸到大叶芭蕉上,淅淅沥沥的。
漆黑的夜里,苏安反身趴着,苏衍伏在她身后, 一下又一下地撞着, 深入浅出。
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苏安头埋在被子里,呜咽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声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而苏衍也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苏衍?”苏安开口喊他,声音发沉, 她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
“嗯。”背后男人的声音慵懒,闲适,带着满足的沙哑。
“细水长流知道吗?”一句话, 苏安说的断断续续。
苏衍顶了一下, 掐着苏安的腰,回答的干脆:“不知道。”
“你不是教我要学会拒绝的吗?”
“嗯。”
“我现在想拒绝!”苏安扭头看着苏衍, 满脸的汗水。
苏衍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他的长睫低垂着,灯影打在上面,煞是好看。
苏安的长发因为汗水而粘在了一起, 眼尾微微湿润,漂亮勾人的眼睛此刻有些楚楚可怜。
指腹拭过苏安的眼尾,苏衍看了眼苏安,将苏安抱到了怀里,顺了顺她的长发,说:“睡吧。”
苏安闭着眼睛,很想睡,但是身下的感觉太明显,根本忽略不了,说:“出去。”
声音不大,很像欺软怕硬的居居,对上酥宝就是耀武扬威,在他面前就乖得不行,让趴着就趴着,让睡就睡。
苏衍睁开眼睛,看着苏安,手指捏着她胸前挂着的玉佛,一言不发地动了动,更深了一点儿,引得苏安的身子骨不由地跟着颤了颤。
“假期快结束了。”苏衍将苏安的玉佛放好,说:“我回去之后要出差,今年的投资银行大会在日本召开。”
“所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
苏安看着苏衍一本正经的模样,怀疑苏衍这是在她面前卖可怜。
早上,苏安醒的很早。
秋雨还未停歇,院子里芭蕉叶被洗刷地干净。
苏安喂酥宝吃完早饭,每天跑出去巡视自己领地的酥宝今天没有带着他的小跟班出去,而是被苏衍抱去了书房坐到了他大腿上学起了写字。
两岁半的小孩子学什么写字?
鬼画符差不多。
苏安看了一会,搬了个凳子坐在外面吹着秋风刷了一会新闻。
上次的假疫苗事件使得苏氏制药受到了牵连,股价持续暴跌,虽然后来苏氏制药有竭力澄清,并且出示了相关证明,证明假疫苗事件苏氏制药并未参与其中,再加上苏氏从成立至今,一直兢兢业业,在民间口碑不错,将假疫苗事件给苏氏制药带来的影响降到了最低,暴跌的股价开始缓慢的回升。
但是,凭着苏安对唐仕仁的了解,她相信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自从上次苏衍和她说唐仕仁来找他借钱后,最近几天唐仕仁都没有来找苏衍。
火烧眉毛之际,唐仕仁越是不动,苏安越是不安。
这一点儿都不像唐仕仁的作风,丑闻在前,在几家大的医药公司的狙击下,还能不动声色,她都差点给唐仕仁鼓掌了。
捏着指间的戒指,苏安透过开着的木窗,瞥了眼被苏衍抱在大腿上捏着笔不安稳的酥宝,站起身拿过一旁的伞,准备出去买食材。
秋雨逐渐转小,雨丝密集,很轻,落在伞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云鹤镇商业区人流不减,游客们打着伞,逛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小铺。
环着小镇又穿镇而过的水渠的水位上涨了不少,靠桥的河边挤满了低矮的木船,橹声吱呀。
苏安撑开伞,沿着路面,走的很慢。高跟鞋鞋跟叩过青石板路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雨水顺势甩到了鞋跟上。
一只手拎着酥宝和居居最喜欢吃的鸡胸肉,苏安另一只手撑着伞,临近巷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前面的路被黑色的汽车挡住了。
伞面压的很低,苏安只能看见汽车轮,撑着伞刚想换一个方向,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安安。”
声音被烟酒浸泡地嘶哑。
苏安抿了下唇,将伞略微往上抬了抬,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姑父。”
唐仕仁站在雨中,故作爽朗地笑了笑,身边站着给他打伞的秘书。秘书见到苏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苏小姐好。”
天色恍惚间暗了一瞬,将停不停的雨似乎比刚才大了些。
“我们家安安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呢,小时候姑父抱安安出去玩走一步一个夸。”
秘书附和着点了点头。
苏安看着雨中的唐仕仁,无声地笑了笑,开口:“姑父,苏衍今天不便,可能要让姑父白跑一趟了,家里还有客人,不方便请姑父进去坐坐,等姑父日后再有时间的可以来坐坐。”
如果还有那个日后,没坐牢的话。
苏安捏着伞柄,较几年前沉稳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唐仕仁拄着拐杖,笑着说:“姑父今天不是来找苏衍的,知道他忙,就不多打扰他了。”
唐仕仁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了,打量着雨幕中的苏安,拄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
倒是苏安的反应十分平淡,好似和她说话的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和苏衍一个样,油盐不进。
“今天呢,姑父是来特意找安安的,你姑姑特意让我来接你,她想你了。前几天就一直和我念叨,你姑姑她身体一直不好,大半时间都在医院,好不容易出了院,得了空,就想见见你。安安应该不会拒绝姑姑的吧,你姑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女儿养呢。”
苏安下意识想拒绝,话还未说出口,从车上下来了两位保镖模样的男人。
“苏小姐,请。”
苏安看向唐仕仁,将眼底的厌恶遮掩而去。
唐仕仁浑然不在意,说:“安安,你姑姑中午煲了汤在等你呢。”
保镖拿过苏安手中的伞,做了个请的动作,跟着重复了一遍:“苏小姐,请。”
苏安手一松,手中拎着的鸡胸肉跟着掉到了地上,白色的塑料袋很快染上泥水。
两位保镖拥着她上了车。
随后唐仕仁跟着坐了上来,秘书和司机坐在前面,苏安的身边坐着唐仕仁,最后面一左一右坐了两位保镖。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苏安看了一眼被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鸡胸肉,不自觉捏上了指间的戒指。戒指上钻石熠熠,在车内灯光下,十分夺目。
“姑父。”苏安开口。
“安安说,有什么需要,姑父立马吩咐下去。”唐仕仁在装糊涂。
“姑父似乎忘了,这是个法制社会。”
唐仕仁听了,背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说:“是啊,法制社会,天子脚下,越是发展啊,法律越是完善,社会一片和谐。”
听唐仕仁不着边际的话,苏安索性闭上了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与傻逼论长短。
汽车行驶的速度很快,车轮溅起丈把高的水花,雨刮器在不停地运动着。
临近中午,雨越下越大,天色愈发的昏暗。
酥宝被苏衍抱着,画了一上午的“一”,桌上堆的全是他随手画的废纸。
一上午下来,酥宝歪歪斜斜的小一越写越有样儿了。
“小一下面再加一横,就是小二。”苏衍的声音不经不慢,提着笔在略短的一横下面添了个更长的一横。
“喔!”酥宝好奇又专注地看着,嘴巴张成了o字型,丝毫不掩饰对苏衍的崇拜和喜爱。
“上面一横比下面的一横要短一些。”苏衍以此类推,说:“小二下面再加一横,便是小三,和小二一样,最下面的横都是最长的。”
苏衍写字的动作落到酥宝眼中就和变戏法一样,他觉得十分有趣,一会加一横一会加一横,一二三好好玩。
“爸爸。”酥宝踩着苏衍大腿,站了起来,奶声奶气地说:“小四是四条横吗?”
苏衍:“……”
抱稳了酥宝,苏衍说:“不是,明天教你写小四。”
“安安教酥宝画画,衍衍教酥宝写字字!”酥宝勾着苏衍的脖子,小脑袋使劲蹭着苏衍的脸颊,头顶的软毛被蹭得直接翘了起来。
“安安呢?”酥宝一边蹭一边找苏衍要苏安。
苏衍蹙了下眉,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心思越来越烦躁。往日里苏安应该过来找他和酥宝了,逗一会酥宝,顺手喂他吃一点东西。
“安安今天还没有喂我吃小饼干。”酥宝的声音透着股委屈。
苏衍抬手顺了顺他的脊背,抱着酥宝起身,说:“我带你去找安安,好不好?”
“猴呀!”
苏安的电话打不通,处于关机状态。
苏衍单手抱着酥宝,取了把伞撑开。
伞桶里苏安常用的那把伞不见了,小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打芭蕉的声音。
下雨天,住宅区没什么人在外面。中药堂里的中药草的味道重了许多,何爷爷和何奶奶拿了本老旧的书在核对着什么。
苏衍说明来意,何爷爷掳了一把胡子,咳嗽了一声开口:“安安呐,今早我还真没见着她呢。我买菜回来的时候,巷口堵了辆车,路不好走。我换了条路回来,安安可能是迷路了。”
“有可能,这些年一直在传拆迁拆迁的,不少家偷偷修了房子了,为了扩大面积,占用路面,弯弯绕绕的路很容易迷路。”何奶奶附和。
“打扰了。”苏衍点了下头,说:“谢谢。”
出了中药堂,苏衍抱着酥宝慢慢向巷口走去,酥宝趴在苏衍肩膀上,沉默了许多,没了平时的话痨劲。
巷口不见堵着路的黑色汽车,路口散落着白色的塑料袋,里面的食材都是新鲜的。
苏衍瞥了一眼,想到苏安早上哄酥宝乖乖练字中午给他做白水鸡胸肉的。而巷口被丢弃的塑料袋里正好有酥宝喜欢吃的鸡胸肉和中翅。
脖颈处传来一阵湿热的感觉。
“你哭了?”苏衍探了探酥宝的脸,酥宝脸上湿漉漉的。
酥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勾着苏衍脖颈,趴在他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奶音一颤一颤的。
作者有话要说:
酥宝:我有特异功能,总能让我的爸爸陷入诡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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