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夏与唐掐了下眉心, 从床头柜里摸出了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又揿灭了,他没有烟瘾, 只是这会儿想找点事做, 来平息躁动。
隔了片刻, 他才回她:晚安。
他刚也不是真的想干什么, 只是想告诉她, 除了接吻, 能干的事还有很多,她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想给她适应的时间,这么久了, 该忍的都忍过来了, 克制也早就习惯了, 不急于一时, 他只是希望不要她有任何不舒服或者被逼迫的感觉。
刚在一起没多久, 新鲜感还没过去, 有些事情不想那么快。
二十几年的兄妹,他并不能确认她对他的感情是亲情更多还是爱情更多。
有想过会吓到她, 但以过往的经验来看, 她就是个小白, 提醒她一下倒也无妨。
只是没有想到, 她的反应是这样。
他失笑,轻摇了下头,揿灭了床头灯。
只是……
白冷静了。
羽毛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前半段很香艳,后半段却镜头突转, 急救车乌拉乌拉地响着,医生说哥哥心脏不好,不能剧烈运动。
她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发誓再也不碰他了。
以至于羽毛醒来连连呸了好几声。
都是什么梦!
初二初三羽毛都要上班,初三下班的时候,哥哥才告诉她:“有聚会,要不要过来?”
“都谁在啊?”羽毛挺好奇,他和谁聚会。
“一些老朋友,秦桉也在。”
羽毛听到秦桉在,然后便放心了,“好,等我一下,你把地址发给我。”
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回家换身衣服。
早些年他创业的时候,不仅只有秦桉和他两个人,其实断断续续还有其他人加入,不过最后都离开了。
但虽然分道扬镳,倒也没有什么矛盾,彼此还是朋友,逢年过节可以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
几个人刚吃过饭,顺道来了棋牌室。
夏与唐不是爱热闹的人,但也不是爱扫兴的人,多数时候不热络,但基本都捧场,只是安静坐在那里,话很少。
周照宁第四次看夏与唐了,秦桉出来打岔,“羽毛呢?还没来?”
他刚刚去外面打的电话,羽毛说要来,但她平时还好,出去见人,一向包袱很重,估计要回家换衣服再化个妆。
“加班晚了,说要来,也可能来不了。”他说。
秦桉“啊”了声,“怪可惜的。”今天本来只是朋友聚聚,让夏与唐带羽毛来,只是想让大家认识认识,毕竟这些人都还没见过夏与唐的女朋友。
也很好奇,夏与唐这种人,到底能找来什么样的女朋友。
只是没想到周照宁会来,照这个架势,羽毛来不来都不大合适。
周照宁今天一直怪怪的,时不时看夏与唐那眼神,都带着古怪,一早就说他女朋友要来,要是不来,别让人以为是因为周照宁了。
可要是来了,周照宁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周照宁已经很多年不掺和他们的聚会了,今年也没提前说,中途才到了。
一进门就问:“听说有人交女朋友了?”
新交了女朋友的,也只有夏与唐了。
恰巧以前周照宁又喜欢过他。
秦桉一听,就觉得坏事。
周照宁早些年跟着他们做产品经理,工作能力很强,可惜是个一根筋的,喜欢夏与唐,旁敲侧击打听了,知道他不喜欢她,便没继续,暗戳戳示好好几回,以至于夏与唐开始避嫌之后,她便心死了,然后就打了离职报告,跳槽了。
一段往事罢了,隔了这么多年了,谁也没再在意过,但大约是出于自尊心,周照宁这些年都没再参加过他们之间的聚会,只偶尔在群里发个祝福,聊两句,她这两年事业也做得顺风顺水,买了房和车,养了一条狗。
按说应该不必再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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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有些累,没有开车,打车去的,是KTV里头的棋牌室,里头光线有些暗,羽毛进去之后,辨认了下,才看出坐在角落里的夏与唐。
最先扭头的周照宁,大约是女人的直觉,只一眼就看出来,是夏与唐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位。
以前想象不出来,人到身边才会恍然大悟:确实是他会喜欢的人。
“羽毛,来,快来,把你男朋友换下来吧!太过分了,三个人输他一个。”秦桉吱哇乱叫,“不是说情场得意,赌场失忆,你男人这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吗?”
因为秦桉这两句,免去了羽毛的尴尬,她笑着,朝着夏与唐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犹豫着:“确定要换我?”
夏与唐毫无顾忌地握住她的手,懒散一笑:“我的牌技都是她教的,这是我师父,比我厉害多了。”
羽毛对自己牌技还是挺自信的,但是被他一夸,脸瞬间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说:“也还好。”
秦桉张着嘴,“看不出来啊!厉害。”他竖了竖拇指。
然后顺势给羽毛介绍:“这些都是以前一个公司的,除了你男朋友,都是本地人……”
秦桉一一介绍了,人太多,四男三女,羽毛听完其实也没抬太记住,只好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好。”
几个人调侃几句。
“我们夏总,闷声干大事的,我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
“弟妹漂亮啊!”
“好看的跟好看的凑一块,也太养眼了吧!”
“我可以给我家预订个娃娃亲吗?我从现在开始攒彩礼,我拼了老命……”
“去你的吧!你儿子都四岁了,你知道人家生女儿啊!万一生儿子呢?”
“我可以再生一个……”
一群人说着说着思维就跑偏了,棋盘室的暖气开得低,夏与唐的手有些凉,羽毛给他搓了搓,耳朵里听他们在调侃,有些不好意思,夏与唐轻敲了下桌子,“别乱说。”
怕她不好意思。
秦桉出来打圆场,“羽毛对不住啊!刚都喝了点酒,说话没个谱的。”
羽毛轻笑着摇摇头,“没事,我还挺喜欢小朋友的,哪天来家里做客啊!我煮饭不好,但是唐唐会。”
秦桉摸了个幺鸡,本来要碰的,结果一闪神给丢了,震惊道:“他?煮饭?你可别唬我。”
旁边有人也笑了,“早些年与唐跟秦桉一块儿住,秦桉跟个老妈子似的,一天三顿饭,有回出去应酬,应酬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他在家还没吃饭,躲在一旁给他订餐,他什么时候学会的煮饭?我看他煮个泡面都困难。”
秦桉附和点点头,“我那会儿就觉得我要是不在他就饿死了,我天天操心操得跟什么似的。”
夏与唐轻笑,扔出一张牌:“是你说你做饭我打扫卫生的。”
“那我不是以为你不会做饭吗?”秦桉那会儿看着夏与唐,觉得他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恨不得什么都亲力亲为。
后来他自己买了房,秦桉都还担心他饿死,知道家里请了阿姨才放心。
夏与唐却是到现在才知道他怎么想的,失笑:“你又没问过我,我以为你喜欢。”
秦桉:“……”
最后打了几圈牌,倒成了一个谈心局。
最后秦桉总结:“我觉得我对你误解太深。”
夏与唐笑了下,不置可否。
话题不知怎么又绕到小朋友身上。
“我家小朋友也太爱生病了,我每天操心得要死,头发都快要掉光了。”有人说了句。
夏与唐垂了下眼睫,神色微黯。
羽毛觉得他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岔开他的注意力,于是偏头小声跟他说:“我也想带小孩。”
夏与唐手里的牌倏忽掉了。
“羽毛……”他敛着眉,低声叫她名字。
他耳朵红了。
羽毛偏开头不看他,唇角微弯,觉得他太可爱了,想咬一口。
真怕自己哪天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