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苏困揪着耿子墨下班之后的时间,给他大概介绍了一下那三个待选的店面,以及相关的发展打算。想问问看他的意见。
耿子墨果然不负众望地冲他挑了挑下巴道:“不错,狗脑子有长进。”
苏困怒目而视磨了会儿牙,然后忽地笑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迟早有人收了你这妖怪!”
耿子墨翘着二踉腿,一脸坦然地抖了抖脚:“来啊~”
苏困:“……”
两人贫归贫,到底给商量出了一个结果。耿子墨难得正经地给他分析了一通之后,双手赞成他租下那家豆沙屋,开奶茶店。至此,关于苏困的创业大计,算是敲了个定型。
不过奶茶店说起来简单,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出来了,实际准备起来实在有些够呛——
苏困完全没有做奶茶的经验,他偶尔自己在家里搞搞的也是些鲜榨的果汁沙冰。正儿八经的奶茶该怎么做,开奶茶店需要准备什么,他都不甚了解。不过,他了解得不多,不代表找不到了解的人。
在耿子墨的提醒之下,他终于想起来他们那私藏过按·摩·棒的伟大房东,据说三四年前他自己开过一家奶茶店,只不过没弄上半年,就又去倒腾别的东西了,这一倒腾就倒腾出了两套房子一辆车,不得不说,也算得上小半个人才。
只不过这位人才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奇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起耿子墨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嘴贱。
苏困和他通了个电话,不过房东兄觉得电话里不够他发挥,于是两人约在了S大学门外那条街上的一家咖啡馆里。美其名曰——来看看以苏困的脑子选出来的店面究竟怎么样。
“嗯,地段、大小、价位都不错。”房东兄搅了搅咖啡,看了眼斜对面还在营业中的豆沙屋,哼了哼,表示凑合。
和他风风火火的事迹不同的是,这位房东兄单论长相,颇为斯文,但是和耿子墨那种穿上正装就可以人模狗样走禁欲系路线的斯文不是一个类型。究其根本大概是耿子墨经常会带上一副度数不高的眼镜不动声色地装逼,而这位房东从来不会。他更喜欢把自己的眼睛毫无遮挡地显露出来,略微上钩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斯文里透着股妖劲。
当然,他的气质比他的眼睛更妖。苏困每次见这位仁兄,他都显得极为懒散,要么撑着额头,要么歪歪斜斜地倚着桌子或门框,就跟骨头被人抽了似的,整个儿一上古狐狸精投的胎。偏偏这位狐狸精虚虚实实的,你根本搞不清他是正经还是不正经,反倒显得性格有些飘渺神秘起来,也就让他的妖变得恰到好处,不令人排斥。
苏困一直觉得这人,妖得挺不真实的,这样的性格加上他干的那些事,很容易让人想到那些各有奇葩之处的高人。不过,上次在柜子里发现的那根按·摩·棒彻底把他从高人行列拖下了凡尘。以至于苏困现在跟他面对面坐着,脑子里总忍不住闪现那根黑色的棒子,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
不过他既然把那么个东西随手丢在了老房子里,就说明他大概真的不介意被人找到,苏困估计,就算现在直接跟他提起那根棒棒,以他的尿性,大概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搅着咖啡,然后随口答道:“哦,那个啊,你们要用就拿去用,不用的话放在那里或是丢掉,都随意。”
就在苏困被自己的脑补囧得埋头一个劲地灌咖啡的时候,房东兄又开了口。
“奶茶店的话,在这边开确实挺合适,不过——”他搅着咖啡的手顿了顿,撑着下巴的姿势不变,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目光扫过那家豆沙屋以及周围几家店,又似乎不经意地收了回来,看向苏困。
苏困正在等他说下文,却听他突然转了个话题:“对了,你租房合同签了没?”
“没呐,先把奶茶店的事情问清楚了再说,我给老板打过电话,跟他说了过两天找个时间把合同签了。”
房东“嗯”了一声,似乎挺满意苏困的做法,然后道:“你是想闷声发大财,把家业创大呢……还是就想图个安康温饱?”
苏困呵呵干笑两声,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做大老板的样子嘛?”
房东撩了撩眼皮,笑了:“长相看不出,反正脑子是不像。”
苏困:“……”
他按捺住心里想打房东一顿的冲动,摆了摆手,道:“哎——我只要安定下来,吃穿不愁,卡里还能余点闲钱,不用再像先前一样,没有工作没有着落,吃了上顿就怕啥时候没钱吃下顿就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困和耿子墨都是同一种人,他们本性有些懒,骨子里比较规矩,偶尔脑补一些闷声成首富的想法,只是为了乐一乐。实际上的梦想就是挣点小钱,衣食无忧。他们可以偶尔冒险,抓住点机会,把自己紧巴巴的日子给捣腾宽裕,但是你要真把他们丢上一个很高的位置,给他们一个大公司,让他们整天在商海里浮浮沉沉,看着资金都如流水似的从手里过,他们还真干不来。
房东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奶茶店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既然你没有做大的想法,那我建议你找加盟店。第一次开没什么经验,其他都好说,主要是奶茶的特色和口味很难定。那些做大了的加盟店能火,多少是有它们的道理的,跟着它们的风格走,算是一种捷径。”
“加盟?”
“嗯。交点加盟费、保证金,自然有人帮你装修配齐设备和原料,顺带着给你做点培训,借着它们的名气,少操心。我这边有点路子,可以帮你联系,还能减低点成本。”他说完,喝了一小口咖啡,然后皱了皱眉,极为低声地嘀咕了一句:“啧,一如既往地难喝,跟……比起来差远了。”
中间那几个词他说得含糊又很快,苏困再好的耳力也听得不大清楚,不过这话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听不清也无所谓。
他们两个人在咖啡店坐了两个小时,把该谈的都谈好了,又随意聊了几句,便道了别。
走之前,房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对面的店铺瞟了一眼,再次提醒了苏困一句:“租房合同过两天再签,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