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窝在顾松言怀里, 有那么点不安。
他有尾巴是小事, 谈恋爱问题比较大一点, 教导主任跟他有过节, 指不定怎么针对。
到时候影响顾松言就不好了。
这么想了一夜,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精神还是不太好, 直到上了车还呵欠连天,最后歪在顾松言肩上睡着了。
司机笑问, “少爷学习这么努力, 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很感动。”
顾松言眉角跳了跳, 自动忽略真正让他困的原因, 干巴巴回了句,“嗯……还行。”
下车时童倦总算回了点精神,耷拉着眼皮往前挪,顾松言揉揉头, “醒醒神好好走路,到教室了再打盹。”
“在学校里太烦了,在家好, 在家都能要你抱了, 省得走路。”童倦打着呵欠随口嘟囔了句, 说完自己都愣了。
顾松言莞尔轻笑, “懒成这样,邓阿姨给你这名字没起错,一天天倦懒又缠人。”
“你嫌烦了?”
顾松言揉了下他的头,“我怎么敢, 我不要命了吗?大校霸。”
“谅你也不敢。”
童倦最近学习辛苦,顾松言会帮他多带点糖,偶尔秦英悟去买奶茶的时候也让他多带一份。
养成了童倦一困就找糖的习惯,自然的伸手往顾松言的口袋里翻。
校门口吃了一颗,早课上还想去翻。
“少吃点糖,牙又不疼了?”顾松言从他手里把糖拿走,在童倦瞪他的眼神里放在桌子中间,“做的对了才能奖励。”
“奖励”一词像个开关,童倦想拿糖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倦哥你把数学试……哎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啊?”秦英悟奇怪地在他脸上转了几圈,感觉好像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童倦脸又红了一个度。
他下意识看向顾松言,眸光很暗,耳朵好像也有一点红。
秦英悟当场想把自己敲晕,他好像转过头转的不是时候,“那个……我借学委的好了,学委!把你数学卷子借我看看。”
童倦昨晚做的时候就凭着一股上头似的恶作剧心思,想看顾松言像个普通人一样被七情六欲掌控的样子。
然而此刻在每天生活的、人声鼎沸的教室里再联想起昨晚的大胆,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了。
顾松言掌心里干干净净,他却觉得那里有他吐出来的东西。
“昨晚胆子那么大,今天想起来害羞了?”顾松言嗓音低低的,手指抵在唇角,昨晚擦过的地方,“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一些。”
童倦被烫着似的躲了下,总觉得嘴里还有那股奇异的气味,熏染的他脸颊滚烫。
“别说了。”
童倦往里侧躲,可墙边是暖气片,他避无可避了只好迎上顾松言的目光,那里头的占有欲和明晃晃的意味让他有些心慌。
“童倦。”
“干、干嘛?”
顾松言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睛,声音极低的送进耳里,“快点长大,你总这么乖,我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了,那么美好的东西我也不是不会馋。”
童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脑袋里砰地一声爆开一个巨大的烟花,噼里啪啦炸了整整一个天空,每一个落地的火星子都燃起熊熊大火。
别人夸他乖,早被踹出十米远,可顾松言夸他乖就让他有些腿软。
童倦觉得自己越来越怂了,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现在因为一句话就说不出话,他觉得这样不行,突然恶向胆边生,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顾松言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我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有很大的探讨空间,趁现在早课我们研究一下怎么样?”
“嗯。”
童倦拽了下校服,一本正经道:“你看啊我一个校霸,对吧,以前他们谁看见都得喊我倦哥。”
“嗯。”
“关于上下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比方说我在上面,你来当……”
顾松言扯了张卷子出来,轻描淡写打断他的话:“可以。”
童倦没想到他能这么简单就答应,惊喜到总觉得这是个阴谋,“你说真的啊?你真乐意我在上面?不骗人?”
顾松言点头,“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童倦欺近他,几乎压在了他身上,“你说,你梦里我有没有在上面过?被我压在下面我来动的,有没有?”
“……有。”
童倦忍住兴奋,尽量用严肃的表情催促,“快说快说,详细点儿讲给我听听,我不差这点时间。”
顾松言有些难开口,“你确定要听?”
“嗯嗯嗯!”
“确定听了不会后悔?”
“我怎么可能后悔,快讲不然揍你!”
顾松言冲他勾勾手指,等他凑过来的时候,压低声音靠在他耳边详详细细的把他在上面怎么颤着声音说吃不下,哭着不要,又艰难的全吞下去,笨拙动作说了。
把脱力要抱、实在没力气不肯在上面也说了。
童倦每听一个字耳朵就红一分,最后攀上来的红霞已经无处可去,压回去烧得他口干舌燥,嗓子发干,一副被吓坏了的无助模样。
顾松言看他表情僵硬,就连眼神也在闪躲,于是问,“吓坏了?”
童倦确实吓到了,连最初讨论的是上下的问题都被震到九霄云外了,导致完全记不起来这段话的初衷是想反攻。
他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那个是他能知道的最过火的东西了,之前顾松言跟他讲的那个梦也仅止于那里,所以昨晚他才会做。
他连教学片都没看过,生理课老师对他们这一班的男生女生不好讲,向来是避而不谈,更别说男生和男生之间要怎么做。
接吻和那个,已经是非常大胆了。
他这个梦也太刺激了,童倦下意识抽回手,总觉得被他握着手都有点热,而撞进他眸光的时候就好像被硬生生剥光了一般无所遁形。
“没、没有。”
只是觉得……觉得完全被他掌控、有点害羞罢了,而且他情动的时候会冒尾巴。
按照顾松言梦里那样,说不定会一边拽着他的尾巴一边……一边那样,又或者是玩他的尾巴,拿来戏弄他,逼他说好话求他什么的。
他怎么、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想要。
太不知羞耻了。
“昨晚我都把你弄伤了,我不会做,收不好牙齿,磕到你了。”
顾松言捏捏他的手指作为安抚,“做的很好了,你吐出来的东西就是证据。”
童倦红着脸想求他别说了,以前自己都是站在众星捧月的位置上,可现在总被顾松言三言两语弄得面红耳赤无法招架。
本来是想说他要在上面,他要做猛1,结果跳进这么大一个坑里,这个是在上面了,那是什么上面啊!
他昨晚就不该吐出来,让他有嘴说。
下次他一定全都吃下去,不让他有借口讲!
下课铃响,秦英悟想这下总撩完了吧,回过头要找童倦一块儿去厕所,结果一转过来就看见他低着头,一脸被欺负坏了的表情。
张乾也看见了童倦的表情,杵了他一下,“厕所去吗?”
“啊去去去。”
两人并肩往外走,到了厕所临边放水,张乾仰着头感慨,“恋爱使人变狗。”
秦英悟侧头看他,满眼八卦的问他,“干嘛,谁狗你了?”
“还不是后面那两个狗,真的,我觉得童倦就算了,他一向都挺气人的,但是班长不应该,他应该是走冰山路线的,狗起来比童倦难缠多了。”
那天出去聚餐的时候童倦不见了他反应就很大,当时他没多想,只以为两个人关系比平常更好,结果那天他放学走得晚,看见顾松言伸手揉了下童倦的头,后者没躲。
张乾悄悄跟在后面出了校门,走了一段路,童倦忽然伸手攀住顾松言的脖子,后者掐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就着路灯和月光,两人的身子重叠。
童倦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被吻完像是带了点害羞和腿软的趴在顾松言怀里,有种被欺负狠了的可怜。
顾松言眉眼微弯,带着笑。
他这才知道原来人不是不见了朋友,是他妈的不见了男朋友。
艹,他还劝着说可能是先走了没告诉他而已。
张乾去洗手,避着厕所里的人头涌动,叹气说:“冰山一旦融化就成了狗,他妈的掐着人童倦都要给亲软了,不要脸真的不要脸。”
秦英悟下意识,“艹?我都没看见过他们正经接吻!你什么时候看见的?伸舌头了吗?怎么吻的?我酸死了我酸死了我酸死了!”
张乾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出了厕所压低声音说:“就那天晚自习我走得晚了不小心看到的,我觉得应该……应该伸舌头了吧,反正我看童倦到最后都没劲儿了。”
秦英悟快昏过去了,倒在张乾身上,“班长也太猛了吧,老天爷什么时候也给我赏个猛男吧,我舌头也寂寞了。”
张乾一把将他推开,“爬开。”
两人踩着上课铃进教室,跟一块进来的穆芃打了招呼,让她先进去。
穆芃照例摊开课本开始吹诗人,先来了三分钟的开场白,然后才进入正题,今天的课程。
顾松言看着讲台上的女人,依旧性感美艳,蹩脚的普通话像是从马里亚纳海沟里拐出来的,和那天晚上流利中带着一点口音的普通话截然不同。
她来这个学校的目标是童倦,那天晚上的獠牙尾巴应该也是她帮忙弄回去的。
她一直没来找过童倦,顾玉书这几天也没怎么出来,这种诡异的平静让顾松言有种不安的预感。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穆芃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念完,拧着眉纠结半天,叫了顾松言起来。
“顾松言童鞋儿,麻烦你来解四一下儿这句诗。”
顾松言搁下笔,像往常一样淡淡回答,穆芃的课一贯比较随意,声音盖过老师的大有人在。
“砰。”童倦踹了下桌子,嘴角勾着点笑环视教室,“聊天的打游戏的不会小点声音?你不学还有人学,把游戏背景音乐给我关了。”
张乾忙说:“就是,小点儿声你们。”
秦英悟立刻接上,“倦哥都听不见班长讲课了,你们一个个的没有点眼力劲儿,班长的课那能随便打扰吗?不听他说话,big胆!”
童倦:“?”
不是。
打游戏的放下了手机,聊天的正襟危坐,整个教室安静的活像是被炸过一遍,只剩顾松言淡淡的嗓音。
……
童倦:“再废话脑袋给你拧下来。”
不知道谁起哄说了句,“好好听好好听,不听班长讲课倦哥会不高兴,不高兴了就要揍人,狗命重要,好好听课。”
童倦被调侃的说不出话,咬了下牙,朝秦英悟踹了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傻倦宝哎,你不是要反攻的吗?忽悠两句你就想着下回咽下去了?
【今天隔壁双开文也有更新,大概在三点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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