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意远忍不住笑了。
这祖宗真是气狠了啊。
自己喜欢的人总也发现不了自己喜欢他, 还整天有事儿没事儿撺掇着给自己介绍女朋友, 搁谁谁不生气, 尤其顾松言这个性子, 没掐死童倦就算克己自律。
“挺狠的, 你挺狠的, 他也挺狠的。”
狠人和狠人的爱情。
柴意远忍笑,“其实你看他还挺替你考虑的, 知道给你挑好看的还挑成绩好的, 哪哪儿都能配得上你的, 这么一想他还挺善解人意的。”
顾松言瞥他。
“好好好不说了。”
他有自知之明, 没童倦的本事让顾松言忍住不揍人。
**
童倦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课间操,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摸回教室把蛋糕放在课桌抽屉里,想了想又从桌上的演算本撕了半张纸,刷刷写了几个字压在蛋糕底下。
这下总不该还在生气了吧?
童倦抹了把汗还没喘匀气就突然听见脚步声, 下意识往门后一躲屏住了呼吸。
他怎么可能给顾松言道歉,别被人发现。
童倦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看到来人才松了口气。
顾松言一向不去课间操, 从厕所回来径直走向自己的课桌看到一个精致的蛋糕, 底下还压了张纸条。
没写字, 只画了俩火柴人。
一个双手捧着蛋糕非常真诚的像是道歉, 另一个高冷转过头,一看就是童倦和他。
顾松言端着蛋糕在手里端详了一会,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看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
童倦屏住呼吸紧张地咽了下唾沫。
吃吧吃吧, 吃了就是原谅了,童倦边期待便忍不住想他干嘛那么生气,不就是帮校花给他传句话吗,小心眼儿。
倦哥心眼儿大,原谅你。
快吃快吃。
顾松言在童倦的热切偷看下站起身,走到垃圾桶旁边,冷漠地把蛋糕往里一扔。
童倦直接傻了。
操?
“喂你干嘛扔我蛋糕!”童倦从门后出来,一把拽住他的手。
顾松言看他,不答反问:“这蛋糕是给我的?”
“是,是啊。”
童倦心说我跑了大半个江城特地去买的,居然还给我扔垃圾桶里了,不知好歹。
顾松言看他脸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微微发红,眼睛也有点红,带着一点委屈,“你干嘛这么生气啊,不就是一封情书吗?至于好几天都不理我。”
“既然给我了,我就有权利扔,情书、和你的蛋糕。”
童倦气的不想理他,他都道歉了。
“爱要不要。”
童倦扭头就走,在器材室打了会游戏,结果排到的全是傻逼队友,气的差点把手机扔了,越想越气。
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道歉都不行。
秦英悟在微信上找他,小心翼翼地:“爹啊,你上哪儿去了?对不起啊都是我出的馊主意,让你跟班长吵架了,要不然我跟他解释一下吧?”
童倦:“不用。”
他已经生气了,反正事实这样也挽回不了,不用两个人都被他讨厌。
“那爹你打算怎么办啊?真这么冷战下去啊?我快被冻傻了。”秦英悟头都不敢转了,生怕一回头就被顾松言的眼刀分尸。
“再说吧。”
他跟顾松言再差的关系都有过了,只不过回到以前罢了。
童倦有点懊恼,回教室的时候在楼梯口听见说话,忍不住停了。
商经纶:“顾松言啊,你是我们二中的骄傲,这次去一中我们也都很替你高兴,校长跟我也是老朋友了,你过去的时候替我跟他问个好,正好也让他多照顾照顾你。”
顾松言:“谢谢老师。”
童倦一愣,他要转学?
商经纶已经走了,童倦快步跑上来,跟着顾松言一起进教室,“你要转学?”
顾松言不搭理他。
童倦心里有点急,“你是不是因为我帮别人递情书才想转学的?我知道错了,下次不给你递就是了,干嘛这么生气啊。”
“一中其实还没我们学校好的,我们不是评了四星级吗?而且你成绩这么好在哪儿都能拿第一,高三了再转学跟他们都不熟悉,你成绩会被影响的。”
“童倦。”顾松言终于开口。
他本来就委屈,越想越难受,眼圈都红了,“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干嘛还要转学啊。”
顾松言无奈伸手握住他手腕,“童倦。”
“你转吧转吧,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才不管你。”童倦别过头,忍住发酸的眼眶,这人小心眼儿,一点不高兴就转学,自己在他这儿坐了那么多天冷板凳还没想转学呢。
“你从哪儿听说我要转学的?”
顾松言无奈伸手在他眼睛上抹了下,“我是很生气你给我介绍别的女生,也很生气你说我跟她很配,祝我跟别人幸福,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转学。”
童倦听不懂了,“什么意思?”
前排的秦英悟实在受不了自己的倦爹这么委委屈屈的嗓音,作为始作俑者及时出来解释,“就是这次有个物理竞赛,班长要代表我们学校去一中参赛,不是转学。”
童倦呆了呆,啊?
顾松言眉眼含笑,这几天冷到不行的表情终于带了一丝柔软,“嗯,不是转学,别哭了。”
童倦知道真相,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谁哭了!”说着伸脚踹了顾松言一下,“傻逼,臭傻逼!”
顾松言躲开,指尖按在他眼角的位置,用了一点力,“你是真的没记性,上次运动会我就跟你说过,不要给我介绍女朋友,你忘了。”
童倦忍不住去瞪秦英悟,都怪这货。
也怪自己,他只是想看看顾松言会不会生气,结果没想到能这么生气。
“那你……还生气吗?”童倦小心问。
“下次还给我介绍女朋友吗?”
童倦用力摇头。
他哪敢啊,这祖宗阴晴不定的,他实在受不了了。
“那就不生气了。”
秦英悟眼神在两人脸上飘来飘去,终于认命了,就这被班长吃得死死的童倦,是没办法从他手里翻出花儿了。
默哀。
**
童倦老实了几天,除了趴在桌上睡觉就是捧着手机打游戏,有时候打着打着就开始呵欠。
顾松言侧头看了他一眼,拿过手机帮他打完然后退出。
“倦哥?”
秦英悟跟他们混熟了,午饭也跟他们一起吃,看着吃着吃着就开始打盹的童倦,喊了他一声。
没人应。
睡着了。
“班长,你觉不觉得倦哥最近不太对劲啊?好像经常犯困?他熬夜啊?”
顾松言也发现了,童倦这几天总是没精神,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有时候说着话就开始打呵欠,然后就没声儿了。
现在连吃饭都能睡着?
“他是不是不舒服啊?”秦英悟小心猜测,“怎么感觉跟嗜睡症一样。”
顾松言皱眉,伸手将他半扶半抱带起来,低声喊他:“童倦?”
“嗯?”童倦还有一点精神,哼了两声问怎么了。
“你不舒服?”顾松言伸手摸摸他额头,没察觉出体温异常,但脸色不如以往健康,于是立即将他抱了起来。
“你们吃,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校医稍微检查了下,“体温和心跳都正常,其他的也没问题,我这里只能检查一些简单的东西,我看他这个症状还是要去大医院做个系统检查比较好。”
“好。”
校医接电话出去,顾松言拍拍童倦的脸,“童倦。”
他醒了,揉揉脑袋坐起来,有些茫然的环视了下周围,“啊?我又睡着了啊,最近有点困,可能是熬夜熬久了,没事。”
顾松言掐住他手腕,认真问他:“你最近除了困还有什么症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童倦看他这么认真,也忍不住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从上次喝醉之后?就犯困还有一点恶心,不太想吃饭。”
顾松言皱眉,“尾巴呢?有出来过吗?”
童倦呆了呆,摇头,“好像没有!哎我好像上次跟鹦鹉打了一次篮球也没冒出尾巴,是不是那个尾巴消失了?等等……该不是我身体不能支撑这个尾巴冒出来了吧?”
童倦某度看多了脑洞大,恰好也说到了点子上。
顾松言猜测应该是这个锁精环的原因,如果是封锁精气那应该连他身体的精气一并封锁,导致他嗜睡乏力,时间一久他可能受不住。
“童倦。”
童倦正坐在床上想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被他喊的一愣,“嗯?”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童倦有点懵,“关你什么事儿啊?应该不是喝酒的问题,而且酒是我自己喝的,哎不用道歉啦,哥不怪你。”说着伸手拍了下他肩膀。
顾松言垂眼送出一口气,他想把童倦困在身边,私自给他戴上了环。
比较童倦给他介绍女朋友这件事,自己简直自私又病态,他不喜欢自己也好。
童倦说着又要睡着,顾松言一伸手接住他,看着他软软歪在自己臂弯里的样子,心疼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将人轻轻放在病床上,走过去锁上了医务室的门连同窗帘一并拉上,拿了校医桌上的刀片,再次按住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滴落。
顾松言揉着童倦尾椎骨,血液将那里染得通红,慢慢的浮现那个圆环和一个小小的圆尾巴。
他将圆环摘下来,仔细帮他把尾巴揉回去,然后亲了亲睡沉了的童倦。
“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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