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早起化妆, 所以南舒晚上十点左右就躺上床准备睡了。
还跟温亦欢聊了好一会儿的天。
温亦欢比南舒小了两岁,感叹了声:“时间过得好快啊,感觉我们一起在A大上课, 一起住在同一个宿舍还是不久前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要结婚了。”
“现在回看当然觉得快啊。”南舒说, “其实一点也不算快, 我们在这中间还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的。”
温亦欢没心没肺地笑:“也是,你还出国了四年呢。再过两年我就到你这个年纪了, 那时候可能你都有宝宝了, 我还是一个人......”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像是回到了大学那会儿, 南舒侧眸瞥她一眼:“怎么?想谈恋爱了?”
“还行吧。”温亦欢嘴硬地说, “我可是在大学立过不婚人设的人,总不能崩人设?只是看见你们一个两人不是结婚就是生孩子, 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在外,显得有些不一样。”
南舒理解她:“当然啊, 大家都到年纪了嘛。恋爱了几年,觉得对方靠谱肯定是想结婚的, 只是你没有合适的对象, 你可以试着去发现一下, 你人缘那么广, 总会遇到几个优秀的男人吧?不结婚也可以试着谈谈恋爱啊, 或者说......有没有人跟你告白?”
“告白?”温亦欢想了想, 倒是想到一个人, “有,倒是有。”
“谁啊?”
南舒有点好奇了,“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啊。”温亦欢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可是我没答应他,他也没继续下去了。”
“......”
这让南舒更好奇了,“是他不符合你的标准?”
温亦欢皱了皱眉:“不算不符合吧?挺符合的。”
“那你干嘛拒绝?符合的话,就证明你是有好感的啊,是没到那种喜欢吗?”
“我只是不想耽误他。”
“什么?”
“唉算了,不说他了,反正都没续集了,说也没有用。”说出这句话时,她脸上竟然还有点儿小失落,似乎带着几分悔意。
南舒一头雾水,好奇心想让她继续追问下去,但又怕问太过头了,沉默了一会儿,她小声说了句:“我认识的人......能让你看上眼的,难道是夏知白?”
温亦欢瞬间转眸看她,眨了眨眼。
南舒秒懂。
哦!
原来夏知白跟温亦欢告白过,不过被拒绝了。
这俩人悄悄发展了挺多的啊!
南舒没再深挖下去,闭上眼睛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明天的婚礼仪式。
翌日。
五点左右她就被叫起床,由专业的化妆师来给她和伴娘们化妆,这次的伴娘并没有很多,只有三个。
其中一个是欢欢,另外两个,一个是经济司要好的同事,一个是大学同学。
而谌衡那边的伴郎自然会有夏知白和温亦时两个人,再掺一个她平时没怎么见过的发小,说是一直在国外生活,专程为了他的婚礼才赶回来的。
南舒很羡慕这样的友谊,也跟他吃过一顿饭,表示以后他结婚的时候,她和谌衡也会专门飞过去的。
大约两小时左右,妆全化完了。
南舒穿着大红色的传统婚服端坐在一侧,静静等待新郎的到来,还悄悄地给谌衡发了个消息:【我们这边可以了哦。】
谌衡回复得极快:【快到了。】
果然,没几分钟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南舒心跳如雷如鼓,完全出不了计策去对付门外那几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温亦欢变着花样儿地整外面的男人,最后眼见时间也不早了,才好说歹说开了个门缝让他们挤进来。
她这才瞅见一晚未见的谌衡走在前头,长身玉立地来到她面前。
周围全是哄闹声儿,这大好日子硬生生被温亦欢玩出了派对的感觉,所有人都不感觉累,满心满眼的欢喜。
换了婚纱,南舒来到海边被布置了足足两个月的场地,周围充斥着各种粉白色的气球以及浅黄色的香槟玫瑰,娇嫩的花瓣仿佛还滴着水,淡淡的香气散发在空气里。
给现场平添了几分慵懒和惬意。
南舒的手挽在南书沉的臂弯里,在一干温柔且祝福的注视下,穿着拖尾的婚纱,一步一步地走向红毯中央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以前南舒也参加过朋友大大小小的婚礼,特别渺小地坐在一侧慢吞吞地吃东西,并不清楚为什么在这美满幸福的日子里,新娘会哭得那么难过,甚至出现梨花带雨的场面。
难道不应该是笑的吗?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仪式,爸爸将女儿的手交给她喜欢的人时候,会有多感触。
南舒颊边的碎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南书沉瞧见,苍白的手帮她捋了捋,想让她以最漂亮的样子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可南舒满眼都是他脸上的皱纹,在他离开,完全将她交给谌衡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她,竟也不能免俗地落泪了。
悄悄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情绪回归正常,瞧见身侧的人深情又坚定的眼神后,才重展了笑颜。
抹胸式的雪白婚纱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仿佛与这浪漫的背景融为一体,让某人有些许倾慕与心悸的错觉,也确实让他愣了愣。
接下来的流程,南舒都进行得很顺利,唯独最后接吻的时候,有些许难堪。
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暧昧过的她算是突破了自己的一大防线,仰起脸,与他的薄唇碰在了一起,却在中途没忍住垂下了眼眸,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情。
抛捧花时,南舒没想太多,她没有私心想要给的人,只能随心所欲地抛。
没几秒,后面惊呼一片。
她转身看了眼,拿到了捧花的人,竟然是萧凝,略有些尴尬和脸红地揪着那一束花。
温亦欢则拍着手说:“嫂子,看来老天都想你快点嫁给我哥,你就可怜可怜他吧?”
萧凝努了努嘴说:“看他表现。”
温亦时这会儿出来献殷勤了,穿得伴郎西装,人模狗样地给她揉肩捶背:“宝贝儿,我表现还不好?”
“也就......一般吧。”
温亦欢笑得花枝乱颤。
南舒也掀了掀嘴角。
婚礼结束后,便开始敬酒。
这次宴会的酒选用的是法国的香槟,馥郁的酒水入喉,有一种浓郁的香辣感,挺烈的,但却特别细腻、清淡,掺着淡淡的植物清香和柑橘的香味。
因为不是晚宴,桌上的食物也多是与场景配合的果味冰糕和冰冻甜点。
坐在座椅上,吹着微腥的海风,吃着甜点,喝香槟。
许秋婉作为这次婚礼的“监制”,看得出来是良苦用心了,不仅仅是他们,还顾及到了所有人的感受。
南舒敬她酒时,喊了声:“妈,谢谢你给我们准备的婚礼。”
许秋婉自己也是乐在其中:“哪里的话,你们没时间,只能是我这个没事干的妈做咯。”
南舒开心地弯了唇角。
谌鸿朗也来祝福她,希望她以后可以管着点谌衡,南舒点头表示赞同。
温亦欢则问他们什么时候度蜜月,蜜月这事儿,说来话长,今年估计都没有时间了,但来日方长嘛。
晚上。
几人像上回约好的一样,穿上舒适点儿的衣服,来到沙滩上起篝火,开始最后的狂欢。
大家一边吃烧烤,一边玩游戏。
男人输了就要做俯卧撑或者抱着自己的女人深蹲。
可惜,谌衡几乎没输过。
南舒也体会不到这样的乐趣,反而把温亦时累得半死不活的,最后破罐子破摔不玩了。
在大家都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谌衡拉着南舒悄悄溜了。
两人在昏暗的海边走了一会儿。
南舒仰起脸问:“谌衡,你今天累么?”
谌衡几乎没有犹豫地答:“有什么好累的?无非就是一个婚礼,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也对!
这只是一个开始,不是结束。
以后他们还要一起面对很多很多生活上的事情,甚至现在还没办法预料到。
南舒却傲娇地说:“......可是我累啊,我累的话怎么办?”
她指的不仅仅是现在,还有以后。
谌衡看着她这张白白净净的小脸,缄默了片刻,突然蹲下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
南舒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正常的流程不应该是说“我们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或者直接回复“你靠着我点,这样就不累了”。
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到谌衡这么实务派。
“好吧。”
南舒跳上他的背,轻轻勾住他的脖子,任他背着她走。
走了一顿路,她才发现不对劲儿。
“不是要回去吗?”
“还不累,再跟你走一会儿。”
“那你可别把我摔了。”
“哪敢?”
“谅你也不敢。”
......
没走多久,他便带她回了酒店,两人住的房间是这个酒店最顶级的套房,里面已经被人送来了宵夜,精致又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
南舒走过去看了眼,都是一些解酒或者解腻的东西,透明的冰粉还有一些饮品。
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但大晚上的,南舒没敢吃太多,象征性的吃一两口解馋就不吃了。
眼看就快十二点了。
南舒托着腮,看着正站在桌边喝水的男人打着商量说:“我想泡澡。”
谌衡:?
男人似乎有些疑惑,试探地问:“所以......?”
南舒提供了一个理由说:“我太累了,而且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脚特别酸,所以想泡一下澡,缓解一下疲劳,大概需要二十或者三十分钟的时间,可能还要更长。”
谌衡貌似懂了:“我去给你放水。”
“不是。”南舒想说的显然跟他不是一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先洗,然后我再泡?或者我泡了你再洗?”
谌衡那么高,腿那么长。
她也不是特别矮的人,浴缸很明显是容不下两个人的,所以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可谌衡总要洗澡啊。
南舒总觉得她在这边泡澡,他在那边淋浴,两人□□的,好像有点奇怪?
谌衡懂了,却不容置喙地说:“不行。”
“......”
南舒觉得跟他提这些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后还是一起进行了那一幕。
临睡前,两人默契地做起那种事情。
南舒没什么好害羞的,只是在看见他撕安全套时,忽然想到什么,说了句:“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要宝宝好啊?”
“什么?”
男人显然没听清,没反应过来。
南舒又复述了一遍:“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要宝宝好?”
谌衡回答得轻巧:“自然是看你的意见,又不是我生,当然是你愿意的时候再生啊。”
“那什么时候好呢?”
“......”
谌衡见她说了那么多遍,知道她认真了,盯着她清澈的眼睛,严肃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想要么?”
“不知道。”南舒从小就没什么主见,不怎么会抓主意,“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可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谌衡默了半响,说:“今晚先别,你刚喝了酒,还吃了烧烤。等我们准备好了,再慢慢来......”
“有病啊。你真以为今晚不戴就真的会有啊?哪那么容易?”
南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想要孩子,得先把身子养好,至少要忌忌口了,“行,听你的。”
两人打算要孩子的事儿,很快便被许秋婉知道了。
许秋婉虽然没有催过南舒,但打心眼里还是想要抱孙子的,所以当听说南舒同意备孕的时候,高兴得不行。
却也没有将时间捉得很紧。
两个月后,许秋婉带南舒去体检了一次,确定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后,开始嘱咐她忌口,不能乱吃不卫生或者辛辣、冰凉的东西。
南舒很认真地照做。
虽然宝宝还没有来,但南舒最近经常和许秋婉聊天,聊的都是宝宝的事情,两人的关系渐渐亲近,已经快到情同姐妹的地步。
恰好这段时间,谌衡工作忙,没什么时间陪她,南舒经常跟温亦欢或者许秋婉出去逛街。
两人在那方面的事儿比往日少了些,却半点儿不影响感情。
又过了两个月。
有一晚,南舒靠在他的身上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啊?”
“是有点。”谌衡捏了捏她的手说,“都没时间陪你。”
“忙到我都心疼了。”
谌衡低头盯着她的脸笑:“心疼什么?过了这个月就好了,下个月有个假期,可以赔你一个蜜月,想去哪儿?”
南舒皱了皱眉,似乎憋着一股劲儿,想先瞒着他,却又瞒不住了说:“我可能坐不了飞机。”
“为什么?”
“......”
南舒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也没确认过,看了眼手机里的日期,小声说,“我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来生理期了。”
谌衡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而后仿佛通过对这方面浅薄的常识知道些什么:“你......”
话语里带着一股不确定。
南舒赶紧打补丁说:“还没确定呢,可能是别的原因也不一定,所以我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但是我觉得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因为我这一年生理期都很准时,毕竟你也知道,我作息和生活习惯还是蛮健康和规律的。”
谌衡勾唇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有时间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南舒抬眸看着他:“你带我去吗?可是你不是很忙吗?”
谌衡双手圈过她的腰,一字一句地说:“再忙也挤出时间来陪你,让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我。”
她咧唇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