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本功的家在麻布市。
在接到本多科长的电话后,龟井和樱井俩人便坐着巡逻车驶向了麻布市。
这一带的住宅都是一流的,大多是艺术之家。西本功的住宅占地200坪左右,面积不太大,但不愧是年轻的名角之家,房屋的造形也是很时髦的。
住家的大门上安着一台电视监测器。于是,龟井俩人便站在大门外,摁下了门铃。
“是哪位?”
他们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龟井便对着电视监測器的镜头把警察的身份证亮了一下。
“我们是警察,想见一下西本功先生。”
对方一下子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从里面传来了“请”的声音。
大门打开了,西本功亲自出来了,他那往日精悍的,非常受年轻姑娘喜欢的面容,今天却十分苍白,毫无生气。
“有什么事吗?”西本功很不自然地问道。
“是为东京车站红帽子一事而来。”龟井直截了当地说道。
突然,西本功脸色一变,慌慌张张地把他们俩人让进屋里来。
当西本功的妻子进屋送饮料时,龟井什么话也不说。他确认她走出房间后,才开门见山地向西本功问道:
“你化装成红帽子搬运工人到了东京车站,取走了北野秘书那两只装着1亿日元的皮箱子了吧?”
西本功摇了摇头,但他似乎一点儿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我断定是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干?”
龟井死死地盯着西本功。西本功受不了了,他的面色一变,浑身哆哆嗦嗦地像筛糠一样。突然,他把两手扶在桌子上大声喊道:
“饶了我吧!我没有办法才那样干的!饶了我吧!”
“安静些!你把事情的原由说一下吧。我们还没有把你当成罪犯的同伙呢!”龟井诚恳地对西本功说道。他认为:这个人并不像是那种专干诱拐事情的人,而且也不存在这种动机。这种刚刚成名的影星是决不会干这类事情的。
“我的孩子成了人质。”西本功开始说道。
“我们知道你的孩子在那列‘神秘号’车上!”
“真的?”西本功惊讶地问道。
龟井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说,你已知道那列火车的全体乘客被诱拐了?”
“一开始,我完全没有想到,只认为我的孩子和整个车上的人一起去旅行了。可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人把我的孩子当成人质了。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也许是有人搞的恶作剧呢!后来,他们让我听了一下儿子的声音。平常我的孩子是很勇敢的,但那天听到的是他的哭泣声。”
西本功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一边紧咬着嘴唇。
“然后对方就向你提出了要求吧?”
“是的。我以为他们是要钱。但对方笑了,说并不要钱,而要我按他说的干。也就是要我首先偷来一辆车,然后扮装成‘红帽子’,去东京车站。于是我便去了电视台,借来了做道具用的‘红帽子’服装。因为上个月我就在一部剧中扮演过一个搬运工的角色,也许罪犯掌握了这一点吧。然后要我靠近一个站在银铃下边的男人。还告诉我如何答复那个男人的盘问,并威胁我说,如不照办,就杀死我的孩子。我是出于无奈才干的呀!我知道不能将此事告诉警察,因为我当时只想救出我自己的孩子!”
“你按他们的命令办了,但你儿子放回来了吗?”
“他们只说不杀他,并不放他回来,什么时候放回来也没说。他们还对我说,把那两只皮箱运回来之后,要一直老老实实地对谁也不准谈起这件事情。如果这样,孩子就能放回来。这是相当痛苦的事呀!我是想报告警察的,但我不能……”
“那么,今后请与我们配合吧!”
西本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后问道:
“‘神秘号’列车的乘客真的全都被诱拐了吗?”
“很遗憾,这是事实。”
“那我的儿子也在里边呀!”
“是的。”
“可那火车上有400名乘客呢!全都被诱拐了?!”
“是的,确实是那样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
“这些家伙善于声东击西呗。”
“现在这些人质怎么样了,放回来了吗?”
“他们说过,一旦支付了赎金就放人,所以国铁便给了他们赎金。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罪犯究竟是一伙什么样的人?”
“这一点也不清楚!从其高超的作案手段来看,是个非常滑头的老手。”
“也不知道人质被关在什么地方了吗?”
“大体上知道些,具体的不清楚。”
“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西本功被搅得莫名其妙,不禁生起气来,但他又连忙对龟井说道:
“实在对不起。我实在是为了儿子担心呀!”
“我能理解。孩子多大了?”
“10岁,正上小学五年级。”
“那和我儿子同岁。不过,我那儿子还有一个妹妹呢!”
“我只有一个儿子!”
“担心的心情是自然的了。打电话来的是个男的?”
“嗯。”
“是什么样的声音,你能判断出他有多大年龄吗?”
“年龄吗,我觉得大概也就是30到40岁。语气冷静、沉稳,我一害怕,他就十分高兴。因此,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但我认为他盛气凌人,让人觉得他是那一帮人的头目。而且,如果注意一下的话,就会感到这是一个办事果断的独裁者,与你说话毫无商量余堆,对我打电话都拿出那样蛮横的语气呢!”
“你对他的语气还相当注意呢!”
“在电话里,还可以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一种铁道模型的转动声音。”
“是火车走在铁轨上的声音吗?”
“是的,因为我的儿子是个‘铁道迷’,我给他买过那东西,就铺在孩子的房间里,火车跑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呢!我听着和那声音是一样的。我开始想,是不是他为了哄我的儿子也给他买了这个东西?但如果是有400名人质,就不会是这种情况了。这决不会是给我儿子一个人买的。这个罪犯准是个火车狂想迷!”
“是在他和你通电话期间听到的这种声音吗?”
“不,是从始至终都有这种声音。而且每次打来电话时都能听到这种声音。”
“这么说,那个声音相当响呢!”
“我觉得是那样的。所以我认定那是个火车狂人。因为当时要有两三辆模型的火车同时在走着,那就必须铺设好几条轨道,而且这个家伙说不定还要安上什么月台啦、铁路道岔儿啦什么的吧?在我的朋友当中,就有有这种嗜好的人,这种模型玩意儿占居了房间大部分面积。”
“那么说,罪犯是一个有爱火车模型嗜好的人。你还发觉了其他的什么情况没有?”
“还有,他的口气没有外地人的腔调,所以我断定他是东京人。”
“那么也就是说,罪犯是东京人,酷爱铁道模型,而且,还曾经指挥别人来干过这些事儿,这就是给你来过电话的那个男人。”
“嗯。对啦,我觉得是个中年人。”
“明白了。如果你再想起其他的什么事情的话,请立刻通知我们。”
“警察先生。”
“还有什么事?”
“那400人,包括我儿子在内,会平安回来的吧?”
“为了达到这一点,警察和国铁方面正在全力以赴!”
龟井和樱井从西本功的家出来之后,便上了巡逻车。年轻的樱井开车。
不凑巧,他们赶上了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公路开始阻塞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打开声音刺耳的警笛,从众车之中择路而行。
坐在助手席上的龟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你在想什么,龟井先生?”樱井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像是不放心似地问道。
“什么?”
“通过西本功的交待,我们对罪犯究竟弄清楚了什么东西没有?这个罪犯是东京人,中年男性,而且酷爱铁道模型,这些便是极大的进展吧?”
“对!”
“即使这样,也提不起气来。你在担心时间吧?”
“不!看见西本功我倒真有些担心了。”
“是不是担心他在说谎?”
“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在想,罪犯的手法是利用一个人质来威胁其父亲。我正在考虑这一点。共有400名人质呢!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如果与其家庭联系起来的话,那恐怕就使问题愈发复杂化了。家庭中,也许有的是有影响的政界人士,也有的是国铁或警察系统的人。罪犯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呢?不,罪犯已经利用了。如果以这个出发点来考虑问题的话,这可不是件小事!”
“原来是这样。我还没有想到这一步呢!真的,如果人质的家庭中有飞国际航线的或是海关的人员的话,罪犯们也许要利用这一点,策划逃往国外呢!”
“因此,尽管他们弄到了赎金,但他们还是不把人质放回来的。”
“这样办行不行?因为乘坐‘神秘号’列车的乘客都是用明信片写来的,所以,他们也一定利用了这些写有乘客住址和姓名的原件。他们要是一封一封地调查了可就麻烦了!”
“就是你说的那样。罪犯就是这样把人质排成了队,打听出了对他们的目的有用的人,就会利用的。”
“这帮混蛋!”樱井小声地嘟哝着。
龟井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着:
“没有办法,对我们来说,这点是无能为力的。罪犯之一是个铁道迷,只好根据这条线索调查一下看看吧。”
回到搜查本部后,他俩便将西本功的供词向每个刑警都进行了传达。
“是什么铁道模型?”
大部分的警察都露出了一副与自己无关的神情,只有一个叫小川的警察迅速地从自己的抽屉里东翻西找地忙起来。
“你在干什么?小川君。”龟井问道。
“没什么,稍等一会儿。”
小川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唏里哗啦地拥出五六本杂志来。
小川是个38岁的有经验的老手,但平时沉默寡言,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很古怪。
这么重要的事,小川也一声不吭,低头找他的东西。找出后,还是默默地翻着。突然,他喊了起来:
“啊!就是他!”
“什么?”
“就是这个家伙,对铁道模型相当感兴趣。但他没有什么钱,家庭也不富裕,只是自制了一辆‘N型升降车’。”
“过去不知道这家伙呀!”
“这本杂志是写给铁道迷们的,今年刚创刊。在创刊号上登着这个叫高野正之的人的名字。”
“高野正之,就是那家补习学校的负责人?”
“因他也住在东京田园调布市,所以我认为没错,就是他!从前我就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这本关于铁道模型的杂志提醒了我。”
的确,在小川指着的那一页上,写着一条十分醒目的标题:
“设计大奖赛!”
竞赛的主题是合理设计包括车站的月台和火车轨道在内的内容。
在获得“金奖”的人员名单里,正有这位高野正之的名字!
在这些获奖的模型里,有制作成乡村的小车站的模型,也有在市区内通行的立体交叉型的电气机车轨道模型,而且在照片下还分别标有名称,诸如什么“国铁浮木车站内景”、“东杉并钱一瞥”等等。
“这个‘东杉并线’当然是指虚设的铁道线了。可这个‘国铁浮木站’是什么?”龟井不解似地向小川问道。
“当然是虚构的站名了。这不是哪个车站的站名。”
“可这不是写着国铁呢吗?”
“嗨,那是‘各国铁道’的简称。国铁,这么说不是显得别有风度吗?”小川笑了。
获得金奖的高野正之的作品,标题写的是“M运行所一瞥”。
“这也是虚设的地点吧?”
“啊,这可不清楚,如果真是虚构的话,随便起个名,比如用‘M’什么的不是也更‘派’吗!例如,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比方说叫‘高野运行所’什么的。因此,也许把这个叫成‘M’运行所,或者是把一个确实存在的运行所做为自己设计的模式也是可以的嘛!”
“那么这个‘M’就是‘向日街运行所’了?”龟井死死地盯着照片问道。
由于照片太小
,不是车站的全体,所以也许他只是将车站的一小部分做成了模型。
尽管如此,龟井还是可以从照片上辨认出几条铁轨线,上面有几列临时专列和电气机车什么的。
“要是十津川警部在这儿就好了,他会辨别出这背景到底是不是‘向日街运行所’,因为他去过呀!”龟井十分遗憾地说道。
“那么我给这家出版社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小川说着便立刻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刊登在杂志上的电话号码。
他请对方找一下总编,并说自己是搜查一科的警察。
“我是总编,我们没有刊登色情内容的文章呀!”
“色情文章归保安一科管。我说的是你们的铁道模型的杂志的事情,想打听一下。就是在今年新年号上获得设计大奖赛金奖的作品。是一个叫高野正之的人的作品吧?”
“啊,是那幅作品呀!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作品浪不错呀!可那又有什么问题了?”
“就是做为背景的那幅照片,是不是国铁的‘向日街运行所’呀?”
“我也那样想呀。”总编像是在开玩笑似地说道。
“他本人是怎么介绍的?当然,您一定见过获奖者本人了?”
“见到了。那时,我也认为这作品的背景照片是‘向日街运行所’,但他本人却说不是。”
“不是?”
“嗯。但在参赛作品中,确实有去‘向日街运行所’进行了取材设计的人呢!他说他做的与向日街的某一部分十分相似!”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嗯……截止日期是去年的9月份,公布的时间是11月27日。高野先生来接受奖品的时间是12月5日。”
“那作品当然也让他拿回去了?”
“是的。”
“当时高野先生什么都没有说吗?”
“他干什么了吗?”
“不,是别的事儿。怎么样,当时打算怎么办?”
“啊,是这样的。这个模型只是一部分,我们看看是否有人可以创作出整体的来。这个设想是因为明年是本刊创刊一周年纪念日,我们打算举办一场头等奖为100万元的设计大奖赛,而且想正式招聘工作人员。”
“结果呢?”
“他只是笑嘻嘻的,样子十分高兴。很明显,他已经制作了运行所的整体模型或是正在继续完成中吧!”
“那时,高野先生是一个人来的吗?我想那个模型一定很大吧?”
“和他来的还有一个人,是30左右岁的男的。乘车来、乘车回去的。”
“那个男的是叫白石吧?”
“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别的什么也不清楚吗?”
“只觉得那个人好像也对铁道模型很内行似的。”
“就是那个模型呀!他们是对‘向日街运行所’进行了取材的吧?”
“是的。”
“你们的记者看了这个设计模型,是不是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和运行所简直一模一样呀?”
“请稍等一下!”
总编说了一句后,好像叫来了一位记者,小声问了几句,然后又换了一个人在电话里答道:
“我去那里进行过采访,我看模型上的地方和‘向日街运行所’的加油线一模一样。就是对国铁不太熟悉、不太注意的人,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请您举个例子说说。”
“比方说,在左侧的地方不就是排列着备用车厢吗?那些排列的车厢的确和‘向日街运行所’里的车厢是一样的。”
“咦,果然如此!照这样说来,那个叫高野的人一定是去过‘向日街运行所’,根据实际观察制作的这具模型了?”
“不过,那里不那么随便就让一般人参观。我是因去来访才让我看到的。”
“那您拍的照片也一定登在杂志上了?”
“嗯,叫‘向日街运行所一日’,登在杂志上了。”
“那他会不会是看了您的照片后才制作的模型呢?”
“不会的。”
“为什么?”
“刊登照片的杂志是2月号,大奖赛的杂志是去年12月27号的事情。收到模型的时间是9月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太谢谢您了。”小川道了谢后放下了电话。
于是,他向龟井传达了刚才对方介绍的情况。听完,龟井说道:
“也许这个高野正之是罪犯之一,他制作模型是为了从中找出如何劫持‘神秘号’列车吧?”
“可‘神秘号’列车公布计划的时候是5月末呀!”
“可也是。也许高野一开始打算袭击别的国铁列车,所以才制作了‘向日街运行所’的模型。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参加了大奖赛。而随后便公布了‘神秘号’列车的运行计划。因此他便运用这具模型来研究对付‘神秘号’的对策了。”
“可是龟井先生,”站在一旁的年轻的樱井警察插了一句,“如果不是国铁内部的人,是不能制作出如此逼真的模型的!然而如果是国铁内部的人,在计划阶段是不可能知道‘神秘号’的事吧?”
“是的。我认为在招募乘客的时候是不会知道‘神秘号’列车计划的事的。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就不应该再去参加这个大奖赛了。所以,他是在参加这个比赛之后才知道有‘神秘号’列车的事情的。”
“我再打一个电话吧?”
于是,小川又拿起了电话,拨了出版社的号码。
“还是刚才那件事。”小川对总编说道,“在公布‘神秘号’之前,这位叫高野的人说没说过要求撤回自己的模型的事情?”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总编吓了一跳似地问道。
“还真去过吗?是什么时间?”
“我记得好像是11月20日左右,高野先生打来了一个电话。说因为有什么急用,问是否可以要回那具参赛的模型。由于我们很快就要公布名次,而那具模型又极有可能获得金奖,我们便对他解释说,11月27日就要公布,12月5日我们立刻退还,请等一段时间。”
“那高野先生说什么了没有?”
“一开始他反复要求尽快地退还给他,但我们也反复强调一到12月5日一定退还,无论如何希望他能谅解等等。”
要是11月20日,这个事情就十分重要了。
“神秘号”列车的事情,是6月1日登在报纸上的。问题是在国铁内部什么时候确立的这项计划。
于是,龟井便给大阪铁路局打了一个电话,想问一下制定这个计划的日下营业部长。
“怎么,还没有发现人质和罪犯吗?”日下十分焦急、唐突地向龟井问道。
“很遗憾,还没有!”
“如果还不能快点把人质解救出来,我可就现大眼了!”
“所以才要求您给予大力帮助呢!我想问一下,您是什么时候制定这次‘神秘号’列车计划的?”
“请稍等一下。”
好像日下在“哗哗”地翻动着记录。
“草案是11月1日星期六制定的,正式得到上司的批准是11月15日。”
“那时也决定了使用的车厢和目的地了吗?”
“那当然,如果连每个细节都不弄好的话,上司是不会同意的。”
“谢谢您了。”
“这对解决问题也有用吗?”
“当然了,当然有用。”
果然,龟井得到了一个正如他想象的那样的答案。
11月15日,这次的“神秘号”列车计划在大阪铁路局得到了正式批准。而后,在国铁内部对其各个细节进行了具体的计划,安排在了6月1日,并正式在报纸上公布,开始招募乘客。
因此,如果是国铁内部的人,则在11月20日便可以得知关于这次计划的详情。尤其是大阪铁路局内部的职员,这种可能性更大。“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内情,问题就可以弄清了!”龟井放下了电话,对樱井说道。
“不过,也许这个人不是国铁内部的职员呢!”小川在一旁说道。
“会不会是退了休的职员呢?”龟井问道。
“哎,对!我也觉得退休职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认为这次事件中,这些罪犯必须熟悉铁路上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把‘神秘号’上的400名乘客弄下来,关在了什么地方,这可是这次事件的继续。还有,他们利用‘仙鹤13号’,把10亿日元的赎金弄到了手。另外还有杀害了大阪铁路局的一名乘务员和‘快乐之年’的会员石山。因此,我觉得虽然还不清楚罪犯是什么样子,但他领着我们绕了一个大弯子。如果罪犯是一两个人,就有可能是国铁目前在职的职员,但他们必然是在休假之中。这样考虑的话,我就觉得如果是退休的人员可能性更大一些。”
“是国铁的退休职员?”
“国铁有句口号叫‘国铁一家’。因此任何国铁的人员,包括退休的人员都可以自由出入国铁机关,所以他们可以捕捉情报的。”
“那么,就可以这样设想:罪犯之一是高野正之。其他的罪犯就是国铁最近退休的人员,而且还和高野挺熟,也懂一些铁路模型知识的人。”龟井说完,像征求意见似地看了看周围的刑警们。
小川立刻表示赞成这种说法。
“罪犯在新垂井站将400名乘客弄下车后,便将火车开到‘向日街运行所’去了。如果我们假定火车在到达向日街之前开车的人是罪犯之一的话,说他是国铁的退休人员就站不住脚了。只能说这个人是以前开过这种火车的司机。如果说他们威胁‘神秘号’的司机把火车开到‘向日街运行所’的话,恐怕那儿的人也不会分清哪个是真正的司机的。”
“不过,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因为他可以自由地进入到这列火车中去,那我们就当然可以认定这个人以前是国铁的人!我看我们应该立刻与国铁总部联系一下,请他们帮忙查一下最近退休和退职人员的花名册。只是怕对方不太高兴吧!”
龟井说着拿起电话听筒。
由于总裁的秘书北野还在返回东京的新干线上,所以这次是一个叫后藤的年轻人代他接的电话。
“请您迅速查一下最近一年里的退职人员。特别是请注意一下大阪铁路局的退职人员中,有什么令人怀疑的退职理由和人际关系。”龟井对后藤说道。
“明白了。因最近一年里退职的人不多,我估计一个小时就可以查出来。”
“还有一点,这次的‘神秘号’列车,是用明信片的形式招募乘客的吗?”
“是的,因为超过了计划定员的20倍,因此从中筛选了400人。”
“这400人的明信片在什么地方?”
“因为计划是大阪铁路局制定的,定员的筛选也是他们办的,所以明信片全部保存在他们那里了,”
“明信片上都写有乘客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吗?”
“是的,为了参考起见,我们要求对方将住址、电话甚至年龄和职业都记在上面了。”
这样一来,调查起来就会花费一些时间。要再让他们把这400张明信片送过来,时间就更紧张了。于是,龟井再次与大阪铁路局的日下营业部长进行了联系,求他从中帮一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