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看了一眼手表。再过30秒就到下午3点了。他刚才拨报时台对了一下手表,连秒针他都对正了。
“5、4、3、2、1——”本多在脑子里数着数。当他数到“0”的时候,就像早就要响似地,电话铃声响了。
木本总裁拿起了电话听筒。
真准时啊!本多一边想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打来电话的果然又是那个罪犯。
“过去1小时了!”罪犯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着。本多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想象着罪犯当时的样子。
“我知道。”木本点着头说道。
“明白了?那剩下的1亿元钱一定准备好了吧?”
“我想你应该看到电视里的新闻节目了,就是报道在常磐铁路线上散落的纸币的新闻。”
“啊,看到了!可捡到的钱还不到100张呢!播音员不是这样说的吗?还不到1亿元的1%呢!那么我们就不能相信你们的话了。而且,所谓散落了百万元纸币一事,尽管很像是真的,但也许是凭空捏造的呢!”
“我们可没有撒谎!”
“这我相信。按你们的解释也没有什么。反正我们还差1亿元。我希望你能迅速给我!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想你会意识到那400名乘客将永远回不来了。这个责任可不在我,而是在你,这位吝啬1亿元钱的国铁总裁!”
“别,你稍等一下!”
木本以为对方就要挂电话了,便慌慌张张地喊道。
“我们再给你1亿日元。可那400名乘客安全返回的保证在什么地方?”
“你相信我就行了!我也并不想加害于那400人!”
“不过,你原先说先把火车归还我们,可这个诺言你还没有兑现呢!那让我们用什么来相信你的承诺呢?”
“火车很快就会还给你的。不,根据我的分析,和已经归还你没有什么两样。”那个罪犯说着笑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会明白的。好啦,我要告诉你关于那1亿元赎金的事了。这次,你还要搞什么小动作吧?”
“我们不会在耍什么阴谋的。上次的事情就像我刚才解释的那样,是由于口袋破了钱才失落的。”
“是的,你已经解释过了。这样吧,我先挂上电话,过五六分钟之后再打给你。”
“为什么?”
“这你别管。反正如果者打算监听电话的混蛋可就不好办了。我不得不防!”
电话一下子挂上了。
本多用别的电话查询了一下,但只知道这个电话是从市内打来的。
数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关于那1亿元赎金的交付方式,听我告诉你!”
罪犯张口便吩咐道,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气。
木本气得咬着牙,但他一想到那400名乘客的安全,便什么也没说。他不能不甘心情愿地听从罪犯的指挥。
“有什么你说吧!”木本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向罪犯说道。
“你准备两个大型的红色皮箱,将1亿元平均分开装在里面。然后,在下午4点钟,带到东京站的银铃下边。让那个叫北野的秘书来。如果有警察插手的话,我们就停止交易。那400名乘客的生命安全,我就无法保证了,懂了吗?”
“下午4点,在东京站银铃下?”
“对!”
“两只红色的皮箱,每个里面装5000万日元?”
“我说木本先生。”
“干什么?”
“你要是为了拖延时间故意这样反问我,那可就不够意思了。不管怎么说,你大概把我的话录下来了吧?那么好好听着:下午4点,你可别忘了!”
罪犯就说到这里便把电话挂上了,而木本在对方挂了电请后的五六秒里,还呆呆地把听筒放在耳边站着。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对北野说道:
“快去买两个大型的红色皮箱来!”
北野飞快地跑了出去。木本又和日银打通了电话,恳求对方再准备1亿日元。
打完电话,木本向本多问道:
“你怎么想呀?”
但本多却反问了一句:
“罪犯为什么要我们预备两只大型的红色皮箱?”
“是呀!我以为还是和上次一样用口袋呢,这次却让用红色的皮箱,而且要把1亿元分别装在两个皮箱里。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两只红皮箱是十分引人注目的。这对罪犯不那么有利,但他们却要这样做,我想这其中肯定对他们有什么用处。”
本多百思不得其解。
“罪犯说如果发现警察插手就停止交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当然要去现场的。这也是发现罪犯的一次机会吗,当然不能放过。”本多干脆地表态。
这次事件发生后,国铁方面始终处于被动地位。
为了确保400名乘客的安全,在追捕罪犯的事情上,虽然国铁委托了警方,但本多他们还是要必须服从木本总裁的指挥。
“我并不是说不让你们去现场呀!”木本解释道。
“那可太感谢了。”
“但是,你应注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优先考虑的是400名乘客的安全。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而且,罪犯很明显是个团伙,尽管在东京只出现了一个人,但是否不要立即将其逮捕?如果抓住了他一个人,那么其他同伙就会加害于这些人质,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些我都清楚。我们决定在罪犯出现之后进行跟踪,查明关押400名乘客的地址。”
“那我们就太感谢了!”木本说道。
于是,本多立刻用别的电话机给搜查一科的其他警察下达了指示,并告诉他们,十津川他们回来之后,要马上告诉他东京车站的事情。
几分钟后,北野拿着两只大型红色皮箱回来了,因为皮箱体积大,所以远远地看去相当显眼。如果要是考虑到罪犯将其夺取后逃跑的话,怎么会选择这么醒目的颜色呢?对这一点,木本也迷惑不解。
很快日银便送来了1亿日元。无是他们迅速将这1亿日元分成5000万元一份分装在了这两只皮箱里,并加了锁。
1亿元就有13公斤重,还要加上这两只皮箱的重量,虽然箱子上安有帮助行走的滑轮,但北野一个人要运送是很不容易的。
“罪犯是让你一个人送去的,但还是让哪个年轻的职员帮你送到东京车站吧。”木本说道。
“好吧!从罪犯说让我一个人去这一点看,好像他们是认识我的呀!”北野说道。
这时正是3点半钟。
从国铁总部到罪犯指定的地点,只有五六分钟的距离。
“现在走可以了吗?”北野问本多。
本多看了看手表说道:
“请再等五六分钟吧。3点40分,我们的人就会布置好的。”
于是,一个叫田中的年轻职员,便和北野一起提着这两只皮箱,向东京车站走去。
3点40分,北野他们从东京站的八重洲中央口走了进去。
正好这会儿还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所以乘客不多。北野和田中拖着沉重的皮箱,快步向指定的地点走去。
罪犯所指定的地点那儿,从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很大的铃,被一块写有“银铃候车处”的广告牌子围着。在它的附近,摆着一个装钱的柜子,有一张用来计数的桌子也摆在一旁。
由于在这里等人很方便,所以站着许多接人的男男女女。
北野把两只皮箱放在脚旁边便让田中回去了。
从天花板上反射回来的人们的嘈杂脚步声十分混乱。北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四周的情况。
大概警察们都埋伏好了吧?究竟是谁,北野当然不知道了。北野心里想:罪犯这会儿也该来到附近了。无论是谁,只要他靠近自己,警察很快就会明白的。但罪犯要用电话吩咐的话,这里离公用电话又太远了。
于是,北野心情平静地叼起了一根烟,打着了火。但等了半天,这里的行人屡屡靠近身边,但又都一个个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北野有些着急了,他不时地低头看看手表:这会儿都4点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向他打招呼。正在这时,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的人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平时在东京车站,常常有十几个戴这种红色帽子的人,他们是专门帮人提行李的小工。但由于现在自己随身带行李的人多了起来,而且随身带大宗行李旅游的人也少了的缘故,这种小工的数量正逐渐减少。现在人们出门,无论是去北海道还是去九州,都是尽可能地轻装外出。
这个戴红帽子的人一走到北野身边,便伸手去提那两个红色的皮箱,并说道:
“让您久等了!”
“不,不!我是在等人!”北野以为他认错了人,慌忙摆了摆手。
“啊,对不起!您是国铁总部的北野先生吧?”对方看北野吓了一跳,便向他递过去一张叠得很小的纸片,上面写道:
“服从这个红帽子人的指示”。
北野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很明显,这是那个罪犯写的。他真想马上告诉警察。可这时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北野一点儿也不清楚。
“那请把行李拿走吧!”
于是这个戴红帽子的人便拖着皮箱要走。
北野跟在他的后边走着问道:
“到什么地方去?”
“送到车上去。”
“车?谁的车?”
“我也不知道。人家只是告诉我说,在银铃下有一个带着两只红色皮箱等人的男人,这个男人叫北野,他说是他让北野带来这两只皮箱的。还说如果不给我的话,就让此人看一下刚才我手中的便条。”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普通,像是个职员模样的男人。”
“红帽子”一边说着,一边很麻利地走在北野的前边。皮箱上的轮子也“吱吱”地响着。
他们来到了出租汽车站。“红帽子”一直走到一辆乳白色的小型客货两用车旁,打开了后车门,提起这两只皮箱扔了进去。
于是,北野便趁机往驾驶席上看了一眼,但车里一个人也没有。
“向你交待这件事的男人在什么地方?”北野问这个“红帽子”。
这个人摇了摇头说道:
“说好了他在这里等着的呀?也许去哪儿了吧?我已收了他的酬金了,所以他在不在倒没什么关系,反正东西送到了……”
突然,他又迅速地用手指着站内说道:
“就是那个人!”
“红帽子”指着一大排黄色的公用电话亭中的一个亭子里正在打电话的30左右岁的男人喊道。
北野看到的只是一个侧脸,又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但如果他是给他的同伙打电话的话,北野也会分析出电话的内容来,因为无非是关于400名人质的事情。
北野这样想着,脚步不由得向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那儿移了五六步。
正在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警笛声。
北野猛地回过头去。在他的视线里,刚才那辆乳白色的小型客货两用车正在逃跑。
开车的不正是把北野领到这儿的“红帽子”吗?
“站住!”北野气急败坏地吼道。
警戒网立刻张开了。
北野只记得汽车尾部的号码最后两位数是“28”,但这是一辆乳白色的小型客货两用车是绝对没错的。
集中在车站八重洲口等待揽活儿的有16个“红帽子”,但其中却没有一个人是刚才到银铃下接过红色皮箱、运到汽车上的人。
刚才那是个伪装的!
“这么说来,那是个30岁的人。”北野向迅速赶来的十津川说道。
“红帽子”的正式称呼皇“随身携带物品搬运工”。在东京车站这样的地方,经常有一些乘客要将行李从新干线的月台送到地下的总武线月台,这样一来,这种人工的搬运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而且,每件货物的酬金仅仅250日元。
现在的年轻人对这种收入低微的工作不屑一顾,所以最近“红帽子”的平均年龄日趋增高,在东京车站这一带,大体上是50岁左右。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那我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感到不可思议。因我们知道像那样年轻的‘红帽子’在东京车站几乎没有。但我们还是光考虑诱拐的事情了。也许是我们万万也没有想到罪犯会装扮成‘红帽子’呢!这真是个失策呀!”北野一直懊悔地说道。
其实,即使怀疑那个人是罪犯也未必应该逮捕他;但由于疏
忽,连他的容貌也没有仔细看一下,这不能不说是件太遗憾的事了。
也就是说,连北野也对穿制服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尤其是对北野来说,对于与国铁有关的人穿国铁制服一事,已习惯成自然,所以也没有把“红帽子”往罪犯身上去想,结果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当初一发生这件事情时,警察中就有人怀疑在国铁中是否有罪犯的同伙,但北野却坚决予以否认。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罪犯才巧妙地利用了他在这个问题之认识上的盲点。
“不过,我们总算还是和其中一个罪犯打过交道了!”十津川像安慰北野似地说道。
“可那个‘红帽子’的脸我并没有认真看一看呀!我只当是真正的搬运工了,也光考虑吩咐他干这事儿的人在什么地方了。”
“他让你看的纸片你还拿着呢吧?”
“嗯,在这儿呢。”
北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片递给了十津川。
这是用圆珠笔写的字。
“字写得真够差的呀!”十津川说着自己的感受。
“‘红帽子’戴着手套呢吗?”
“嗯,戴着一双普通的白色军用手套。”
“这么一来,恐怕查不出什么指纹了!”
“真是无可奈何了!”
“不!不单这次。案件的一开始就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呀!这次做案的罪犯可不是个一般的对手呢!像留下指纹什么的蠢事是决不会干出来的。”十津川不无遗憾地说道。
由于劫走这1亿元钱的男人是改装成“红帽子”并开着汽车的,因此,虽然十津川和北野他们期待着能够很快发现这名罪犯,然而他们事先却没有布置警车。
而且,这个罪犯一定会在车里更换好他早就准备好的服装的。
当罪犯驾驶的汽车在神宫外苑内的道路上被找到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钟了。
这是靠近那儿的游泳池的正在巡逻的警察发现的。
十津川和龟井立刻赶了去。
当然,装着1亿日元的红色皮箱已无影无踪了。在驾驶席上,扔着罪犯丢弃的红帽子及制服,还有白色的军用手套。
这辆乳白色的车也和估计的一样:是辆偷来的车。
也就是说,罪犯让他们看了一下面容,但又很快地脱身了。
“他们这次又干净利落地弄走了1亿元。”在总裁室,本多向木本报告说。
这时,还没有让预先埋伏在八重洲口现场的警察撤离。
“当‘红帽子’靠近北野先生时,好像不由分说便提起箱子走了。但如果当时考虑到这个人是按罪犯意图行事的搬运工,再慎重一下,不离开他就好了。”
“不,也许还是那样的好呀!”木本说道。
“为什么?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罪犯劫走一笔笔的赎金,但连他的影子都抓不住!”本多十分遗憾地说道。
“的确是那样的。但正如我反复强调过的那样,做为国铁总裁,我必须首先对400名乘客的安全负责,逮捕罪犯是其次。尽管当时可以抓住这个化了妆的‘红帽子’,但这次案件的罪犯可不是一个人呀!如果其余的罪犯作为报复杀害了那400名乘客,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我之所以付出赎金,是希望那些作为人质的乘客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您能想象罪犯们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放回那400名乘客吗?”
“罪犯的确是很凶残的,但恐怕还不至于违约杀害那400人的生命吧!这样的后果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杀的话,那他们除了释放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罪犯已经得到了他们要得到的东西了。”木本像对自己解释似地说道。
如果他们将这么多的乘客杀害了的话,那他肯定是个疯子。但从他打来的电话里看,罪犯还不像是个有精神疾患的人,而是一个相当沉稳的男人呢!木本确实希望事实如此,但其结果,罪犯真的能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归还人质吗?
“本多科长。”
“暧!”
“关于罪犯的情况是不是全部都弄清楚了?”
“根据十津川警部的报告,罪犯基本上是8个人,而其中一个人因分赃不均被同伙杀害了。”
“8个人?”
“是的。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一个叫石山的男子在自己的公寓里被杀了,说不定他就是这次案件中罪犯同伙中的一员呢!”
“那么,如果从这个人的线索追下去的话,就会搞清楚其他犯罪分子了吧?”
“按理说是这样的。十津川他们也正在顺藤摸瓜进行查询,但是目前对这伙罪犯的线索还一无所知。”
正当本多慎重地对木本谈这些情况时,北野带着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情回来了。
“目前,警视厅正在整理那个冒牌的‘红帽子’的情况呢。”北野一边对木本和本多说着,一边用手绢擦着头上的汗。
“会有什么效果吗?”木本问道。
“不管怎么说,他的绘画像是可以制成的。不过,不一定那么逼真。老实说,当时我确实完全相信罪犯可能是其他人,所以那个人的面容我真没好好看看。”
“但你多少还是有印象的吧?模糊的也好,总归是大体上有个印象的吧。”
“凭印象应该是可以画出那个人的样子来,但制作的过程中,印象还会发生变化的啊!”
“这是为什么?”
“我总觉得那个‘红帽子’我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是真的吗?”本多听到这话赶紧插了一句。
于是野又把目光投向本多继续说道:
“当然不能完全肯定。虽然说有这种感觉,但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就回忆不起来了,当然也就说不好他是谁了。因此,也许这仅仅是感觉。”
“不过,画像还是应该能够搞出来的吧?”
本多这么一问,北野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搞是能搞出来的,但要与当时的那个人十分相像可不容易。就像刚才说得那样,我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但要画得十分理想则是做不到的。因此,也许很重要的地方倒弄不像呢!”
“如果能想起什么来的话,要快点告诉我们。告诉我也行,十津川警部也可以。”本多叮嘱道。
北野点了点头,但却露出了一副信心不大的样子。
“这么说,罪犯要的赎金已全部给他们了。”木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大家说道。
“刚才罪犯在电话里笑着说和归还了列车没什么两样,这是什么意思?”
“恐怕是说那列火车现在已经在国铁的某条线路上了吧?因为这条线路是国铁的,所以他才说和归还了是一样的呀。”本多像是附和着说道。
这次“神秘号”列车失踪的事情可是现实中的事情,不是幻想世界中的事。这件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就是12节车厢加上电源车及牵引它们的电气机车组成的长达250米的列车魔术般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要说它现在走在铁路线上怎么可能呢?
但现在难道真的还是在铁轨上走着呢吗?
本多向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日本铁道图看了一眼。
国铁是用黑白两色线标出来,私营铁路则用黑色的断线显示着。
除了北海道和四国之外,本州和九州的铁路线全都连成了一片。因此,一列火车,无论怎么转换,也应当是行驶在任何一处的铁轨上的。例如,伊豆快车线等等的线路就与私营铁路线互相交织在一起,所以国铁也可以在私铁区间行走。
失踪的“神秘号”列车,除了宽轨的新干线外,应该能行驶于线路上的任何一处。这一点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要不就是在什么地方被引入线引到了什么地方了吧?
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它进入了某条备用线的话,都会有人注意到而向上报告的。而且,还有400名乘客呢,必然是要乱成一团的。总是会有人向警察或国铁报告的吧。
真是令人费解呀!本多轻轻地叹着气。
这个时候,大阪铁路局的日下从京都回到了大阪,把自己的部下冈部的桌子翻了个底朝天。他想看一看冈部写的一些文字信件什么的。
终于,他找到了冈部起草的关于“神秘号”列车的副本。
这次“神秘号”列车之行,确是日下提出的计划,但具体细节则是由他手下的冈部进行研究、制定的。
这正是他要找的副本。
的确有冈部的签字。日下将这个签字和他从京都带来的签字进行了一下对比:确实很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但日下仔细看了看,总觉得“冈部”的“冈”字多少有些不同。在京都签字的那个“冈”字的最后一笔的竖画是勾上去的,但这个副本上的最后一笔竖画却是一直伸了下去,并没有提起一个钩儿来。
当然,也可以认为只是在这个副本中偶尔这样写,即没有提起钩儿来。连日下也是这样,心情愉快和有愁事、令人烦恼的时候,写的字也时好时差。这样一想,他便觉得要慎重对待这一点。
他又在冈部的抽屉里找了找其他的东西,结果找出了一张明信片来。这是写给一位朋友的,连白天休息也写上了。大概是想回来后再送到信筒去,结果放在这里就忘了。
这张明信片的签字中,最后一笔竖画也没有提钩儿。
当然,关于笔迹的判定,必须由专家来做。然而,文字,尤其是自己的签字,往往是无意识的动作,因此,是可以出现很明显的特征的。
总是不写出“冈”字的末一笔的“钩儿”的那个男人,大体上不应被认为是偶然在签名时才这样写的。
因此,签了“冈部”名字的那个男人是冒充的,而从大阪铁路局去“神秘号”列车上的那个冈部才是真的。
“神秘号”列车的400名乘客大概是被诱拐了,那个冒充冈部的人,看样子也就是罪犯之一了。
但是,如果说这个人是罪犯的话,那么乘坐大轿车去梅小路蒸汽机车馆参观的200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是“神秘号”上的乘客吗?不,这是不能自圆其说的:把那些被诱拐的人质特意安排去参观,这种说法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那么,这200人也是这次案件的同谋犯了?这也说不通。200多人的犯罪集团?这是根本不能设想的。“京南公共汽车公司”的营业所长说,200人中孩子占大多数呢。那么,能不能认为罪犯团伙是混在了孩子当中呢?日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