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日下来说,可真是如堕五里雾中了。
京都站的这位助理讲,他和那位“京都之花”被通知于8月9日上午9点30分在车站6号月台接车,但“神秘号”却始终没来。
然而,这列火车上的乘客却按计划乘几辆大轿子车去了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了一个小时的蒸汽机车后又返回去了。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认为“神秘号”列车是平安无事地到了京都车站。于是他又向这位助理问道:
“我还想问一下:‘神秘号’列车也许是晚点了吧,所以,是不是一直到8点50分,这列车也没有出现呢?”
“嗯,是的,我一直等了30分钟呢!但它还是没有来。我当时想,可能是临时变更计划了吧。后来‘京都之花’也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当时向大阪铁路局报告这一情况呢?”日下不满地问道。
这个助理一下子变得满脸怒气地说道:
“您要这么问的话,我可也就不礼貌了。‘神秘号’列车毕竟是一辆临时列车呀!重要的事情你们还总是随便改变呢!再说,8月9日是个星期日,这一天,东京和大阪的乘客也许少一些,但做为国际城市京都的大门的本站,星期日可是乘客最多的一天。8月9日那天也正好从海外回来了许许多多的客人。而我,做为站长助理也穷于应付这些事情。为了让从罗马站来的管理人员能够看到我们这个国际旅游城市的门户状况,和工会方面进行交涉的也是我的部下呀!要不,让您看一下我那天的活动日程表吧!”
“不,不必了。”日下赶忙说道,因为他自己也稍稍感到不会得到当时在场的人的好感而来配合他的。
但这位助理却毫不理会,对日下仍穷追不舍:
“还有一点。在出现了‘神秘号’列车事件后,你们向梅小路区打听并知道了他们曾去过那里进行参观,便主观地判定这列火车已平安到达了京都,而对我们这么重要的一个车始却不打个招呼,不问个究竟!连我也是刚刚被问到‘神秘号’列车的事情呀!”
“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无论是谁,如果知道这车上的乘客去过梅小路机车区进行参观的话,就会认为他们是平安地到达了京都的。因为只有平安到达了京都,才有可能去参观蒸汽机车呀!”日下向他耸了耸肩膀说道。
“那你没有从相反的角度来考虑一下现场的人吗?”
“相反的?”
“是呀。你不是计划了各种各样的点子吗?什么‘坐补列车’、‘滑稽列车’,还有这次的‘神秘号’列车。在这种时候,无论怎么搞,你不是都有一个主要的安排吗?如果说这次的‘神秘号’列车的乘客要参观蒸汽机车和参观沙丘,那么到底哪个是主要的呢?有什么不同?但我们做为现场的人员就不是这样。我们首先考虑的是火车的运行,所有的列车没有发生事故,那就首先考虑它一定在正常运行着。8月9日,虽然‘神秘号’列车没有按原定计划到达6号月台,但既没有关于火车发生事故的报道,其它的火车也都在所有铁路线上运行着,那我们就说它也是照常运行着。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了!关于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懂了,我完全明白了!”日下对这位缠着他发泄不满的助理赶紧用力地提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日下和这位站长助理分手后,便离开了京都站。
有足智多谋之称的日下,曾经被登过某家杂志。当时他作为国铁的代表是怎样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啊!而一发生了这件事,他便意识到,虽然他可科不断地想出对策,但恐怕也是杯水车薪了。
但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将那失踪了的列车和名乘客找回来,这是责无旁贷的。如果就这样什么也没找到地回去交差,那可就真像局长所说的那样,大阪铁路局就要负责到底了。
他来到站前广场上。今天这里也是人声鼎沸,游客熙熙攘攘。尤其是在开往嵯峨野的大轿车车站那里,挤满了年轻人。
8月9日,也是在这里,有几辆大轿车将“神秘号”列车上的乘客拉到梅小路机车区的蒸汽机车馆去的。
在鸟取站都是国铁的大轿车负责这类事情,而在京都则是租用民间组织提供的汽车进行。
万般无奈,日下只好去车站前的“京南公共汽车公司”的营业所碰碰运气。
在营业所里,他向那里的工作人员询问了8月9号的事情。一位叫木下的营业所长一边翻着记录一边对日下说道:
“啊,如果是‘神秘号’列车的乘客的话,那就确实是我们把他们拉到蒸汽机车馆的。”
“您能不能详细地对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日下一边四下环视着营业所一边恳求道。
营业所的四周堵壁上贴满了观光游览的广告宣传画,有“京都一日游”、“寺院揽胜”什么的。
“详细说说也可以,不过,我们只是按照对方的要求运送了一下乘客呀!当时他们说因有400名乘客,所以想要10辆40个坐位的大轿子车。那天正是星期天,是用车的久非常多的时候,又赶上学校放暑假,因此我们好容易才征集到5辆车,于是我们便让他们先等一等。我们想这里离梅小路蒸汽机车馆很近,所以如果往返使用的话还是可以的。其实也就是往返一次。”
“那他们是怎样说的?”
他们说“因只有200人,所以,5辆车一次就行了”。
“那可太奇怪了。那列火车上应该有400人呀!”
“我也感到很奇怪。于是我便又问了一下带队的。结果他说,他们一直坐着火车很疲劳,有一半人还在休息,不来了。大概情况就是那样,反正我应该了解一下,果然在这些人中有许多是休假旅行来的,一半都是中、小学生,所以由于旅途疲劳还在睡觉呢。”木下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是个团体了?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日下一问,木下也不笑了。他说道:
“从哪里来的?反正是从车站方向走着来的。”
“那你一定向带队的打听什么了吧?”
“是呀!”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40岁左右的十分和气的人。他一边笑着,一边向我说了许多关于铁道方面的事情。”
“铁道方面的事?”
“这有什么关系吗?”
“不,只是想参考一下。对我讲讲吧!”
“可以。他说了许多关于什么国铁在研究新干线的夜间火车的事情和各种各样的临时列车的事情。”
“那一定有他在合同上的签字吧?”
“嗯,有的。在把他们又运回京都车站时,他在这个合同上签了字。”
木下说着,便抽出一份文书,指着写在末行的签字让日下看。
冈部
这是用圆珠笔签的字。
在大阪铁路局中有一个叫冈部义夫的人在营业部工作,他作为这次“神秘号”的负责人与该车同行。难道真是那个“冈部”?
40多岁,年龄还是符合的。因为他性格温和,日下便确定他去“神秘号”列车合适并指派了他。
但这签字是不是他本人的手迹,日下可实在回忆不起来了。于是他又问道:
“这个叫‘冈部’的男人长得什么样?”
“怎么说呢?圆圆的脸,带着一副眼镜。”
“衣服是什么样?是普通的西服吗?”
“不,是件白色的便服。好像是国铁的制服。大热的天,我当时还觉得穿的这么整齐,还打着领带,真让人受不了呢!”
因为这位所长也整整齐齐地打着领带,听他这样说,倒叫日下感到很奇怪了。
圆圆的脸、戴眼镜,这两点倒与日下知道的冈部挺相似。身穿白色制服,也的确是国铁职员的着装。
但是,如果这个人果真是冈部的话,为什么不向日下报告他没有将火车停到6号月台上的事呢?
“我可不可以将这份有签名的文书借去两三天?”日下向木下恳求道。
正在这时,国铁总部总裁秘书北野收到了一份报告。
报告中说,在常磐线勿来站附近,住在这一带的居民因在铁路沿线拾到了近30张面额为1万元的钞票,因此发生了骚乱。
与此同时,又送来了一份关于在铁道线上发现了若干块被切开了的口袋的碎片的报告。
于是,北野立刻向木本总裁说:
“这下弄清了为什么罪犯说我们带去的现金还差1亿元了。因为口袋撕裂了,从里面掉出了100捆1万日元的钱呀!”
“是呀!罪犯从车厢的连接处向外扔口袋,但口袋被什么突起物划破,由于风力的作用而散落的呀!居民拾到的那些也许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吧。”
“1亿日元漫天舞!”
“是的。只好请警察出面尽可能地追回来了。但我也知道,全都要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罪犯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些情况呀?”木本面有难色地说道。
罪犯因为说还差1亿元,因此说24小时后再考虑归还人质的问题,并要求重新交给1亿日元。可还没等他们再打来电话,这1亿日元散落的情况便传到了这里,只是不知罪犯是否也知道了这一情况。
于是,本多科长便去隔壁的房间给十津川打了个电话,然后很快又返回来对木本说道:
“怎么搞的,有一个大阪铁路局的乘务员被杀了!”
“是‘神秘号’上的吗?”
“对,名字叫上原。全裸体,在六乡河里发现的。”
“与这件事有关吗?”
“现在还不清楚。好像他的被杀是‘神秘号’从东京车站临开车前。”
“被害的理由到底弄清了没有?”
“如果弄清了,不也就弄清他与本次事件有没有关系了吗?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理解:我们把那10亿日元的口袋一开始就放在了‘仙鹤13号’的卧铺上,这是罪犯指定的最尾部客车车厢的一个卧铺位子。这个位子是这节车厢的团体乘客石山的。因为偶然的机会,这个人并没有按时到来,所以我们便按罪犯所说的,将这10亿日元的口袋放在了那里。这究竟是不是巧合?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认为这是一次巧合。我感到这次的罪犯是一个做事计划非常周密的人。像这样的罪犯是决不会求助于偶然和巧合的。因此,我已经要求十津川他们对这个团体和这个叫石山的男人进行一下调查了。”
“这么一来,罪犯也很难露面了呀!”
木本正说着,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本多反射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这时正是下午2点,不早不晚。本多的直感告诉他:这是罪犯打来的。
这次事件的罪犯办事是非常准时的,说9点钟打来电话,就绝对是9点,一分钟都不会错的!
这时,木本已经拿起了电话听筒。
录音磁带也开始转动了。果然是罪犯打来的。
“1亿元准备好了吧?”
“那件事是这样的:当时口袋扔向车厢外时,被什么突起物划破了,所以那1亿元票子散落了。沿线的居民还捡到了好多张呢。我觉得这件事广播中都说了,你还可以看电视的新闻节目呀!”
木本像是劝导罪犯似地,特意说得很耐心。
“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呢!”罪犯一口回绝了。
“这是事实呀!所以我说让你看一下电视新闻。我们还找到了口袋的碎块呢!我们并不是只支付了9亿日元,只是碰巧出了那种事情,因此不能让我们等24小时,你们现在就应该把400名乘客送回来。”
“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了,可这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没有关系吧?”
“不!就是没有关系!因为对我们来说,还缺1亿元呢!还有1个小时,还来得及,快点准备一下吧!你们不是还想搭救这400名人质吗?”
因从旅游杂志《旅游者》的“读者之窗”栏目获得消息而组成的友好旅游团体“快乐之年”的组织者,是一位住在四谷的叫太田的医生。
目前,这个“快乐之年”组织正在去往“下北半岛三日游”的旅途之中,而这位太田先生则留在了东京。
十津川和龟井决定去“太田医院”拜访一下这个人。
自称55岁的太田往着松木拐杖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笑着说道:
“我是个医生,这条腿是在夏山摔的。”
接着,他便向十津川他们解释了他的这个组织:
“‘快乐之年’这个组织的名字,就是希望每年能有两次旅游的意思。不过,这只是一种象征的叫法罢了!”
“您都知道您的全体会员的姓名和住址吗
?”十津川问道。
“嗯,都知道。但他们干什么事了?因为这些人都挺不错,所以我想他们还不至于干什么给警察找麻烦的事情吧。”太田不停地摇着头说道。
十津川劝慰似地说道:
“当然了。我们只想打听其中一个会员的情况。”
“是谁?”
“一个男的。是‘太阳工业’的石山先生。”
“石山先生呀,那我太了解他了!他现在正在和朋友们去恐山旅游的途中呢!”
“可他并没有坐上‘仙鹤13号’火车呀!直到火车发车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石山先生可不会那样的。这个人什么旅游都待别热心,还从来没有失约的事情呢。”
“能不能告诉群们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当然可以了!”
于是太田拿来了会员的花名册,将石山住宅和工作单位“太阳工业”的电话告诉了十津川他们。
十津川便借用他的电话,先给石山的工作单位打了一个电话。他想:这个时间他大概在公司里。
但是,对方告诉他石中休息不在单位。石山请的假是到11号星期二。也就是说,石山果然和其他会员一起去到下北半岛旅游去了。
也许他就是罪犯之一,利用自己预约的卧铺做为劫持赎金的场所了。
于是,十津川又往他家里打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
“石山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十津川这么一问,太田便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
“他还是个单身汉呀!4月份我们去九州旅游时还听他说快要结婚了什么的。”
“最近他有没有在钱上碰上困难的事情?”
“那我可没有听他说过。据说他的双亲在草津开了一个挺大的饭店,所以不会有什么钱上的困难吧。他还说过请大家今年冬天赏光那里的话呢!”
“去下北半岛的旅游是哪位计划的?”这次是龟井问太田。
“我们是每年两次旅游。例如,如计划去北海道的话,就由北海道出身的会员先行一步,然后做出具体安排,因此,这次是由青森出身的小岛先生制定的,并由他做整个团体的导游。”
于是太田又将小岛的住址和电话告诉了十津川。
石山清之的住所是在离中野车站步行约七八分钟远的一所10层公寓里。
十津川和龟井进了这幢门口有着“中野公寓”的牌子的大楼。他们在大门旁边挂着的一排邮箱中,一下子就找到了“石山”的名字,上面标明是706室。于是,他们俩人便登上了电梯。
大楼内的人大多是上班去了,因此整个白天楼内静悄悄的。
他们很快来到了7楼的走廊上,并找到了6号房间的门。
他们按了一下门铃,没有人来开门。他们推了推门,房门锁着。于是,龟井便蹲了下来,打算从钥匙孔里观察一下屋内的情况。也正在这个时候,他“喔”的一声,一下子皱起了双眉。原来他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于是赶紧捂住了鼻子。
十津川立刻找来大楼管理人员,让他用万能钥匙打开了这间房门。一进屋,他们顿时感到一股尸臭味充满了这个房间。
十津川和龟井用手帕捂住鼻子,冲进了里屋。他们看到,一个死去的男人正横卧在向着阳台的那个房角处。
关着窗户挂着窗帘的房间里,给人一种闷热的感觉。也许就是因为这种闷热,使得尸体很快就腐败了吧。
龟井将穿着睡衣的死者仰面翻过来之后,便向管理人员问道:
“这位是石山吧?”
这个年龄有四十二三岁,穿着土黄色衣服的管理人员,吓得面色苍白,点了点头。
死者的脖子上被电线勒着,这是台灯上的电线。很明显,石山是他杀。十津川他们还看到了在石山的后枕部有一处瘀血。也就是说,凶犯是将石山殴打之后,再用电线勒住他的脖子使其死亡的。
于是,十津川很快叫来了法医。检察官也同时赶来了,他是十津川的老熟人,叫真田,人不错,但嘴太厉害了。
“好大的味呀!”真田检察官一边皱了皱眉头,一边俯下身子检查死尸。
“他是什么时候被杀的,知道吗?”十津川问道。
“过了整整1天了。大体上是昨天,也就是8月9日下午吧。”
“不能给个准确的时间吗?”
“你这家伙真差劲儿!我又不是神仙!也许解剖之后才能弄清楚呢。”
“8月9日下午?”
这正是“神秘号”从东京站发车后的第二天。
法医对尸体照完相,查完指纹便回去了,尸体也被运了出去。这时,十津川便大打开窗户,让屋内的尸臭味散出去。
“为什么要杀掉他呢?”龟井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这个叫石山的人,一开始就是罪犯的同伙呢,还是罪犯们为了把那10亿日元弄到手,便求助于石山,要他让出‘仙鹤13号’最后部的车厢卧铺,然后为了灭口而杀掉了他呢?弄清这一点,对于破案是很有用处的。”
“还认为这个案件与‘神秘号’事件有关吗?”
“可能的。你看,房间里也没有弄乱,他还戴着金质的耳环哪!如果是单纯图财害命,当然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这种纯金的东西,是最容易兑换成钱的了。”
“单个罪犯作案是很方便的。”龟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十津川也有同感。
罪犯,不,因为不是单个人,而是好几个,因此应该说罪犯们。罪犯们出色地劫持了“神秘号”列车和400名乘客。
他们是怎样将那10亿元弄到手的,看来一开始就没有分析错。
当他们要利用“仙鹤13号”列车做案时,正好火车最后部的车厢被“快乐之年”的团体占据了。如何尽快地借用其中的一个卧铺位子便成了关键问题。
在这过程中,罪犯们偶然选中了叫石山清之的这个职员做为目标。于是,罪犯便在石山身上开始了种种打算。
意外的是,罪犯们企图用钱来换取石山的车票的打算失败了。因为8月9日就要出发,也许罪犯们出了10万或20万元的钱来作为交换条件。在石山拒绝之后,罪犯们便将他杀掉了。
但如果石山也是罪犯中的成员之一,那么事情便多少不太相同了:
石山加入的“快乐之年”,定于8月9号乘坐“仙鹤13号”去下北半岛旅游三天。
这使他们能够制定诱拐8月8号从东京站发出的“神秘号”列车的计划。当他们考虑如果将敲诈来的10亿元赎金弄到手的时候,做为同伙之一的石山带来了“快乐之年”外出旅游的消息。于是他们便决定利用这一点。所以说,石山未能赶到去旅游的车上,这从一开始便是计划之中的安排。至于石山被杀,也许是他在最后一刻提出了反对意见,或是因分赃不均,然后死在了同伙的手中。
到底是哪种情况呢?
十津川和龟井开始在这间房子里搜寻起来。
如果说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帮助的话,那么首先就应该是书信。
他们在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十二三封书信。十津川认真地一封一封地看了起来。
不过,大部分也无非是些什么暑期问候之类的明信片,根本没有与本次事件有什么关联的书信。
十津川十分注意的就是其中有一封“快乐之年”的通知书,上面是用标准字体印刷的“下北半岛三日游通知”。
“鉴于大多数会员要求夏季前往东北方向旅游的意见,并由于青森出身的小岛先生的多方协助,兹决定进行一次下北半岛三日旅游的计划。此行将由小岛先生充当导游。务请欣赏今年夏季下半地区纯朴而美丽的风土人情。”
出发8月9日上野发“仙鹤13号”
返回8月12日返上野“仙鹤12号”
通知上标明的发信日期是7月20日。大概诱拐“神秘号”列车的计划也是在此时很快就制定了的吧。
十津川拿起了电话,和呆在国铁总部的本多搜查科长联系。
“什么?又有一个与本案有关的人被杀了?”本多对着电话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对十津川说道:
“我问过北野先生了,大阪铁路局从去年11月1日就已经制定了‘趣味列车’的计划。正式定下来的时间好像是11月15日。”
“那么是今年6月份以后才公开登报招募乘客的吧?”
“是的。”。
“罪犯还有什么电话吗?”
“再过17分钟,也就是下午3点钟,罪犯说再来电话。这次的家伙可是个守时的人呀!所以,在整3点时会来电话的吧。”
“那个罪犯会不会是与铁道系统有关的人呢?”
“这还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他是具有权威性格的人吧。或者也可能是因为要干盗窃火车那样的事,以及为了劫持赎金、利用‘仙鹤13号’等这种与铁路作风有关系的事的缘故,自然要十分守时才行呀。”
“国铁是否打算再交付给罪犯1亿日元?”
“恐怕还是要再给的。因为做为公共机关的国铁,无论如何首先也要考虑乘客的生命安全呀。而且,这又是400人之多,不可能完全拒绝对方的要求的。”
“什么都得按罪犯说的行事。这不管怎么说也是够窝囊的呀!”
“这家伙一开始就很强硬,现在我们要收口了,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呀!事到如今,可要坚持住呀,要加油干!”本多像鼓励十津川他们似地说道。
这时,十津川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间道:
“罪犯好像是说24小时后才归还人质,但可以很快归还火车的吧?”
“是的。他们说这是国家财产,所以归还。”
“那么能归还吗?”
“嗨,不好说。你还能相信那些罪犯吗?”
十津川放下电话,又回过头来继续在屋子里搜寻着。他们目前还不清楚石山到底是不是罪犯的同伙,但罪犯确实进到这间屋子里来了,并把穿着睡衣的石山给杀掉了。因此,不管怎样,屋里应该留下罪犯的蛛丝马迹的。
“警部,请来这里一下。”龟井在里屋的一角向十津川喊道。
里屋放着一张床,妤像是石山的卧室。龟井正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副挂历说道:
“请您看这儿。”
在这副挂历上,像是用圆珠笔潦草地写着几个数字。
“也许只是巧合吧?可这个‘10’的数字,正好是赎金的那个10亿元……”龟井说道。
“被杀的石山清之,是罪犯的同伙!罪犯是由8个人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