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朝下再是暗潮汹涌,到了内宅里也还是一样过日子,颜连章不作官了,后院的日子就更清静,原来还有人来走礼,一歇大半年,哪里还有人再上门来。
明湘明洛都嫁了出去,明芃呆在山上拜了拾得为师学画,颜家就只余下明沅一个了,明漪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她开蒙已是有些晚的,原在江州时,颜连章就没放心思在她身上,苏姨娘再学了理事,也还是大字不识一个,哪知道要请师傅开蒙。
还是回来颜家,纪氏料理过了颜连章的“病”,这才照顾到明漪,替她请了师傅回来,开笔起蒙学女四书,请个师傅也还得慢慢寻访,头一样要紧的,是她把这些年养出来的脾气给磨平。
明漪在外头呆了三年,苏姨娘就是后宅里头了算的人,底下还管着这许多通房,那些个丫头通房,哪一个不往她跟前献殷勤,连带着明漪也是宅子里唯一的姑娘,哪一个不来巴结着她,叫她觉着苏姨娘厉害,别个都要看她的脸色,哪知道一回来,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明漪原来就知道家里有太太,她人还懵懂的时候跟着去了江州,呆了三年再回来,家里的事都忘了个干净,若不是苏姨娘时不时提上一回明沅沣哥儿,明沅又常有衣裳玩意儿托了人送过来,她连姐姐哥哥都不记得了。
还是回了家,才慢慢想起来了家中原来是如何的,江州的宅子正房也是空着的,苏姨娘自个儿只住院子,那些个通房更不必了,明漪原来不知道为甚,还问过一嘴,苏姨娘告诉她那是太太的地方。
回来了看见纪氏,苏姨娘给纪氏行礼,教明漪叫太太,她才眨巴了眼睛,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太太,她人儿也知道眉眼高低,便是跟着回来的下人,自不比原来了。
难免是要发作的,她的脾气还全是叫颜连章惯出来的,如今叫她收敛,很是吃了几回苦并没有,苏姨娘舍不得女儿受委屈,对着她连高声话都不曾有过的,可回了家又不一样,纪氏喜欢讲规矩的姑娘。
明漪闹脾气,苏姨娘也不惯着她了,连着丫头也得了吩咐,再不许事事都依她,回了金陵要有金陵的规矩。
自春磨到秋,这才送去师傅那儿学字,又跟着宋嬷嬷学起女课来,她长到这样大,连针都没碰过,苏姨娘哄着她做女课:“你姐姐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给太太打络子了。”
明漪天然的有些害怕纪氏,她再也知道,就是回来家里,见了纪氏,她才要“讲规矩”,若不是纪氏,她还似在江州的时候一般快活。
乖乖拿了丝绦,翘着手指头笨笨的穿来穿去,打得好几日也不成个结子,苏姨娘自家手巧,明沅的手也不笨,到了明漪这里连个双钱结也打不出,只好压着她慢慢做。
苏姨娘还把明沅请了来,指明漪写字,琴棋书画里头,她挑了琴,明沅就把那张金徽玉轸断纹琴送给了她,那张琴原来就是明沅学琴的时候纪氏给的,这会儿给了明漪,还道:“收在箱子里头许久,该送到琴行里头正一正琴音了。”
明漪得了新琴,过来抱了姐姐嘻嘻笑,明沅还叹一声:“你要是早些学,倒能问问五姐姐,她的琴弹的好。”
明洛往蜀地去了,到了那头写了信回来,给纪氏报平安的,还有满满八页写给明沅的,头一样自然是叹辛苦,若是不吱喳也不是明洛了。
蜀地吃辣,明洛去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在家时就爱吃辣,涮锅子非得沾辣酱吃,去时还想着吃的总是合口味的,哪里知道此辣非彼辣,才呆了两天,嘴里就生了泡。
蜀地的辣跟平日里吃的锅子辣菜再不一样,辣的嘴皮子都发麻,她捂着嘴巴要哭,后悔没打金陵带个厨子出来。
只好叫丫头煮粥炖汤来吃,那头又吃面片馒头,她想着要吃烤馒头,想着这东西总不难,叫烤个甜的来,厨房折腾了半日,送上来一碟子撒满红椒跟糖的“甜馒头”来。
明沅笑个不住,跟着又看明洛怎么安排了宅子,怎么买了田地,果似明潼的,便她们一样也不买,也有人送上门来,东西收了,屋子宅院作下契约,算是贱价买进来的。
越写越像个当家的太太了,信末还问了明沅,让她定下成婚日子一定要送信告诉她,她必得回来一趟,到翻了页了还抱怨了一句,走的太急,不曾跟几个姐妹好好道别。
明沅越看越是放心,明洛一句也没提陆允武,可一看就知道陆允武待她极好,招厨子就满城给她找做甜菜的师傅,买宅子就寻摸着靠山的宅子,又是挖池子,又是架秋千,还请了明沅去看她,痴想着若是纪舜英往后外放到这儿,她们姐妹又能在一处了。
借着成王的势,陆家也算立起来了,明洛信里还写着,因着陆允武早就失了爹娘的名姓,连哪儿来的都不记得了,城里好几个姓陆的人家跟他是同宗,这会儿正闹着要认亲呢。
明洛还教起陆允武识字来了,若不是碰上兵祸,他想正经考个武举人都不成,孝武举那是要写一段兵书的,孙子总得学上两句,他到如今也只识得自个儿的名字,如今又多识一个,明洛的名字。
不求着他通晓诗文,邸报总得看得懂,陆允武果真练起字来,明洛当了师傅,得意洋洋的派发他写字读字,学着师傅的样子,若是读的不对,就要拿细竹条打他的手掌心。
这师傅当的似模似样,板了脸此着他背书,旁的也不背了,单挑了兵书出来,明洛念一句,他跟着念一句,一天背上一段,先会背了,再教他写,若是背的不对,就要打手心,她这子力气,跟猫儿挠痒痒似的,
陆允武一半是真觉得学兵书有用,他这个千户是成王提携他的,时势如此,若不然还轮不到他作官,再往上去,哪一个肚里没墨水,当将军也得会看兵书。
日子越过越觉得有滋味儿,家里各处都不须他操心,进了门就有娘子候着他,先是吃了夜饭读一回书,跟着就从桌前读到了床上。
这么个弄法,才进了冬天,明洛就送了信回来,是怀上身子,特意送信回来报喜,纪氏捏着信倒有一刻不曾话,明潼怀的艰难生的更艰难,明湘出门子一年多了,也还没喜信传回来,明蓁更不必,隔得这许多年才有了第二个,再想不到明洛出门子三个月都不到,竟然有了。
明沅一面笑一面替她预备衣裳,明洛高兴坏了,她是远嫁,丈夫待她再好,总不似在家里似的,有这许多亲戚姐妹好走动,怀了娃娃,家才更像家了。
陆允武原来就恨不得含着她,这会儿更是把她拱了起来,她没怀身子之前一样辣都沾不得,怀了身子,倒爱吃起辣子来了,陆允武夜里摸了她的肚子嘿嘿笑:“果然是老子的种。”
明洛早就惯了,着着他就要秃噜两句出来,她捏了细竹条戳着他的肩,竹条都弯了起来,明洛鼓了嘴儿:“你,你敢不敢纳妾!”
陆允武一把抓了她的手,直往被窝里伸,一面腆着脸笑,嘴巴去香她的脸:“你替我揉揉,揉揉就行。”这辈子的美梦这几个月全做完了,置了宅子有了娘子再没几个月就要有儿子了。
陆允武少时也在大户打过散工,有份钱粮好糊口,大户人家哪一个不讨姨太太,多的一字儿排开,从一数到九,出来的那个排场,他原来也羡慕过,后来活作得长了,那个么闹腾法儿,他倒乍了舌头,养这些个婆娘,家里还不得安生。
他远远看过一眼大户的太太,生得满面横肉,比那大酒桶还更胖些,也怪不得大户要讨姨娘,新人成了旧人,就再讨一房。
可他这会儿看着明洛,这娇滴滴的样子,给哪一个都不换了,看她羞红了脸不肯伸手去碰,送到嘴边啃了一口,恨不得吞到肚里,这才安生。
几个出了嫁的,倒是明洛的日子过的最惬意,纪氏看了信预备了好些东西给她送过去,榛子大枣核桃杏仁,还有秋日里新下的板栗跟奶皮饼子,又写了信去嘱咐她别吃多吃油了,孩子不易生下来,再没想着她走的这样急,又怀的这么急,派了一房年长的过去陪着。
张姨娘亲手裁了许多衣裳鞋子,她的心全在明洛的亲事上操完了,女儿一出嫁,她就跟发面馒头似的吹气肿了起来,光吃青菜豆腐那会儿她倒是瘦了许多,人本来就高挑,脸盘一尖看着更瘦了。
哪知道明洛出了门,明沅每见她一回,她就更圆几分,张姨娘原呆在待月楼里轻易不出门,女儿嫁了心事了了,她倒时常往外头跑了,安姨娘的院子她是再不会去的,倒跟苏姨娘交好起来,常过去吃茶吃心,还教着苏姨娘摸牌打双陆。
还有兴头往纪氏那儿去,早上请安替纪氏梳头,再陪着话解闷儿,纪氏三不五时还留她用饭,只纪氏坐正桌,抬桌给张姨娘。
“她这会儿是万事不操心了,满院子也没她过得松快。”纪氏半真半假的同明沅得这句,原来女儿们多的时候事情也多,如今一个个都嫁出去了,她倒寂寞起来,着抬眼儿看看明沅:“你的事儿,也该预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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