怄火去了。说实话,袁纵挺反对夏耀整天抱着电脑渣游戏的,不仅占用了两个人的相处时间,而且一听说这款电脑是宣大禹送的,袁纵心里更隔应了。但是一想到夏耀天天举着个电脑,眼珠子都不转的那股认真劲儿,再看到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儿,还是心疼了。袁纵把手伸到夏耀的衣服里,给他挠后背。后背这个部位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痒,被挠着依旧感觉很舒服。而且袁纵给夏耀挠后背,通常没一会儿工夫夏耀就能睡着,屡试不爽。果然,夏耀郁闷了一阵就把眼睛合上了。袁纵把他的平板电脑拿了过来。后半夜,夏耀无意间醒来,感觉旁边有亮光。迷迷糊糊看到袁纵拿着他的平板电脑,一边抽烟一边研究着什么。因为平时在单位小辉和张田也常玩,所以夏耀以为袁纵就是随便看看,也就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早上,夏耀醒过来,想到游戏记录没了,心里一阵憋闷。不死心地又把平板电脑拿过来,摸着感觉还有余温,以为是在被窝里捂的就没在意。结果再拒游戏打开,竟然奇迹般地发现游戏记录恢复了。“啊!不会是昨天机子故障,今儿又好了?”不堆……夏耀发现,游戏记录并没完全恢复到他玩的进度,还差了一小截,应该是人为的,不是机子的问题。夏耀突然想起昨天后半夜醒过来,看到袁纵摆弄他电脑的场景。感觉那个时候,他已经睡了很久很久了,夏耀用手试探了下平板的温度,又查看上次的关机时间,发现是早上五点四十,现在也才七点不到。足足一宿,夏耀不知道像袁纵这种对电子设备完全不在行的人,是怎么拒这些游戏记录鼓捣出来的。夏耀愣了好几分钟,突然就把这款游戏给卸载了。然后懒懒散散地走到卫生间门口,举着平板电脑,问:“你昨天是不走动我电脑了?”袁纵正在刮胡子,没承认也没否认。夏耀冷哼一声,走到袁纵身边,语气挺横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游戏给删没了?”袁纵把蹭在手上的泡沫锗哩抹到夏耀脸上,什么都没说,走了。72你也对他好。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天地一片白茫茫,平时飞尘扬沙的北京显得格外干龟夏耀和宣大禹窝在一家饭馆吃火锅,镀金大铜锅里的水咕嘟嘟冒着热气,熏得夏耀脸都红了。一上午都在外面排查险情,终于吃上了一口热乎饭。宣大禹用筷子夹着两片鲜切羊肉,在热汤里涮涮,送到夏耀的作料碗里。“你吃你的,我自个儿涮。”夏耀说。宣大禹无奈的口吻说:“我是看你拿筷子的手总哆嗦。”夏耀嘿嘿一笑,“够意思。”“我给你的平板玩着还挺爽?”宣大禹随口问。夏耀顿了片刻,大喇喇的口吻说:“好个屁!上次游戏玩到一半就卡死了。“不能?”怎么不能?夏耀心里冷哼一声,害得某人忙活了一宿。想到这,夏耀伸进铜锅里的筷子突然顿了顿,游离的目光扫向宣大禹。“你说……要是一个人对你太好怎么办?”宣大禹神色一滞,反问:“那还不好?”“不是,就是忒好了,好到你都有点儿看不下去那种。而且他的好可能会给你带来一定的心理压力,本来你想克制着自个儿,但因为他的种种作为,让你没法自控。”宣大禹质疑的目光投向夏耀,“有女的追你了?”“没。”夏耀立刻否定,“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对于这种事,宣大禹也拿不出主意来,他自个儿还糊里糊涂的呢。些你怎么不去问彭子?他不是情场高手么?连搞基钓妹子的招儿都想得出来,你这点儿小事在他那算什么?”夏耀捞起两个虾丸放到碗里,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懒得找他。”“怎么了?”“他太精。”夏耀说。自打上次在俱乐部见了一面,两个人就没再聚过,有时候彭泽约夏耀出来,夏耀都找各种借口避而不见,连电话都很少打。宣大禹边吃边想,复耀每天生活三点一线,除了单位就是家,偶尔去那个保镖公司,也没听说哪个女人对他有意思。这个冬和他是普通朋友关系,对他特别好二而他又不想把这事告诉彭泽,怎么越琢磨越觉得夏耀说的是自个儿呢?这么一想,宣大禹开口便问:“你待见他么?”“也不能说不待见,反正没有他待见我那么待见他。”宣大禹一听夏耀遮遮掩掩的口气,越发觉得他暗示的是自个儿。“那你想怎么着?甩了他?绝交?”宣大禹问。“不不不。”夏耀很果断地否认,“不至于闹那么僵!就是想让我自个收敛一点儿,别总惦记着这码事。”“我知道了。”宣大禹信誓旦旦的。夏耀停下筷子看着他,“怎么办?”“你也对他好。”夏耀懵住了。宣大禹继续说:“你只有对他好,还了这份感情债,你俩才能处于同等的地位。你俩有了同等的地位,你就没有心理负担了。没有心理负担,你就可以收放自如,随心所欲地处理这份关系了。”像宣大禹这种情商白痴说出来的话,也就只有夏耀这种情商弱智的人才会认真考虑。“真的啊?”宣大禹点点头。夏耀没再说什么,挑起几根粉丝继续吃。“对了,我让你帮我盯着王治水,有空就去那边看看,你去过没啊?”宣大禹又问。夏耀头也不抬地说:“这几天太忙,没工夫。”些嗯,帮我盯紧着点儿,别让他整幺蛾子,到时候再花钱托关系提前出来,我特么去哪逮他?”夏耀忍不住想乐,“你放心,他好不容易才进去,白吃白喝的,不住够了哪舍得走?”宣太禹想想也是,在那里面待着总比出来让自个儿折腾好。这么一想,宣大禹又觉得让王治水住拘留所便宜他了。“我和你说,我现在恨不得花钱雇两个基佬,犯事混进拘留所,在那就给他办了!”宣大禹摩拳擦掌,似乎已经等待不及。夏耀噗嗤一乐,“你干嘛不直接花钱把他赎出来?在外头干的不是更痛快?”好招儿!”宣大禹哈哈笑。夏耀拿他没撤了。刚说完没两分钟,夏耀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正好是拘留所的狱警打过来的,夏耀提前和他打过招呼,王治水那边一有情况就立刻通知他。“夏少你过来一趟,出了点儿事。”夏耀神色一顿,“什么事?”听那边的狱警说完,夏耀眯缝的眼角瞬间撑开。“真的假的?”“……”宣大禹撂下筷子注视着夏耀。“怎么了?”夏耀哭笑不得地说:“有人把这个活儿给你干了。”宣大禹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拍桌子狂乐,差点儿把铜锅掀翻了。“该!真特么活该!”夏耀匆忙收拾东西,说:“我得过去一趟。”“你去那干嘛?”宣大禹问。夏耀说:“我得去看看他啊!别出什么事。”“他出了事不是更好么?”夏耀用手敲敲桌子,“你傻?万一他想不开自杀了,到时候你报复谁去?”宣大禹没说话。夏耀又说:“万一受刺激得了精神病,到时候你雇几个基佬干他,越干他越高兴,你冤不冤啊?”宣大禹态度瞬变,急忙用手推着夏耀。“那你快点儿去,好好安慰他,然后给狱警送点儿钱,让他们好吃好喝招待着,养得白白胖胖的。只有让他在那幸福过头了,才能更深地感受到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折磨!”夏耀到拘留所的时候,事件的相关人已经被叫走问训了。夏耀从预警那了解到,其实就是一场小闹剧,只是王治水嚷嚷得血活而已。那个男人也没怎么他,就晚上睡觉的时候摸了他两把,吓唬他要怎么着,还把手指头伸到他屁股缝里。然后王治水就叫唤起来了,也不怕同监号的人笑话,叫得真跟被那什么了似的。狱警把王治水叫到值班室,夏耀看到他第一眼,感觉他明显瘦了。王治水一看到夏耀,就像看到多日未见的亲人一眼,眼泪嗒的。“夏警官,你不是说拘留所没人插p眼儿么?”旁边的狱警立刻朝夏耀投去震惊的眼神,你……”竟然还和他讨论过这种问题?意识到夏耀的尴尬,赶忙把目光收回来,轻咳一声说:“你们先谈着,我去各个监号转转。”狱警走后,夏耀斜了王治水一眼。“我说,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王治水月沉沉的语气说:“我现在已经没有脑子了。”夏耀又扫了王治水一眼,发现他面色晦暗,像是真的受刺激了。即便是个无赖混混,也是有尊严的,哪有一个男人受得了这份屈辱?这要万一想不开,在拘留所闹出点儿事,再从拘留转成逮捕,宣大禹得盼到什么时候啊?想到这,夏耀决定安慰安慰王治水。“在这过得怎么样啊?”主动询问。王治水说:“就那样呗。”“吃的怎么样?”“凑合。”夏耀又问:“一直吃发的饭菜,从没点过额外的?”“发的饭菜就挺好,有饭有菜有汤的,反正我不会花那几十块钱买那种破盒饭。”复耀早就知道”拘留所的饭菜通常就是一个馒头六碗菜汤r是个人就吃不饱。到这来的通常都被关个三五天,长的十几天,限制自由的惩罚力度不够,只能在生活条件上折磨他们。嗯要在这过得好受点儿,兜里必须揣着钱,加菜买零食打点狱警,没钱简直度日如年。可王治水就这么硬生生地忍了七八天。夏耀从兜里抽出几张红票递给王治水,“拿这个填补填补。”王治水目露惊色,“你为什么给我钱?”“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王治水晦暗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血色,美不滋的把钱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掖进兜里,黑亮亮的眼珠一直盯着夏耀看。看到王治水感激的目光,夏耀想到自己不是真心实意对他好,而是另有所图,心里还有点儿过意不去。结果,王治水嘴角冽了半天,终于慢悠悠地说出一句话。“夏警官,我看你那钱包里还剩了好多呢。”73我给你跪了。夏耀一脸黑线,“你别蹬鼻子上脸啊!给你点儿就不错了。”王治水依旧没脸没皮地磨人,“再给我两张呗,我都饿了好几天了。”“我把钱都给你,我花什么?”夏耀没好气。“你不是官二代么?”夏耀冷目回视,“谁告诉你我是官二代?”“就刚才那个狱警说的。”夏耀指着王治水的脑门儿说:“我告诉你啊,我就隔应这仨字,以后少给我胡嘞嘞。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暴雨天儿出去查井盖,大雪天儿出去,顶,货车,一个月下来就几千块钱,我容易么我?”王治水听完露出惭愧之色,然后接着用更惭愧的语气说:“那也再给几张!你想想,我出去也得吃饭啊!万一我到时候走投无路再去偷去抢,接着被关进来,那你们抓捕我不就没意义了么?”“放心,出去有人管你饭。”夏耀冷飕飕的口吻。王治水一愣,“谁?”夏耀低头一看王治水那隐隐兴奋的表情,再一想他其后的悲惨结果,心里不落忍,一咬牙又抽了几张给王治水递了过去。王治水谢了没一会儿,眼珠子又偷瞄起来。“夏警官,你那钱包里也没剩几张了?还不一块……”“你是不是找抽啊?”夏耀火了。王治水连连摆手,“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想再要你钱,我是瞧你那个钱包挺好的。要不这些钱你都拿回去,你把那个钱包送我,我还能留个念想。”夏耀阴测测地笑,“挺识货啊。”这钱包是窦烨在夏耀生日的时候送他的,夏耀这钱包里装过的钱加起来也没这个钱包贵。王治水反应挺快,夏耀的巴掌落下来的时候,他就抱着脑袋蹲下了。夏耀懒得和这种人置气,直接说:“你老实在这待着,我走了。”“等会儿。”王治水叫住夏耀。夏耀不耐烦,“你还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钱就给这么多,你愿意要就“不是。”王治水打断夏耀,“我跟你闹着玩呢。”夏耀神色一顿,不明白王治水的意思。王治水又把揣在兜里的钱掏出来,塞回了夏耀的手里。“夏警官,我不能要你的钱,我在这挺好的,再熬个七八天就出去了。”王治水这么一说,夏耀反倒不自在了。“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以等出去把钱还我。”王治水特别实诚的口吻说:“我出去之后就不会还了,夏警官,我知道我自个儿啥德行,你就别让我坑你了。”夏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王治水硬是把钱塞回了夏耀的衣兜里。两个人默默对视片刻,王治水突然把头扭向窗外,莫名沉重的口吻。“我真希望我出去的那天也可以下一场雪。”夏耀问:“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喜欢下雪天儿,一切丑陋的东西都被掩埋了。”这一刻,夏耀突然觉得王治水是有故事的。狱警把夏耀送到门口,夏耀拍拍他的肩膀说:“麻烦你了。”“瞧你这话说的,只要是你开口,我一定罩着。”回去的路上,夏耀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宣大禹的话。“你也对他好,你也对他好,你也对他好……。”夏耀把车停在一家商场前,琢磨着给袁纵买个礼物。手朝衣兜伸去,想先看看还刺多少钱,然后再决定买什么。结果,摸了半天,发现平时装钱包的衣兜是窒的。又摸了摸其他的衣兜,只有王治水把钱塞回来的那个衣兜是鼓的,其奈都是空的。夏耀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将手缓缓地伸进装钱的衣兜。然后,摸出一张对折的旧报纸。夏耀想起王治水把钱塞回来的时候,把头扭向窗外发的那一段感慨,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拳头狠狠砸向方向盘,有故事?有特么什么故事?也就蒙你这种傻引!看了下表,还有点儿时间,夏耀又飚高速开了回去。那个狱警州把门关上没一会儿,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