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大致情况,明哥招呼我们做现场勘查前的准备工作。
中心现场是一栋带院3层楼房,位于居仁社区东北拐角,其北侧是一道围墙,西侧是一条南北双车主干道,南侧为一栋同款式洋楼,东侧紧挨报案人吴修菊的住处。
一楼院子为长方形结构,南北宽、东西窄,入口为红色铁皮防盗门,房门朝南,十字花锁芯。
胖磊用相机固定完现场方位,我打开微型痕迹采集仪开始观察锁芯,随着高强光的射入,锁芯内部情况被拍摄在外接的液晶屏上。
胖磊:“小龙,锁芯内部有明显的反光,锁被人动过手脚。”
胖磊说的情况我早已留意到,要想知道为何锁芯内部有反光就证明锁被人动过手脚,这还要从钥匙开锁的原理说起:每把锁都有一个锁闩,它可以随着钥匙的转动伸缩至门框的金属凹槽中,防止门被打开。而锁闩的伸缩,由一个凸轮控制。锁具内有一排圆柱形的小销钉,当插入钥匙时,钥匙上的凹槽就会使销钉相互对齐,并成一条直线。这样钥匙就可以自由转动,并通过凸轮带动锁闩移动把锁打开或锁上。如果插入的不是原配钥匙,由于凹槽构造不同,不能让销钉排成直线,那么就无法把锁打开。每把锁内有多个销钉,这些销钉的长短不一,即便是同一种锁,销钉排列的方法也有成千上万种。生产锁的厂家,只要通过改变销钉的规格和排列,就可以保证一把钥匙只开一把锁。
当锁具安装使用后,钥匙在每一次开启时,都会从外界带入大量的灰尘和油污,随着锁具的长时间使用,油污会逐渐糊满整个锁芯。如果是用原配钥匙开锁,匙牙和销钉之间完美契合,不会产生刮擦。但如果使用工具撬开,就很可能会划破锁芯内部的油污层,造成剐蹭痕迹;当强光一打,原本覆盖在油污下的金属便会发生反光,只要在采集仪中看见这种金属亮光,基本就能证实锁芯曾被撬开过。
知道嫌疑人在锁上做了手脚,那么锁芯必须拆解下来做进一步分析。在确定房门上没有可疑指纹遗留后,我和胖磊用破拆器打开了院子大门。
进门可见院子东北角加盖了一间蓝白色的彩板房,一条半人宽的拖拽血迹从彩板房一直延伸到楼内,我们可以很直观地看出来,那间只有30多平方米的彩板房也是凶杀现场之一。
为了快速打开现场勘查通道,我的第二个目标是洋楼一层的棕色防盗门。该门为“A级一字形”锁芯,经过微量采集仪观察,此锁芯也被人动过手脚,但门面上同样未留下指纹。防盗门是最廉价的工程门,锁芯极易拆解,前后也就10分钟,随着刺耳的“吱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眼前的场景,让我和胖磊都打了个趔趄。
“太……太……太……太惨了……”屋内惨绝人寰的场景,让胖磊舌头都开始打结。
我也打了个哆嗦,强忍着恶心开始观察室内现场。1层的布局很简单,靠西侧为厨房、卫生间,靠东侧是通往2层的楼梯,楼梯下方摆放了一个电视柜,电视柜的西侧是一套沙发茶几组合。屋内西北角有一台还在运行的柜式空调,东南角门后摆放着桶装饮水机。
反“7”形的布艺沙发上躺着3具尸体,分别是邵芬、葛明远和范芳,3人的脚下均有大片的拖拽血迹,很明显,他们是被移尸至此的。紧挨沙发的位置有一把木椅,葛亮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在木椅上,尸体附近到处是喷溅血迹。
宽幅足迹灯扫过,瓷砖地面未发现一枚足迹,走进卫生间,靠左边的洗手池中,浮着几条带有血迹的毛巾,显然室内已经被嫌疑人仔细打扫过。
痕检告一段落,明哥带着老贤走入现场。
明哥踩着踏板,绕尸一圈观察后说道:“1号尸体,邵芬,颈动脉正面锐器伤,心脏位置两处锐器穿刺伤。2号尸体,葛明远,心脏两处锐器穿刺伤。3号尸体,范芳,左侧颈动脉锐器伤,心脏两处锐器穿刺伤。这3具尸体脚下无喷溅血迹和血泊,他们是在别处被杀死后移尸至此的。4号尸体,葛亮,双手手腕锐器伤,心脏位置六处锐器穿刺伤,尸体脚下有明显的喷溅血迹以及大面积血泊,他是在客厅中被杀的。葛亮双脚赤裸,脚底沾有血迹,地面分布大量杂乱的血足迹,嫌疑人应该是先割开葛亮的手腕,等他多次挣扎后,才动手置他于死地的。”
“难道是为了泄愤?”我问。
“现场没有勘查完毕,暂时还不好说,”明哥抽出温度计,“室内气温15.5摄氏度,不算高,尸体暂时不要移动,我们要抓紧时间对其余房间进行勘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