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滨田返回东京的同时,龟井也回到了东京。他把情况向十津川作了汇报。
十津川说了声“辛苦了”之后,又问道:“眼下的滨田是个嫌疑吗?”
“几乎等于是罪犯。不过,没有一个人看到是他将那位姑娘推入海中的。”
“你认为,这是滨田的预谋啦?”
“是的。不过,警察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认为他是清白的。所以,他很焦急。男女关系和保险金的事都被揭露出来了。各种情况都会渐渐证明,他就是罪犯。”
“理由很充分吗?”
“嗯。”龟井点头道。
时隔一日,静岗县打来电话说,又有了新的证词。
一位渔船船员作证说,在事件发生的三天前,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见过那艘巡洋舰。
当时,甲板上站着一个男子,手拿望远镜注视着正在通过的列车。
“滨田看到的列车是‘温泉’21次吗?”龟井问道。
“是的。”山下警察回答。接着又说,“船员说当时通过的列车,是一趟有红色斜线的列车。只有‘温泉’21次是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滨田在三天前就筹划好了,如何行动,才能让乘客证明那位姑娘是自己掉入海里的现场啦!”
“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就可逐渐证明,滨田就是罪犯啦!”山下情不自禁地说道。
当天下午,有一个男子给警视厅搜查一科打来电话说:“我想为报上登的那起伊豆海中事件提供证明。是到你们那儿去呢?还是到下田搜查总部去?”
“证词?你看到什么啦?”龟井问道。
“我看见一个女人从那艘巡洋舰上掉到海里啦!”
“你是在列车上看到的吗?”
“不,是在伊豆的山顶上。”
“山顶上?那么,你到这儿来吧!”龟井说道。
大约40分钟后,那个男子来了。是个三十二三的男子。长着满脸胡须,身穿夹克衫,肩上挎着旧背包。他递给龟井的名片上,只有姓名——“广田茂夫”,没有职业。
“您在做什么工作?”龟井客气地问道。
“我是业余作家。专为杂志社撰写游记。”广田显得很难为情。也许他的作品不大受人欢迎吧!
“您去伊豆也是为了工作吗?”
“不是。这次是为了玩。一般的人去伊豆要么开车,要么坐列车去。我是走着去的。而且,我走的都是人没走过的山脊或古道。”
“那么,前天发生事件的时候,你去什么地方了?”
“我在稻取附近的山顶上。”
广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是张很大的伊豆半岛地图。
“就在这里。”广田用手指着说。
这是一座紧靠海岸的山顶。不管是沿海岸线奔驰的列车,还是海面上的巡洋舰,从这里都可以一目了然。
“请你把当时看到的情况讲一下吧!”龟井看着地图说。
“那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上午10点过一点儿,我坐在山顶上眺望着大海。海面上停着一艘白色汽艇。于是,我好奇地想那条船停在那儿干什么呢?”
“然后呢?”
“甲板上站着一位女士,就一个人。她站在船头上,做着屈伸运动来着。”
“你还记得她穿着什么衣服吗?”
“好象穿着天蓝色的游泳衣,上面还披了一件白色宽松长衫啦!她做完屈伸运动之后,又将身体靠在栏杆上,向下注视着海面。我看着她向前探望的身子,不由得担心起来。就在这时,那位女士掉在海里啦!是头朝下掉到海里的。我禁不住叫出了声。”
“后来呢?”
“尽管我知道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大声地叫喊着。落入水中的女去很快就被海水吞没了。就在我着急的时候,船仓里出来了一位男子,手里端着两个杯子,在甲板上找那位女士。当他发现人已落水时,就奋不顾身地穿着衣服跳入了海中。”
“噢!”
“那位男子在海里没命地寻找。他曾一度爬上船,大概是累了吧!然后又跳入海中。当时我还在想,要是总那样寻找下去,男的也许会累死的。就在这时,来了一艘渔船。”
“那位女子落水时,有没有列车通过呢?”
“哎,有一趟列车过去了。是趟漂亮、别致的列车。白色的车厢上画着红色的线条。如此漂亮的列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那以后,您干什么了?”
“我去了下田。在旅馆里听到那位女士淹死的消息时,我还感到挺悲伤的呢!”
“那家旅馆叫什么名字?”
“哎,下田的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叫富士旅馆。”
“有没有能证明您当时确实在那座山顶上的证据吗?”
“要证据吗?”
“是的。您是一位很重要的证人啊!”
“要说证据的话……”广田思考着。然后又问:“自那以后,下过雨吗?”
“没有。”
“如果这样,也许会有的。”
“是什么呢?”
“我坐在山顶上的时候,起初,是在悠闲地抽烟。前往下田时,我把烟头埋在土里了。所以,烟头一定还在。我记得当时抽了四根烟。噢,还有果汁罐也埋在一起。”
“您抽的是什么牌的香烟?”
“七星牌的。”
广田的证词没有一点含糊之处。
“你的证词非常重要。请你从头再讲一遍,好让我录在磁带上。”龟井拿出录音机对广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