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拔出来撬棍,朝那影壁砸去,我心里暗想这影壁少说也有一尺厚,照他这么砸可不是个办法,要是有路子早些搞点炸药就好了。
事实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那影壁表面的一层灰色的覆盖物被亮子用杆头刨开后就露出了一整块青白色的裸岩,上面隐隐还雕刻着什么图案,好像是两条龙或者是其他什么动物,但我实在没有心思多看,亮子刨开的石墙完全是一整块的,这种青白石料赫然就是当年给皇帝封墓道时用的玄武岩。凭我们现在的装备根本就不够。
我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第一次倒斗就被“拒之门外”,实在是时运不济。亮子铆足了劲朝那影壁抡了一撬杆,接下来长嘘了一口气说:“别叹气啊粪爷,东边不亮西边亮,咱换个地方打,我就不信搞不开它。”
我想看看柳景年有没有主意,谁知刚拧头就发现他脸色突然一变!紧接着身子就向后弹去,几乎在同时就听那影壁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岩石崩裂声!
我心顿时往下一沉,等再看那块影壁时,上面已经布满了青眼狐狸裂缝,而且那些裂缝里还往外渗着墨绿色的浓液!
这一切都是在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发生的,我再想喊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块影壁从中间一下就炸了开来!
紧接着那炸开的洞里竟滚出来一个巨大的红白相间的大球!那球蠕动了两下,迅速打开伸展开来,竟是两条巨型的蝤蜱!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阵极其难闻的酸臭味。
这两条蝤蜱足有两米多长,那数不清到底多少条的腹足看得我心里一阵发寒。不过还好这两条大虫子的视力似乎不是很好,只是一直围着原地打转。
陈老汉与那蝤蜱离得最近,眼看那蝤蜱打着转就离陈老汉越来越近我心里不禁暗急,怕这老头沉不住气,其实这种百足类的虫子一般都是没有视力的,它们捕食攻击之类也全靠腹足上无数细小的刚毛接收地表传来的震动来判断猎物的方位。
可那老头又哪知道这些,看到那巨蟒般游动的大虫抬起那黑黢黢的头朝自己探来两条腿就跟筛糠似的打着颤。
我刚想喊住他叫他别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老家伙提着他那颤颤巍巍的脚就想挪开一点。可谁知他前脚刚提起来那巨蝤一躬身就朝他身上窜去了!
我心里顿时大惊!看来这回陈老汉是凶多吉少了!
本以为接下来就会看到陈老汉那一身老骨头被那丑陋的巨虫绞翻,可谁知他在情急之下竟然顺势向后倒去,看样子竟然是想做一个“拱桥”!我不得不在心里面佩服这走了几十年江湖的老油皮,虽说是一把年纪胆子没年轻时正,身子也没有年轻时硬,但就那一个反应换作是我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那巨蝤整个身子全靠成百上千条黑色的长足支撑,扑人时也是靠弹簧般一截一截的鳄片发力,这一会儿一扑落空返不过身竟是直直地就朝前窜去。一看这情形我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亮子那家伙就立在陈老汉身后,这一下那大虫子还不得跟他撞个满怀!看得我心急不由得喊出了声:“小心,亮子!”
但那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只见另一条巨型蝤蝉,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爬到了我面前,我刚一出声它便左右游动着朝我爬来,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可危急时刻人总想着要保住性命,让我这么等死那是不可能的。左右一扫,发现那口青铜鼎就在我身边不远处,于是便转身朝那青铜鼎跑去,如果在那大虫子追上我之前爬上那口大鼎,那就还有机会翻盘。
边想我边从腰上摸出了匕首,可刚跑出来没几步就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后背就涌出一层白毛汗。那鬼物正立起来了半截身子,而它那本来隐藏在鳄片之下的头高高立起,似乎是准备发动进攻了。
我现在离那巨虫顶多有一米多远,它只要往前一探身就能扑到我身上!死活也要拼一回!想到这儿,我不禁心一横。思绪未落匕首已经被我当作飞刀扔了出去!
匕首竟不偏不倚扎在了那巨蝤的脑袋上!那巨蝤吃痛整条身子就在地上乱扭。我心里暗自庆幸……可还不容我松一口气,一股酸臭味就迎面向我袭来!我下意识地一矮身,可紧接着我便觉得挡在胸口的左手一阵剧痛!一股巨力硬是把我掀翻在了地上。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倒头又磕到了盛放青铜鼎的石台上,顿时我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内轰鸣!可手臂上的刺痛又把我无情地拉回现实之中,我就看到一张不能被称之为嘴的口器,里面正往外滴答着绿色的液体,那伸展着六只颚牙的巨口几乎就要贴到我的脸上!从里面喷涌而出的臭味比臭屁虫被碾碎后发出的剧臭还要恐怖,熏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那张大口猛地往前一探!我心里咯噔一声!我刘云大限已到!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想护住脑袋……
过了半晌也没有听到我胳膊被咬碎的声音,我强忍着恐惧眯眼一看,就看见那臭虫的大口正往前一探一探的,而此时,那丑陋得不知如何形容的口器里那墨绿色的黏液居然裹着一只爪子一般的东西就流了出来!
我这会儿是又怕又怒又恶心,反正是百感交集。只听过猫捉老鼠会把老鼠玩弄一阵儿才吃掉,没想到我空活二十来年,今天栽到一条恶心至极的臭虫爪下,还要被它当老鼠一般戏耍!
想到这儿我不禁怒火中烧,抽出一只手就朝那把没进一半的匕首拍去,那匕首被我这么一拍“噗”的一声就全都插了进去。那条巨蝤这一下似乎是被匕首剌着了脑子,竟发出“咝”的一声尖叫!
我见时机已到便想抽身出来,可那巨蝤的腹足紧紧地钩住了我的衣服,试了几下都没能挣脱!
我暗暗叫苦,看来自己要真的歇菜了。谁知那巨蝤却猛地缩回了脑袋,钩住我衣服的腹足竟然也松了开来,我见机不可失,一个驴打滚就躲到了一旁。
等我再站稳身体时,发现柳景年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出现在那巨蝤的身后,而他的一只胳膊竟然生生没入了那巨蝤的脊背里!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如同白光一闪,就听见“唰”的一声,一团绿得发黑的事物就被抛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