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倏地, 应曦好似心软了一瞬。
只这半秒踟蹰之间，叫谢采洲得志意满地抓住了破绽。
手腕轻轻用力。
应曦被他拉回了原位、不得不继续坐着。
谢采洲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陪我吃完吧, 好不好？就一会儿。”
应曦无奈, “……那你等会儿还会跟着我吗？”
仔细想想, 可能潜意识里、就是怕谢采洲一路跟着去图书馆, 她才会松口……吧。
谢采洲深知，对应曦这种小姑娘，绝对不可得寸进尺。
要不然，只会引起她疯狂触底反弹。
他沉沉笑了一声, 答道：“当然不会。我真的很忙的。”
恰好，石锅饭也适时端了上来。
揭开盖, 香气四溢。
谢采洲拿起调羹，目光如炬、定定看向应曦，仿佛在确定她不会突然走开。
应曦垂下目光, 声音极轻, “……希望你说话算话。”
这意思, 就是答应了下来。
谢采洲像是彻底松口气, 安了心。
没再说话，低下头、默默开始吃饭。
应曦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先给陈亚亚发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打开背单词app。
都说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
她打算先把在微博上消磨时间这个习惯改掉。
app设定一轮20个单词。
难易掺杂、中英互译, 设计得十分合理。
很快刷完一轮。
应曦习惯性扭了扭脖子, 视线随意往前一扫, 晃晃悠悠碰到了谢采洲脸上。
从举手投足来看, 都能看出谢采洲出身于富贵人家、家教良好。
一举一动, 都极有气质。
站姿、坐姿, 拿东西的动作。
半靠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样子……
样样都是。
哪怕是日常吃饭，他也是安安静静，不会发出什么动静。甚至，明明进食速度不慢，但却与“狼吞虎咽”毫无关系，整个人都颇有点优雅味道。
配合这张脸，很容易吸引目光。
只可惜，应曦早就免疫。
扫了一眼，没什么特别想法，默默低下头。
继续开始第二轮单词。
……
不过十来分钟。
谢采洲将一石锅饭吃得干干净净。
放下调羹，拿起水杯，将冷水一饮而尽。
许是真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很忙，并没有再耍什么小心机。
爽快站起身，弯了弯眉。
“好了。”
应曦将手机锁屏，仰起头，轻轻“哦”了一声。
谢采洲：“谢谢我的宝贝儿~”
“……”
“那我先回去了，他们还等着呢。”
应曦点点头，语气不急不缓，随口答道：“嗯，好。”
谢采洲往外迈了一步，又侧过脸看她。
声音有些低沉，“你还不走吗？”
总不见得，嫌弃他、嫌弃成这样吧？
图书馆和实验楼完全在二食堂两个方向。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两人就算一起往外走，最多，也只能一起下个楼梯，出门就得分开。
这样，还得赶个前后吗？
谢采洲无语凝噎。
只能在心里默默苦笑了声。
“既然你喜欢这样，那……”
应曦倒是没想那么多，低下头、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答道：“我要去楼下甜点房给学姐买个蛋糕。”
“……啊？”
她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件事。
按照学长所说，崔颖星学姐应该是已经考研结束了。
但不清楚她人还在不在学校、或者是有其他安排。
应曦早就说了要请奶茶，眼见着一年已经过去、年份跳了一位，还没有落实下来，倒显得她感谢得不太真诚，有点敷衍意味。
正好赶着元旦尾巴。
她决定亲自去挑一款小蛋糕，再写张贺卡。
连同奶茶一起送去，就很是不错。
这样盘算一番。
应曦没再继续给谢采洲答疑解惑，飞快编辑好了微信。
点击，发送。
应曦：【学姐新年快乐！[可爱.jpg]学姐你现在还在学校吗？想请你吃个新年蛋糕，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呀？】
这次，学姐依旧没能秒回。
应曦倒也不着急，决定去买份煎饺，在食堂等等再说。
“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见谢采洲直戳戳站着、一点没动静，她随口补充道。
“……”
谢采洲视力相当不错。
她手机屏幕，那个小小头像、上头那只猫，早已经无比熟悉。
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谢采洲有另外一只手机，平日没有其他用途，只下载了微信、登录着“崔颖星学姐”账号，时时刻刻等待应曦消息。
幸好，今天他来得太急，没把那手机带出来。
要不然，可想而知，这会儿已经漏了陷。
气氛必然不能如此平和。
他没再犹豫纠缠，飞快留了句：“那曦曦宝贝儿，我先走了，改天见。”
转过身，步伐匆匆、头也不回地离开。
……
谢采洲步子极大。
没多久，人已经回到实验室。
外面天色黝黑、气温极低，他竟然都走出了一身薄汗。
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两步迈到自己桌边，将那只手机翻出来。
果不其然。
看到应曦发来新消息。
可能是看他很久没有回复，她在后面又补了一句。
应曦：【麻烦学姐不要拒绝啦，一直打扰你，我真的很不好意思的。】
怎么办？
这该怎么办？
谢采洲蹙起眉，手指握拳、抵着下巴，默默沉思起来。
之前，已经拒绝了好几次。
再拒绝一次，她会不会起疑心呢？
实际上，谢采洲目前还不清楚，应曦是从什么渠道加到这个、所谓“辩论队学姐”。
如果是别人介绍……
她会不会去问那个介绍人呢？
这样只要对一对，他不就立马露出马脚了么。甚至都不需要多问，只要问问那个“学姐”，到底叫不叫“崔颖星”就完了。
绝对不可以。
谢采洲没有再犹豫，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崔颖星学姐：【好呀，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也祝你新年快乐哦！[可爱猫猫头惊喜.jpg]】
下一秒。
视线在实验室里转了半圈。
立马找到之前那个男生。
谢采洲将人喊住，话语句子在舌尖滚过。
怎么想，总觉得有点歧义。轻咳一声，才低低吐出来。
“……把之前那个，咳，咱们学校辩论队崔颖星的微信推给我。就你之前说认识的那个。”
今天，整个实验室都在兵荒马乱。
男生头昏脑涨了一整天，反应也变得迟钝了不少。
“啊？老大，咱们都要进实践了，你咋还想着泡妞呢……崔颖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呀……”
谢采洲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我是有事找她，非常重要的事。事关咱们整个科室以后几年的幸福。”
他要是心情好，肯定脾气能好些。
吃饭请客、各种团建活动，都用不着老马批资金，全数安排都不在话下，也能省得自己天天散发低气压。
男生：“……？”
很快，应曦收到崔颖星学姐发来的定位和手机号。
不是女生寝室楼，而是在学校外某个小区。
这个小区大多都是租住给江大学生，还有些比较大的房型，则是做了轰趴馆、私人影院之类。
总归，都给大学城这附近一片年轻人、包圆了。
学校蛋糕房有外送服务。
应曦付过钱、填好贺卡，又去隔壁买了两杯奶茶，放在袋子里，一起交给店员。
“麻烦小心一些。谢谢你。”
她轻轻笑了笑。
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
次日。
元旦假期一过完，江大正式进入期末考试月。
再次到了全校莘莘学子们、与高数大物和统计学奋战的日子。
这回，没有谢采洲写参考笔记，应曦倒也没有大一时、感觉这么艰难了。
她要出国交流、要拿好成绩。
所以，平时上课就一直在努力，将各科基础都打得很好。
复习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下午，他们有节电路设计课。
应曦和陈亚亚收拾了东西，一起从图书馆、往教学楼走去。
还没到下课时间。
这条路上没什么学生走动。
陈亚亚一只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轻声对应曦说：“老王在群里说，奖学金名单出来了。”
“嗯？”
应曦也跟赶紧拿出手机，去瞄了一眼名单。
果然不出所料。
三等奖。
虽然钱不多，不过她大一过得混，又是轰轰烈烈谈恋爱、又壮烈分手。能不挂科，已经算得上胜利。
陈亚亚绩点排名更高，是二等奖。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应曦笑起来，提议：“一起夜宵？”
陈亚亚比了个“ok”手势。
“没问题。”
气氛十分愉悦。
随便聊几句，陈亚亚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推推眼镜，说道：“曦曦，你好像胖了一点点诶。这样比之前更漂亮了。”
应曦：“嗯？”
“真的，你之前太瘦了，看起来有点病歪歪的，太羸弱了。现在这样正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应曦竟然长了点肉出来。霎时间，弱化了她身上那种营养不良的感觉，衬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自己倒是没发现，低头看了看手腕大腿，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便慢声答道：“我没注意，可能主要是发型和衣服吧。”
陈亚亚没纠结这些小事。
点点头，继续玩手机。
踩着上一节下课铃。
两人走到教室，捡前排位置坐下。
应曦先背完一轮单词，眼神微微一侧，见陈亚亚在看论坛，抿了抿唇，也顺手点开匿名版。
或许，因为前几天那场闹剧。
论坛气氛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暂时没有出现什么戾气发言。
大多帖子还是回归八卦和一些校园信息交流。
目光从带有应橙的帖子标题路过。
应曦注意到一个新帖，题目叫【两个瓜】，发表时间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点开。
楼主：【瓜1，xcz的sci审过了，马上会发，正刊。他一作，教授没挂名。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牛逼……】
指尖微微一滞。
应曦又往底下翻了翻。
楼主：【瓜2，好像又有新女朋友了吧，不是之前论坛里闹得沸沸扬扬那个。应该是文院的。】
果然。
还是这种八卦比较得人心。
【谢学长？新女朋友？谁啊谁啊？】
【他不是有将近一年没有谈恋爱了么？怎么突然又开始了？】
【什么？！卧槽我前几天还以为他和yc妹妹没分呢！要是分了，为什么还要在论坛里搅浑水帮人出头啊？旧情难忘？】
【旧情难忘还能有新一任？老渣男了啧啧啧。】
【楼主，我今儿也看到他给文院那个姑娘买了蛋糕和奶茶，表情特别温柔来着，你这个瓜应该是真的……】
【你们聊得小心点好吧，我听隔壁寝说，真有人收了xcz的律师函来着，说造谣什么的。】
【没事，谢学长不介意被聊女友瓜的，都已经聊了四年了。还是说说现任是谁吧？文院美女应该挺多的吧？到底是谁啊？】
【放一只耳朵在这里。】
再下面，就都是各种名字缩写猜测。
可以说非常无聊。
应曦默默关了帖子。
准备上课。
熬过整夜。
除了黑眼圈浓重，总体来说，谢采洲看着还算清爽俊秀。
在实验楼洗了把脸，他在校门外定了个十寸大蛋糕，纸盒大得十分夸张，拎在手上，去和崔颖星赴约。
崔颖星今年大三，比谢采洲他们小一届。
见到面，她站起身，干脆利落喊了声“谢学长”。
谢采洲将蛋糕和奶茶全数放到桌上，朝着她点点头，漫不经心一笑，说：“麻烦你跑一趟。蛋糕和奶茶请你吃。谢谢你帮忙。”
崔颖星有点脸红，咬咬唇。
小心翼翼将手上纸袋推到谢采洲面前。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这是昨天收到的。”
谢采洲拆开袋子，一眼就看到那张贺卡。指尖一挑，将硬卡纸拿出来扫一眼。
确实是应曦笔迹。
顷刻间，觉得心满意足。
他冲着崔颖星再次道谢：“谢谢。”
“那个奶茶，我昨天就放冰箱了，但是放了一晚上应该还是不能喝了……”
“嗯，知道，没关系。”
崔颖星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忍住、问道：“可以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我还是有点不能理解。”
谢采洲慢条斯理地作答：“就是一个小小的问题。”
很是敷衍。
明显不想告诉她。
毕竟伪装性别身份，这么丢脸一件事，谢大少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让人来看他笑话。
况且，知情者越多，越容易传到应曦耳朵里。
他都已经吃过这个亏了。
那次喝醉，都足够叫谢采洲后悔很久，总不能再失误一次。
语毕。
谢采洲朝着崔颖星点点头，满身矜贵气。
“那我先走了。”
崔颖星：“学长再见。”
……
谢采洲将应曦精心准备这份小礼物、拎回科室里。
甫一踏进大门。
立马引起朱巍注意。
“卧槽老谢，你咋这么有闲情逸致啊！大家都忙得要命，你居然还跑出去买蛋糕吃！买就买了，还买这么小的，压根不够分啊——”
这么说着。
手已经伸得老长了。
谢采洲一巴掌拍掉他爪子，“不许碰。”
朱巍：“为啥啊？哥，你现在都开始吃独食了吗！！是不是想一个人偷偷庆祝核心过审！”
谢采洲白他一眼，“这是应曦买的。你想吃自己去点外卖。”
“卧！槽！”
朱巍从椅子上坐起来、坐直身体，目光炯炯有神，“你俩复合了？”
“……没有。”
谢采洲满腔好心情，被朱巍这个没眼色的人、败了一半。
懒得再搭理，他将贺卡翻出来，放进抽屉锁好，蛋糕和奶茶一起放进冰箱。
暂时还舍不得吃。
虽说这是应曦买给“崔颖星”的。
不过，微信里那个“崔颖星学姐”就是他，他就是“崔颖星学姐”。
四舍五入，就是买给他吃的。
谢采洲轻轻勾了勾唇。
……
转眼，时值周五。
应曦还是没回家去，留在学校复习。
徐慧丽没说什么。
倒是应橙，破天荒地发了个消息给她：【曦曦，这周回家吗？我买了草莓，准备做草莓酱送给路总、还有爸妈一起尝尝，要不要做你的份呀？】
语气十分自然。
宛如姐妹之间完全无事发生过一样。
自小，应橙就很有这种能力，也算得上是她获得好人缘的法宝之一。哪怕闹了矛盾，过几天又开始亲亲热热，让别人生不起气、也发不出火来，就不好意思再和她继续尴尬下去。
应曦就完全做不到。
想了想，她回道：【不用麻烦。】
应橙没再说什么。
应曦松了口气。
……
周六。
图书馆自习室又需要早起占座。
但是，天冷不比天热，起床难度极具增大，出门也显得有点困难。
应曦干脆在床上架了个小型床上桌，电脑和书全部搬上床。
床帘一拉，戴上耳机，也能安静做事。
一直到中午。
日头高照。
应曦回过神来，只觉得饥肠辘辘，赶紧下去洗漱，换了衣服、准备去食堂吃饭。
走出女寝楼外小道。
她脚步微微一顿。
十米之外，一个熟悉身影正靠在树干上。懒懒散散模样，好像闭着眼在打瞌睡。整体来看，颇有点日系校园美少年那味道。
应曦没有多看，打算快步穿过去。
然而。
迈出没几步。
谢采洲已经迅速挡到了她面前。
应曦拧起眉，“……谢采洲，你又要开始了？”
谢采洲揉了把自己头发，声音里还有点朦胧睡意，问：“什么又开始了？”
“……”
“喏，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他眯着眼，随手将一叠a4纸塞到应曦怀里。
应曦垂下眼睑，轻飘飘一扫——“电路原理1复习纲要”。
谢采洲声音犹如魔音穿耳，强迫般敲打着她耳膜，“我不是你们这个专业的，大二没这课，所以弄得不是很专业，你主要还是结合老师划的重点看。”
应曦抿了抿唇。
强行把纸塞回他手上。
“我不用。”
谢采洲打了个哈欠，捏了自己一把，总算是清醒过来，直直盯着应曦。
眼睛里好像带着水雾一般，这么大个高个子，看起来居然有些委屈。
他问：“为什么不要？是担心再发生之前那事吗？不会的我都在监控底下弄的……”
应曦沉默半晌。
叹了口气。
“谢采洲，何必呢。”
“因为我乐意。”
应曦：“你都不怕女朋友误会吗？据我所知，你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过。现在是连这点底线都守不住了吗？”
这还是女寝楼外呢。
明目张胆。
这么大庭广众，真是有点厚颜无耻了。
“……”
谢采洲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一点一点瞪大了眼睛，颇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啊？”
应曦懒得再和他纠缠，别过目光，迈开脚步，准备直接绕开他。
偏偏，谢采洲不依不饶。
像一堵墙一样、严严实实挡住她。
“应曦，你说清楚，我怎么就脚踏两只船了啊？我喜欢上你之后，别说女朋友了，连话都没和女生多说过几句。真的，天地可鉴。你可别随便冤枉我啊。”
应曦轻轻“啧”了一声。
语气里已经有点不耐烦。
“我怎么知道你女朋友是谁啊。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参考资料我不用的，你以后别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了。”
“……”
谢采洲简直欲哭无泪，“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啊。”
脚踏两只船？
这顶恐怖大帽子，他可不敢轻易接下来。
要不然，应曦以后更加不会理会他了。
虽然，谢采洲承认，这会儿他还是有“污点”，但绝对都是以前发生那些破事，和最近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几个月，他都跟苦行僧一样。
又是实验又是核心期刊，还有毕业论文要写。
更要时时刻刻关注应曦动向。
哪有空犯错？
谢采洲直直拦住她。
非要问个子丑寅卯出来。
应曦：“没就没吧。让我过去。”
谢采洲摇头，“不行，你告诉我，你哪里听说的，说完我就让你走。”
应曦不堪其扰。
蹙了蹙眉，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干脆直接摊牌。
“文院那个？想起来了吗？”
谢采洲：“……？哪个？”
应曦：“谢采洲，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只是听说你又送蛋糕又送奶茶的，应该是吧？我实在不想再扯入你的桃色绯闻里，拜托你，保持点距离。自重。”
“……”
一边是零食。
一边是复习资料。
渣男果然是渣男、玩咖果然是玩咖，两头制衡之术，玩得比什么都好。
不要脸。
应曦嗤笑一声，“想起来了吗？”
自然是想起来了。
奶茶蛋糕，还能是谁？
必然是正版崔颖星。
倏忽间，谢采洲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还有点有苦难言。
“不是的，那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