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不悦的皱了皱眉道:“无礼,还不见过沐相。”
众人这才发现,一边的椅子里还坐在一个清丽绝俗的白衣女子。只是此时,却是谁都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人如画,只是匆匆的上前见礼,“见过沐相。”
沐清漪笑容和煦如风,“各位大人不必多礼。既然各位有事情要禀告,本相就先行告辞了。”
左侍郎上前一步道:“沐相请留步,此事与沐相也有些许关系。”沐清漪秀眉微挑,倒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礼部尚书蹙眉道:“何事如此急躁?”
右侍郎道:“启禀大人,刚刚送来的考题为何全部被顾相更改,而下官等人却丝毫也不知情?”科举本就是礼部负责的,他们追问倒也不算是逾越。
礼部尚书皱眉,有些不解的看了沐清漪一眼,显然他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想了想,还是息事宁人的道:“沐相是本届恩科的主考官,何况现在尚未开考,就算改了考题也无关紧要。还是考题有何不妥?”
左右侍郎齐齐语塞。就是因为不是无关紧要所以他们才着急啊。至于考题……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考题被改了就急忙出来找尚书询问了,哪儿有空考虑考题是不是不妥?
沐清漪淡然笑道:“考题确实是本相改了的,至于不妥……本相亲自请教过姜太傅,姜太傅曾经也做个几任的主考,据太傅所言,并无不妥,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那就好。”礼部尚书松了口气,在他看来此事不过是沐清漪新官上任急于求成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来罢了。只要考题没有问题,他也并不介意卖丞相一个面子。何况,这位丞相大人虽然年轻,却是难得的心思缜密并不独断专行,知道自己对科举并无经验还知道去请教前辈。扫了一眼手下的官员,礼部尚书不悦的道:“既然如此,还能有什么问题?开考之前变换考题也并非没有先例。明天恩科考试就要正式开始了。这不就关系到天下学子的前程,还关系到西越的未来,尔等还不快去准备。”
左右侍郎脸色灰白,但是却无法可想。无论怎么说,想要再见考题换回来都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之前卖出去的考题现在想要在改变更是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是,沐相突然变换考题的事情让他们心中不得不升起了大事不妙的预感。
“还不下去准备,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看着手下人一副犹犹豫豫如如丧考批的模样,礼部尚书不悦的道。侧首有些惭愧的看向沐清漪道:“驭下无妨,让沐相见笑了。”
沐清漪淡然笑道:“尚书过谦了。至于这几位……也不用忙着走了。其实本相今日前来,也是要找左右侍郎谈谈。”
旁边,左右侍郎和几个官员脸色都忍不住一白。
沐清漪回头对着身后的侍从低语了几句,侍卫立刻恭敬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步玉堂和南宫翼带着走了进来,“见过沐相,见过大人。”
“沐相,这是……。”礼部尚书有些茫然的道。
沐清漪看着眼前这须发花白的老头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跟着老头儿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不得不说,这位好不容易挺过了西越帝驾崩,容瑾登基和容瑾大婚的倒霉尚书,终于还是被自己的属下给带累了。就算这次的事情跟他无关,手下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南宫大人,你们说说吧。”沐清漪道。
“是,沐相。”南宫翼朝礼部尚书拱了拱手道:“启禀大人,数日前就有人发现,有人在京城的各大客栈酒楼兜售恩科考试的试题,下官和奉天府尹步大人奉陛下和沐相的旨意彻查此事。这是证据,请大人过目。”南宫翼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接过一摞厚厚的卷宗折子送到礼部尚书的跟前。
只听了南宫翼的话,礼部尚书的脸就已经跟堂下的属下们一样白了。新皇登基第一次恩科考试出了这样打的篓子,无论跟他有没有关系,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是绝对跑不了了。
颤抖着手翻了翻桌上的卷宗,礼部尚书瞪向底下的几个人的眼神,1恨不得能将这几人给凌迟了。
一抬手,将这些折子狠狠地砸在了左右侍郎的身上,“一群混账!你们自己看看!”
几个官员哪儿来敢看,慌乱的接住折子卷宗当场就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下官等……下官冤枉啊……”还有人心存着侥幸,想要推托。礼部尚书冷哼一声并不说话。沐清漪淡淡笑道:“几位若是觉得冤枉,不如看了这些东西再来辩驳?”
“沐相的话没听到?!还不看!”礼部尚书咬牙道,他现在恨死了这几个连累自己的属下,怎么可能还会替他们求情。无奈,几个官员只得小心翼翼的打开手中的折子卷宗,上面的内容却让让他们本就苍白的脸色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上面不仅写着他们如何兜售考题,甚至连买了多少,钱都到哪儿去了,卖给了什么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些事情他们也不过是将考题拿出来,事情都是给下面的人做的,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也正是因此,才更加惶恐。
看着眼前抖得如筛子一般的下属,礼部尚书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望着沐清漪道:“沐相……这事……”沐清漪抬手,含笑安抚道:“大人尽管放心,大人与此事无关,陛下已经知道了。”礼部尚书感激的点点头,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倒霉被贬官只怕是免不了了,但是只期望不要更加倒霉他就心满意足了。
“各位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沐清漪淡淡问道。
“沐相饶命!”礼部众官员脸如死灰。
“饶命!”沐清漪冷笑一声,“新皇登基,开恩科意在选拔有才之士入朝为官。你们倒好,大半个礼部欺上瞒下,当街兜售恩科考题,陛下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你们还好意思叫饶命?!”冷眼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官员,沐清漪看向南宫翼,“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