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深深望着阿宴,他道:“你……我改日再去找你。”
说完这个的时候,人一跃,就不见了。
阿宴眨眨眼睛,东看西看,果然是不见了。刚才好像是他飞一样飞向了房梁?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房梁,可是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外面大掌柜正等着,她忙将大掌柜请进来,详细地询问了大掌柜关于表哥阿芒要来的情景。
阿宴听说表哥明日就能过来,自然是高兴,只是可惜今日她已经跑出来一趟了,明日却是不敢再跑出来,只能是到时候表哥去府中寻找哥哥时,她在借机相见,到时候可以详细地谈谈关于南方茶园的事儿了。
正和大掌柜聊着,那边惜晴回来了,她小心地望着阿宴的神色,见她脸颊还红着呢,不由笑了:“姑娘,我这报信儿的虽然没报成信儿,不过想来原本那边不需要惜晴通风报信呢。”
阿宴想起适才和九皇子私下见面的情景,脸上越发通红,忍不住睨了惜晴一眼:“哼,用得着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也不个人影!”
惜晴想起适才,顿时有些无奈:“姑娘,你不知道,我刚到了天子一号茶楼那里,结果就碰到了上次那个萧大人。那位大人,可真真是个没脑子的,他竟然说要给我赔礼道歉,说略备薄酒,还说给我备了厚礼。我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可怕,就想赶紧跑回来,谁知道他就追着我跑!后来呢,他硬拉着我上街,谁要给我买礼物来赔礼道歉!”
惜晴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没丢过这脸呢,被他硬拉着去了街上,别人还不知道用什么眼光看过来呢!”
阿宴想象着那情景,满脸羞愤的惜晴被一个彪形大汉硬扯着要去买礼物相赠,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后来呢,他送了你什么?”
惜晴听到这个,几乎要咬牙切齿:“他说前街老王肉铺的臊子肉好吃,让老王肉铺细细地给我剁了十斤臊子肉!”
阿宴闻言一呆:“十斤?臊子肉?他这是?”
惜晴羞愤地道:“我简直是……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姑娘你说,这个人好歹也是王府的侍卫长大人,怎么偏生生了一个猪脑子?”
阿宴掩唇哈哈大笑:“这个人其实挺有趣的。而且我看他对你仿佛有意,改日姑娘亲自做媒,就让他拿一百斤臊子肉做聘礼,赶紧把你嫁出去吧!”
惜晴听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上前扯着阿宴道:“姑娘,快别胡说!我要是真嫁给这么个人,每天还不被活生生气死啊!”
见惜晴实在是羞涩气愤,阿宴当下也就不说什么了。
惜晴那边羞愤过后,慢慢平息下来,却是细细打量着阿宴:“姑娘,刚才九皇子说了什么?”
阿宴被惜晴这么问起,顿时脸色微红,她此时心情极好,就好像吃了传说中的人参果一般,浑身说不出的自在舒服。
她知道从今日开始,她再也不用忐忑不安,再也不用小心谨慎,适才那个少年微红的耳根,以及亲手交到她手里的那块美玉,只要她善加把握,足以保她一生平顺,再也不必像上一世那般活得卑微犹如尘埃。
想到这些,阿宴满脸满心都是笑意,当下她望着惜晴道:“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从此后倒是少操许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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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表哥程芒过来来了敬国公府中拜见,按照他以往的惯例,依旧是先去拜见了老祖宗那边,并送了许多的珍惜特产。老祖宗如今觉得身份地位不同于以前了,自然是没见,只吩咐下去,说是好生招待表少爷。
这程芒见此,也在意料之中,便来到了三房拜见三太太。
几年过去,如今这表少爷程芒越发的一表人才了,生得也算是风度翩翩。他又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谈吐间颇有一代巨商的儒雅风范。
三太太见着,分外的喜欢,直叹息这阿芒出息了,拉着阿芒的手,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这边儿阿芒顺势问起表妹阿宴来,三太太想起阿宴,不免叹息:“老大不小了,去年就及笄了,但只是这亲事一直未曾定下。寻摸了两家,原本以为不错,结果最后都没成。再这么拖沓下去,我都没脸去见你姑父了。”
阿芒闻言,忙笑道:“表妹有倾世之姿,这婚姻之事,自然不必着急,总是会寻觅到人品家世上佳的夫婿。”
三太太笑叹:“我倒是希望如此吧,但只是如今急也没用。前几日我去见老祖宗,还谈起这事儿呢,老祖宗那边却推给大太太,我问起大太太,大太太又推给大少奶奶。没奈何,我去大少奶奶那边问,大少奶奶也是一脸为难,说一时也没看到合适的,如今又忙,只好等等再看。”
想起这个,三太太心里便觉得对不住阿宴,要说起来,四姑娘比起自己阿宴还小上三岁呢,如今还不是已经筹谋着要将她和九皇子的事儿定下来么!
阿芒淡笑,眸中却有黯色:“姑母,这也是府上要为阿宴挑一门好亲吧,寻常人家自然是看不过眼的。”
三太太摇头:“话也不是这么说。如今我想着,现在阿松也出息了,别管以后如何,如今年纪轻轻都是四品壮武将军了。便是他以后再也不升,就这么得一个四品将军的位置,我也心满意足了。你表妹呢,素来性子骄纵,虽则看起来是个有主意的,可是我却心疼她,不愿意让她嫁到什么高门大户,省得让她去受我这份罪。我想着啊,哪怕是什么普通人家,只要她去了能够受公婆宠爱,又得夫君敬重,我就心满意足。”
阿芒闻言,挑眉,淡笑:“这个还是要看表妹自己的意思呢,姑母也说表妹是个素来有主意的。”
三太太想想也是:“这个也是。只是我看阿宴啊,她每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倒是不曾把这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前些日子本来板上钉钉的亲事,就这么黄了,也没见她怎么难过呢。”
阿芒笑笑,却是没回话。
一时之间顾松回来了,刚一进来,就激动得不行,上前和顾松见了。
要说起来,因为最近一两年顾松走南闯北的,倒是没来过燕京城,是以兄弟二人已经一年多没见了。
如今阿芒乍见了顾松,倒是连连点头:“阿松如今越发长得高了,脸上也有威仪了,看着确实像个将军。”
顾松嘿嘿笑着:“彼此彼此!”
兄弟二人在这边说着话,说着说着这话题又到了婚姻大事上。
顾松这边还没定亲呢,三太太也是焦急,不过好歹有不知道多少人家都中意顾松呢,她想着等些时候慢慢挑挑就是了。
于是三太太问起阿芒的亲事来,阿芒微怔,苦笑一声:“蓬门荜户人家,哪里有姑娘愿意嫁过来,我如今倒是也不急。父亲虽催着,我只说这几年走南闯北到处跑,怕耽误了人家姑娘罢了。”
三太太一脸认真地道:“阿芒,你比阿松原本就大上两岁,也确实该操心下了,像你父亲当年你这么大时,你都能在铺子里帮着卖东西了呢。再者说了,我西北程家,原本也是巨商富户,虽则不敢高攀侯门大户,可是在西北也是霍霍有名,寻常人家还不上杆子的把姑娘嫁过来啊!”
顾松听着这什么亲事的事儿,就觉得心烦,当下便忙打断母亲的话道:“母亲,你且歇着,阿芒哥哥既然来了,我赶紧带他到处走走,也省得他听了这烦心事憋闷!”
三太太听了,笑着呸了顾松一脸:“你这个混帐子,当我不知道,这是嫌我啰嗦呢。”
看看外甥阿芒,她笑道:“既如此,你让阿松带着你到处走走,我已经吩咐下灶房,多加几个菜,晚上好生吃一顿。”
当下顾松拉着阿芒离开了正屋,直奔向跨院,这跨院里如今种着一些花草,到了这个时节,倒是蝴蝶飞舞,看着也是好看。
顾松悄悄地对阿芒道:“妹子昨日个就盼着你呢,她如今在跨院的凉亭里等着你!”
阿芒听这话,倒是面上一热,忙道:“是,南方的茶园明年就能出茶了,这事儿我原本想和她好好商量呢。”
顾松挑着剑眉笑:“你们那买卖的事儿,我一听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也好,你们先谈着,我且去练一遭拳法。”
这话说得,让阿芒有几分不自在,不过他并没说什么,只是默认了顾松的行径。
片刻之后,顾松一个人走在这跨院花丛里,直走向凉亭,却见凉亭里一个女子,身后还伴随着一个丫鬟惜晴。只见这女子轻轻袅袅,婀娜娇媚,可不正是他那个表妹阿宴么!
其实从阿宴极小的时候,便是清丽绝美,只是那时候到底是小,如今身段长成,穿着鹅黄色绣百蝶度花衣,真跟百花丛中一只轻盈柔美的蝴蝶一般。
仿佛听到脚步声,阿宴抬眸望过来,修长的睫毛一抬间,水眸盈盈望过来。
顾松心间微窒,这一刻他仿佛有一只蝴蝶那么忽闪着翅膀落在他的心上。
其实从早几年,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可是又没办法控制,所以这几年刻意不愿意来燕京城的。
阿宴见了表哥,绽唇一笑:“阿松表哥,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阿芒苦涩地笑了下,走上前,故意笑着道:“你等的必然不是我,而是茶园的消息吧。”
阿宴被戳穿心思,当下也不隐瞒,笑道:“阿芒表哥,茶园如今到底如何,明年能不能顺利产茶,你快说来!”
微微点头,阿芒当下将茶园的情景都一一道来,原来茶树一般种植后两三年便能采茶,不过头两三年产量极低,一直到了第四年,才能大规模采摘。明年便是这茶园的第四个年头了,可以大规模地采摘了。
阿芒笑着道:“头两年的茶,第一年的也就罢了,实在是太少。第二年的我当时命人炒制后,放到当地的茶庄里卖,你也知道,南方产茶极多,南人对这茶香也极为挑剔,可是炒制出来后,竟然是风评极好的。我当时没把那茶带到燕京来,是想着这茶香虽然极好,可是总觉得这炒制方法没有充分发挥出这茶本身的香气。所以今年开春后,我就开始到处寻觅炒茶高手,还真让我找到一位。这原本是金圣茶王的后人,一手炒制点茶烹茶功夫都极为了得。有了这位在,我们茶庄算是如虎添翼了。”
阿宴听着这个,自然是极为欣慰,一时望着表哥,叹道:“表哥,这些年咱们开这个茶庄,一直都是你在外面东奔西跑。我虽有心想帮你,可是无奈我身份所限,只能窝在这深宅大院中。这茶庄的事儿,实在是你有赖于你了。”
阿芒听了这话,却是停顿了一番,凝视着阿宴道:“你我兄妹,何须如此见外,再者说了,当初若不是你寻来茶引,我们的茶庄也不会开起来,怕是我早已放弃了。”
阿宴想起那茶引,却是想起九皇子,当下抿唇一笑。
可是她这一笑,一旁的阿芒却觉得笑得波光潋滟,顿时喘息都有点急促了。
他慌忙别过脸去,压抑地道:“阿宴,还有其他事儿吗?若是没有,我先走了?”
阿宴微楞,想着这几天她看茶园庄主写来的各项汇报,还有许多事儿要问他呢,怎么他就这么说要走?
一时想着他或许有急事,只好道:“表哥若是有事儿,改日再说就是了。”
阿芒点头,硬声道:“表妹,祝你早日觅得良缘。”
说完,就跟逃命似的,跑了。
阿宴顿时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心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身后的惜晴见此,掩唇笑了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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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有了上次九皇子说的那番话,任凭府里怎么努力着九皇子和四妹妹的婚事,她也是纹丝不动地从旁看着。
府里的大太太和老祖宗想尽了办法,最后几乎是半逼迫着宁王妃也想办法去和宁王说。
听说宁王同意了,于是去和九皇子说,谁知道九皇子当场翻脸,冷声道:“我不喜欢。”
一句话,把宁王妃的所有期望打破,也彻底破灭了老祖宗和大太太的希望。
就在老祖宗被打击得心灰意冷的时候,府里倒是匆忙把五姑娘的婚事定下来了,是正四品正奉大夫王光禄家的嫡子,虽则只是个正四品的嫡子,不过王家是诗书大家,在洛南一代颇有根基,寻常人家都是得罪不起的。这样的人家,肯娶一个国公府的庶女,也算是看在国公府和宁王关系的面子上吧。
五姑娘听说这门亲事定了,倒是极为喜欢,她这人生来好强。自从姨娘被送到庄子上后,更是郁郁寡欢,性子比以前暴躁了许多。如今不管如何,这婚事总算是占了一个嫡字。听说她嫁得是这家的长子呢,去了后怕是要掌管中馈的。她若真能掌势,到时候便是把自己姨娘从庄子上接过去,谁也不能说个不字吧?
怀着这个主意,五姑娘算是兴奋了一把,面对着一把年纪婚事还没落定的阿宴,那尾巴几乎翘到天上去了,直直地把阿宴一顿挖苦。
“三姐姐,你这婚事若是再不落定,怕是这么蹉跎下去,就活生生给耽误了!”
阿宴自己已经回想了一番,实在是记不起来这王光禄家后来如何,自然也就不清楚这位五姑娘以后嫁给王光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不过面对五姑娘的挖苦,她倒是淡然处之:
“惜晴啊,你赶紧把我那对赤金的缠臂金拿过来,送与五妹妹压箱子底,免得她到了婆家被人笑话嫁妆太少,到时候岂不是被人瞧不起?”
五姑娘闻言脸色一变,气得通红,瞪着阿宴就要发作。
那边惜晴却伶牙俐齿地道:“姑娘啊,你那缠臂金,前些日子随手扔了,只因你说那缠臂金的样式太落后,戴出去被人笑话呢。”
阿宴听了,挑眉道:“看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了,那就拿出上次的一盒明珠来送给五姑娘吧!”
五姑娘冷哼,眸中喷火:“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儿,留着给你自己压箱子吧!”说完扬长而去。
四姑娘从旁淡淡地望着这一切。
自从她和九皇子的婚事未成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沉默寡言。
看了眼眉眼间带着笑意的阿宴,她眸中露出鄙薄之色,想着这个人实在是个没脑子的,老大不小了,婚事还没定,她倒是不慌不忙。
阿宴笑望着四姑娘,她自然是把四姑娘的想法都看在眼里。
不过此时她是真不着急了。
既然九皇子能把那玉佩亲手交到自己手上,便是他年纪小,那又如何,自己就赌一把吧。
本朝皇子成亲,小则十四五岁,长则十六七岁。
虽则后面朝中多有动荡,怕是这事儿并不会太顺利,不过再等下去,她还能等多久,不过是两三年罢了。
若是这九皇子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有忘记他在茶庄里对自己说的话,那自己便是赌赢了。
赌赢了,从此后落得半生风光,也护庇得自己哥哥飞黄腾达。
若是赌输了,年华逝去的她,或者是嫁个普通人家,或者是一辈子就不嫁了。
左右如今茶庄的生意蒸蒸日上,她将来不愁没有依仗。其实当朝也不是没有那一辈子不出嫁的女儿家,只要有足够的家资并有父母兄长护庇,自己过活倒是快活,还省了和夫君婆婆后宅众多女子纠缠的苦楚呢。
于是这日子就在阿宴的等待中慢慢从指尖滑过。
在这等待的日子里,阿宴也时刻注意着朝中的动向。
果然在这一年的秋天,本朝太子因为在秋季天子外出狩猎的时候,因为一些事儿,惹得天子震怒,于是废黜太子。太子不甘被废,据理力争不得,便起兵造反。
这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儿,后来被写在史书上,只有那么寥寥几笔。不过后来沈从嘉却曾对阿宴提起,说是当时太子应是在膳食中下了药,试图让皇上在狩猎之时染上疾病而死,可是却被当时的九皇子揭发了这个阴谋。
事情暴露后,太子不甘心,于是才起兵谋反。
不管真相到底是如何,这太子确确实实是谋反了。
太子一谋反,四皇子的帝王之路便成功了一多半。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年迈的皇上派兵镇压太子,结果太子纠结了自己的母族以及众多支持者,竟然佣兵在淮阳和皇上对抗。
皇上一气之下,派了重兵前去平反,这其中就有三皇子、四皇子、九皇子。
这位皇帝可能是在自己亲生儿子试图谋害自己后,心性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他开始猜疑身边所有的人,于是把所有可能怀疑的儿子都派出去,让他们去杀那个废太子。
他再派人从后面暗暗观察,看看哪个儿子是忠心自己的,哪个儿子是有异心的。
后来沈从嘉在分析这件事的时候,冷笑一声道:“阿宴,你说这想法傻不傻,但凡帝王之家的皇子,哪个不像当皇上呢,想当皇上,还能没有异心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躺在床榻上,左右没人。
阿宴当时听得懵懂,那时候的她觉得这些距离自己很遥远。
那时候的她也觉得,那个遥远的九皇子,是天一般的存在。
可是这一世的阿宴,此时却拼命地回忆着沈从嘉曾经说过的话。
其实沈从嘉实在是一个心思非常敏锐的人,在政务上颇有一套。
阿宴蹙紧了眉头,她想了半响,最后忽然心间一震。
这沈从嘉啊,他如果也是重生而来,那他应该知道这个夺嗣之争最后的结局!
既然知道,为何从来不曾听说他去巴结依附九皇子和四皇子呢?
阿宴闭上眼睛,手心里有汗慢慢渗透出来。
此时她的哥哥顾松已经跟随九皇子赶往淮阳,这如果沈从嘉真拥有前世记忆,他站在九皇子对立面,那么事情也许真得会有所不同!
毕竟一个经历过一切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利用这一点干出什么事来!
阿宴心里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她恨恨地拍着自己脑袋:“真是一个猪脑子,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怪只怪自从知道沈从嘉可能拥有前世记忆,又被九皇子这么一搅合后,她真得是对那个沈从嘉厌恶到了极点,连提都不想提起!
上一世最后的记忆,她每想一次,就会回忆起那时候独自在后院里痛苦不堪地挣扎的自己,于是忍不住会打一个寒战。
她捧着脸,愁眉不展地想着: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