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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番外

宗主的住处在正阳宫后的绿竹园里, 芳草如茵, 碧波万顷。

小乐贪婪地看着绿竹园的那顷湖水,“这里面的鱼一定好吃, 得得, 改天我们偷偷钓点儿鱼来这里烤吧?”

白得得抛了一粒辟谷丹到嘴里,“没兴趣。”

“咦,那是什么调子?”小乐侧起耳朵来。

“镇魂调。”白得得面无表情地道。

“好好听啊。”小乐痴迷地闭上眼睛开始倾听。

白得得踢了踢脚下的草, “走吧, 待会儿迟了说不定要挨罚。”

小乐这才反应过来,“得得,你说这调子是谁吹的啊?你怎么知道是镇魂调?你会吹吗?”

“靡靡之音,不听也罢。”白得得冷酷地拒绝了。

“什么靡靡之音?我感觉听了心旷神怡, 整个人就好像吃了清灵丹一样啊, 丹田里也热乎乎的。”小乐道, “你说,这绿竹园是宗主的园子, 该不会是宗主吹的吧?”

小乐走进绿竹园深处的溪畔竹屋时, 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壁上的洞箫,然后用肩膀挤了挤白得得, “看到没有?”

白得得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

小乐见容舍从里间转出来, 赶紧放下行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宗主。”

容舍点了点头,“小乐。”

小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宗主, 你知道我的名字?”

容舍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她身边的“白得得”。

“你叫什么名字?”容舍问。

“白得得。”白得得道。

容舍明显地怔住了。尽管眼前人和得得生得一模一样,却也不曾想过,她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天下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么?

拨动了时间之轮的白得得会这么完整无缺地出现在这里么?若是投胎转世,绝不能还是一个一模一样人,可若是她本人,他容舍又怎会有这样的幸运。

那个人从拨动时间之轮的那一刻起,就选择了最决绝的一条路。

在溪畔竹屋的对侧小屋安顿下来的小乐问白得得道:“得得,刚才宗主看你怎么那么奇怪啊?你们以前认识吗?”

白得得道:“我跟你一起进清一宗的。”

“对哦。”小乐应道,她们都是三年前进来的,白得得自然不会有机会认识宗主,因为这位宗主一百年才出现一次呢。

白得得将自己的床铺好不久,就见窗棂上飞来一只胖鹦鹉。

白得得看了半晌,才勉强认出这是一只鹦鹉来,若是远远的看去,肯定会觉得它就是只大肥猫。

世上怎么会有胖得眼睛都找不到的鹦鹉?亏它居然还非得动。

傻鸟喘着气儿道:“老板叫你们吃饭。”

老板是傻鸟跟着容舍去地球旅行后学回来的新词儿,感觉比喊主人更贴切。因为老板似乎更会剥削人。

“老板是谁啊?”小乐不解地问。

傻鸟翻了个白眼,“就是你们宗主啊。”

“我们宗主的名字叫老板?”小乐天真地道。

傻鸟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不小心平衡没保持好,“啪叽”一声掉地上了。

晚饭是在碧波湖畔用的,最新鲜的烤鱼。

傻鸟正在欢快地用嘴转动着烤架的把手,让穿在铁钎上的烤鱼能均匀受热,而下面提供火力地则是小炉子。炉沿上放着酒杯,借着炉火的暖意暖酒,香气四溢。

而容舍则坐在一旁拿着鱼竿钓鱼。钓上来一只,就在湖边剖好了,洗净了,用铁钎子串起来。

白得得和小乐这两个侍女,则只负责吃,或者负责的只有小乐一个人。

小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烤鱼,一边惋惜地看着白得得,“得得,你真的不吃吗?好吃得我都掉眼泪了,你看到了吗,我真的哭了。”

小乐的情绪总是特别丰满,别人小哭的地方她能嚎啕大哭,别人微笑的地方她就能笑得前仰后合。一条烤鱼就赚了她的眼泪,白得得又想翻白眼了。

在吃了三条鱼之后,小乐推了推白得得,“得得,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好啊?我们是来服侍宗主的,可我怎么感觉是宗主在服侍我们呢?”

小乐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正在为她斟酒的容舍。

“每个人需要的服侍不一样,说不定宗主其实最大的理想是当厨师呢,别的人却又不敢点评他的厨艺,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好合适。而且看你吃饭就是种享受。”白得得道。

“怎么个享受法啊?”小乐问。

“你就像十八层地狱的饿死鬼投胎的,吃没一顿都有吃最后一顿的感觉,让人可以产生无限的优越感。”白得得道。

小乐想了想道:“还真是诶,得得从来没有人能像你形容我形容得这么贴切诶。”

白得得没喝酒都有点儿醉了,小乐这种傻子还真是有傻福,连毒舌都听不出来。欺负这种人,感觉特别没有成就感。

白得得转开头不再看又拿了条烤鱼吃的小乐。真是个傻子,吃了这么多姓容的的鱼,不知道得剖多少次腹才还得清呢。

白得得抬起头摸了摸腰上的荷包,准备潇洒地又抛一颗辟谷丹到嘴里,可惜什么也没有摸到,这个月的最后一颗早些时候都被她给吃光了。

而下一次能领辟谷丹的日子却还在十日之后。

小乐和傻鸟一人一鸟地抢鱼抢得十分欢快,容舍也是靠眼疾手快,才能从他们嘴下拯救出一条鱼递给白得得,“吃吗?”

白得得摇摇头。

容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将鱼收了回去,自己撕着吃了起来。

小乐看痴了,以至于她手上的烤鱼另一面都被傻鸟偷吃光了她都没发现。

到晚上回了房,小乐还处在梦游中一般,语气也很梦幻,“得得,宗主吃鱼的样子好好看哦,好什么来着,哎呀,反正我也说不好,但是就是让我这样看一辈子我都甘愿。”

“皮囊而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不要想太多了。说不定他表面光鲜,但是睡觉的时候却会抠鼻子、掏耳朵、打屁、打呼噜、说梦话呢?”白得得不遗余力地诋毁着容舍。

小乐没被白得得给吓退,“那也可爱,那样更接地气,我反而会觉得更真实呢。”

白得得又翻了个白眼。容舍对女人的魅力一向很大,小乐这种菜瓜拜倒在他鞋底下,简直就是宿命。

白得得仰躺在床上,她不能理解的是,容舍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认出她来在装傻?不可能啊,她自问自己没什么地方表现失常的,也没出过纰漏,她的身世也是毫无破绽的。容舍即使去查,也只会查到十八年前出生在白家村的白得得。

若是没认出来的话,这是看到个跟她模样一样的人就想变心?

真是呵呵了,不过也是,反正他又不是没变过心。

白得得早晨醒来的时候,小乐已经起床在给傻鸟洗澡了。

傻鸟在木盆里拼死拼活的扑腾,吵醒了白得得。

“这是在干什么啊?”白得得问。

小乐道:“宗主让我给小鹦洗澡。”

白得得道:“用清净术不就好?”

小乐道:“宗主强调了,一定要水洗。”

白得得看着傻鸟在澡盆子里扑腾,没来由地觉得早晨的空气还真是清新,“嗯,水洗挺好的。”

小乐给傻鸟洗完澡后,容舍那边做的早饭也出炉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小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白活了。桌子上的早餐,她一样都不认识。

傻鸟则如数家珍地道:“这是法式吐司,那是omelettes(鸡蛋饼),那是三明治,那是fruit salad(水果沙拉)。”

“好古怪的词儿啊,连发音都那么奇怪。”小乐道。

“那是英语,你个文盲。”傻鸟这是在蓝色星球学的,在他们那儿,凡事不懂讲几个英语词的感觉都没文化。

不管是什么,总之小乐吃的很欢乐。而白得得的手则一直克制不住地在摸自己空荡荡的荷包。

七情六欲虽然被抽离,但是可怕的习惯却留下了。看到小乐吃东西,她的胃也会增加蠕动,唾沫也会增加分泌。

用过早饭,又是午饭,继而是晚餐。

尽管白得得完全不动筷子,甚至都不出现,但似乎丝毫不影响容舍下厨的兴趣。

白得得摸着下巴,读不出容舍是个什么状况。她现在七情六欲没有了,好像连解读人心都有些迟钝了。可是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给其他女人做饭,就是容舍曾经所谓的爱么?

哦,想起来,容舍根本没说过爱好么?人家对她剖腹剐肠后就压根儿没出现过了好么?

白得得又看了看不知愁的小乐。当初容舍对郭小虫,对兰有雪可都好过,对自己也好过,想想她们仨的下场?郭小虫是被抛弃在了瑶池域,兰有雪死了,自己么则是生不如死。

白得得觉得小乐该减肥了,不然就这么吃下去,结果可能真不会太好。在容舍手里,从来没有能白吃白喝的。

猪一样被养着的日子大约过了十天,久得却像已经过去了十年。

小乐给傻鸟洗澡也洗出了友谊,“哎,傻鸟,你知道宗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

“什么傻鸟?我叫小鹦。”傻鸟扑腾了小乐一脸的洗澡水。

“可是我听宗主是怎么叫你的呀。”小乐道。

傻鸟道:“他那是发神经,以前都不喊我名字的。”那时候要它干啥,容老板只需要一个眼神,傻鸟就自动去做了。现在它却莫名多了个绰号,而且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不许这样说宗主。”小乐气呼呼地拔了傻鸟一根毛,疼得它的尖叫响彻云霄。

傻鸟也气极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板哪里是对你好,他只对一种人会心慈手软,那就是姓白的。”

姓白的本来正在一旁观看人鸟洗澡大战,却没想到瓜会落到自己身上。

小乐看向白得得道:“一开始我也以为宗主是对得得一见钟情了呢,可是得得又不吃东西,宗主却每天都给我做饭……”

傻鸟道:“你别做梦了。这是他的阴谋诡计,他让你每天吃得那么香,却是为了让别人食欲大增好么?”

白得得眯了眯眼睛,不说话。这的确会是容舍的手段,低不下身段,反而想让她自投罗网,真是呵呵。

小乐听了倒是也没太多难受,主要是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

而傻鸟呢,话匣子一打开却是收不住了,“你知道老板有多极端多变态吗?他有多爱白,你知道吗?”

小乐摇了摇头。

“我跟你讲哈,你若是真对我老板有兴趣,我有法子教你,保准让他对你神魂颠倒。”傻鸟开始忽悠人了。

“真的吗?是可以让我变美吗?”小乐忐忑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没希望了,因为她想了很多法子都没办法消除那个胎记。

傻鸟“嘁”了一声,“别贬低我老板好吗,他这人虽然冷漠无情,良心被狗吃了,但是从来不以貌取人,上回我还看到他看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胖婶子发呆呢。”

小乐立即就来了兴趣,“快说,快说。”

“说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傻鸟道。

“好,我答应你。”小乐想也没想就道。

“我再也不要洗澡了,你每天给我用清净术。”傻鸟道。

“成交(不行)。”

说不行的是白得得,那样她会少了一大乐趣的,虽然其实情绪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她光是推理也知道,自己对傻鸟扑腾水肯定是喜闻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