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娄庆云没去上朝,就将索娜女官给请回了府里来。
让荀哥儿和她接触了一会儿,果然索娜女官总是有法子吸引荀哥儿的目光,让荀哥儿始终盯着她,和他玩儿了半天之后,居然就肯坐在她身上玩儿了,薛宸在旁边的时候,虽然还是往薛宸身上靠,可是薛宸不在的时候,索娜女官也能将荀哥儿哄住,这样的话,让薛宸就稍微放心了些。
当天晚上,让荀哥儿坐在她的肚子上,背靠她的大腿,抓着他的两只小手,煞有其事和他说道:
“荀哥儿这些天要乖,娘明天要出门,过几天就回来,你在家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不好?”
荀哥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薛宸,嘴里咿呀的说着什么薛宸听不懂的话,不过,在薛宸看来,荀哥儿这就是回应他了,将他搂在怀中亲了又亲,荀哥儿得空抓住了薛宸的手,抓着就往嘴里送,四颗小牙轻轻的咬着薛宸的手指,像是卖乖似的,弄得薛宸越发不舍了。
娄庆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娘儿俩靠在一起腻歪,心有不甘,也凑了上去,先把碍事的小东西抢到了手里,举高高,在他两条小腿猛蹬他的时候,又把他搂在了怀中,说道:
“叫爹,叫爹我就放你下来。”
薛宸下床就要去抢荀哥儿,哭笑不得的对娄庆云说道:
“哎呀,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快把他放下来,我正和他话别呢,还没说完。”
娄庆云让荀哥儿坐在他的脖子上,只有这个姿势才是荀哥儿最喜欢的,骑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总是很高兴,就勉强不排斥他这个当爹的了。娄庆云对薛宸委屈的说道:
“你就跟他话别,怎么不跟我话别呀!”
说着就撅起了嘴,要去亲薛宸,薛宸横了他一眼,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奈何腰肢被他一只手给搂住了,动弹不得,夫妻俩正目光交流的时候,荀哥儿一把就抓起了薛宸头上那根金灿灿的发簪就要往嘴里塞,夫妻俩赶紧将他放下来,把那危险的东西抢夺过来,薛宸难得狠下声音对荀哥儿说道:
“这个东西不能往嘴里塞,知道吗?要把小嘴戳坏了怎么办?要流血的。”
荀哥儿盯着娘亲,似乎瞧出了娘亲的不悦,居然贼精的对薛宸咧嘴笑了起来,让薛宸哭笑不得,干脆把怒火撒到了娄庆云身上,埋怨的说道:
“瞧瞧他,就跟你似的,就会欺负我。”
娄庆云冤枉极了,抱过了儿子,在他耳朵边上说话,小声小声的不让薛宸听见,然后就这么对薛宸不理不睬的把荀哥儿给抱了出去,薛宸不知道他要把孩子抱哪儿去,正纳闷的时候,他居然又回来了,可是荀哥儿却不在他手上了,薛宸迎上去刚一发问:“孩子呢?”
整个人就被娄庆云给横抱了起来,娄庆云用两只脚把门扉给关上,顺便拴了门,抱着薛宸就往内室走去,薛宸不明就里就给他塞入了床。
“趁着那小子不在,咱们好好的话别话别。你也好好吩咐吩咐我这些天不能做的事儿,我保证听话,快,快来吧,我都等不及听你吩咐了,嘿嘿嘿嘿。”
“呀——”
荀哥儿当晚就和索娜女官睡在隔壁,一整晚都很安静,没有听见荀哥儿的哭泣声,薛宸第二天一早去瞧他,胖乎乎的小脸睡得真香,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薛宸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最后才依依不舍的走到门边,索娜女官送她到门口,薛宸将荀哥儿拜托给她,索娜女官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荀哥儿,薛宸才放心的坐上了马车。
因为时间太早,薛宸就没有去打扰老太君和长公主休息,反正告别的话,昨天已经说过了,约定就是今天启程,娄映烟将莫哥儿暂且留在卫国公府,她与韩氏和薛宸一起上了马车,在娄庆云的目送之下,从京城出发往汝南去。
严洛东带着顾超等二十来个护卫骑马保护在薛宸她们的马车周围,这二十个护卫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因为这回薛宸是去汝南王府,所以,娄庆云不方便把锦衣卫的人安排在明面上,免得到时候被人参合,所以这二十个护卫全都是府里,由严洛东一手调教出来的,对薛宸自然是一百个忠心,原本老太君说要让卫国公从西山军营中抽调出一个纵队的官兵随行,却被薛宸拒绝了,说她们如今只是去问个情况,若是贸然带兵前去,未免杀气腾腾,不利于谈判调查,这样容易把事情弄复杂了,老太君这才同意收回命令,说薛宸需每日写信回来,若是有一日她没收到信,那第二天,她就会让国公派兵前往汝南王府救她。
薛宸不好直接驳斥老太君的好意,便点头应下了。
三个女人一路从京城赶到了汝南,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一路上心事重重,并没有多做耽搁。
抵达汝南之后,直奔汝南王府。娄映烟走在前头,以主之身将她们迎进门,府中下人见了娄映烟皆恭敬行礼,由此可见,江之道管束府人还有些手段,至少,在老太妃健在的时候,能够约束的众人对主母恭敬。
管家水伯赶过来,对娄映烟行礼道:
“王妃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小人原以为您要在京城多住段时日呢。”
娄映烟对身后薛宸们说道:“这是王府管家,水伯,这位是卫国公世子夫人,这位是卫国公府二夫人,你且去准备客苑,她们要在府上住几天。”
水伯连连点头,听到‘卫国公府’这几个字的时候,就明白了,这都是王妃的娘家夫人,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就要去办,又被娄映烟喊回来问道:“王爷还在筹关吗?这些天回来过没有?”
“是啊,王妃走之前王爷就在筹关,好像是边关有点战事奏报,挺棘手的,这些天就回来过两回,取了衣裳就又回去了,王妃要派人送信去给王爷吗?”
水伯对娄映烟询问道,娄映烟摇头,说道:“不用了,王爷军务繁忙,无需打扰他,你且想去准备客苑,我带着世子夫人与二夫人去给太妃请安。”
“是,小人这便去办。不过王妃可能不知道,今儿淮南王老太妃和淮南王妃也在府中做客。”水伯又对娄映烟据实告知。
“淮南王太妃和淮南王妃来做什么?”
娄映烟这般小声嘀咕问道。
薛宸也是十分不解,汝南和淮南搭界,可是从来没有听说淮南王和汝南王相交的,事实上,如果两王相交,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传不到京中,毕竟是两个藩王,若是结盟,朝廷就不得不防了。
是什么原因让淮南王太妃和王妃,这么堂而皇之的摆放到了汝南王府呢?
薛宸忽然想到一个人,瑾妃。二公主和二皇子的母妃,似乎就是出自淮南王府吧……
带着心头的疑惑,娄映烟领着她们往太妃的居所走去,她们来者是客,无论如何都是要拜会一番长辈的。
汝南王太妃住的是畅晴园,位处汝南王府最南边,风景宜人,宽阔古朴,应该是早就听得门房奏报,得知薛宸和韩氏的到来,她们还未进门,就有太妃的贴身白嬷嬷迎出门来,请薛宸等进去。
汝南王太妃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太,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也多是沧桑,黑黑的面孔,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曾随老汝南王出入战场,做的是战地夫人,但也只做了几年后,就受不得边关苦累,被送到后方安全处,汝南王一生征战,鲜少回家,太妃便年年守候苦等,年过三十才有了一个儿子,可儿子长到十一二岁,就又也被老汝南王领去了战场之上,偌大的汝南王府中,又只剩下她一人守候,直到老汝南王去世,她的儿子继承了王位,又娶了媳妇,这汝南王府中才变得稍微热络起来。
这样的女人,等同于守了一辈子活寡,据说年轻只是,老汝南王对她还是颇为宠爱的,尽管她的容貌不是最出色的,身段不是最好的,但老汝南王怜她一个女人家在战地苦,几乎日日都会抽时间与她作陪,可后来,她受不住边关苦楚,提出离开,老汝南王也没有强留,将她打发回来之后,便另外纳了一个能够吃苦耐劳的妾,顶替了她战地夫人的位置,那个妾在军营中一待就是十多年,军营中的将领见了她比见到王妃还要服气,这也是让老太妃气得鼻孔冒烟的事情,可是当初也是她自己不愿留在军中,觉得那里不好,虽然能够和夫君朝夕相处,但毕竟物质条件太差,她从前又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出身,哪里受过那种苦,一时忍不住就回来了,却是便宜了另外一个狐狸精,叫她怎能不气。
而这回她要帮扶的庶房庶子江五郎,就是那位战地夫人的儿子,那位夫人与老汝南王在军中待了十多年,给老汝南王生了两个儿子,两个闺女,若不是因为出身太低,没准还能混上侧妃的位置,不过,虽然没成侧妃,老汝南王也让府众称之为夫人,死前特意给她们安排了另外的住所,就是怕自己死后,他们留在汝南王府受到老太妃的为难,干脆留一笔供他们这辈子都花之不尽的银钱,然后让他们分开居住,又给儿子留了遗命说,将来不管怎么样,江家的牌位前,一定要给这位夫人留个一席之地,入宗庙,受后人供奉,免得这位夫人死后成为孤魂野鬼。
由此可见,老汝南王对这位妾侍的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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