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了卫国公府找薛宸,和她说了一番元卿和薛绣的事情,薛宸倒是觉得他们俩和好了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觉得元卿的这个手法怎么那么熟悉呢?
送走了赵氏,薛宸纳闷的回到房间,娄庆云在宫里值勤多日之后,惯例就是在府中歇两天,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起床,就连早饭都是薛宸端进去给他吃的。
娄庆云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媳妇儿的照料,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甜汤,正幸福了无边的时候,媳妇儿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元卿昨天晚上去爬绣姐儿房间的窗户了。”
“咳咳咳咳。”一时没忍住,娄庆云就呛住了,猛烈咳嗽起来。
薛宸给他顺气,等他好些了,才将他的脸转到自己面前,看着他又问道:“绣姐儿的房间窗户在二楼,你说元卿不会武功,他是怎么掩人耳目上去的呢?”
娄庆云的眼睛不自然的看向旁边,又干咳了一声,说道:“这个嘛……要去问元卿了。”
薛宸放开了手,顺便替他擦掉了嘴边的汤渍,扬眉说道:“嗯,我也没问你,我只是好奇嘛。”
娄庆云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不敢再装大爷,自己坐直了身子,端起了粥碗就乖乖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讨好薛宸,给她递包子夹菜,不住劝她:“吃啊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
薛宸气结,这个混蛋!
当年自己不守礼数也就算了,如今把元卿也给教坏了,好好的一个状元郎,今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歪成他这副样子。若真变成这样,绣姐儿要不喜欢了,那可怎么办呀?
薛宸和娄庆云又去承德过了一个月炎热的夏天,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九月里,天气分了早晚,已经舒适很多了。
娄庆云把薛宸送回家,自己就去了大理寺,薛宸回到沧澜苑中换了衣裳准备去给老太君和长公主请安的,没想到老太君就先一步派人来请薛宸了,金嬷嬷亲自来的,对薛宸说道:
“少夫人,老太君和公主都在松鹤院中,姨奶奶过来了,请您过去见见呢。”
薛宸回头看了一眼金嬷嬷,问道:“姨奶奶?可是老太君的妹子,安阳侯夫人?”
金嬷嬷回道:“可不是嘛。姨奶奶好几年没回京城了,这回是跟着安阳侯爷回来的,据说要在京城住一阵子呢。从小老太君就和这个妹妹很好,前两天来,您和世子都在承德,没法相见,今日老太君听说你们回来了,就赶忙让我过来请您过去呢。”
“好,我换了衣服和嬷嬷一起去。”
老太君院子的凉亭中,如今正坐着好几个人,因为天气有些热,亭子里风朗朗的很舒服,所以,老太君干脆在亭子里待客了。
长公主和老太君平齐坐在上首,老太君的左手边坐着一位银发老妇人,雍容华贵,并不输老太君的气度,她的下首坐了两位衣着华美的妇人,看着应该是这位侯夫人的儿媳,最后边还坐了一个挺着肚子的年轻少妇,她最先瞧见薛宸,看了看她头上的钗饰和她的衣着,便伶俐的站了起来,并没有行礼。
老太君瞧见薛宸就笑开了花,对她招手道:“宸姐儿回来了,快过来,给我瞧瞧。”公主则一贯的好脾气,走过来牵着薛宸过去。
薛宸对老太君屈膝行礼,然后便转身对安阳侯夫人行晚辈礼,安阳候夫人亲自扶她起来:“孩子,快快请起,别客套了。”
薛宸对她微微一笑,起来后就有丫鬟抬了椅子放到了长公主身侧,请薛宸坐下。
“这就是我那孙媳妇,庆哥儿怜她苦夏,每年夏天他们夫妻俩就去承德小住几日,这不刚回来,我便让她来给你请安了,你觉得人品如何?”老太君满脸自豪的对侯夫人问道。
侯夫人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果然和庆哥儿十分相得,好的很啊。”
长公主拉着薛宸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亲昵的姿态不像是婆媳,更像是姐妹,看的侯夫人身后的几个媳妇都有些称奇,老太君对薛宸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大表婶季氏,这位是二表婶谭氏,那位是大表婶的儿媳万氏。”
三人被老太君点名,纷纷起来与薛宸行礼,毕竟薛宸是正经的一品诰命夫人,她们之中就是季氏也不过是个三品,其他更不用说了,薛宸客气赶忙站起来与她们回礼,然后才客客气气的坐了下来。
“老妹妹,我这个孙媳妇可是好的很啊。”老太君对于薛宸从来就不吝夸赞。
侯夫人也看出了老太君对薛宸的喜欢,自然会顺着老太君的话往下说去:“那是自然的,看着就是个能干的。”
说着话,侯夫人的眼睛便在薛宸身上转了几圈,最终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薛宸只当没看见这探究的目光,正有些尴尬的时候,那边万氏发出一声惊呼,杯子拿在手上,似乎还没喝就整杯都掉在了地上,水洒在她的襦裙之上,只见她捂着簸箩般大小的肚子,说道:“老太君,老夫人恕罪,先前他翻了个身,我没拿稳杯子,惊着诸位了。”
万氏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老太君哪里会怪罪她,赶忙问有没有事,万氏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个时候动的是最厉害的。”
季氏也过来看了看儿媳后,才说道:“老太君不必担心,欣姐儿都怀第三个,前两个都是顺顺当当的,这个略微活泼了些,不碍事。”
老太君这才放心,薛宸瞧着万氏身上都湿了,便起身走过去说道:“衣裳湿了可不好受,妹妹可愿随我去换身衣裳?”
万氏感激的看了看薛宸,然后又看了看季氏,季氏点头后,她才敢站起来对薛宸屈膝道谢:“如此,便多谢少夫人了。”
薛宸与老太君等行礼退下后,便亲自带着万氏往沧澜苑走去,怕万氏不熟悉路,便出手扶着她走。
等她们离开之后,安阳侯夫人才凑到了老太君身边小声问道:“庆哥儿媳妇嫁进门都快三年了吧。”
老太君点点头:“是啊,再过两个月就足足三年了。”
安阳侯夫人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迟疑片刻后才开声说道:“这三年,肚子就没个信儿?”
老太君瞧着安阳候夫人,这才明白这位老妹妹想说什么,笑了笑,说道:“哦,这个呀,不急,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庆哥儿媳妇儿还年轻,庆哥儿可不年轻了,我们靖哥儿还比庆哥儿小两岁,可嫡出就生了两个,眼看第三个就要出生了,更别说庶出的了,五六个总有了,庆哥儿这里连一个还没生出来,这……从前没成亲也就罢了,可如今成亲都三年了,不知道老姐姐可曾让大夫给少夫人瞧过?”
老太君和长公主对视一眼后,才摇头说道:“这个……倒是没有。两个孩子好的很,没什么问题的。你瞧他们才刚从承德回来,感情好着呢。”
安阳侯夫人和身旁的季氏对视笑了笑,季氏便接着说道:“老太君误会夫人的意思了,夫人也不是说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不好,只是正因为他们感情好,成天在一起,三年了都没动静,才奇怪呢。”
老太君听了有些尴尬:“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嗣是顶顶重要的,老姐姐可莫要忽视了呀。”安阳侯夫人的话让老太君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了,只好说:
“道理我都知道,可子嗣这种事都是菩萨给的,哪里是咱们说要就能要的呢。”
“这……”安阳侯夫人想了想后,又问道:“庆哥儿可曾纳妾?难道妾侍这些年也没有吗?”
长公主开口说道:“没有,庆哥儿没有纳妾。”
季氏和谭氏都啧啧称奇:“庆哥儿这年纪,竟然到今天都没纳过妾吗?这也太……”
‘不可思议’四个字,季氏终究是没敢说出来,毕竟这里是国公府,她们评论的是长公主的儿子,说的太过分,就怕会惹了长公主生气。
安阳侯夫人对老太君说道:“老姐姐,你听我的,这事儿可不能再拖了。就算庆哥儿不纳妾,那最起码也要让少夫人怀上,给娄家传宗接代才是正经。从前我们府上有个方子,专治那种妇人身子不调,不孕不育的,我瞧着少夫人身子单薄了些,许是没有好生调养所致,待会儿我便让人把方子给写下来,您抓了药让少夫人先喝三四个月,说不定调养一下,就有了呢。若是调养过后,还是不行,老姐姐,你可正要好好想想给庆哥儿纳妾的事情了。”
“……”老太君瞧着这个多年不见得妹妹,只觉得有些有心无力的感觉,她哪里能和这位说自家庆哥儿是个什么驴子脾气呀,就为了女人的事情,他都在府里闹两回了,余氏和玉哥儿就是最好的例子,从此之后,还有谁敢给那头驴子找女人呀。
不过,庆哥儿媳妇儿进门三年无子,也确实有点晚了些,这是在她面前说的,还有那些不在她面前说的,指不定该怎么说两个孩子呢,若是这方子有效的话,早点抱上孙子,也是娄家的福气呀。
当下便没有推辞,点头说道:“劳妹妹费心了,届时你把方子给我,我命人煎给她服用便是了,总是调理的身子用的,喝了总没有坏处就是了。”
安阳候老夫人笑了笑,说道:“坏处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只要能生出孩子,其他的方面,女人总要多忍耐这些的。您瞧我那孙媳妇,肚子里怀了第三胎,别提多好了。”
长公主在一旁想了想后才说道:“那孩子看起来年岁不大,居然都生了三个了。”
提到这个,季氏就很自豪,主动给长公主解释道:“欣姐儿今年十六,过了年就十七了,有两个孩子是年头怀上,这刚生下来,年尾就又怀上了,到底是年轻,身子恢复的快,过了几个月,这不,又怀了。”
长公主向来说话不用顾忌什么,直言道:“哟,那不是十三四岁就怀了吗?这么小的年纪生孩子,身子今后要亏的吧。”
季氏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随便打了个马虎眼儿,就坐回了位置上,谭氏站出来打圆场道:“不亏不亏,府里的好汤好水好药从来没给她断过,身子好着呢。”
长公主也感觉到了季氏的尴尬,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心里却是觉得,宸姐儿就算晚两年生也没关系,她是过来人,生庆哥儿的时候年纪太小,宫里的太医给她养了好些年才把身子养好,这才又继续生下来烟姐儿,寒姐儿她们姐妹三人,所以说,女人年纪小了生孩子,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要不然,宫里的太医也不会建议她那两年好生调养了。
只不过,长公主不懂的是,这安阳候夫人家里,生那么孩子干什么,年纪比庆哥儿还小两岁,孩子都九个了,这么多,能养的好吗?不过,这个问题,绥阳长公主还是知道不能问的,也就自己在心中纠结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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