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浴室里热雾缭绕,水声淅沥不止。
姜奈光洁的背部贴在磨砂玻璃上,水珠缓缓淌下,无法掩藏窈窕的身段轮廓,像是一幅精工细描的美人图。她不是很放开,被哄着,又忍不住想往角落头躲。
谢阑深修长的手就穿过她湿漉柔顺的长发间,顺着漂亮的蝴蝶骨往下,在扣住她腰时,情不自禁地往他身躯贴近些。
两人落在朦胧的镜中,比往日显得过于亲密无间了。
这个澡洗了快四十分钟,姜奈红着脸,披了件白色浴袍先从浴室里逃出来,没系好腰带缘故,显得松松垮垮,露着半片雪白的肩膀,以及衣摆下的双腿都是光着的。
她没在去管还在浴室里的谢阑深,足音极轻地走到了客厅落地窗前的地毯坐下。
外面很寂静,一盏盏璀璨的万家灯光也随着深夜熄灭,正好将她身影也笼罩在暗色里。
姜奈看着外面,听着胸口跳动不停的心脏在慢慢恢复正常。
她坐了很久,还在想着今晚谢阑深是如何在茶室为她身陷丑闻这件事出一口气的画面,这个任何时候都懒得出现在外界的男人,却为了她,去纡尊降贵给余南霜眼神。
姜奈的心是一寸寸软下的,在这些年里,似乎会真心不求回报帮她出头撑腰的,都是姓谢的人。
她好像欠谢阑深越来越多了,口头上说要感恩他。
可是一件件的事情,电影资源,高奢代言,包括余南霜的恶意竞争,都是他在私下不动声色替她摆平。
爱意积累的太多,姜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纾解。
她将下巴轻抵在膝盖上,细翘的眼睫盯着漆黑的夜胡思乱想,直到手机突然亮起。
能这么晚给她打电话的,只有秦舒苒了。
姜奈离开茶室时就和她通过电话,提前告知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如今还打来,多半是幸灾乐祸来了,她没去看微博,并不好奇余南霜在网上翻车的下场。
秦舒苒就不一样了,先狂笑了整整三分钟,还截图了不少网友评论给她:「有人说余南霜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竟然主动承认你的丑闻是她联合媒体编造的,公开跟你道歉呢。」
姜奈淡淡扫了眼,话不多:“嗯。”
“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她啊!”秦舒苒这口恶气算是除了,又说:“天梵寺的上上签真的挺灵验啊,下次有机会去泗城的话,记得去还愿。”
灵验吗?
姜奈细想一阵,她那时许的愿望是和谢阑深在一起,似乎是灵验了。
秦舒苒:“谭恭的女二临时换人,换谁还不知道。”
但是谁来都比和爱搞小团体的余南霜在一个剧组强,她话顿,又说:“现在网上舆论都偏向你,魏棠觉工作室也发了澄清声明,我的奈奈,你假期也该结束了。”
假期结束,该回到剧组继续拍戏。
这几天在酒店的日子,就跟做梦一般。
姜奈没吭声,电话里的秦舒苒问她:“谢总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不是不想回来吧?”
“没有。”
姜奈开口说:“我还是很敬业的。”
接下来确定好复工时间后,便挂了电话。
姜奈依旧坐在地毯上,手指握着冰凉的手机,安静地看着外面无尽的黑夜。
直到周身突然一热,被谢阑深的胸膛贴上,身体挨得如此近,连呼吸的空气都掺杂了他清冽的气息。
“坐在这想什么?”
谢阑深把她抱住靠在了懒人沙发上,仿佛已经抱过无数次了,没有半点生疏,会让她有种两人相处的着短短几日,就跟普通人相处了几十年一般。
姜奈抬起头,乌黑的瞳孔干净纯粹,倒映着他的影子,声音很轻很轻说:“我在回想,十六岁之前的人生计划。”
两人初识,是她十六岁之后。
之前的人生,是谢阑深没有出现参与的,所以听到这话,低下头在她发间轻语:“回想起来了?”
姜奈点点头,尽量去忽略男人手指落到自己浴袍下的小腿肚触感,他洗过澡的皮肤清凉,却莫名的熨帖着她乱了的心,静下几秒钟,开口说:“我从小学跳舞,我那时想,以后会进舞团拿到一份安稳的工作,或者成为优秀的舞蹈老师,在二十五岁之前结婚,将来的丈夫可能是医生,大学教授,然后生活富足,婚姻感情和谐,生一对双胞胎,最好是女孩儿。”
而现在,所有的生活都偏离了正常轨道,她栽进了娱乐圈,成为了活在闪光灯下的女明星,为了演好一部部的剧,长期扎根在剧组里,偶尔出来亮相,都是参加各种酒局,商演活动和走红毯。
姜奈细想之下,倒也不后悔过这种生活,因为她遇见了谢阑深。
“我有点想……”话说出口一半,姜奈用笑容掩饰着,眼眸丝丝含情,红唇轻动,没有说出来。
她二十一岁了,到了法定结婚的年纪。
她想结婚了。
可是这番话,终究是没有勇气跟谢阑深说。
半响后,姜奈主动半跪着坐起,伸出白皙的手抱住面前的男人,低头主动吻下时,心底唯独浮现出了清晰的念头,真的很爱他,爱到分开一时半刻,都跟心被掏空了般。
谢阑深双臂将她细腰扶住,带着控制欲的,也抬头回吻。
在空隙间,那薄唇碾磨着她的唇,视线紧紧地锁着她,低声问:“有点想什么?”
姜奈浓翘的眼睫下掩,视线与他缠在了一起,许久后,闭了闭,心想方才浴室里两人彻底坦诚相待,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她用最温柔的方式轻轻吻他,微凉的指尖将浴袍扯落,沿着雪白肩头一路滑下,直至腰际时,却被他的手摁住了。
睁开眼,是谢阑深那双极浓的眼眸,不带一丝欲意。
姜奈顷刻间,感觉被扔到了冰天雪地里般,连心脏都跟着僵住了。
谢阑深将她主动脱下的浴袍,一点点帮她裹回去,似乎想说什么,薄唇最终笑了笑:“你这样,我经不住……又要吃药了。”
分不清他这句是玩笑话,还是当真的。
姜奈的勇气却都被这话打散了,脸颊浮现迟来的红晕,像染了一抹胭脂般,被拒绝后,沉默了许久,才用指尖揪着他的衣带,说:“谢阑深,我马上要回剧组拍戏了。”
“嗯。”谢阑深单手把她抱在怀里。
而姜奈作势往他颈窝上贴,声音透着一丝难掩的低落:“我想把关系……落实下来。”
是身体上的,急于想证明谢阑深是她的。
是属于她,私人的占有物。
这种事换别人身上,往往都是男人很冲动。
在谢阑深这里,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着一份理智,明明行为上,该占的便宜一点都没少,倒是成了她被引诱着,迫不及待想那个了。
“不急,以后会给你。”
……
姜奈趴在他身上不动了,呼吸被拉长,像是下一秒就没有了。
谢阑深去握着她的手,亲昵地亲吻着一根根指尖,对她的渴望,是从骨子里滋长出来的,能克制,影响力却极大,客厅气氛安静,偶尔漏出几声,都是在他说话:“今晚没备套,下次,等你专心拍完电影,我来找你。”
这仿佛是给了姜奈一个定心丸,提前预支了两人的亲密。
姜奈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像是她闹脾气非得要,而他只能妥协纵容。
“我又没有说什么。”
话落,便想双手双脚从谢阑深的身上爬起来,奈何力气没他大。
修长的手臂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给压了回去。
姜奈纤瘦的后背贴着懒人沙发,乌黑的秀发散乱下,挣扎不了,指尖被他扣住,外面夜色很深,玻璃的落地窗像是一面清晰无比的镜子,照着两人相拥的姿势。
谢阑深低头靠近,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她额头上,嗓音是沉着情绪的:“几月拍摄完电影?”
姜奈的脑袋是晕的,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拍摄电影时长多久,下部剧什么时候进组,以及近一个月的行程安排。
都老老实实地,交代在了谢阑深的吻里。
而他,跟她约定好。
下次见面,就落实两人的关系。
听得姜奈的心是一颤,眼眸望着他欲言又止,似有氤氲的雾气荡漾着。
其实,她是愿意舍弃那层极薄的距离,将自己,真正交付于他的。
这回姜奈不敢直白说出来了,将整个身子柔软的依附到了谢阑深的怀里,脸蛋红到了耳根,发着烫:“那你回每天给我打电话吗?”
“会。”
听到他会,姜奈便学会了得寸进尺,又说:“早晚都要,心里只能想着我……”
谢阑深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描绘她的脊骨,就当沿着窈窕的曲线想往下时,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姜奈抬起头,茫然了会,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
是谢阑深的。
来电显示,清晰地映在了眼底:「钟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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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阑深没有避嫌,当着她的面接听,也没有任何其它的亲密举动了。
姜奈扯过浴袍捂住胸口,膝盖曲着,慢慢坐好,偶尔,带着一丝颤的眼睫看向男人。
从始至终谢阑深都是语调很平稳的,拿着手机在跟钟汀若说话。
那头,听着背景动静还有顾明野在场,应该是一群人在包厢里聚会,而钟汀若打这通电话来,是来问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仿佛目的极为单纯。
不过半夜打电话来,又是曾经有百年婚约在身。
姜奈心底的情绪瞬间有点微妙,她什么都没说,无声的起身,穿好衣服进卧室。
十来分钟后。
她刚躺上床,就听见外面谢阑深的脚步声传来。
隐隐约约的,在这深夜听得真切。
很快,谢阑深还没进房,就被套房外敲门的妹妹给打断了。
谢阑夕深夜无眠,刷完微博,脑袋瓜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什么哥哥和女神住一个套房里。
她对男女那点事不是都整明白了,也略懂一二的。
于是再也睡不下去,起身跑到隔壁来,要求和哥哥换个房间,是以守护奈奈的清白。
“哥!你不是肾不好啊?你忘了吗?”
谢阑深看着怀里抱紧睡衣,一脸防备看着他的小不点,起了戏弄的心思,嘴角勾起笑:“姜奈不介意。”
“那也不行!”谢阑夕要守住这条线,不能让哥哥脏了她的女神!
她推着,将谢阑深给推出了套房门外:“哥哥晚安。”
砰一声,锁了门。
谢阑夕把人赶走后,自己却不敢去主卧睡。
她抱着睡衣,在原地待了又待,还是没有勇气去见偶像的,偷偷的跑到了隔壁次卧。
这夜,姜奈独自无梦睡到了天亮。
秦舒苒许是怕她恋爱脑,为了个心心念念的男人,不复工拍戏了,一大早就带着助理赶到酒店里来接人。
等姜奈起床时,已经看不到谢家兄妹的身影。
反倒是秦舒苒坐在客厅里,悠闲地等她:“小祖宗,醒啦?”
姜奈点点头,眼睫下的视线忍不住看四周。
秦舒苒呵笑:“知道你要复工,谢总带他妹妹懂事的离开了。”
姜奈闻言,只好掩饰住心底一丝的失落感,走到餐厅那边去。
今天的早餐很丰富,看过去眼花缭乱的。
秦舒苒跟在后头说:“没想到啊,小红帽竟然是谢总的妹妹,她是你真爱粉无疑了,一大早的,就精心准备了你爱吃的东西,比我知道的还齐全,小姑娘是真喜欢你。”
姜奈也没想到缘分巧成这样,她会被谢阑夕这般的喜欢。
落座后,先拿起了一杯豆浆喝,连糖的甜度都是完美符合她口味。
秦舒苒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小声问她:“你和谢总,那个了?”
“咳!”姜奈喉咙差点儿被呛到,低咳了好几声,为难情的不回答。
她是发现了,秦舒苒对这事格外的热衷好奇,每一次都是要问的。
秦舒苒对此的解释是:“虽然谢总给你电影资源,给你高奢代言,又为你出头……连余南霜这种在内娱横着走的主儿,都栽跟头了。”
这话听了就知道,还有下半句的。
“但是呢,有钱有势的男人为了惦记女人那一身皮肉,最不怕的就是花钱了,我怕你被骗身呢。”
姜奈咽下豆浆后,清了清喉咙,认真地说:“舒苒姐。”
“嗯?”
“是我想睡他,且没成功,”
“啊?”
“他答应我了,下次跟我睡。”
……
接下来,秦舒苒从酒店到剧组的这段时间里,都被姜奈的话震惊到没回神。
平时看起来无欲无求,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一样,如今用温柔坚持的语气跟她说,想睡个男人。
秦舒苒也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姜奈疯了。
等到剧组化妆间时,总算回过神,抛出了第二个问题:“你不会跟谢阑深生孩子吧?”
到底是相伴多年了经纪人,是懂她的心。
姜奈微微笑:“我想给他生一对双胞胎,但是我家,和他家祖上都没有这个基因,那就生两个,最好是一男一女,能凑成好字。”
秦舒苒:“你这样子,让我想到那些给富商秘密生子的女星,奈奈……趁着你拍戏这段时间,给我好好冷静一下,谢阑深的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生的,乖,谈个恋爱而已啊,你怎么就想着搞出人命来。”
姜奈也说不清楚,她这股执念是从哪里来的。
说白了,她甚至是一时还没有彻底接受与谢阑深的关系转变。以前把爱藏在心底,还能忍,大概是双方都克制着的。
自从与他接过吻,睡过一张床,身上每根骨头都让他摸了个遍后,她平静的内心也滋生出了想征服这个男人的欲望,是直接植入骨髓里的,即便是刮骨疗毒都磨不去。
纤长浓翘的眼睫轻轻眨动,回过神来,对秦舒苒一笑。
秦舒苒被她笑的,直接没了脾气。
姜奈就是有这种本事,长了一副没有攻击性的脸,极美,带着致命的亲和力。
哪怕是想做一些坏事了,只要露出微笑,都会忍不住信服与她。
姜奈在化妆间上完妆后,很快投入拍摄的任务里。
在剧组如今无人会上前,自添麻烦的阴阳怪气她了,顶多都避着让着。
毕竟余南霜毫无预兆地被踢出剧组,私下,多少是有点风声传出来的,众人都说,是姜奈的靠山做的。
但是想深一步了解,靠山是哪方的资本圈,又无从得知。
到了拍摄的第三天,《迷雾》的新女二号终于进组了。
五点十分,在拍摄棚里。
忙了一阵后,导演招呼着大家中场休息半个小时,工作人员纷纷停下,蹲坐在角落头里闲聊。
姜奈接过助理递来的大衣,裹着自己,正想去休息间时,却被喊住。
谭恭亲自带了个人过来,笑吟吟介绍道:“小姜,这位是迟珠,以后你们好好合作。”
姜奈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针织连身裙的年轻女人,齐耳短发,脸很小巧,笑起来是有梨涡。
“姜姐姐,好想你呀。”迟珠是自然熟的性格,上前就给姜奈拥抱,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你肯定不认识我吧?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可以了,我崇拜你很久了呢。”
倘若秦舒苒在场的话,定会说一句,是个会搞场面功夫的。
姜奈笑了笑,热情总比阴阳怪气好:“你好。”
迟珠眼睛弯起月牙,去握她的手:“能跟姜姐姐拍戏,是我三生有幸,幸福感太强了。”
谭恭在旁边看得满意极了,毕竟经历过一次临时换女二号,先前拍摄的都要补拍,是怕了。
这个能和姜奈和和睦睦相处,也不枉费他开后门。
正想着把副导演也叫来认识一下,结果半天没找到人。
“对了,尤意呢?”
“可能出去了吧。”姜奈轻声回答,心里却清楚这几天有她在的地方,尤意都不愿意待。
——可能为了余南霜吧。
姜奈并不在意,谭恭也没继续在意,而是说:“对了,今晚提早收工,迟珠的老板请我们吃饭。”
迟珠能捡漏这个角色进组,显然是背后有人。
下一秒。
姜奈就听见有人笑着问:“迟珠的老板是谁?”
“魏棠觉,我签的是他的公司,也是魏总推荐我接这个角色的。”
提到这个,谭恭想起了前段时间姜奈被闹上微博的事情,说起:“我记得小姜和魏棠觉是朋友吧?”
姜奈脸蛋表情平静,无一丝异常,摇摇头:“不是。”
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下,话说的很明白:“不是朋友。”
迟珠张了张嘴,又没敢往下说。
可是,老板说跟你很熟,连这顿饭都是为你才请的。
姜奈直接辜负了魏棠觉的盛情,拍完戏,便收工回剧组附近的酒店。
她不是凑热闹的性子,所以旁人见了也不会多想,踩着高跟鞋乘坐电梯,来到剧组组下的楼层,刚走出去,便在走廊撞见了也没有去凑热闹的尤意。
空气中似乎静了一秒,姜奈先对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拿着房卡,要进房间时。
尤意站在原地,转身过来,冲着她纤细的背影说:“余南霜这几天在家哭了很久,她犯了错可以道歉,把她资源搅黄,踢出剧组真的没必要,我原以为你对人和善,没想到心这么狠。”
姜奈白皙的手顿住几秒,表情平静地继续开门。
尤意看到就很来气,亏得她之前还跟妈妈夸姜奈的好。
“姜奈,我跟你说话呢。”
说着,便去扯姜奈的手腕,一用力,反倒是连累自己没站稳。
姜奈转身时,尤意已经堪堪不稳地后退几步,高跟鞋在厚重的地毯上一崴,脚腕伤到了。
“啊!”
尤意疼得冒冷汗,唇瓣剧烈的颤抖,眼泪也是怎么都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从小到大,她被保护的很好,连被割破指尖都会引起全家轰动,所以脚腕的扭伤,等于是致命伤。
姜奈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指还拿着房卡,便看见她倒地不起了。
“尤意?”
“你还好吗?”
“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连续叫了三声,尤意才抬起盛满泪水的眼,白着脸想站起来。
结果迟了,电梯方向突然出现了尤意助理的身影,愣是直面撞见了这一幕。
“完了,她会跟妈妈告状的。”
尤意想解释,更是迟了。
助理看到惊慌了几秒,拿着手机就已经拨打了出去。
隔着不远距离,都能听见她的声音传来:“焉总,你听我说。”
姜奈从头到尾都没有拦,单薄的身影静静站着,眼眸下情绪极淡看着狼狈的尤意,说出一句话:“跟你妈妈告状,那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