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跟我换房间
第十章:跟我换房间
看着手里的巨额欠条,姚佳愕然之后仰头大笑。
“你跟我开玩笑呢。”
蓦的她止住笑看着孟星哲说。
孟星哲却皱皱眉:“以后你可以拿着它找我兑现。”
说着这话时他一副他是认真的且认真到天塌地陷的样子。
姚佳又想笑了。
她想居然有把荒诞喜剧认认真真当成生活过的人。
“你这是,当自己是霸道总裁在开支票?
那行,我就给你支票该有的待遇和尊严。”
姚佳在空气里抖落着那张纸,一本正经对孟星哲说,“我等会拿这个去银行问问能不能取钱,能取的话我立马跟你换房间。”
姚佳想,如果听到现在孟星哲都听不出自己是在奚落他,那他脑子可就真是有点问题。
孟星哲的表情居然雷打不动,甚至有点倨傲和怜悯,那样子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你不知道自己正在错过什么”。
他下巴微扬眼神下垂,像在用鼻孔对姚佳说话:“去吧,如果觉得不够我再给你写一张。”
“……”
姚佳想,这个人的嘴还真是硬,都快下不来台了也得硬着头皮犟嘴。
最后白条买房间计划失败,孟星哲万分不情愿地把行李箱拖进了没有独卫的另一个朝阳主卧,佟羽墨嘟着嘴委屈兮兮住进最后一个空房间。
临进房间前,佟雨墨脸蛋微红,对孟星哲道谢:“孟星哲,谢谢你!虽然你没能帮我争取到带独卫的房间,但我心里一样开心!”
而孟星哲回给她的表情是:“?”
姚佳也回到房间里美美地补了个觉。
睡梦正酣时她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走出房间看,是几个钟点工在给孟星哲做卫生。
几个人忙前忙后地干活,孟星哲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自己带来的杂志看,甩手大爷谁也没有他做得好做得踏实。
田华生也从房间里出来,壮硕的身躯坐到孟星哲旁边,头凑近,表情谄媚,用萝莉音婉转地问:“这样做一次,需要给多少钱呀?”
孟星哲转头瞥他:“你把话说清楚点,别省略,我怕有人报警说我女票。”
田华生连忙“呸呸”,又扑闪扑闪地眨眼问:“我的意思是,你找这些钟点工帮你做一次卫生,需要给他们多少钱啊?”
孟星哲云淡风轻地说了个数。
田华生咂咂舌,说:“孟哥,其实吧,这些活我也都能干,而且干起来一个顶好几个。
要不这样,下回你再想付费打扫卫生,你找我,找我!”
姚佳听到最后才听出来田华生居然是在毛遂自荐要干活挣钱。
她看到几个钟点工停了手上的活一瞬,齐齐转头怒瞪田华生,用眼神诉说着:没想到有的人看起来人模人样,背地里却要从劳动人民手里抢钱!
田华生被瞪得一缩脖子。
佟雨墨也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了,看到钟点工眼睛一亮,跑到沙发前挨着孟星哲另一边坐下去,眼睛里全是闪烁的星星:“等他们收拾好你的房间,也让他们帮我收拾一下房间好不好?”
孟星哲看了她一眼,挺大方地说:“我没问题,你问问他们。”
佟雨墨于是转头向钟点工们说:“等下你们打扫完那间屋子,顺便过来打扫一下我的屋子喔!”
这个“顺便”用得非常巧妙,姚佳在一旁赞叹不已,这词背后的含义是:白蹭。
钟点工里有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立刻说:“这位女士,抱歉啊,我们这是靠体力赚钱,一单是一单,顺便不了。”
佟雨墨轻轻咬着下嘴唇,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孟星哲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呀?”
孟星哲表情没变,依然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问问他们。”
姚佳这时是有点服气孟星哲的。
他简直是明知故问小白兔的克星。
他可真算是直男里的直中直、直中king,怜香惜玉的窍他是一星半点都没开。
佟雨墨用力咬咬下嘴唇,去问那个领头的人:“大叔您刚刚说不能顺便,是什么意思呀?”
领头人告诉她:“意思就是,您想让我们给您打扫房间的话,是需要单算钱的。”
佟雨墨脸上全是单纯与不解:“可是我的房间和你们正在打扫的房间,是属于同一间房子的,明明就应该算做一单的呀,怎么还好单收费呢……”
她声音娇娇弱弱的,说到尾音时去看孟星哲。
孟星哲却被手上的杂志完全吸引了似的,沉浸得不行,仿佛已经与外部世界被知识做了隔绝。
田华生从沙发上起身,蹦蹦跳地跑到姚佳房间门口,姚佳觉得他蹦过来的一路楼板都在跟着活泼的震。
田华生站定在她面前,冲她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孟星哲其实目不转睛看的那页是广告,卖的玛卡。
壮阳用的。
姚佳差点没忍住笑噗出来。
——他是在向佟雨墨不惜自曝其短以打退她过于浓稠的少女情怀吗?
牺牲有点大。
沙发那边,孟星哲看了会广告掏出手机给醒北科技管理群愤怒发信息。
“杂志上的广告是谁负责对接投放的?
有没有脑子?
我们的产品和壮阳药放在一页卖合适吗?
我们的小家电用完能让人兴奋是吗?”
看到孟星哲看广告和摆弄手机这两件事做得过于沉浸,就好像看完广告在立刻忙着下单似的……佟雨墨讪讪地起身回了房间。
客厅里恢复了短暂平静。
姚佳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和孟星哲拉开距离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设计节目。
田华生也搬来椅子和她排排坐一起嗑和看。
“你愿意看这档设计节目啊?
我愿意看做菜的节目。”
田华生用萝莉腔和姚佳交流着个人喜好。
刚看了不过两分钟,孟星哲的手机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响。
姚佳用遥控器调小了电视音量,一边看节目字幕顺便一边听到了孟星哲不停接电话的内容:
“床和乳胶床垫马上送到是吗?
可以,我在。”
“我要的意大利吊灯你们有,但台灯你们店面没有了是吗?
没有就从其他渠道调货吧,我不接受换产地的方案,我只用得惯这款台灯。
对,它对我很重要。”
“是,是我定的缅甸花梨木衣柜,一个小时之后送过来吧。”
“按摩椅现在能送货吗?
这样,你晚两个小时来送吧,等我安置好其他东西。”
……
姚佳在一旁越听越觉得浮夸。
他住在这,买意大利吊灯干什么?
每晚自己开装逼秀吗?
想想真是服气,她这个隐藏身份的董事长千金都没闹出他这动静的三分之一响,她简直要怀疑难道孟星哲真实身份是某国王子下民间体验人生吗?
连合住职工宿舍都搞出这么大阵仗,他可真是太会追求生活品质了。
直到她顺耳听到最后一通通话——
孟星哲把来电一接通,山呼海啸的愤怒咆哮声立刻从手机听筒里滚滚袭来。
“孟星哲,你个王八蛋!你偷我的信用卡,你还是人吗?
你要再继续刷卡买东西我这就提刀去砍死你!赶紧把我的卡闪送过来还给我,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你他妈现在就是个小破客服你醒醒吧你!我天天顶着秃头危险搞研发我挣钱容易吗我,你赶紧把卡还给我!”
孟星哲把手机从耳旁拉远,一脸从容地挂断电话,收线。
之后还云淡风轻地对旁边听顺风热闹的姚佳和田华生说了句:“我哥们,脾气有点不太好。”
姚佳在一旁听得手里瓜子都要掉了。
他哥们脾气已经太好了好吗!换成她早就给这败家玩意放血了——原来他是在让别人给他的虚荣和生活品质买单,怪不得敢这么花钱。
他可真不是东西啊。
卫生做好后,孟星哲买的那些东西陆陆续续地送来。
除了床、床垫、地毯、衣柜和按摩椅强行塞进了房间里,其他什么意大利吊灯、全自动现磨咖啡机、健身器材通通塞不进去了,只能堆在客厅里,等待进一步处理。
看着一堆堆的东西,姚佳是真的服了。
她没忍住问了孟星哲一句:“你一个月就几千块钱的工资,怎么这么敢花钱?
你是跟你哥们有仇吗?”
孟星哲怔了怔,仿佛被人一语惊醒,自己并不是什么有钱人,用的不过是他人的信用卡,于是不得不从虚荣幻梦中清醒过来,接受不足万元月薪这个残酷事实。
“你说得对,”他点点头,“我跟他的确有仇,他欠我很多钱不肯给我。
不过我是不应该这么花钱。
那么我就把用不到的东西退掉吧。”
于是他只把意大利吊灯退掉了。
“我挣钱很快,”他这么对姚佳和田华生说,“所以别大惊小怪的,今天花掉的钱,我很快就能挣回来。”
末了他居然厚脸皮地又加了一句,“生活是不允许优秀完美的人沉沦在底层太久的。”
姚佳真想拿口水啐他。
你优秀个毛了?
你特么和我一样是两次考试都并列倒数第一的人啊。
姚佳磨着后槽牙想,她倒要看看孟星哲他一个电话客服怎么个挣钱快。
傍晚,孟星哲还在跟他的房间战斗着,田华生吃过了晚饭在客厅里对着电视练瑜伽,佟雨墨把她表姐表姐夫叫来了帮她整理房间。
她到底没肯花钱请钟点工。
姚佳瘫在床上摆弄着手机,脑子里隐隐闪着个念头:等下手机会不会亮起来?
父母会不会打个电话过来问问她的情况?
出其不意地,手机果然亮了起来。
姚佳手忙脚乱地拿正屏幕看,却不是父母打来的,是凌晓欣的电话。
她刚把电话接通,就听到凌晓欣细声细气的抽噎声:“佳佳,怎么办怎么办,我写着写着文件,电脑突然就崩了,我的文件一下子全都没了!文件是我的带教律师明天就要用的,重写根本来不及,我问了几个电脑维修部,他们都说管不了我这种情况,怎么办怎么办啊佳佳,呜呜呜呜我可能快要失业回家了!”
姚佳被凌晓欣哭得脑皮发紧,她安慰凌晓欣:“你别急、别急!我正在给你想办法!”
然后她握着手机冲出房间,站在房门口外面大声吼着问:“你们谁会搞电脑?”
田华生被震得从一个飞翔姿态立刻歪倒在瑜伽垫上,惊慌摇头表示不会。
佟雨墨走出房间不太满意地说:“你问事情也小点声呀,吓我一跳,这房子里又不是只住了你一个人。
还有普通人怎么会搞电脑的,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啊。”
电话里还有凌晓欣接近崩溃的抽泣声持续传来。
姚佳想自己也真是被她哭急了,这间房子里就不像住着能搞明白电脑的人。
她正琢磨着,先把凌晓欣安抚好,再带着她一起去外面找修理部。
一家不行就挨家找,就不信解决不了这件事。
这时孟星哲房间的门开了。
他穿着顶浮夸的桑蚕丝睡衣,浑身闪亮亮地,像在走星光大道似的走出他的房间,往门外墙壁上一倚,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姚佳,挑一挑眉梢说:
“打个赌吧。”
“如果我能帮你摆弄好电脑,你就把你的独卫主卧换给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