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听人来禀, 说是驸马回府,还微微吃惊,说:“他不是要去西屯庄子, 怎么就回来了?”
那下人说似乎是驸马有别的事,派底下的人去了。
不过公主府这样大,大长公主办的宴, 也不碍着容定泱什么。大长公主也就没管容定泱。
大长公主见乔慈衣想看琉璃廊, 就说:“要晚上的时候, 琉璃廊亮了灯才有看头, 你若是想看,那得等到再晚些。”
现在还没开始午宴,待到晚上也太久, 乔慈衣就笑道:“那便算了, 多谢大长公主美意。我先去观兰花。”
大长公主种的都是稀罕品种,乔慈衣特别喜欢一株她从未见过的兰花, 是细叶兰, 叶子青绿欲滴,花朵雪白秀美,中间的花蕊朱红独特,香气格外令她喜欢。
这时她身旁来了一个少女, 女孩也喜欢这株兰花, 两人就交谈了几句。
经过旁边人的介绍,乔慈衣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姑娘竟是容定濯从前的小姨子,叫萧蕙蕙。
容定濯的前岳母也来了,没一会儿叫走了这姑娘。小姑娘在大长公主面前提起容定濯的时候,都是甜甜地称“姐夫”, 还有些害羞和向往。
那萧家夫人想将女儿嫁给容定濯做续弦的心是显而易见的。乔慈衣看看水灵灵的小姑娘,目光凝驻片刻,慢慢收回眼。
这些贵夫人是多年的交情,有些还是亲家关系,彼此都相熟,自然就三两成群。虽然没有人排斥乔慈衣,但跟她要显得疏远些,乔慈衣看起来就有些形只影单。
不过,乔慈衣并没有因为跟她说话的人少,就觉得失落艰难,相反的,她觉得有生以来,从未有现在的幸福和底气,因为她有那样在意她的女儿和女婿。
她越来越不想离开女儿,她甚至想等顾磐磐生了孩子,帮着照看小皇子或者小公主。
公主府的酒很合她意,乔慈衣不知不觉贪了几杯,感觉有些微醺。见她这般不胜酒力,眼见着下午准备的歌舞也不能赏,大长公主让人带乔慈衣在旁边的丰云小筑小憩一会儿,酒醒了再说。
乔慈衣也没躺在榻上小憩,而是一手撑着脸颊,靠在桌旁打盹儿,但也只撑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将半张脸都枕在小臂,安静地伏在桌上。
她的眼神有些凝滞,这个表情,若是换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出现在乔慈衣身上,就显得她一双美目眼波迷离,玉颊弥着酡红,春樱般的双唇一张一合,不知她在絮絮念什么。而这般前倾伏在桌上的姿势,令她细腰下沉,居高临下看去,越发显得婀娜。
她没有完全醉,意识还是清醒,就是有些困,便慢慢阖上眼。
陈舒是大长公主身边最得用的姑姑,大长公主可离不得她,可以说,大长公主的银钱用度,事无巨细都是陈舒管着。大长公主在哪里,陈舒就在哪里,大长公主不在的地方,也是陈舒予以施令安排。
陈舒亲自来看看乔慈衣,随即压低声朝外道:“主人请进。”
乔慈衣不知道,有一道男子的身影不急不缓走进,站在了她的面前,将窗户照进来的亮光也遮住。正是被陈舒唤做主人的容定泱。
容定泱低头看着乔慈衣这妩媚动人的睡姿,看看她闭着眼安静的神色。
她醉的原因,当然是他派人在她喝的酒里放了东西。
容定泱慢慢笑了笑,坐到乔慈衣罗汉榻的另一边,凑近了听她嘴里偶尔蹦出的话是在念什么。看着这一对男女亲密的姿势,陈舒慢慢退出门外,将门带上,知道接下来的就不该她继续盯着看。
主人虽不至做什么出格的,但总要亲近一二,以慰相思之苦。
然而此刻却有人过来禀道:“二爷,容相来了府里。问了大长公主乔夫人所在,正往丰云小筑过来。”
见里面听不出什么动静,容定泱也没有走出来,陈舒吓得亲自说了一遍:“二爷,您出来罢。”她竟有一种错觉,主人是不是要想就这样等着六爷过来,让六爷好好看个清楚。
容定泱这才慢慢从屋里走出,淡淡道:“叫两个侍婢过来伺候着。”
陈舒忙道:“是。”
容定濯来到丰云小筑,容定泱已离开一阵。他进了屋里,就见乔慈衣安静趴在桌上,走近了朝她俯下身,自是闻到她呼吸间的青梅酒气息。容定濯微微蹙了蹙眉,手指托起她的脸,打量她此时娇慵无力的醉态,冷锐的目光软了一软。
外面这时却有响动声,是有别的人过来了。容定濯抬眼看去,就见萧蕙蕙站在打开的窗外,不远不近地望过来。
“姐夫。”萧蕙蕙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容定濯正揽着一名女子的腰,让那女子软绵绵依在他的胸膛。
那女子的脸是侧过去的,看不清,但看那一身墨绿的裙裳,显然就是先前和她一起赏兰的乔夫人。
此刻的乾极殿里,隋祉玉听了武举殿试的筹备进展,满意颔首。
就有官员问:“不知陛下今冬是否会移驾光劭行宫?”
隋祉玉答:“不去了。去岁冬,朕去光劭行宫狩猎,一路官员随侍,行宫内置物皆新,实是过于靡耗。若此去秋猎,就在上江苑罢。” 上江苑比光劭行宫近得多,青行山中也诸多兽类。舒活筋骨是绰绰有余了。
隋祉玉想了想,又道:“可将武举选拔殿试一并定在上江苑。”既是选拔将才,也不能只考射死靶子,猛兽射猎也是应当。
官员们闻言自是拥护皇帝的看法,隋祉玉又和众人商议过细则,才起身往坤承殿而去。
顾磐磐正趴在紫檀珐琅案上,看人送进宫的账册。
她自己出钱办了一家养患坊,满一个月了,有账房先生按照她的安排,统计出这样的一家养病坊需要支出的银钱,列好详细的流水。
顾磐磐就在看养患坊的账,这套账做得挺细致,将银钱的进出是用在怎样的病人身上,都写得一清二楚。当然这才是第一个月的开支,还得多观察几个月才能摸到一些规律。
隋祉玉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磐磐专心致志的神色。
因他特地叫不要惊动皇后,走进来时候,顾磐磐都没有发现。
顾磐磐太认真,拿着笔在账册上略作勾画,还在另一本白册上写下自己的疑问。直到她的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硬朗的身体,一边丰柔也被他的手掌控,顾磐磐才微微一僵,侧首看向皇帝。
她道:“陛下,我娘亲在呢……”
隋祉玉道:“乔夫人已出宫了,磐磐以为朕不知道?”
屋里没有旁人,隋祉玉自然就放肆,愣是将好好在做正事的顾磐磐弄得双腿发软,才慢慢放开她,问:“磐磐在做什么?”
顾磐磐这些日算是知道,皇帝有多喜欢她的身子。哪怕不正经做那事,无人的时候总是要这般欺负她一番。
顾磐磐看账时,心里已打算挑一处上州办第二家养患坊,就比照在上京的规格,请顾迢龄以前用的掌柜帮她去物色合适的地点,再新设一家。无论坊内的设置,还是医士的人数,都跟上京相当。还是一应开支都由她来出。
她便定了定呼吸,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皇帝。
隋祉玉自是支持顾磐磐,道:“怎能都由磐磐来负担,这第二家试行的养患坊,朕来负责开支。”他又道:“不过,磐磐既要管后宫的事,又要操心这些事情,朕担心你太劳累。看账这样的事,交给下头就好。”
“不累。”顾磐磐就道:“两边都有好手帮衬,臣妾一点也不累。”
“真的?”隋祉玉面色有意微沉,低低问:“那前晚上是谁扶着腰,喊着太累,说要朕放她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爹娘会有番外。二伯没有这样快掉马,他还有替死鬼的===感谢在2020-07-20 12:25:36~2020-07-21 00:2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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