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充分秉持着灵肉分离的原则, 爽的时候‘好哥哥真棒不要停’, 爽完又是‘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郑元峰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床上怎么折腾乐天, 乐天都很配合,下了床又是圣人一个, 一副‘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这是错的,我劝你回头是岸’的样子。
郑元峰见此路不通, 改走温情路线,于是乐天又开始享受起了被帅哥攻略的过程。
围观全程的系统:……渣的很脱俗……
郑元峰先是不停地卖惨, 讲述自己幼年时遭受先帝忽视,兄弟冷眼, 宫人欺辱的故事,小故事一个接一个, 细节描写极其夸张,直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白莲花小可怜, 真‘白莲花’乐天听得泪眼婆娑,对他张开手臂, 搂着‘受伤’的郑元峰温柔道:“阿蛮, 若还放不下的话,便与我一起念经吧。”
郑元峰:……
郑元峰仰头, 英俊的脸上满是悲伤,“怜奴,你不心疼我吗?”
乐天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自然心疼,我愿将我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郑元峰心中一喜,压住自己快要露出的狐狸尾巴,轻声道:“是什么?”
乐天满脸悲悯,“手抄佛经八十一卷。”
郑元峰:……
乐天:小蛮,咱别整那些虚的,论白莲花,你是莲不过我的。
虽然讲故事失败,但郑元峰依旧没有放弃卖惨,入冬时故意上朝少穿了一件大氅,但上完朝之后依旧生龙活虎。
入夜,郑元峰独自用凉水沐浴,又在浴室光着身子躺了许久,企图让自己染病,但依旧未果,气得他第二日传召太医,恶狠狠地盯着太医道:“朕为何不得风寒?”
太医:……这个问题臣没法回答。
太医小心翼翼道:“皇上身体强健,邪风避散,自然不会得风寒。”
因为身体太好而产生了烦恼,郑元峰沉吟片刻计上心来,对太医沉声道:“朕病了,得了极为严重的风寒。”
太医:……皇上,我怀疑你不是得了风寒,而是其他的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郑元峰严肃道:“听明白了吗?”
太医:“……明白。”
于是,郑元峰下朝之后,一路咳嗽回来,轿辇外的内侍听着郑元峰咳得惊天动地,担忧道:“皇上,您咳得这么厉害,是否宣召太医?”
郑元峰:“……尚未到时候,记得传周太医。”他得咳的再像点,怜奴眼可利的很。
练习了一路的郑元峰,下了轿辇,单掌捏拳挡在唇边,大声道:“咳咳咳!”
一旁的内侍:……皇上,演得有点过。
乐天听到咳声,抬脚出来迎接,见郑元峰面色通红(假咳了一路咳出来的),又在大声咳嗽,细眉微微一拧,“皇上病了?”
郑元峰对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心领神会,立即道:“快去传周太医。”
郑元峰望向乐天,神情有些可怜。
乐天站在原地不动,心道:感冒了离我远点,冬天感冒太难受了,别传染给我。
郑元峰见乐天久久不动,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怜奴,咳咳,过来扶朕。”
乐天:……事儿逼。
乐天缓缓挪动脚步,过去搀扶郑元峰,手臂刚扶上,郑元峰就‘娇弱’地半个人都靠在乐天身上,乐天被他压的半个肩膀都塌了,忙对内侍道:“内监搭把手。”
郑元峰眼风轻瞟了内侍一眼,内侍立即满脸正色,“回圣僧,奴才也病了,不便服侍。”内侍非常做作地咳了两声,演技比郑元峰还烂。
乐天马上品出味了,意味深长地看了郑元峰一眼,郑元峰被他看的心中一凛,强作镇定地小声咳了两声,“朕的嗓子好疼。”
乐天:……我看你是脑子好疼。
“那我扶皇上去内殿休息。”乐天沉静道,扶着大鸟依人的郑元峰十分艰难地往内殿挪,将人扶到榻上时,乐天已出了满头的汗,恨不得把装病的郑元峰拖起来打一顿,别整这些幺蛾子了,咱们就不能保持单纯的强迫与被强迫的关系吗?!
郑元峰半躺在榻上,神情萧瑟,大掌拉着乐天的手轻咳了两声,微弱道:“怜奴,朕好难受。”
乐天:孩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装的。
“阿蛮稍安勿躁,太医马上就来。”乐天轻拍了拍他的手。
郑元峰‘虚弱’地点了点头,“怜奴,别离开我。”
乐天:……你是要死了吗大哥?
周太医来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道,给郑元峰稍把了下脉,随即便严肃道:“皇上,您这得的是风寒,”说完又觉得自己台词少了点什么,于是想了一会儿,又干巴巴地补充道:“很严重的风寒。”
乐天:全员演技差评。
郑元峰适时地又咳了一声,满脸哀伤地望向乐天,“怜奴……”
乐天配合地悲伤道:“阿蛮,我不会离开你的……”
郑元峰语意微微哽咽,“怜奴……”
乐天:“阿蛮……”
太医:……那倒也不必。
太医开了一堆吃不坏人的补药拿去让内侍煎药,功成身退地退了下去。
乐天陪着郑元峰演苦情剧,郑元峰是哪哪都疼,要‘怜奴摸摸亲亲抱抱说爱我’才好,乐天很配合地‘摸摸亲亲抱抱阿弥陀佛’,简直滴水不漏。
郑元峰说他冷,要抱着乐天一起睡,乐天脱了鞋袜僧袍,钻入被窝,差点被里头的热度暖的舒服的一哆嗦,神情疑惑地望向郑元峰,大哥,这都说冷,有点过分了,你这样我怎么配合你出演?
郑元峰也发觉身上的温度实在不像是冷,于是道:“糟了,大约是风寒入体,发了高热。”
乐天:“……那怎么办?再传太医?”建议用冷水冲冲你的脑子。
郑元峰可怜巴巴道:“朕不想传太医了,若是传言出去皇上病了,刚平静下来的朝廷又要生乱相。”
乐天:“那我替皇上念经祈福?”
郑元峰一听到念经就一个头两个大,忙温声道:“不必了,只要怜奴陪着我就好。”
乐天眨了眨眼,“我一直都陪着皇上啊。”
郑元峰望着满脸纯然的乐天,心头又漏了一拍,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亲了亲乐天的眉心,“怜奴,你人在我这儿,你的心呢?”
“我的心自然也在这儿。”乐天坦然道。
郑元峰微笑了笑,望着他的心口道:“就不能落到朕身上吗?”
乐天安静了一瞬,缓缓道:“阿蛮,心落到他人身上,会死。”
郑元峰低笑一声,“是吗?”其实也不会死,只是有些痛罢了。
内侍将药熬好了,乐天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端着药斜躺在榻上喂郑元峰喝药。
郑元峰喝了一口,“好苦。”
乐天拿着玉勺的手顿住,双眼微弯了弯,“阿蛮也怕苦。”
郑元峰道:“朕最怕苦。”
“我去让宫人拿些蜜饯来。”乐天转身欲走,却被郑元峰拉住,郑元峰深深凝望着他,“不必了,此处便有蜜糖。”搂过乐天的腰,深深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乐天的唇间全是药味,却也并不是郑元峰说的那般苦,他疑惑道:“这药不苦啊。”
太医知道郑元峰是装病,哪敢开苦药,一碗药尽力在口味上平衡得方便入口了。
郑元峰面不改色道:“大约是我病了,所以口中额外犯苦。”
乐天:……
于是喝一口药,便要亲一口,不知不觉郑元峰的手已落在乐天银色内衫的结扣处,被乐天紧张地按住,“阿蛮,你病了。”
郑元峰拿过他手里的药碗随意玩案几上一扔,药碗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归于了平静。
郑元峰正色道:“我听闻得了风寒,出一身汗便能好。”
乐天脸微微红了,“裹着被子睡一会儿便能出汗了。”
“怜奴说的有理。”郑元峰一把将人拽下,拉起被子罩住二人,在黑暗中咬住乐天的唇,低声道,“那便……一起裹着吧。”
放纵过后,郑元峰神清气爽,但仍装作一副病尚未好的模样,搂着乐天在被子里耳鬓厮磨,“我娘曾说,我们胡人若是看上了一个人,便要去草原猎一只狼,剥下狼的皮毛赠予对方。”
乐天轻声道:“璇嫔这样做了吗?”
郑元峰淡淡道:“不曾。”
乐天:“为何?”
郑元峰:“她入了京,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草原。”
在老皇帝为病重的皇后悲痛欲绝时,璇嫔主动应下了生殉一事,她说——“我没有什么好给他的,人给了,心给了,罢了,干脆连命也给了吧。”
乐天缩了缩脖子,已经不短的头发摩挲过郑元峰的手臂,郑元峰转脸捋了一把他的短发,柔声道:“明年开春,我去草原上猎一只给你,可好?”
乐天皱了皱脸,“阿蛮,莫要滥杀生灵。”
郑元峰对他的不解风情已经习惯了,低头咬了咬他嫣红的鼻尖,想逗逗他,又忍了下来,“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乐天脸色松了,郑元峰大掌轻抚过他的脸孔,双唇慢慢靠近,极浅地在乐天唇边微微亲了一下,眼神幽幽地凝望着乐天,在这一瞬间,他仿佛与他的母亲璇嫔重叠成了一个人,正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此生无望的人,那样悲哀又那样幸福。
郑元峰紧搂住乐天,小声道:“怜奴,我心口疼,你给我揉揉。”
乐天:“……皇上,风寒还会心口疼?”
郑元峰低声道:“会的,不信你传太医。”
乐天:传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郑元峰折腾来折腾去,撒娇卖痴闹了几天,他倒是没事,伺候他的乐天却真的染上了风寒,倒在榻上涕泗横流,眼睛鼻子全红了,症状极为严重,与先前郑元峰的装模作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郑元峰心虚道:“怜奴,朕……替你念经祈福?”
乐天翻身背对着他,团在被子里小声咳嗽,后脑勺的乌发随着他的咳嗽微微颤着,郑元峰俯身搂住乐天的肩膀,低声道:“都是我不好,传了风寒给你。”
乐天:……谢谢,别把傻逼传给我就行了。
乐天吸了吸鼻子,弱声道:“我每年冬天都会病上一场,并不是因为皇上。”
郑元峰轻叹了口气,他装病时,千方百计作妖想让乐天稍稍心疼于他,如今乐天病了,他什么都不用做,郑元峰已心疼死了。
郑元峰亲了亲他的侧脸,低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乐天:那可太好了,等爷传染给你,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