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了。
郑毅西装革履的走了进来,一脸兴奋与喜悦:“漪涵,我听说——”
话声戛然而止。
他一下子看见了办公桌上缠绵的两个人,眼睛陡然睁大。
阮漪涵很强势,不容秦海瑶躲避,一手卡在秦海瑶的腰间,固定不让她动,阮漪涵在吻她的脖颈,顶着她的下巴,让秦海瑶的脸暴露在外。
其实从阮漪涵将她压倒桌子上那一刻,秦海瑶就已经明白了,她闭着眼睛,身子被阮漪涵掌控,她的脸颊一片粉红咬着唇,秀眉紧紧的蹙着,乌黑的长发划过白皙的脖颈,诱惑又脆弱。
欺骗与被欺骗,到底谁才是这旋涡背后的幸存者?
其实……阮漪涵不用这样的,只要她开口,她什么都可以做,这样的吻就像是黑色曼陀罗,明知道危险,却还在那心甘情愿的许可下,一点点遍布她,烧红了她的身体,刺疼了她的心。
如果这样的报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的话……
秦海瑶的手攀住了阮漪涵的脖子,逐渐有了回应。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秦海瑶的顺从让阮漪涵内心的愤怒终于找到了一个释放的途径,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神清气爽。
等她放开秦海瑶的时候。
郑毅的面色已经铁青,他努力控制着,手握成了拳。
阮漪涵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头发,看着郑毅,微微的笑:“怎么来了外面的人都不通报,坐吧,郑总。”
郑毅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海瑶看,恨不得立即冲上去质问她在做什么,秦海瑶垂着头,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她偏了偏头,看了一眼郑毅,眼神冷漠,犹如陌路。
阮漪涵似笑非笑:“怎么,二位认识么?”
……
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爆发,就是有天大的愤怒也要忍着,郑毅努力挤出一个笑,坐在了沙发上。
阮漪涵看了看秦海瑶:“给郑总沏点茶。”
秦海瑶沉默了片刻,去对面烧水拿茶杯。
郑毅的目光还追着秦海瑶,阮漪涵看着心中冷笑,她表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咱们得有一年没有见了吧,郑总。”
阮家和郑家老一辈也是认识的,所以,她和郑毅之前算是好友。刚开始本来不是很熟,后来是cindy引荐,没事儿的时候就一起泡泡吧什么的,渐渐的熟悉了。
郑发公司最早的时候在海口那边做进出口贸易,只是竞争太大,虽然赚了一些钱,但老爷子也是疲于应付,后期,郑家老爷子想着自己岁数不小了,准备给孙子留一条好的后路,不那么奔波,可这时候房地产、娱乐行业,他们郑家之前涉猎过的两个领域已经饱和,都有了不可撼动的地位的集团撑着。老爷子退而求其次,改为进军服饰,做出了自己的品牌——vg,还打的民族企业国内潮牌的招牌,一直想要跟国外一线大牌pk,但这也四年过去了,别说国际了,就是国内也才做到了三线的位置。
阮漪涵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了郑毅,郑毅接了过去一看,眼睛都发亮了,“漪涵,你要和我合作?”
今天在会上,阮总也说了,接下来想要进去综艺。
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点了点头:“这毕竟是我进入忆扬的第一次试水,这次,我想着跟秦姨谈一谈,主要启动南阳那边的剧创资源,我这边出艺人,你那边也进来当投资商,打一波广告,分一杯羹。”
郑毅翻看着材料,他看着那上面的条件,知道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忍不住心砰砰的跳:“只是,vg现在的规模怕是配不上这节目的规格吧?”
南阳、忆风两大公司联手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但看阮漪涵这架势,势必是要大干一场啊。
前一阵子,老爷子才跟他唉声叹气的说宣传跟不上,郑毅还跟他吵了几句,他的想法是选大牌艺人、流量明星来代言,当推广大使,都什么时代了,公司那些人还是旧有的宣传模式,早就跟不上市场了。
阮漪涵笑了笑:“这就要看郑总这边的力度了,如果跟的上,我可以给你独家。”
独家???!!!
“这……”郑毅手心都出汗了,可他不敢轻易答应。阮漪涵勾着唇引诱:“我这不是想着集团这些老东西总是狗眼看人低,嫌咱们年轻人做不出什么吗?后来那天宋禾又跟我说你现在也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总是不顺利,正好,咱们心气儿一样,一起联手。”
郑毅的剑眉皱了皱,明显是动心了。
他的确迫切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老爷子认可。
阮漪涵:“节目的热度你大可放心,在营销方面,娱乐圈还没有哪个公司能抵过我们忆扬,你也看到了,这次我选的都是当红花旦,流量绝对没有问题,后续的资料,我会安排人发到你邮箱里。”
郑毅的眼睛快速的在拟定艺人那扫过,心更热了。
的确,都是一线的大咖。
其中有一位是他一直看中的娱乐圈元老级别人物冰凝,他请了好几次,钱都给到位了,人家嫌他们规格不够,就是不来。
秦海瑶走了过来,弯腰把茶一一放到了俩人的面前,她低头的时候,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那道暗红格外明显。
郑毅看见了,他心里一疼,点头:“行,我回去考虑一下。”
阮漪涵笑了,点了点头:“要快一点,你也知道,这么大的节目,要是真操手办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要吃口肉,郑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郑发已经是你的总裁了,要跳出舒适圈。”
郑毅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他来之前是知道阮漪涵今天才从秦沁的手中分离独立出来,自己带忆扬,虽然是敌人,但是她们现在的处境还真有几分相似,那种迫切渴望成功的心也如出一辙。
秦海瑶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站着,因为阮漪涵没有让她离开,她不说话,就垂头听着。
她知道阮漪涵在打什么算盘。
现在的郑发还没有一年后的规模,正是郑家有求于秦沁的关键时刻,这一年,秦沁会投资上亿在郑发公司上,还会拉拢圈内资源帮靠,一年后vg会成为国内一线品牌,秦沁推波助澜的同时,抓住了郑家的命脉,成功的成为他们身后的牵线人,到最后,要想往上做,郑家就要依赖秦沁,而秦沁在缅甸那边不见光的生意,最终也会落在郑毅的手上。他就是秦沁手中的傀儡,为她卖命还自不知。
阮漪涵靠着沙发悠然的品着茶,她盯着秦海瑶看了片刻,真的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破绽,她淡淡的:“你回去吧。”
今天让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真的当她是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从忆扬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太阳正浓,秦海瑶的心一片凄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阮总这是想要让她感受一心期待满心欢喜的来看意中人,却发现被欺骗利用的感觉么?
还真的是……很痛呢。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手里的包紧了紧,缓缓的往外走。
她有意放慢步伐,果不其然,在楼下的停车场,看到了正靠着车门打电话面色绝非愉悦的郑毅,他的西装敞着怀,一手插在兜里,满脸的不耐。
郑毅才刚把这个事儿跟老爷子说了就遭到了训斥:“人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有多大的心跟他们两家合作?不行!风险太大,与蛇共舞的事儿咱不做!”
郑毅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他又跟老爷子辩驳几句,咒骂着挂断了电话,一脸的懊恼颓败。
秦海瑶冷眼看着他,郑毅恶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把烟扔在地上,看着秦海瑶:“小海,你和阮漪涵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秦海瑶看着他:“你是怎么回事儿,我就是怎么回事儿。”
郑毅:……
这还是刚才在办公室里那个柔弱任人欺凌的小海么?
秦家那边的事儿,他只是隐约听老爷子说过几次,老爷子也知道孙子的心思,循循善诱:“爷爷忙碌了一辈子,打下的江山不就是为了你么?你不要着急,我太了解秦总那个人了,咱们身上现在没有为她所用的东西,要慢慢的忍耐去熬,她现在的心思都在阮家,好刀用在刀刃上,小毅,你要学会审时度势。”
郑毅凶狠的抽着烟,刚才阮漪涵压着秦海瑶亲的画面翻来覆去在他脑海中回放,当年,他跟着爷爷去见秦沁,无意间的一次看到了秦海瑶,那时候秦海瑶跟在秦沁身后,秦沁跟爷爷在一个茶楼里谈话,秦海瑶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她本来脸上是一片冷漠的,可当郑毅望过去的时候,她正抚了一下裙子,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流浪猫。
她跟身边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人跑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手里的猫粮撕开,倒在了地上。
秦海瑶骤然笑了,那眉眼间的温柔,郑毅永远忘不了。
他当时就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从此就念念不忘。
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所追求。
除了壮大郑家之外,他唯一想要得到的就是秦海瑶。
可偏偏她总是冷冰冰的,无论他怎么讨好,说什么她都不冷不热,甚至好几次,他暗示过秦海瑶,如果她答应,他可以陪着她远走高飞,逃离秦沁的掌控。
秦海瑶长长的睫毛眨动,漆黑的眸子看着郑毅,“你怎么打算?”
她的声音软下来几分,郑毅的心里更是憋闷:“能怎么打算?家里都是老头子把持着,我说不过他。”
是么?
秦海瑶笑了,她的笑容带着几分无奈:“我还以为这一次,你能像是个男人做出一番事业。”
说完这话,她缓缓的往外走,她下午还有课,要赶回去。
郑毅站在她身后,把烟蒂扔在地上,用力的踩灭:“我会的,你等着!”
总裁办公室里。
阮漪涵的手端着茶杯,轻轻的摩挲,眼前的电脑上,播放的是停车场的监控。
阮漪涵的脸色冰冷,秦沁太谨慎,她不过刚动了动身边人就让她差点连给拔了,她现在还做不到正面跟她抗衡,就只能换一个路线,看他们狗咬狗,只是这路艰难,看郑毅这样子,还不知道会不会咬钩。
沉默了一会儿,她拍了拍手,隔间的门口,走出来一个妙龄少女,正是早些日子,阮漪涵在会馆里遇到的王迪。
王迪今天的妆容光是从外表上看跟秦海瑶有六分相似,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化了红唇,皮肤雪白,眼神冷漠,是个佳人。
阮漪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里居然一丝波澜也没有,她沉默了片刻说:“就是他。”
王迪点了点头。
阮漪涵看着她的眼睛:“我会引他进局,其他的你去做,若事成,我捧你到一线。”
王迪点了点头,“我尽力,阮总。”
……
眼看着王迪离开,阮漪涵的手用力的捏着太阳穴,头又隐隐的疼了起来。
阿离从外面带回来了狗不理的包子,正一口一个吞着吃的开心,“阿涵,阿涵,看我的嘴多大。”
阮漪涵抬起头,冷冷的盯着她看:“你几岁了?”
阿离:……
她就是感觉阿涵最近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想要逗她开开心。
到底是怎么了?
阿离怎么也想不透,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赛了一次车,把下巴给戳着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魂穿么?
阿离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小说不能看的太多啊,容易荼毒思想。
阮漪涵拿起外套,瞥了阿离一眼:“把你的包子扔出去,跟我去医院。”
愈阳是大型私立医院。
来这里的多是非富即贵。
医院虽然说是医院,一进去,休闲娱乐设施做的特别好。
院里是巨大的绿地,旁边种满了树,走在之下,绿茵袅袅,旁边是各色的鲜花,让来这看病的病人仿佛置身于疗养中心,没有刻板的紧张与冰凉。
阮漪涵来的时候,听着院长说着秦默默的事儿,因为她之前特别交代过,所以院长从头盯到尾:“小女孩很乖巧,比一些大人都强,打针化验治疗,一声不吭,还要住院观察两天,之后定手术时间。”
阮漪涵点了点头,她手里抱了一束百合花,这是秦默默最喜欢的。
重生前。
秦海瑶曾经带她见过她所谓的家人。
秦山和黄兰对阮漪涵都很热情,她们并不计较女儿喜欢的是女人,也不会因为身份不对等而卑微,而是一心心疼她,觉得她从小没有父母缺爱,很可怜,每一次来都给她做一大桌子饭菜。
而秦默默特别喜欢她,总是围着她笑,跟她聊天,秦海瑶那时候都会微笑的看着她们,满是宠溺。
对于秦沁,她恨之入骨。
她知道,黄兰和秦山或许也不过是她的棋子。
最后那一次,在忆扬,阮漪涵几乎跑不掉了,被段子带来的人围住,她忘不了,是黄兰一下子从后面抓住了段子的腰,死死的抱着,赤红的眼睛大喊:“跑,阿涵,跑!”
她一个妇人,平时身体又不好,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阮漪涵转身跑掉的时候,看见段子毫不留情的一肘杵了过去,黄兰闷哼一声,口鼻开始有血渗出,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那一刻,阮漪涵迎风流泪,所以她才会有幻想,一直在自我欺骗,小海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没有办法才会骗她,阮漪涵这才一直隐瞒,没有告诉小海奶奶的事儿,就是为了以后留后路。
她可以穷途末路,可以一身是债,只要有小海。
可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是什么?
秦海瑶亲口毁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让她走。
告诉她,她的婚期就在下个月。
还告诉她,她有未婚夫。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楼上,阮漪涵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在吃面包的黄兰。
那一刻,即使告诉自己要狠下心去,告诉自己之前的一切可能只是迷惑她的苦肉计。
可那一刻,阮漪涵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从前的从前。
她把秦海瑶当做心尖上的人去疼。
她爱她,爱她的父母,爱她的妹妹。
把她们当做最亲的人。
她甚至在吻着秦海瑶的时候,趴在她身上小声说:“小海,你知道吗?我感觉拥有了你之后,我曾经不完整的人生一点点被填满,我有了爸妈,有了妹妹……”
可是呢?
秦海瑶……
阮漪涵的心一片苍凉,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为了省钱。
黄兰都不会在这里打饭,私立医院的饭菜虽然可口,但是价钱也贵的让她心疼。
她偷偷在小卖部买了一个面包,趁着默默睡着的时候,在外面狼吞虎咽的吃着,她甚至连一瓶矿泉水都不舍得买,就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时不时的喝一口就着咽下干涩的面包。
越往近走。
阮漪涵看着黄兰头上斑白的头发心里难受,她深吸一口气,硬下心肠站到了她的面前。
冷不丁的。
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黄兰吓了一跳,她惶恐的站了起来,看着阮漪涵,“您、您是……”
阮漪涵看着黄兰的眼睛,伸出手:“阿姨,你好,我是阮漪涵。”
啊!
是阮漪涵。
黄兰赶紧把手放到身后擦了擦,“您好,您好,我听说了……太,太谢谢您了!”
她听小海简单提了一句,这次多亏了阮漪涵,她本来想多问几句的,可小海明显不愿多说。
黄兰身体不好,很早就病退了。
秦山年轻的时候,一直跟着秦海坤出生入死,后来他离开了,秦沁也走了,秦山就离开了南阳,找了一个地方打工,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直到一年后,秦沁找打了他,并把怀里的孩子给了他们两口子,这份平淡才被打破。
秦山对于秦家忠心耿耿,他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跟着出去逃荒,饭都吃不饱,实在饿极了,他抓起人家摊主的饼边跑边往嘴里吞,被抓住后差点让人拿鞭子打死,是秦老爷子救的他,还赐了他姓氏。
秦山发过誓,无论怎么样,哪怕是付出生命,他也要效忠秦家。
这些东西,他只是隐隐的对黄兰说了一些,黄兰又畏惧秦沁,从不敢多问。
所以,她是第一次见到阮漪涵,她的心扑腾扑腾的跳,眼睛都不敢看她,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阮漪涵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看,“我来看看默默。”
“哦,哦,她就在里面。”
黄兰局促不安,阮漪涵点了点头,她抱着花进去了。
秦默默睡得不安稳,门一被推开,她就醒了,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的手上还输着液,脸色有些发白,迷茫的看着阮漪涵。
阮漪涵手里抱着百合花,插进了旁边的花瓶。
秦默默偏头看着阮漪涵,从小到大,除了姐姐之外,她还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阮漪涵个子高,气场在那儿摆着,光是长腿默默感觉就要到她头上了,她转过头看着秦默默笑了笑,笑得极为飘忽,仿若隔世:“默默,你好,我是阮漪涵,你姐姐的朋友。”
上一世,她们相见的时候。
默默的嗓子还没有坏,她顽皮的缩在秦海瑶的身后,眼睛盯着阮漪涵,调皮的问:“你是我姐夫么?”
阮漪涵的脸一下子红了。
秦海瑶按住妹妹的脑袋,“不要瞎说,叫嫂子。”
阮漪涵身子一僵,盯着秦海瑶看,秦海瑶和妹妹对视一眼,都看着她笑,笑的她心都酥了。
可现在。
秦默默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也没了之前的顽皮,安静的打量着她。
阮漪涵的心里不禁升起疑问,到底是因为什么,让默默的嗓子提前坏掉了?
黄兰默默的站在身后,不敢说话。
秦默默的的手比划着。
——你好。
一般人都不会手语的。
她想了想,又轻轻的在空中比划。
——你就是姐姐的代价么?
秦默默曾经在家里偷偷的看到过姐姐痴痴的望着这个漂亮女人的照片,有的时候看着看着姐姐就会流下泪来。
阮漪涵愣了愣,她盯着秦默默看,用手比划了一下。
——什么?
按照重生前,默默应该是事发前一年左右出事儿才对,当时阮漪涵也跟秦海瑶一样,心痛的不行,手语她是从零学起的,却比所有人都要娴熟,到最后,除了秦海瑶之外,一家人就只有阮漪涵能跟默默沟通。
秦默默吃了一惊,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秦海瑶拎着一暖壶热水进来,看见俩人怔住了。
阮漪涵转过身,她盯着秦海瑶看:“什么是代价?”
秦海瑶的心一下一下跳的厉害,她太了解阮漪涵了,曾经的曾经,她不是没有想过不去欺骗,把一切告诉她,然后呢?害的她身陷囹圄,毁了她的一辈子,累积了滔天的仇恨。
她不能重蹈覆辙。
她是了解阮漪涵的。
她生性善良,秦海瑶相信,只要给她一些时间,让她一点点慢慢的把那些最原本的真相给她看,阮漪涵就算是不能原谅,最起码,恨意不会那么浓。
在恨意最漆黑的时候,谎言,终究是要靠谎言去层层编织维护。
沉默了片刻。
秦海瑶抬起头,因为身后有黄兰,她不便于开口说话,而是把暖壶放在了一边,用手比划着。
——当阮总的玩物,不是代价么?
阮漪涵也跟着沉默了。
她已经过了重生前那几日的狂怒与暴戾的时期。
她学会了将情绪收敛,学会了一点点像蜘蛛一样缓慢却游刃有余的去编网,只待成熟的那一天,一举将猎物抓获。
可随着调查的深入,蜘蛛网的某一处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曾经,她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的很多东西一点点渗透,沁入,晃动着那颗摇曳的心,让她忍不住去怀疑。
秦默默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她赶紧把小脸藏在了被子里,不敢看姐姐。
秦海瑶坐过去,给她晾了一杯水,“默默,该喝药了。”
秦默默把自己裹得像是个虫茧,她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瞧着姐姐的脸色,看她没有发脾气的样子,心才放了下去。
“妈,你吃饭了吗?”
秦海瑶随口问,黄兰点头:“吃了吃了,吃的很饱呢。”
秦海瑶指了指旁边的饭盒:“我从学校打的,你再吃一点。”
黄兰擦了擦嘴:“我已经吃饱了。”
秦海瑶:“那就放那浪费吧。”
黄兰:……
秦海瑶没有去管阮漪涵,她去把窗帘拉开,微微透了个缝隙,让新鲜空气进来,又把空调给秦默默关了。
默默撇嘴,秦海瑶盯着她:“不能总吹,一会儿再打开。”
她很熟练的去调了调点滴的速度:“你总那么着急干什么?好好的等着。”
秦海瑶又从秦默默的身后,把自己给她买的游戏机放在抽屉里,“该午休了,你睡一会儿,不许偷偷玩游戏了。”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药,对着黄兰:“妈,这个红色的药要随餐吃,不要忘记晚上给默默吃。”
黄兰点了点头,她看了看阮漪涵,秦海瑶明白妈妈的意思,她看了阮漪涵一眼,往外走。
阮漪涵知道她的意思,勾了勾唇角跟着往外走,秦海瑶对医院很熟悉,她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的走到了隔壁的贵宾休息室。
阮漪涵进去前,给阿离打了个电话,“你上来,去医院那要一张金卡给秦海瑶的母亲,就说秦默默赶上了医院的特殊政策,一切可以减免,包括吃穿住行的费用。”
阿离接电话前,正在打泡泡龙,现在听到阮漪涵的话满脑子都是彩色的泡泡:“什么政策这么好?这得多少钱啊。”
阮漪涵冷笑:“那钱都在你工资里扣。”
阿离立马坐直:“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贵宾室内。
秦海瑶已经坐在了那,她对着镜子涂着口红,她知道,阮漪涵今天一定不是单纯的来看妹妹,也许,还是为了要给她难堪?当着家人的面么?像是在学校一样的威胁?
阮漪涵走了进去,盯着秦海瑶已经补好的唇看了看,淡漠的在旁边扔了一把钥匙:“这个拿着,我还有会要回去。”
秦海瑶看了看那钥匙,又去看阮漪涵。
阮漪涵不说话,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等她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黄兰正拿着那卡一脸茫然,她看着女儿:“小海,这是一个挺可爱的女孩送过来的,说医院有减免政策,包含一切费用,还告诉我去二楼就可以吃饭。”
秦海瑶看了看那卡,她走到窗前,往外望。
阮漪涵正拉开车门要进去,似乎心有灵犀一样,她抬头看着秦海瑶。
秦海瑶拿出手机,给她拨了电话过去,“阮总是又要玩什么游戏么?”
明知道是幻想,明知道不该心动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阮漪涵一手按着门,她漆黑的眸子盯着秦海瑶:“是啊,秦老师不要太快感动,那样游戏就不好玩了。”她用最美的唇,说着嘴狠毒的话:“若是太早腻歪了,我会扔了你。”
刀子在心上狠狠划过,秦海瑶闭了闭眼睛:“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阮总。”
阮漪涵勾了勾唇角,她坐在了车里,随手甩上了门:“要谢我?就嘴上说说么?我要看具体行动,今晚过来,地址我会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