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这摔,让原本站定不动的郑玄缓步走入房间。王珞下意识的想起身,芭蕾跟时下的舞蹈区别很大,王珞很少在外人面前跳舞,就是连阿娘、眉绿都没有见过她跳整段舞,这次被郑玄看到,王珞只觉得满心不自在,他不是已经离开吗?
郑玄这时已经走到王珞跟前,他单膝跪下,伸手握住王珞穿着足衣的右脚,“脚崴了?”掌下纤足绵软、底平指敛,即便隔着罗袜都能感觉到里面暖玉生香的肌肤,郑玄忍不住又握了下。
王珞哪里想到郑玄居然会直接抓自己的脚,她错愕了瞬,下意识的就想伸回右脚,但没想郑玄已经松手了,她脚用力,人顿时往后仰,差点又要摔倒。郑玄动作极快的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怀里轻轻带,王珞整个人就落到了他怀,郑玄面替王珞调整姿势,面叹气道:“怎么这么毛躁?”
王珞被他系列操作惊呆了,时都忘了有反应,他居然说自己毛躁?他言不发的窥视自己不说,还来抓自己脚,他以为自己古代常识不够就可以忽悠人吗?脚掌这么私密的地方,就算他们是未婚夫妻,他这么做都太逾越了。
郑玄抱着王珞出厢房,吩咐陈敬道:“去叫医女。”
陈敬应声退下,他低着头不敢看王珞,刚才姑娘在厢房跳舞时,郎君只看了眼,就命他远远离开。
王珞发现院居然个人都没有,眉绿和芳池都不见了踪迹,她心里慌,等陈敬退下才挣扎着想要下地,“我没事,不要叫医女。”
她只是摔了跤,又不是脚崴了,却不想被郑玄搂得更紧,他轻斥道:“别动。”王珞抿了抿嘴,身体僵硬,真不敢动了。郑玄将她抱回卧室的堂屋,把她放在软榻上,他手松开,王珞便躲到了短榻了另面,郑玄没有阻拦她,只觉她身体灵活的仿佛尾小鱼,尾巴轻摆,就游到了另端。
但她的腰肢比游鱼纤细多了,不盈握,仿佛志怪传奇的鲛人,郑玄见王珞抓了只隐囊抱着,脸戒备的望着自己,郑玄啼笑皆非,“你这是做什么?”他又不会对她如何,就算他想对她如何,她抱只隐囊有用吗?
王珞当然知道抱枕不可能有用,也知道郑玄不可能对自己如何。郑玄看着不羁,但骨子里是标准的封建士大夫,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不可能在婚前对自己如何,可王珞还是抱紧了抱枕,她力持镇定的对郑玄说:“你出去!”
郑玄见她小手紧紧的攥着隐囊,羸弱细嫩的手腕自衣衫颤巍巍的探出,柔嫩的仿佛轻轻折就碎了,他心头软,知道自己刚才举动吓坏了她,他想解释,但最后还是声不吭的起身出门,门口侍立的医女对他行礼,郑玄说:“去看看姑娘的右脚。”
医女恭声应是后,同眉绿、芳池起入内。王珞见熟悉的人,终于松了口气,但想到还站在屋外的郑玄,王珞眉头微蹙,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眉绿忧心的上前问:“姑娘的脚崴了吗?”
王珞摇头,“没有。”她跳舞跳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轻易崴脚?她只是被郑玄吓到了,任谁遇到这情况都会吓到,这跟当初她们在教室里跳舞,被外人在窗外围观完全是两回事。
但眉绿还是不放心,她跪在王珞跟前,脱下了王珞的绣鞋罗袜,让医女查看。医女告罪声后,握起王珞的脚轻轻捏,只觉掌下肌肤软香温玉,玉足似新生的笋芽秀而翘,脚腕、脚踝纤秾合度,秀丽天成。
她忍不住抬头望了王珞眼,见她双眸微垂,蝶翼般的睫毛下下的扇着,好似能扇到人心坎里,她暗忖难怪指挥使将这未过门的夫人护成这样,这样的绝代佳人,她身为女子都怜惜,尚且是男人?
医女捏了会道:“姑娘并无大碍,只要休息几天便好。”说着又从药箱里取出匣子药膏,“这是宫的温玉膏,最能滋养肌肤,可让姑娘用来抹脚。”
眉绿千恩万谢的收下,芳池知道王珞好洁,等眉绿送走医女,她就给王珞打水洗脚,“姑娘,您要用温玉膏吗?”
王珞没什么兴致的摇头,芳池要给王珞的脚抹面油,王珞也不让,芳池见她恹恹的,担心的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王珞想问她们刚才去哪里了,但随即想,这有什么好问的?这是郑玄的别院,即使他记在了自己名下,在所有人的概念这也是郑玄的别院,而郑玄是她未来的夫婿,她的天,他自然可以指使自己所有人……
王珞无精打采的样子,让芳池和送走医女后,走进来的眉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困惑的面面相觑,也不敢打扰姑娘,让王珞独自想着心事。
芳池和眉绿不出声,郑玄却不能任她发呆,他在屋外对王珞说:“出来用膳。”
王珞:“……”
郑玄又叫了声:“阿石。”他很少唤王珞小字。
王珞抿了抿嘴,不怎么情愿的换了衣服出门。
郑玄见她樱唇微抿,小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情愿,心暗暗叹息,小姑娘心思就是难猜,动不动就生气,他柔声道:“刚才都是我不好,唐突了你,以后不会了。”他刚才是太孟浪了,她是自己正妻,他不该如此对她,不怪她生气。
王珞哑然的望着他,唐突?其实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妻,就算是在古代,婚前做些亲昵的行为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两人毕竟是陌生人,不说要让他慢慢追求自己,可他至少做到时下婚前守礼的标准吧?
这种主动权完全由别人掌控、没有任何**权的感觉,让王珞很糟心,可这点她又说不出口,她这想法不止郑玄无法了解,恐怕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没法了解。她沉默了会,转移话题问:“您怎么回来了?”
郑玄见即使自己道歉,也没有让她展颜,想到陈敬说她性子好静,这两年除了偶尔探亲外,只跟阿姊出门,见人太少,难怪性子怯弱,平时倒是看不出来,他不由将声音放缓和了说:“我来送你回家。”
“回家?”王珞怔,完全无法理解郑玄的所作所为,他天没亮跑去早朝,下朝后赶回来只为送自己回去?
郑玄好笑道:“我让人接你出来,自然也要送你回去。”她是自己妻子,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妾,陈敬送她来陪自己,他肯定要送她回去。郑玄不希望王珞怕自己,他情愿她对自己发点小脾气,反正她爪子软,挠人也不疼。
王珞迟疑的说:“可是我跟你回去,大家不会都知道吗?”
听了王珞的话,郑玄又忍不住逗她了,“哦?大家知道什么?”王珞无声的望着他,眸光盈盈,她已经隐约摸到如何跟郑玄相处的方法了。郑玄笑叹声,真是欠了她的,“放心,我有数,没人会知道的。”
郑玄天还没亮就去上朝,下朝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肚子早饿了,身边又有美人在侧,胃口大开,还不时哄着王珞多吃点,王珞被他哄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别人来哄自己吃东西?
郑玄何等敏锐,眼见她眉尖蹙,就立刻不再让她吃了,横竖午还有点心。郑玄这两年虽不在王珞身边,但对她种种坏习惯了如指掌,大部分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郑玄不会管,但用饭是大事,不能任由她吃这么少。
王珞对郑玄已经无语了,好容易等他送自己回家,她头也不回往屋里走,再也不肯跟他多说句话。郑玄无奈的摇头,脾气真大,也只有自己能包容了,但想到她刚才被吓坏的模样,还是脾气大点好。
郑玄对陈敬说:“去梨园找几个年纪大点的、性子温顺的舞娘陪姑娘练舞,让她们看着姑娘,别让她摔了。”就这她这样跳来跳去的,没人看着,也不知天要摔几次。郑玄无所谓王珞学不学舞,她喜欢就好,不过个消遣,看她跳舞还挺赏心悦目的。
陈敬恭声应是。
郑玄瞄了他眼,又吩咐道:“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陈敬早有心理准备,二十板子不多,郎君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只是以后更要注意对夫人的分寸了。经过这回,即使郑玄还没跟王珞成亲,陈敬也认定了王珞夫人的身份。
送了小佳人回去,郑玄心情极好,虽说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身边的侍从还是感觉到这两年前所未有的轻松,卫风又开始对陈敬挤眉弄眼,陈敬眼观鼻、鼻观心,这蠢货!是怕郎君心情太好,不罚他吗?
郑玄回到禁龙司后,就见堂屋坐着名俊朗端严的玄衣男子,男子细看容貌跟郑玄有几分相似,样的面如冠玉,只是此人五官不及郑玄那般精致,气韵也过分庄重,因此容貌相比郑玄要逊色不少。
郑玄随口问道:“大兄,你怎么来了?”
镇国公世子见郑玄神色轻松,不由微微挑眉,“心情很好?”他还以为这小子会生气段时间,毕竟父亲刚责骂过他,甚至在朝堂上都不给他脸色,当众骂他酷吏。
郑玄不置可否,他的心情好坏跟镇国公无关,不过大家都这么认为也好,“大兄找我有事?”
世子问:“你何时成亲?”
郑玄好笑的道:“大兄何时开始关心这种琐事?”
世子面无表情,他以为自己乐意管?要不是长乐逼着自己问,他根本懒得管这小子的事,不过他早点成亲也好,这小子会哄人,他未婚妻也会哄人,把长乐哄得当她闺女养,世子觉得再让两人处下去,自己都可以给那位王姑娘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