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溪插门完全是下意识行为, 没考虑到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也没考虑过卫寒舟。
插上门之后,她跑到了里间去,小心翼翼脱下来身上的衣裳,摸了摸衣料。
饶是她没那么讲究的人, 看着这么好看的衣裳也觉得心动, 恨不得日日穿这般好看的衣裳才好。
不过, 想到她攒的那十几两银子根本就不够看的,像这样的布估计一尺都买不到。
所以, 想想就算了。
收拾好衣裳之后,柳棠溪去厨房做饭了。
自从有了金手指, 吃饭对于她而言就变成了一种享受,而不仅仅是温饱问题。
陈婆子之前一直在外院, 没怎么做过饭,因此, 她做饭水平很是一般。
前几日她忙着做新衣裳都没来得及做饭,便一直吃陈婆子做的饭。如今衣裳做完了, 心情好,又没那么忙了,自然可以做些。
陈婆子见柳棠溪过来了,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他们这些罪臣家里出来的比旁人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当年被抄家时,他们也被审问了许久,无数跟他们朝夕相处的人转眼间就不见了。
能活着出来, 已然是幸运的。
尤其是,还到了这般简单的府中,男女主子都很和善。
她自然是想好好表现一下,千万别因为错处被撵了回去,到了那时,她的日子将会更加难熬。
柳棠溪笑着安抚:“不必在意,我从前在家也几乎是日日做饭。你在一旁烧火就好,这顿饭我来做。”
陈婆子很是惶恐。
柳棠溪又安抚了几句。
见柳棠溪坚持,陈婆子便没再说什么,坐在一旁为她烧火。
就她和卫寒舟两个人吃饭,所以,柳棠溪简单地炒了个土豆丝,又炖了个肉末茄子,最后烧了个冬瓜汤就端上去了。
卫寒舟吃惯了柳棠溪做的饭,今日一入口,便知饭菜是她做的。
今日又是做新衣裳,又是亲手做饭,可见,她心情不错。
卫寒舟比昨日多吃了半碗饭。
见卫寒舟吃得多,柳棠溪也很是开心。
卫寒舟真的是个比较自律的人,即便是如今考中了状元,饭后,还是去了书房看书。
柳棠溪明日就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到时候会有很多原主的老熟人,又有不少等着看所为“青楼出身”的状元娘子笑话的人,想想就觉得紧张和激动。
而且,她或许还会见到一直活在原主记忆中和书中的女主。
她决定今日早些睡觉,养足精神,明日去见那些人。
又去收拾了一番之前没收拾好的东西后,柳棠溪去沐浴了。
这次,她把长发也洗了一下。
洗头发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卫寒舟?
可她之前一直装失忆,这会儿要说自己想起来了,卫寒舟会不会觉得自己一直在欺骗他?
他又会不会怀疑她呢?毕竟,她跟原主性子不一样,卫寒舟是见过原主的。
除了卫寒舟,京城中见过原主的人更多。
她性格跟原主不同,势必会让人怀疑。
所以——
最好的办法还是继续装失忆,一辈子都不要恢复过来!
她明日去了文昌侯府之后应该就会回来,到时候身份肯定要被人认出来。然后她再顺势把身世告诉卫寒舟,让卫寒舟陪着她去怀恩侯府。
卫寒舟这么厉害,怎么也能帮她挡挡女主的火力吧。
这般一想,简直完美。
柳棠溪继续开心地洗头发了。
洗完后,刚一出来,就看到了在屋里站着的卫寒舟。
此刻,柳棠溪只穿了白色的里衣,长长的头发披散开。
虽然她跟卫寒舟睡在一起已经很久了,但却从未在灯火如此通明的情况下相见。且,她刚刚洗完澡。这种感觉,跟之前还不太一样。
柳棠溪有些不好意思,脸不自觉红了一些。
然而,只见卫寒舟蹙了蹙眉,问:“为何晚上洗头发?”
柳棠溪心里的旖旎一下子去了几分,反问:“为何不能晚上洗?”
问完之后,柳棠溪突然想到了之前,有次她也是晚上洗的头发,把睡前只把头上那一块儿擦干净了,下面发梢有些湿,头发缠绕到卫寒舟身上了。
呵。
“嫌我头发干不了,那你今晚睡外面榻上好了。”柳棠溪板着脸说。
这里地方大了,他爱睡哪睡哪,反正她是要睡床的。
卫寒舟微微蹙眉,他不过是多说了一句她就要撵他。
他不欲跟她计较,拿了换洗衣裳去沐浴了。
柳棠溪轻哼一声,坐在床上去擦拭头发了。擦拭了一会儿之后,手发酸,胳膊也不舒服,索性把帕子放在了一旁,散着头发开始铺床。
铺完,有些累,趴在了床上休息。
头发没干,她也不能躺下。
头发长可真的是麻烦啊,她恨不得一剪刀下去剪去一半。
正想着呢,卫寒舟从净房出来了,柳棠溪回头看了一眼,跟她一样,也是穿着白色的里衣。
这里衣还是她亲手做的,这狗男人穿着她做的衣裳,吃着她做的饭,竟然还敢嫌弃她。
以后不给他做衣裳,也不给他做饭了!
“起来。”卫寒舟说。
听到这话,柳棠溪更气了,她本来想起来的,这会儿又不想起了,索性趴在床上,故意说:“我不。”
卫寒舟蹙眉,拿起来放在一旁的帕子,又道:“起来。”
柳棠溪气得不行,从床上坐了起来,立时就要吼他。
然而,看清楚卫寒舟手中的东西后,又把话咽了回去,乖乖坐在一旁,任由卫寒舟给她擦头发。
而她刚刚撅起来的嘴角此刻渐渐落下去,取而代之地是愉悦的笑容。
这才对嘛,嫌她头发干不了,他给她擦呀。
柳棠溪低着头,心情甚好地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
擦了约摸有两刻钟,卫寒舟换了两条帕子,柳棠溪头发差不多快干了。
卫寒舟又擦了一会儿头发,说:“以后不要这么晚洗头发,不擦干的话仔细又要头疼。”
想到自己之前晚上没擦干,第二日一早起来确实不太舒服,柳棠溪也不再反驳。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也不是我说你,你刚刚直说不就好了,非得让我猜来猜去,我还以为你嫌我头发没擦干,把你衣裳弄湿了。”
卫寒舟叹气:“为夫像这种小气之人?”
柳棠溪道:“怎么不像?你之前还嫌弃我把口水滴在你的衣裳上面了,让我给你洗衣裳来着。”
卫寒舟不想跟她说话了,继续擦头发。
这时,卫寒舟刚刚去沐浴之前特意固定在头顶的头发不知怎的落了下来。
柳棠溪用手指勾住了他的头发,跟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了一起。
“说不过我又开始沉默,哼,你再这样小心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柳棠溪玩儿着两股头发说道。
卫寒舟继续任劳任怨给她擦头发。
柳棠溪看着系在一起的两股头发,越看越觉得不一样,她慢慢把两股头发拿了起来,对比了一下。
果然,卫寒舟的头发比她的黑,比她的粗。
她的看起来更加柔顺一些。
“你看,你的脾气就跟你的头发一样,又粗又硬,也就我这般好脾气的人才能受得了你。”
却不知,她这话到底触动了卫寒舟的哪根神经,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了她的手中。
见卫寒舟似是有些不对劲儿,柳棠溪看着卫寒舟的眼睛问:“难道你觉得我说错了什么不成?”
卫寒舟看向了面前的柳棠溪。
只见她满头的秀发散开,铺在了背上。因着刚刚沐浴完,脸色红扑扑的。反问他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狡黠。昏黄的灯光下,她整个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而且,结发……
成亲那日,本也该结发,只是,当时父亲病了,她又晕倒了,当晚,两个人甚至没在一张床上睡。
卫寒舟喉结微动。
柳棠溪问完之后,就发现气氛似乎变了,卫寒舟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熟悉而又陌生。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心似乎漏跳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卫寒舟。
下一瞬,她感觉脖子上多了一种温热的触感。这是卫寒舟的手掌,掌心的温度一如既然地高。
看着卫寒舟的眼睛,柳棠溪有些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她轻轻咽了咽口水,紧张地一动不敢动。
果然,卫寒舟的脸在她面前渐渐放大,随之而来的,是唇上微带凉意的柔软。
呼吸相闻,这一次柳棠溪闻到了卫寒舟身上的味道。
跟她是同款澡豆的味道。
这澡豆是她来了京城之后买的,很贵,花了她一两银子,但很好用。
卫寒舟一个臭男人怎么能用她的澡豆!
可,这一刻,她又觉得这一两银子值了,卫寒舟身上终于没有搜味儿了。
似乎察觉到她在走神,唇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柳棠溪意识回笼。
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上次是在马车里,卫寒舟突然亲了她,她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
这一次,她提前有了预感,跟那次感觉完全不同。
柳棠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心脏也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期待。
这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了,美好到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刻。
不过,她的手还在死死捏住两个人的头发,手心也开始出汗。
渐渐地,她察觉到卫寒舟的手似乎在下移,她想要让他停止,可又有些想。
直到躺在床上,察觉压在她身上的卫寒舟有下一步动作时,柳棠溪的意识渐渐回归,微微喘着气,拒绝了卫寒舟。
“等……等一下。”
卫寒舟抬头看向了她,眼中的炙热似乎要将她融化。
“我……我明日一早有事儿,要早点休息。”柳棠溪很是煞风景地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只见卫寒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朝着净房的方向走去。
柳棠溪深深地吐出来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又摸了摸滚烫的脸,拉过来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盖住了。
不一会儿,卫寒舟从净房出来了,很快,躺回了床上。
柳棠溪这次是真的不敢动了,比卫寒舟将要进京赶考还要小心上几分。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被子都在自己身上,柳棠溪慢慢把头露了出来,觑了一眼卫寒舟那边。
此时油灯已经全部熄灭,屋里黑黢黢一片。因着离得近,柳棠溪看得清楚,卫寒舟正平躺在自己身侧,身上没盖任何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卫寒舟那边弄了弄。
眼见着被子已经弄到了卫寒舟的身上,他却没什么反应,柳棠溪纠结一会儿,小声提醒:“相公,晚上凉,盖好被子。”
卫寒舟没动。
柳棠溪以为他没听到,又小声说了一句:“相公?”
卫寒舟还是没反应。
柳棠溪想,他要么是睡着了,要么是恼羞成怒?
想了想,柳棠溪往那边凑了凑,主动把被子盖在了卫寒舟的身上。
在给卫寒舟盖被子时,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胸膛。
这时,卫寒舟却突然动了,一把抓住了柳棠溪的手,用低沉的嗓音道:“别乱动。”
柳棠溪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没乱动,我在给相公盖被子。”
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
卫寒舟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抱住了尽在咫尺的柳棠溪,说:“睡吧。”
柳棠溪顿时不敢动了,呆呆地说:“哦。”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醒过来的时候卫寒舟已经去上朝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柳棠溪感觉自己的脸又有些热,连忙伸手拍了拍。
想到今日还要去文昌侯府,柳棠溪也来不及多想这些事儿了,掀开被子下床去了。
不过,梳头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昨晚虽然洗了头发,今日头却没什么感觉,看来,卫寒舟擦头发的技术不错嘛。想到这里,柳棠溪嘴角露出来一丝笑。
吃过饭后,就到了去文昌侯府的时辰。
柳棠溪戴了一顶帷帽,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柳棠溪想,她大概是混得最差的一个穿越女了吧,出门做客都只能步行,身上的衣裳还是别人赏的。
不过,从府上到文昌侯府大概需要两刻钟的时辰,比她去镇上近多了。且,这一路上还会经过闹市区,她能一边逛一边去,倒觉得很是惬意。
她正低头看着一旁摊位上的小玩意儿,身后突然驶过来一辆马车。
瞧着这马车的速度,她吓得转身瞧了一眼,连忙往一旁躲了躲。
等马车驶过去了,她才又转头继续看小玩意儿了。
这点小插曲柳棠溪并未当回事儿。
然而,马车上的人却久久回不过来神。
三皇子皱紧了眉,心想,他亲眼看到那恶毒的女子被人牙子送出了京,不可能还会出现在京城。
一定是他眼花了。
而且,若是她回来了,定会不要脸面地再次纠缠他。如今既然没来,应该不是她。
所以,他定是看错了。
“太子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前日太子妃召见了几位武将家的姑娘,似是想给太子选一侧妃。”
“呵,就太子妃那个善妒又不明理的性子,能给他选什么高门之女?”三皇子冷笑。
“主子英明。”
提到太子妃,三皇子又想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脸上渐渐露出来笑容,嘴里喃喃道:“也不知安安在做什么。”
“怀恩侯夫人病了,柳二姑娘在府中照顾侯夫人。”
“她就是太过良善,那等恶妇早就该……”后面的话三皇子没说出来,但,脸色很是狰狞。
柳棠溪一边看看街边卖的东西,一边朝着文昌侯府走去。原本两刻钟能到的地方,生生被她走了三刻钟。
不得不说,她走得慢也有一丝丝逃避的意味在里面。
纵然真的在心里设想了无数遍,如今真的到了这一刻,她难免还是会紧张。
走到文昌侯府门口,瞧着停在门口的马车,穿着各色华服,戴着珍珠玉石钗环的各府上的夫人和小姐,柳棠溪有一种再次穿越的感觉。
原本属于原主的日子,在这一刻又回来了。
旁人都是坐着马车来的,只有柳棠溪一个人是走过来的,且,她那身段窈窕,衣服料子不凡,倒是有不少人时不时看她一眼。
柳棠溪朝着大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把帖子递了出去。
“文曲街十八号翰林院卫……卫修撰娘子到!”
唱牌的人念到一半突然停了一下,看了柳棠溪一眼,这才接着念了下去。
待他念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视线移到了柳棠溪的身上。
柳棠溪微微颔首,无视他人目光,抬步朝着文昌侯府走去。
在她背后,门口的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那个就是卫状元的娘子吗?”
“看那身段,可真好啊。虽看不清楚脸,可却觉得应该是个美人。”
“不是说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吗?肯定差不了。”
“人家卫修撰都说了不是,你怎么还这么说。”
“可她长成这副模样,落到了人牙子手中,估摸着也是往那地方卖的。”
“好了好了,咱们别说了,赶紧进去瞧一瞧。也不知她到底长什么样,能让才华出众且相貌堂堂的状元郎如此倾心。”
这文昌侯府原主的确没少来,因为,一进来,柳棠溪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用人引着,她便知道该往哪里走。
不过,前面带路的小丫鬟却把她往水榭那边引去。
柳棠溪顿住了脚。
“夫人,你怎么不走了?”小丫鬟问。
“不是应该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吗?为何引着我去水榭?”柳棠溪冷静地问。
哪有来了主家不去见当家主母,却去别的地方的道理。
小丫鬟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柳棠溪,心中暗想,她是如何得知的?
这事儿确实不是老夫人安排的,而是他们家姑娘。侯爷之前本想把他们家五姑娘许给状元郎,却被状元郎拒绝了。所以,五姑娘想私下见见状元娘子,捉弄她。其实,那边不止有五姑娘,还有几位姑娘。
“不管谁让你引我去水榭。既然来了,我还是先去见见老夫人吧。”柳棠溪道。
小丫鬟连忙收起来小心思,恭敬地说:“您这边请。”
柳棠溪什么都没再说,跟着小丫鬟朝着正院走去。
越往前走,人越来越多。
盯着柳棠溪瞧的人也越来越多。
无他,柳棠溪带着帷帽,别人都没戴。
终于,柳棠溪来到了正院。
还没进去,她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
“嬷嬷,卫修撰的夫人来了。”小丫鬟去跟门口的嬷嬷说了一声。
嬷嬷惊讶地看向了面前头戴帷帽的柳棠溪,随后,去里面报了。
很快,里面的笑声消失了,在院子里聊天的人也安静下来,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不像是聚集了这么多人一般。
柳棠溪轻轻叹了叹气,慢慢把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递给了引着她过来的小丫鬟。
交给小丫鬟后,柳棠溪整理了一下因戴帷帽而弄乱的头发,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裳。
弄完这些,她看向了面前的小丫鬟。
只见刚刚还有些轻视她的小丫鬟此刻脸色苍白,看着她像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是被她容貌惊艳到了?可是瞧着不像啊,倒像是惊吓。柳棠溪想,她挺美的,早上出门时还特意去水缸里照了一下,不至于吓到人才对。
想到这些,柳棠溪尽量温和地朝着小丫鬟笑了笑,说:“劳烦先帮我拿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小丫鬟依旧发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且,握着帷帽的手,指节泛白。
柳棠溪想,不管因为什么,拿好她的帷帽就好。
这帷帽她可是花了五文钱买的,十串糖葫芦的利润呢,可不能丢了。
待柳棠溪擦肩而过,朝着堂屋走去时,小丫鬟颤抖着唇,说了几个字:“柳……柳……柳大姑娘。”
门口的嬷嬷刚刚也处于震惊中,这会儿,似乎也被这一声给叫醒了,初夏时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声嘀咕:“看错了吧,应该不是那位吧?”
另一个嬷嬷道:“我……我怎么瞧着像啊。”
“可那位不是跌落山崖被野兽咬死了吗?”
“难道是……”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吓,连忙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而此刻,屋内人的惊讶,一点也不比外面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