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时,仓州一战,|鞑人退兵三百里,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京城。
阿竹听着宫侍的禀报,唇角含笑,看着稳重端庄,等来报的宫侍一走,殿内没什么人后,她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大布偶差点在榻上打起滚来。
虽然宫侍得到的消息并不详细,但是阿竹隐约得知秦王受伤、秦王妃上战场之事,心里再次浮现一种乱骄傲之感,差点就要成为了秦王妃的脑残粉。她的女神就是腻害,遥想着她在战场上的英姿,差点要流口水。
谁说女子不如男?不过是没有给她们表现的机会罢了。而在这个女子备受束缚的封建时代,秦王妃的存在,就如同她心目中的对女子的一种崇拜向往,也因为她自己做不到,所以她特别的希望她做到,并且一直持续下去。
秦王妃打了胜仗,阿竹比自己亲自上战场还要兴奋,差点就要出去跑个圈。幸好理智克制了,不过在宫女们进来伺候时,她依然是笑眯眯的,显然心情十分好。
“娘娘,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来了。”娥眉进来禀报道。
阿竹听罢,整了下脸色,忙道:“快让她们进来。”吩咐完后,扭头看了眼榻上睡得像小猪的二儿子,又道:“二皇子该醒了,你们去准备准备。”
娥眉下意识地看了眼榻上的小家伙,看到那张睡得红扑扑的可爱脸蛋,心里一阵无奈。
现在是九月份,过了中秋,天气已经转凉了。在元宵时出生的二皇子殿下已经九个月大了,九个月大的婴儿正是喜欢到处乱爬的时候,十分活泼。但是他们这个二皇子,天生就缺少了活泼那根筋,整天除了吃便是睡,有时候为了睡觉,连吃也省了。
初时皇后还十分担心,天天追着太医询问,即便太医一再的保证二皇子身子健康,但帝后依然不能放心。只是过了几个月,二皇子除了嗜睡了点儿,小风寒都没得过一个,也从不曾哭闹过,健健康康地长到现在,众人渐渐地接受了他是个爱睡的孩子的事实。
为了不让他将吃饭的时间都用来睡觉,所以一到时间点,阿竹便要辣手摧花将二儿子弄醒,抱着他喂食。
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进来时,阿竹正绞着帕子给二儿子擦脸,试着将他弄醒。
“丑儿,快起来,看姑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十八公主声音清脆响亮,蹦了过去捏了下小侄子软软的脸蛋。
昭萱郡主被宫人扶着坐下,她的脸色依然苍白,虽然时常生病,但是比起去年太后去逝时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现在这副模样已经算是好多了。而且阿竹坚信,只要她有求生意志,好好吃药调养身子,她一定能康复的。
阿竹直接将二儿子抱在怀里,用帕子给他擦脸,可能是母亲的怀抱香香软软的太舒服了,擦完脸后,他不仅没醒,反而将小脸往母亲怀里钻,红润的小嘴咂吧了下,又呼呼地睡了。
十八公主伸出小手戳了下他的小脸蛋,纳闷道:“丑儿天天都在睡,睡那么多小心变成小胖猪啊!丑儿,快醒醒,不醒姑姑要掐你的脸了。”小手又掐了一把后,十八公主高兴地道:“皇嫂,丑儿看起来比较像你呢,不过眼睛和嘴巴像皇兄。没想到丑儿当初那么丑,现在竟然能长这么漂亮,到底是怎么长的?皇嫂你喂丑儿吃了什么能变漂亮的好东西?”
昭萱郡主接过宫女沏来的花茶,这花茶是滋阴美容的,十分温和,正适合她喝。所以不用人吩咐,只要昭萱郡主所到之地,沏茶的宫女们都会自动将她的茶换成花茶。她喝了口花茶,看着阿竹果然地将二皇子折腾醒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十八,孩子刚出生时都是这样,过了几个月,长开了就不丑了。”昭萱郡主将她拉过来,不让小姑娘再去玩可怜的爱睡觉的小家伙了。
阿竹凶残地将二儿子弄醒后,小家伙扁着嘴看着她,又要往她怀里钻着睡觉时,阿竹将他放到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专门让孩子练习爬行的。
“元宵乖,快点爬爬,和姑姑玩。”
十八公主高兴地蹬着两条小短腿跑过去,将她带来的东西堆到小侄子面前,拉起他的手道:“丑儿,姑姑陪你玩,爬过来,爬过来!不准趴下睡觉,不然姑姑要生气了……”
小家伙一屁股墩儿坐在那里,用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瞅着她,越发的委屈了,看得十八公主也心疼了,眼巴巴地扭头看向阿竹,说道:“皇嫂,丑儿好可怜,让他睡觉吧。”
阿竹笑道,“没事,他该运动了,小孩子要有正常的运动才能长得快。”
说着,宫女已经将食物端上来了,有米糊糊和肉糜鸡蛋羹,阿竹少不得又要抱着二儿子喂他,只有她抱着,他才不会懒得开口。边喂边道:“你们今儿怎么过来了?天气要转凉了,昭萱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若是又病了我可不依的。”
昭萱郡主偏首看她,脸上笑嘻嘻的,根本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十八想皇嫂和豚豚丑儿了。”十八公主嘴里像抹了蜜一般甜,“想得吃不下饭,便和表姐一起来了。瞧,十八还带了很多礼物来呢,豚豚呢?”
“去他父皇那里了。”
等将二儿子喂饱后,阿竹拍了下他的屁股,将他放到地毯上,让十八公主陪他玩后,阿竹也和昭萱郡主一起聊天。
“先前我在舅舅宫里,刚好听到宫侍说,仓州打了胜仗,舅舅很是开心呢。”昭萱郡主笑道:“不过又听说秦王当时受了伤,好像秦王妃代他出战了,可有这事?”
阿竹没想到她消息这般灵通,也笑道:“宫侍是这样和太上皇说的?我刚才还琢磨着这事情呢,没想到倒是能在你这儿得了准信。”
消息是直接传递到乾清宫的,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好大张棋鼓地弄得天下皆知,所以阿竹能得知的有限,她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去乾清宫打探,更没这个必要,等今晚某位皇帝回来时,大不了给他多咬几下,便能知道详情了。
昭萱郡主似乎极是开心,说道:“秦王妃真厉害,以前我便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让人喜欢的气息,现在看来,大概是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胸襟罢。女人能做到她这种程度,我极是佩服的,听说七月份时蛮子来袭,若不是有秦王妃主动迎战,恐怕仓州危急。仓州正好是东北之地重要的边塞之城,若是仓州被破,不说城中的百姓,恐怕到时候其他的城市也要遭殃。”
阿竹听罢,跟着点点头。
两个女人就着仓州的事情聊了一会,越说越高兴。仓州战捷传来,举朝上下皆高兴不已,而这也是陆禹登基第一年边境传来的好消息,自然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事情,后宫女人也不甘寂寞,也要拿它来说一嘴。
只是,能知道里面详细情况及内.幕的,也不过只有一些人罢了。
晚上,陆禹回来后,便见阿竹抱着二儿子在等他。
陆禹盯着在阿竹怀里睡得像只猪崽一般的二儿子,不太高兴地道:“你怎地又抱着他了?男孩子太黏母亲可不好,而且只要不吵他,他在哪里都能睡,你这般纵容他做什么?”
阿竹嘴角抽搐了下,这男人说得义正辞严,其实不过是吃儿子的醋罢了。她早就看清楚他的德行了,也不像以前刚嫁给他时那般,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事事都迁就着他,当下便道:“反正我闲着没事,多抱抱他也没什么。而且我怀疑元宵好像不太认得人,总是对着奶娘或宫女叫母后,我自然要多抱抱他,免得他以后连娘亲都认错。”
陆禹默默地看着她,阿竹回以无辜的眼神。
半晌,陆禹不高兴地道:“以后他敢认错爹,看朕不收拾他!”
说罢,直接将儿子抱过来,大步走了出去。
阿竹甩了下酸软的手,叫人进来伺候洗漱,对于二儿子像个小迷糊一般总是对着人喊错“母后”之事,其实她除了意外点,也并不怎么伤心,大概是有陆禹的例子在前,她知道孩子长大点后便能分辩了,所以十分淡定。
当然,阿竹在知道以后二儿子的脸盲程度能蠢出新境界后,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陆禹将二儿子送到偏殿交给奶嬷嬷后,又大步地走回来,挥退伺候他更衣的宫女,自己直接除了衣服,就着干净的水洗漱后,然后直接爬上床了。
九月份的夜晚秋霜正浓,夜里透着一股冷意,怕冷的男人自然一钻被窝便直接往她身上贴,将她当成暖炉来抱着。
他摸了摸她的腰肢,正想做些什么时,被她抬起的腿顶在胸口处给挡住。
“别,我现在身子不干净。”
不死心的某位皇帝手往下移,直到摸到月事带,恨得只能咬着她的脖子,过了干瘾后,才安安份份地抱着她睡觉。
阿竹十分淡定,老夫老妻了,她已经不像以前刚嫁给他的小媳妇一般害羞,凑过去亲他的下巴,看到他脸上浮现的红晕,双眸水光潋滟,心里软得不行。
他主动耍流氓时,什么都干得出来,但当她主动一下,他便要害羞,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她的主动那般激动害羞?
“阿禹,听说仓州一战,当时秦王受伤了,是秦王妃代他出战的,可有这事?”她关心地问道,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嗯,秦王妃果然不负朕的希望。”陆禹对秦王妃也颇为赞赏,心里可惜她怎么不是男人,若是男人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重用她。
当然,就算不是男人,秦王妃现在已经做得更好,他并不介意扶持她。
阿竹抿着嘴笑了下,蹭到他怀里挨着他,“秦王妃果然不愧是奇女子!”而这样的奇女子,若是没有陆禹的默许,恐怕她也不能在仓州干下这等事情。
想罢,阿竹又忍不住想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