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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谁怕谁有人说要一劳永逸。

苏尔觉得他话中有话,不过眼下时间紧,没去质问继续抓重要的讲:“红纸招鬼,我们三个不能聚在一起太久。”

纪珩从口袋掏出红纸,嗤笑一声:“鬼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苏尔犹豫了一下:“鬼王……很厉害么?”

纪珩正低头研究手中的红纸,万亿回答他:“先不论实力,鬼王的智商普遍要高于一般小鬼。”

苏尔皱眉:“兵对兵将对将,都是挑势均力敌的对手,它来打我一个小虾米,过分了。”

万亿好笑道:“在那些东西的世界里,只会挑软柿子捏。”

苏尔强调:“我不软。”

“……”

趁着万亿无语的瞬间,苏尔低声对纪珩说:“如果把东西放在那个盒子里,能不能阻挡对鬼的吸引?”

鬼骨花装进后便停止绽放,可见盒子不俗,只是当时前有鬼王,后有主持人,他不敢做这种危险的尝试。

纪珩想了想:“可以一试。”

最后一人身上只保留了三张红纸,其余全部进了盒子,万亿看到鬼骨花时更是满眼艳羡。

以防万一,三人改站在祠堂门口,确保阴灵聚来时,也能在第一时间分散开逃。犹记初来乍到,门口的树上还有几只乌鸦筑巢,如今万籁俱静,使得等待的过程格外煎熬。这个时候无论谁开口,或许气氛都能稍微舒服一些。

万亿不喜废话,纪珩更不是没话找话的,苏尔想了想,率先打破静谧:“你们说鬼是靠什么分辨人的?”

万亿摇头,这算什么问题?

苏尔却是认真道:“如果靠眼睛,那万一进来游戏的是双胞胎该怎么办?况且一些化妆技术也能让人变成相似的模样。”

“……”

苏尔:“假如a违反了规则,b化妆成a的模样偷偷和a互换房间,黑漆漆的夜晚,鬼把b误杀了,算不算重大工作失误?”

“……”

万亿从来没思考过这点,每个进入游戏的玩家只会想如何在不违背规则的情况下通关,谁会去探讨鬼是怎么找到人的?

无话可说的情况下忍不住偏头望向纪珩,后者平静开口:“或许是个人磁场不同,使得鬼能够分辨出。”

短短几句交谈,时间又流逝一些。万亿松了口气,看来今晚应付过去的可能『性』挺大。

不知过去多久,远处的天空渐渐能看到太阳模糊的轮廓,纪珩开口:“去坟地。”

曦光带给人一种安全感,当周围的一切渐渐都能看清,苏尔也轻轻吁了口气。有惊无险,很多时候是对玩家而言最幸运的词汇,可惜难得升起来的微妙轻松在走到坟场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沉江北和温不语已经先他们一步到入口处,不过没进去。

纪珩径直走过去,开门见山说:“红纸每个人留一张,其余都给到一个人手上。”

看上去有选择,实际没有。温不语先前遇鬼的时候弄丢了几张,此时纪珩手上的数量最多。至于被苏尔藏在书海先生房间的……除非活腻了,才会冒着大险去拿。

“给谁?”良久,沉江北问。

纪珩看向苏尔:“如果能当上卫长,结算积分时,你会有很大的优势。但相应的,游戏通关前,风险也最大。”

苏尔没有考虑,直接颔首:“我当。”

浪费了半朵鬼骨花,倘若通关后只得到一点可怜的积分,实在说不过去。

“那就你来当。”

自始至终纪珩未再去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只是视线淡淡一扫。

无声的对峙下,沉江北看了眼还在迟疑的万亿,以队长的身份下命令:“给他吧。”

除非他们有能力从纪珩手中抢走全部红纸,否则就算强行保留住现有的那份也没用。

几分钟后,苏尔攥着一小沓红纸出现在周林均的墓前。

棺材板『露』出一条缝,里面传出的声音带着不虞,似乎因为没有达成杀人目的而怨恨。

苏尔:“到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沉默席卷了整片坟场,四周落叶被吹到半空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紧接着狂风『乱』作,刮得人皮肤刺疼。

“好——”待到大风渐渐平息,棺材内的存在再度开口:“下一任卫长就是你,不过……你得能活到那个时候。”

苏尔一怔,不由皱起眉头。距离投票还有三日,意味着他接下来每晚都要遭受鬼怪攻击。尚在沉思时,手中的红纸忽然颜『色』趋近于深红,重量似也增加了一些。

纪珩沉声道:“先离开这里。”

迈步时,苏尔回头看了眼墓碑,掩下眼底的思绪。

一行人走在路上,温不语忍不住起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思,但很快面『色』难看起来。被鬼连续追杀三个晚上,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投李守章似乎赢面要大。不过纪珩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没继续聚在一起,苏尔和纪珩先走一步。

万亿盯着二人的背影深思:“怎么选?”

投票和结果公布不是实时的,中间还相隔半天,就怕这半天内候选人出现意外。

沉江北瞥了眼温不语:“你到李守章那里,确保他继续下『药』,杜绝其他的变数。”

温不语点头。

无论如何,李家三兄弟必须死,这样他们只需要在苏尔和李守章之间做选择。

万亿则说:“我去街上转转,继续留意有没有其他冒出的强力候选。”

·

暗巷中,空气流淌不太顺畅,带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

苏尔靠在墙上休息,凝视掌中的红纸:“继续放在盒子里,未必保险。”

纪珩颔首:“上面的阴气更重了,至少有昨日的数倍。”

换言之,一到晚上,苏尔就会是移动的活靶子。

苏尔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我想先去打听一下周林均的事情。”

纪珩没阻止。

当然在此之前,苏尔没忘记先写一篇心得体会,履行之前的承诺。后又以此为借口,登门造访卫长家。

“不错。”卫长挺满意上面夸张到极致的文字。

“不瞒您说,昨日我去了坟头感慨颇多,镇子上的人还是太仁慈了,愿意给他们安葬。”

卫长一脸嫌恶:“的确该挫骨扬灰。”

苏尔垂了垂眼,忽然道:“您听说过周林均这个人么?”

卫长眼神倏地一变:“问他做什么?”

“引以为戒。”苏尔不慌不忙道:“其余碑上的罪责都挺详细,唯独他的只有‘偷窃’二字。”

看出对方有拒绝回答的意思,苏尔先一顶高帽扣了上去:“您是卫长,料想会熟知这些事。”

卫长目光变化,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周林均曾经也是卫长。”

苏尔装出惊讶的模样,和纪珩对视一眼又问:“为何从没听说过?”

“他这个卫长,只当了三天。”卫长缓缓道:“就被查出来偷了属于别人的选票……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事发后,周林均在祠堂被腰斩而亡以示惩戒。”

苏尔:“那他可还有家人在世?”

一旁纪珩微微侧目,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卫长点头:“他母亲年纪已经很大了,现在就住在镇尾,人有些疯癫。”

苏尔轻声道:“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伤心。”

卫长笑容讥讽:“是她告发的周林均。”

苏尔发怔。

卫长:“当年落选的一人是她年轻时钟意过的男子,老太太偏心眼。”

卫长参选并没有太多的年纪限制,只要满二十岁,不超过七十者都能参选。

在这个处处讲规矩的地方,苏尔总被一遍遍刷新三观。从卫长家里出来恰好到了饭点,纪珩:“吃点什么?”

苏尔没开口,余光瞥见街角一道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对温不语有些尴尬,迈步走过来,表示不是在偷听。

“沉江北和万亿还没做决定,”温不语望着苏尔承诺:“不过我会当着纪珩的面投你。”

她是个投机主义者,选择赌一把,说不准还能赢得纪珩的好感,只是看样子对方没放在心上。

温不语很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问:“有没有想好怎么应付今晚?”

苏尔点了点头。

在他身侧纪珩难得开了句玩笑:“去主持人房间?”

苏尔摇头,那不是个好去处:“重点在周林均这个人,成了鬼也对规矩有着很强的执念。”

这里的镇民被迫害死,只会想着怎么用更严苛的规矩继续迫害后来者。讽刺的是,也正是因为这点,镇子如今没被鬼灭绝。

想到这里苏尔眼神闪烁:“还记得周林均的墓碑上刻了什么?”

温不语:“偷窃?”

“有更重要的信息……”苏尔抬起头一字一顿道:“生辰八字。”

『乱』葬岗的任何一块碑,都详细刻着生辰八字和生前罪责。

温不语越听越『迷』糊。

苏尔:“我要和周林均冥婚。”

“……”

佯装看不见其余二人的神情,苏尔说出自己的计划:“找到周林均的母亲,再寻个说亲的,先有父母之命再有媒妁之言,他杀我那就是坏了规矩的大罪。”

温不语脸都吓白了:“……鬼能同意和你结亲么?”

苏尔神情一冷:“你见过谁结冥婚还要征求死人意见的。”顿了顿又对纪珩说:“我不大了解冥婚流程,你见识广,届时来主持婚礼会更加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