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孟浪了。”李晓林笑呵呵的道歉,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心里却在暗骂王林暗拿乔,不够就向他打听些消息,何至于这般吊人胃口。
“李大人可知京里的安远侯府?”
李晓林满脸惊讶的摇头:“在下未曾去过京里,并不知这安远侯府,还望王大人解惑。”
“解惑谈不上,李大人不知安远侯府,这倒另王某不得不惊讶,安远侯是世袭侯爵,那般清贵之家,又出了曾顺妃娘娘,顺妃娘娘膝下又养了成年的三皇子——李大人竟会不知?”
“啊,这个倒是听闻过,只是不知是安远侯府……”在王林如炬的目光下,李晓林似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顿了顿才问,“王大人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安远侯府,难道与宋大人有关?”
“与宋大人有无关系,王某倒是不知,只是苏家酒在京里开铺,是安远侯府的管家出面打点一切的,后来听闻这苏家酒,侯府四少爷也是份在内的。”
“再有一点,苏家酒能被点为皇家御供,听闻与三皇子殿下也脱不开干系。”
李晓林掩去心里的震惊,乐呵呵的道:“既然安远侯府是三皇子殿下的外嫁,侯府四少爷便是三皇子殿下的表兄弟了,帮衬自家表兄弟算什么。”
王林意味深长的笑道:“李大人能明白就好。”
“自然明白。”李晓林笑呵呵的应了一声,低头似是在看公文,心里委实翻滚不休,以为是个软骨头,没有背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到他的地盘上,还不得像上任知州一般,一切他这个同知说了算?
竟不料却个背靠大树的,王林说的好像宋子恒与安远侯府没关系似的,可宋子恒的妻子既然是苏家唯一的女儿,苏家与安远侯生意来往紧密,如何又不会照拂宋子恒?更不必提背后还有个三皇子,皇家贵胄,谁惹得起?
李晓林只得在心里叹一声,是他不甘心,不然以宋子恒状元出身的身份,无论如何,他来琼州自家也得好生供着,只是他在同知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几年,委实有些憋屈,还以为这回能给自己好好谋划。
罢了,再忍他三年又如何。
李晓林在心里琢磨一番,便有些忽视了面部表情,殊不知他的表情变化,全都落入另一人之眼。
王林也没将公文看进去,心里委实复杂,这宋子恒瞧着倒是个有抱负的青年,只是毕竟年轻,若真瞧见那金山银山,可知他不会被动摇半分?
不过他能做的也做了,已经将宋子恒的消息透露出去,只要李晓林不太蠢,都不会轻易与有靠山的宋子恒作对,若宋子恒真想为百姓做些什么,倒是可行的。
知州府就在衙门后头,历来如此,房子不大,连他们在老家盖的房子的一半都没有,带的人这般多,只堪堪够住罢了。
房子的格局,也与苏婉常住的并不太相似,宋良辰倒是高兴,一从马车上下来,就溜进院子里四处狂奔。
索性大伙儿都在忙着整理行李,倒也没理他。
苏婉只让个小厮好好跟着宋良辰,不让他跑到院外去,其余的也不理,带了人去布置屋子,师爷张然是个有眼色的,跟过去询问有什么吩咐。
苏婉便问:“若屋子不够大,可有别的法子?”
张然沉吟道:“府邸是有规制的,不能随意扩建,若夫人不嫌麻烦,倒可以在这附近买一间院子,如此一来,倒也够府上下人住。”
苏婉点头道:“你说的很是。”她赞赏的倒不是张然的建议,而是一开口就说规矩,不奉承她可着劲扩建院子,可见这张然也不是全然阿谀奉承之人。
至于之后如何,再观察便是。
宋子恒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大牛也在一旁问:“大人,这张然是上任木大人的师爷,您为何将他留下来?”
宋子恒挑眉:“你觉得我不该留他?”
“小的只是怕他不会真心听命于大人。”
宋子恒放下了笔,看着窗前轻声道:“动身来之前,木大人曾写过一封信给我,琼州局势复杂,张然毕竟在木大人身边待了三年之久,比咱们了解琼州,有他在一旁指点,咱们倒也不至于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