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文他们在家住了两日,陪话唠的小堂弟说了整整两日的话,期间纠正过无数张冠李戴从称呼,也就是孩子才能这么较真,每听小家伙念喊错一个人,便要认真的朝他解释,再听他喊对了才肯罢手,宋良玉原本还特意带了书回来,准备教弟弟认字,结果没想到还要先教弟弟突破说话这道大关,内心的失落可想而知。不过孩子们的较真倒也不是无用功,至少宋良辰不会再冲着别人乱喊爹娘了,其三最不容易出错的是哥哥,可见一遍遍纠正的行为是有用的。
苏婉看得惊奇,同时也在反省,她一开始也给儿子纠正过,只是三五次之后,就发现他根本听不懂,仍旧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完全我行我素,她就放弃了,且身边所有养过孩子的人都告诉她这个时候叫不对人很正常,等懂事就能叫对了,良辰能这么早开口,吐字还这么清晰,已经比别的孩子不知聪明多少了。苏婉听得多了,就真以为如他们所说,便也顺其自然等“他”自己懂事,现在发现小家伙其实是能够听懂,只是要耐心多对他说就好,苏婉既愧疚又庆幸,愧疚自己第一次带孩子,也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更庆幸小家伙还小,顶多就浪费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倒也不算是耽误。
自此,苏婉告诫自己要多给孩子一些耐心,说不准他回报过来的就是惊喜,比如从此后小家伙再也没有喊错过的爹娘。
得了苏婉高度评价的小夫子们,住了两日后依依不舍的准备回书院了,李氏主动表示要留下,她干活麻利,酿酒这事干得比谁都熟练,一个完全能抵两个人用,还能盯着那些丫鬟婆子不透懒不乱弄。至于这群孩子,反正也有婆子在那里照顾,他们平日都在书院,只夜间才回家住,倒也不怕什么。
于是李氏也家忙了整整一个月,到七月底才把所有的葡萄酿了,这个时候再也不嫌院子大了,宋家人没有全部住进来,还空了整整两间院子,便全部用来放葡萄酒,整日满院的葡萄酒飘过来,宋良辰那个小吃货,每每趁人不注意就从儿童房爬出来,飞快的朝香味传来的地儿爬去,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到院门口便被人拎小鸡仔般拎着回屋了。
葡萄酒一停手,宋有根几兄弟也没闲着,立即抽空去看了地,仍旧是安远侯府的管家出面替他们把地买下来的,照例联系了春季给他们种葡萄的葡萄园主人,秋季也是种葡萄的好日子,便叫他们趁着天气好,将剩下的两百亩都种满。
当然他们兄弟几个也顺便看了下山脚下,考察了盖庄子的位置,倒不急着现在盖,家里的酒只是在酿,离彻底酿成还有一段时日,得好生盯着,不能掉以轻心,再过不了多久又到了秋收之时,农忙时节不太好请工匠,干脆先放着,索性山上也没这么快结葡萄,便是拖到明年后年再盖庄子也使得。
因着八月初就是宋良辰的生日,满周岁是个大日子,不但要办酒宴,更重要的是抓周,苏太太宋小芬她们都是过来人,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要备哪些东西,八月初一就忙活起来了,李氏也来凑了热闹,她没急着回清远县,反正过两日满岁宴时还要去清远县接其他几个孩子回来,她也就免得来回奔波,索性到时跟孩子们一块回去便是。
李氏对苏婉很有些不满,倒不会迁怒到宋良辰身上,一来宋良辰是宋子恒的儿子,李氏自来最敬佩这个小叔,若不是他,自个儿也不会成为女人们羡慕的对象,以前娘家姐妹还会说她嫁得不好,婆婆太穷太抠,到如今哪个不是巴着她,就指望从她指甲缝里漏一点出来?当然她也不傻,该孝敬爹娘的,吃穿用她都不会小气,也尽量照顾兄弟了,侄子的红包她比谁都给得多,但是想从她手头拿钱却是万万不可能,她的钱都是她儿子的,日后她儿子娶媳妇盖房子,就是两个赔钱货的女儿出嫁,她也能给上一份丰厚的嫁妆,叫她们在婆家也能像苏氏和小姑子一样腰板挺得直直的。
当然了,李氏对宋良辰态度这般好,也不单单是因为敬重宋子恒的缘故,更想与苏婉叫口气。她觉得自个儿自来与苏氏不和,不知吵过多少回架,然苏氏却是个奸诈的,对她儿子比对大伯家的两个孩子都不差什么,甚至因为她儿子年纪最小,还会偏袒一二,并没有因着她的关系而迁怒她儿子,就这点子事,苏氏不知被婆婆他们夸过多少回了,整个宋家村都知道苏氏大气不记仇,她当然气不过,打量着场面功夫谁不会做?她真要做起来,做的要比苏氏好上几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