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皇子缺钱,别看着他们整日风光得意,穿金戴银,都是内务供的,有定数,当然偶尔也有圣人皇后他们赏赐,可赏来赏去也都是些充门面的,没人直接赏钱,圣人也不会想到自个儿给儿子供吃供喝,仍会导致他们手头拮据的局面。皇子若只是想安心混日子,自然啥也不缺,可但凡有些志气,想成大事,首先就得要钱,没钱收买不了马仔,没马仔就没人给自己办事,光杆皇子有梦想纯粹是做春秋大梦。君不见大皇子自诩自个儿居长,便自觉高人一等,素来不把其他兄弟瞧在眼里,高傲得就差没把眼睛长头顶了,为了钱,仍是纳了几个商人之女做妾——虽然是皇商,家财万贯,在尊贵的大皇子眼里仍是低贱不堪,这般委屈自己,也不过是想得更多的赞助罢了。
而协理内务油水异常丰厚,单是采买这些都够他捞一笔了,更有皇商捧着千金万金就等着上赶着巴结他,这绝对是一个门生赚大钱的职业!
是以其他皇子得到消息的时候,气得眼睛都红了。于衡远近些日子却是春风得意。
苏婉心里除了咂舌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她绝不信这是偶然,未来皇帝能在开头不显,圣人濒临驾崩前忽然起势,靠的自然不是运气,想来他筹划已久,这麻将不过是一个契机,外头流言他不务正业,玩世不恭,麻痹兄弟的同时,还能得到圣人的怜惜,自个儿拿着好处门生赚大钱,这样的人不成功估计也没天理了。
宋子恒听的苏婉咬牙,笑道:“衡远兄得了差事,对咱们而言也不是没有好处,说不准哪天咱们的苏家酒,便成了宫里御用之物了。”
“曾公子与相公说的?”
“长安兄虽未说明,不过我琢磨着想是这个意思。”宋子恒顿了顿,又道,“衡远兄得的那个温泉庄子,近日也在翻修,娘子若喜欢,过些日子我带你去。”
苏婉点头,想了想又道:“远吗?可不可以叫人每日接一桶温泉水回来给咱们洗脸?也叫良辰多泡泡温泉,强身健体。”
“若是搬进新宅那边,倒也不算特别远,来回一个时辰便是。”
进入二月份,良辰可以适当吃些辅食了,每日苏太太都会精心熬了米糊给他吃,不放任何调料,从一开始特别希的米糊到后来又浓又稠,白白的装在瓷碗里,看着特别漂亮,只是可能没什么味道,良辰不爱吃,每每闹着要喝奶。
瞧着心肝外孙哭成这个模样,苏太太不忍了,放下碗道:“婉婉,你奶水也够了,良辰爱喝便让他喝就是,何至于急着给他吃这些东西?他又不爱吃,每回都哭……”
苏婉一脸坚持:“不行。”她记得宝宝半岁后是要吃辅食了,不用吃太多,主要是锻炼消化系统,且这里的大夫也说过,孩子稍微大了些光喝奶不行,是以苏婉异常坚持,谁说都没用。
小绿想了想道:“可能是没味道,不然给里头搁点盐或糖?说不准小少爷就愿吃了呢。”
苏婉模糊记得听人说过宝宝是不能太早吃盐的,至于糖她不了解,保险起见干脆一岁以前都不让他吃,是以继续摇头,苏太太一脸无奈:“良辰哭成这样你就不心疼?”
“那便是不够饿,再等一等,他真饿狠了,自然会吃的。”
于是几人就只能看着小家伙这般嚎哭了有半刻钟,哭也是费体力的事,在苏太太再次将勺子递上前时,他终于熬不住,张嘴吞进去了,小嘴巴一张一合,吃了好几勺米糊,苏婉这才把他抱过怀里来,掀开衣襟,小家伙便双手捧着吸上去,生怕她跑了似的。
苏太太忙对刘妈道:“快去打热水来,给良辰擦擦身子,哭这么久,怕是又出一身汗了。”
刘妈端了水上来,小家伙差不多也吃饱了,打了个饱嗝,仍舍不得放开,苏婉却冷不丁一呼痛,连忙把自己从小家伙嘴里解救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居然这么用力,要是长了牙,岂不是要被你咬断了?”
苏太太在一旁试水温,一边道:“该,谁叫你有奶不给,偏叫人吃米糊,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人大夫都说叫良辰适量吃些辅食,我这么做不出格罢。”
“可是良辰每回都被你折腾得大哭,你不心疼?”苏太太把人从苏婉手上接过去的时候,顺便瞪了她一眼,眼底清清楚楚写着不满,“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
苏太太这么说,苏婉也是冤枉的,她分明是为着小家伙好,自个儿都是硬起心肠来的,一开始以为多来几次他就会习惯,哪知道小家伙太有原则了,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该哭的还是哭,该为自己争取的还是要为自己争取,苏婉也着实无语了。
想到这儿,苏婉道:“狠心也是为了良辰好,我可不像娘,有个不用怎么狠心教也能生得这般优秀的女儿,多省心。”
苏太太闻言噗嗤一声,终于绷不住了,笑骂道:“你个丫头这般自夸自擂,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