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点头道:“娘跟我倒是想的一样,正巧相公与那徐姓书生一见如故,已约好过几日请他来家中一聚,到时我与婆婆说说,叫她好好瞧着,只是那书生家贫,上头又无父无母,还在外县,相距甚远,怕婆婆不放心小妹嫁过去受苦,我倒不便多说。”
苏太太点头:“点到为止即可,你婆婆是个通透的。”
苏婉与宋子恒在县里住了一日,第二日便由家丁赶车送了回宋家村,宋良文几人继续住在苏家,原是打算让他们回租的院里,有小绿照料也放心,只苏太太好容易家中热闹几日,舍不得放人,叫几个孩子非住到苏婉他们下回进城不可。
也正好家丁要去宋家拉葡萄酒,宋家已经酿了许多新酒出来,都可以放出来卖了,铺子后头存放不下,多了也不方便,且也太引人注目,便每隔几日才来拉一车回去,慢慢卖。
宋子恒他们回宋家村已是农忙过后,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在歇着,见了他回来,知道这回是去考科举了,都围上了问东问西,村子里的人不懂放榜的规矩,也当宋子恒是落榜了回来,一个个使劲安慰她是下回再参加便是,宋子恒哭笑不得,也没有一一解释,只回家后跟家人说了他是正常发挥,中与不中全看考官心意了,宋老爹抽着旱烟没说话,宋母快言道:“便是没考上也无事,咱们今年酿了许多酒,已经在卖了,便是亲家要去江州城开铺子,这些酒也尽够,赚的银子够你一直考下去了。”
宋子恒:“……”以前家里人不是很信任他的样子吗,怎么现在感觉除了娘子相信他一定会考中,爹娘都恨不得他再考几次的样子?
虽然知道是爹娘体贴他紧张的心情,想办法在安慰他,宋子恒还是有些郁闷,夜间回了屋,抱着苏婉问:“娘子为何那么确信我这次必定会考中?”
苏婉从他怀里退出来,轻佻的抬着他的下巴,笑道:“因为相公是我看中的人啊。”
话刚落音,苏婉便被猛地扑倒在床上,顿时有些后悔为什么这个时候招惹宋子恒,她这些日子来回奔波,药丸用完了都没时间去回春堂取药,且心里也不着急,因为就这几日,想来宋子恒没等到发榜,心情焦虑也没心思做这些个事,中榜后还要赶去省里参加鹿鸣会,她顺道去趟回春堂也不引人注目,哪里会知道宋子恒心理素质这般好,这个时候还能硬得起来。
然而后悔归后悔,苏婉却也没想推开宋子恒,这次回县里,苏太太便告诉她前两日那松林镇的林家少爷已经成婚了,宋小妹的事彻底尘埃落定,再无后顾之忧,她便知道历史确实可以改变,如此一来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宋小妹这档子事固然是林家自己作死,可若没有她的推波助澜,也不一定黄的掉,她还只是几句话的事,这会儿换到自己身上,她花了这么多时间,用了这么多精力,甚至都赔上了自己的感情,哪还能再让它发生变故?
苏婉如今信心倍增,对未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忐忑。
且再独立的女人,一旦有了感情,心情都会变得柔软,苏婉不是不知道宋子恒想要孩子,有时候每次做完,他都要揉着她的小腹好久才会入睡,睡觉也不拿开,大掌就贴在她肚皮上,一整夜不换姿势,好像那里有了小生命一样。他以偶为她每次都在吃滋补身子的药,为怀孕而准备着,因此怕她心里有负担,从来不说这种话,其实他很喜欢小孩,看他对几个侄子侄女的态度便能知道,良文良伟几个取了大名之后,他回家与她躺在床上,心中满是欢喜的道,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不拘男女,头一个都叫良辰,还默念了几遍“宋良辰”,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的样子。
苏婉性子敏感,宋子恒的这点小心思她早知晓,然而每次宋母苏太太他们当面提起孩子的话题,宋子恒都主动带过,道孩子早晚都有,现在学业为重,倒是不着急,再把话题引开,让大家都以为他真的不着急,所以到现在她除了被苏太太不客气的催几句,其实半点没感觉到压力。
越是这样,苏婉每次吃药也纠结,她算下来三十多岁,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感情变得充沛起来,想要自己的孩子,想要一个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血肉相连的小生命,从小胚胎开始,看着它慢慢成长,感受到时间流逝反而能带给自己更多的收获和喜悦,那一定是件很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