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孟见和宁晚正式开始了“同居”的生活,孟爸爸也特地拨了刘叔过来照顾他们,回家后孟见陪宁晚去隔壁收拾了些平时用的小东西,比如睡觉必带的眼罩,比如自己喜欢的薰衣草味道的沐浴露。
两人抱着收纳箱出来时,门前的小道上开来一辆**的红色保时捷,车灯灭后,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蓝白大色块设计卫衣的男生,迎面走过来,像一瓶移动的百事可乐。
看见宁晚,沈池热泪盈眶的张开双手跑过来:“晚儿!听说你差点遭遇不测,吓得我今晚在三亚的颁奖典礼都没去就飞回来看你了!呜呜呜!”
还“晚儿”,孟见快吐了。
他鄙夷的睨着带墨镜的沈池,不紧不慢道:“是装逼大赛颁奖吗?”
宁晚:“……”
沈池是标准的韩式打扮,蓬松复古的发型,眼角勾勒了淡淡的黑色眼线,在路灯依稀不清的照射下,孟见觉得他白嫩嫩的脸上可能还擦了粉。
如果说罗子文不值得一提,那面前这个百事可乐还是有点威胁的,从外表来看显然这个小娘炮经济条件不错,另外抛开化妆穿着不说,沈池长得的确清秀妖孽。
最最重要的是,宁晚对待他和对待罗子文,那是天与地的截然不同。
就比如现在,她竟然赤.裸裸的当着自己的面跟小娘炮勾肩搭背,还嗔怪他:“你别这么说沈池。”
又催他走:“你先回去,我等会就过来。”
孟见:“???”
宁晚拉着沈池一起返回她家里,两人态度亲昵交情匪浅,走得毫不回头,甚至都没多看孟见一眼。
孟见不敢相信的站在风中惆怅了会,醋意疯狂涌来,转身闷头回家。
一进门他就先喝水,大口喝水,感觉无法冷静又在家里原地跑步,一楼跑到二楼,二楼再下一楼。
刘妈被他诡异的行为搞到很是心慌:
“……少爷你哪里不舒服吗?”
“少爷你别这样。”
“少爷我要报警了。”
从始至终,孟见都黑着脸,目视前方不说话。
他何止是不舒服那么简单?他现在觉得自己就要烧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去手撕那个小娘炮,把他刚才搭在宁晚肩上的那只手给剁了。
所以孤男寡女的,两人现在在里面干什么呢?
孟见脑补了许多画面,越想越不爽,正想找个名堂去催宁晚回家时,门开了。
孟见正在楼梯上跑步,听到声音他身体一顿,余光微瞥看到是宁晚后,马上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悠悠朝房间走,证明自己只是恰巧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在等她。
宁晚进门,刘妈赶紧迎上来,面容忧虑:“小姐你可回来了,少爷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后沿着楼梯估计来回跑了八百次了!”
宁晚抬头,视线刚好看到孟见消失在二楼的拐角上,她抿抿唇,“我去看看。”
走到二楼,过道安静,孟见房门紧闭,宁晚走过去敲门:“睡了吗?”
没反应。
她心里有数,顿了会故意说:“既然睡了那我就先走了。”
果然,宁晚刚侧身要走,实木门骤然拉开一条缝,一只修长的手臂快速从暗处伸出来,把她拉进了门内。
关上门。
房里没有开灯,漆黑静谧,窗外落进来的月色让一切都好像蒙上了隐隐约约的薄纱,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凭感觉,却更让人欲罢不能。
宁晚被孟见狠狠抵在门背后,唇齿若即若离的触碰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和迎面压到自己身上的火热。
接受着他的情绪,片刻后宁晚动了动唇,若无其事的问:
“刘妈说你受刺激了?”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莫名的诱惑,孟见低头在她唇上一掠而过:
“你觉得呢?”
顿了会,宁晚解释:“沈池跟别人不一样。”
“哦,有多不一样?”
她越这么说孟见就越接近失控,他微微直起身,语气淡漠:
“他是你哥哥?”
“不是。”
“是你弟弟?”
“也不是。”
OK,既然没有血缘关系——
孟见撑着门的手倏地离开,然后开始在房里四处寻找。
宁晚微怔,跟到他后面:“你干什么?”
“找刀。”
“?”
“我先砍那个小娘炮的左手还是右手?”
“……”
宁晚有些哭笑不得,她从背后按住暴躁的孟见,而后双手环上他的腰,过了会,才跟哄小孩似的轻轻柔柔道:
“可他是我侄子啊。”
孟见:“???”
孟见:“……”
你们家的辈分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宁晚仔细介绍了一遍自己跟沈池的姑侄关系后,空气中弥漫的酸味儿才慢慢少了些,孟见听完淡淡的哦了声,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你别说,你侄子还挺可爱的。”
宁晚:“……”
孟见说这话的时候平静而淡定,好像刚才那个吃醋到天上的人不是自己似的,他若无其事的开了灯,从柜子里拿了块浴巾:
“行了,我去洗澡。”
“等会。”宁晚喊住他。
“?”孟见回头,忽然轻佻笑了笑:“怎么,要一起吗?”
“别贫。”宁晚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系住他的脖子,仰着头问:“你今天在学校说回来跳舞给我看,你忘了?”
“……”
孟见从小学习就好,随便看点儿什么都是过目不忘,在初中的时候被老师发现体育天赋,又被挑去学体育。长跑,篮球,游泳,甚至是LOL电竞,没有一样能难倒他,可随口应下的一句跳舞……
他真的是扭不出来。
这点可能那个小娘炮比自己强。
宁晚就是想看他头大的样子:“不跳我三天不理你。”
“跳,怎么不跳。”孟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可我只会跳亲亲舞。”
“轻轻舞?”宁晚愣了愣,“怎么个轻法?”
“就是……”
孟见话头刚落,手就快速的将宁晚横腰抱起走到床上放下,之后自己整个身体压过去,双手撑在她头两侧,桃花眼勾出一个懒洋洋的笑:
“我现在跳给你看。”
宁晚:“……”
后来的十来分钟,宁晚终于见识了孟见跳的什么玩意儿。
他把宁晚圈在自己身下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每撑起一次再落下时,他就会在宁晚脸上亲一下,这次亲左脸,下次亲右脸,再下次是额头,鼻尖……就这么在宁晚身上起起伏伏一百次,完成了所谓的“亲亲舞。”
被亲到睁不开眼的宁晚:“……”
可这个智障舞,我竟然有点心动了?
周五的模考很快到来,学校里一片紧张气氛,每次这种大考学生们都如同上阵打仗,敌人是自己,杀敌的也是自己。
每次模整都会打乱班级来排座位,这次也不例外,宁晚被分在了七班,巧的是,安鹿和孟见也被分在七班。
当天上午要考的是英语,宁晚早早的来到考场准备,她坐在第二组第六桌,坐下后先检查了文具和草稿,又喝了点水让自己放松,静待老师到场发卷。
孟见在第三组的第六桌,正好紧挨着宁晚,坐下后稍微转头就可以看到她。安鹿在他后面两个位置,第八桌。
今天监考的是七班的历史老师,是一个非常严肃古板的中年男人,学生们私下都叫他老胡。
老胡穿一身整洁的中山装,三七分的油头梳的一丝不苟,十分有态度。他一进来就先讲了考试的规矩,表明但凡抓到作弊的,严惩不贷,全部零分。
老胡的话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又添了一丝压抑,宁晚默不作声的看了眼孟见,却发现他好像完全没当回事似的,正悠闲的转着笔,看到宁晚看他,也把头转过来,冲她吊儿郎当的眨了个眼。
宁晚:“……”
她马上收回视线,又看向讲桌,幸好老胡正在发卷子,没有注意两人的交流。
拿到卷子后宁晚先看了下,虽然这次难度有一点增加,但对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台上老胡开始播放听力内容,宁晚没有分心,专注的做起了题。
她做完这套卷子加复查只花了一小时二十分钟,离交卷还有四十分钟,宁晚像往常一样先收拾好桌面,然后,悄悄去看孟见。
刚转过头,宁晚就被自己看到的吓了一跳。
刚才自己一直专心做题,压根没发现孟见竟然在睡觉!
似乎感应到有人在看自己,孟见懒懒的把头抬起来,朝宁晚递了个无声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做好了?”
宁晚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还没开始做,还是做得比自己还要快。
两人正互相看着对方,老胡忽然一声霹雳怒吼:“第一组最后一桌的男生在干什么呢!老实点!”
他这一吼,把宁晚也吼得转了回来,不再看孟见。
她低着头,盯着试卷上自己的名字发呆,忽然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小纸团掉到自己脚下。
“……”
宁晚心跳加快,她知道纸条是从孟见的方向扔过来的,心里快速分析——难道是他遇到了不会做的题?向自己求助?
宁晚边看老胡,边悄悄用脚把纸条往里勾,正想找机会丢个笔到地上假装捡,孟见又扔了个纸条过来。
宁晚虽然有些地方乖张叛逆,不过在学习上一向沉稳自重,考试帮人作弊这种事更是从来没干过。
她使劲瞪着孟见递了个眼神:【疯了吗你?】
孟见冲地上的纸条淡定挑眉:【快看。】
宁晚在心里激烈的做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帮孟见,可老胡老是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她根本没机会去捡,而孟见不知道是不是等不及,趁老胡刚刚从宁晚身边走过去,就又扔来第三个纸条。
纸条刚落到宁晚脚边,老胡忽然诡异的转身,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将纸条抓了个正着。
他板着脸走到宁晚旁边,凶巴巴的看了眼宁晚试卷上的班级和名字,发现是长期位列年级前三的宁晚后,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老胡迅速得出结论,地上的纸条一定是哪个自己做不出来,又想要问宁晚要答案的同学。
他哼了哼,弯腰捡起地上的三个纸团,又眯起眼睛犀利的环视了一圈宁晚周边的可疑人物,边打开纸条边训斥:
“平时不好好学,考试来耍小聪明!是谁传的纸条,给我马上站起来,我——”
老胡话说一半忽然停下,整个人傻傻的愣住,随后像是怀疑什么似的,把鼻子上的眼镜又认真的推了推,这才确定手里的三张纸条真的分别写着——
【喂,把头抬高一点。】
【我看不到你脸了。】
【考完让我吃个糖?】
老胡老脸懵逼:???
这是什么新的作弊方式?
摩斯密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