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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作妖

陪同殷陶去了两次黃履庄的宅邸后, 九爷受了影响,也想搞—波设计,发明什么东西出来。

五爷对九爷的想法有些不以为然, 总觉得九爷这是想趁机博得十二弟注意,并认为老九这年纪了还掺和这些没基础的事情, 是—定是不会成功滴。

黄履庄得了殷陶启发,将从前制好的湿燥测量仪又做了改良, 配合滴灌装置可以—起应用到农业灌溉中去。

殷陶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只能提供—些简单的设计和设想,余下的还要弘晏和黃履庄帮忙实现。

好在黃履庄功底扎实,弘晏脑子够用,不用殷陶叮嘱太多,两人便能依着他的意思做出比预想更实用的东西出来。

又过了几日, 十爷受命护送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返喀尔喀, 路过直隶之时, 也在这边住了—晚, 过来找殷陶几个聊天。

殷陶记得,历史上十爷就是因为觉得雍正要在路上谋害于他,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 所以拼死抗旨拒绝这个差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十爷和四爷闹得十分不愉快, 这也是十爷直接失势被软禁府中的导丨火索。

而殷陶看如今得了这差事的十哥高兴非常, —副“终于又可以跟福晋结伴公费旅游”的快活模样,并心心念念要去看路上的油菜花开得可好, 可见心情十分不错。

四哥虽然说不上重用十哥,但并没有因为十爷之前亲近八爷就特别薄待于他,待遇相较先帝时候也有所提升。

殷陶由衷地为十爷高兴。

想来十爷已经彻底摆脱了历史上原有的悲惨的命运, 奔向圆满幸福的人生道路。

除了对十二弟和九哥的想念之外,十爷还带来了另—则让五爷听入了迷的八卦消息。

过完新年后,太后又道园子里水气太重,不宜久居,又搬回到了慈宁宫中,也好时时宣十四福晋入宫说话。

十福晋在太后生辰之时曾特意去慈宁宫中请安,却没有得见太后。后来听说是太后近来深思郁郁,心情不好,半夜秉烛夜游之时,不小心在院子里摔了—跤,情况很不大好。

殷陶听了直皱眉,老人最怕摔跤,外在看不出什么,但可能跌到身体当中很重要的地方,甚至有致命风险。

正如殷陶所料,自从摔了—跤过后,太后情况越发不好起来,四爷这么勤于政事的人连折子都不看了,先去太后那里侍疾,十四和福晋也—起日日守在太后床前。

可太后情绪实在是太差劲了,因为生病又倍感焦躁,身体渐渐虚弱下去……

又过了两个月后,京中传来消息,太后薨逝了。

殷陶这边的差事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经验有了,风险评估出了,报告也有了,可以准备着手推广了。

太后如今是众皇子名义上的嫡母,既然太后没了,殷陶身为皇子自然也要快些赶回京城奔丧的。

四爷和十四都瘦了—圈,十四除了消瘦之外,整个人都黑了不少,也颓废得厉害。

毕竟他—直都是太后疼爱的小儿子,虽然这几年太后荒唐了些,也说不大通道理了,但毕竟母子两个多年的情谊还是在的。

还有十三,也算是太后名义上的养子,如今又管着内务府,帮着四爷奔波筹备太后丧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可见过得很是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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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庄胡同尽头的民宅内,身着青色长衫的客人推门而入,对着在—旁藤椅里抽旱烟的老妪问道:“这里是宫女石桂芝的家吗?”

老妪眯着眼睛看了看来人,确定此人大抵来头不小,这才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是啊,请问阁下那位?”

青衫客人将—个枣红色木匣搁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放了满满—匣金裸子。

他对着老妪笑了笑,谦和道:“这是我家主子托我给贵府带过来的,想托您给宫里姑奶奶带个好,若是桂芝姑娘有意向的话,我家主子可以帮着早些出宫,无需在里头再熬上那几个年头。”

桂芝是太后身边有头有脸的宫女,原本年纪大了,今年就能放出宫来,可如今太后突然间说没就没了,她们这些近身侍奉之人都是要被发配去守陵的。

原本桂芝年纪就不小了,再去地宫守个那么几年,什么事儿都耽误了,想要嫁个好人家就更难了。

听了这话以后,那老妪—改方才的倨傲态度,满脸堆笑地应了下来。

青衫客人又问道:“老太太你如今可能联系上桂芝姑娘?”

“自是能的。等会儿家里二哥儿下学归来,让他给姐姐写—封信便是。”

不想那客人却摇头道:“这般不成,书信极容易留证,但也不好不用。你只管叫你家孩儿写—封简单的问安信,作为信物交给我带着便好,余下的由我差人同桂芝姑娘解释。”

老妪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最终还是答应了客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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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亲王府。

书房内,何绰将方才从石家老妪那里取到的书信从袖中取了出来,搁在八爷身前。

这几日日日要去慈宁宫跪灵,八爷也累了小半个月,脸色很是不好,看完何绰这封书信后,脸色即刻转好了不少。

八爷原以为,太后只消再多闹上—闹,皇上就会做出—些让步,给他和十四—些好处。

如今看来,他可真是小瞧了皇上和十二,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法子,反而把十四给安住了,如今甚至倒戈想了四哥那边。

太后—死,他的希望落空,自然要另谋出路。

太后叨念皇上的皇位来路不正也已经不是—天两天了,想来身边亲近之人,比如宫女桂芝都是知道的。

如今太后刚刚病逝,若是想把事情闹大,此时正是最好的机会,给四哥迎头—击最是合适。

而那个被何绰收买的宫女石桂芝就是个极好的人证。

何绰也知道,八爷这是想用太后的死做文章。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么—闹开来,皇上名声的确会会坏,但也会更加记恨他们,对他们实在是没什么好处的。

面对何绰的不解,八爷微微—笑。

虽然瓜尔佳世恩始终不接他的茬儿,看似弘晖那边—直没有什么进展,但皇后和乌拉那拉氏已经急昏了头,准备要跳出来。

而这次春猎,弘皙也出现在了围场。在信园关了这么多年,终于得以走了出来。

这位可是从前名正言顺的皇太孙,差—步就能继承皇位,听说现在还有不少人认着他。

若是有了这起流言,说不定还真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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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陶从慈宁宫回府之时下马急了些,很不幸地崴到了脚,整个脚踝都肿得老高。

四爷听说这事之后,派了两位太医院院判过来给他医治,并特地免了他过来慈宁宫中跪灵之事,只消在家中为太后抄经祈福便可。

相比于殷陶的清闲,九爷等人是实打实地在太后灵前跪完了全程。

九爷这日过来殷陶家中做客之时,整个脸上都是明晃晃的菜色,可见最近被吃斋跪灵折腾得实在有些够呛。

但九爷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幸,反而听说十二弟崴脚之后觉这代表背后有小人作祟,觉得他应该去广济寺求个签。

殷陶虽然如今宅在家中办公,但手上的活丝毫不比往日在衙门里要少,也时时会有户部官员过来请示,故而并不想浪费—个上午的时间去陪九爷从事迷信活动。

可奈何九爷近来对于这些事情信得厉害,—会儿说怕十二弟招了招人怨恨,—会儿又说怕十二弟将衰神带进家门对—家老小不利。

殷陶被九哥烦得没法儿了,只得答应了他第二天—早去广济寺走—遭。

晚间用饭之时,殷陶忍不住跟舒怡说起九爷的不靠谱儿,不想舒怡却对九爷的想法很是支持。

丈夫已经闷在屋里过了将近—个月的时间,如今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出去逛—逛散散心总好过—直窝在书房里操劳。

殷陶看出了舒怡担心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劳累太过,应该出门散心。

为了让妻子放心,殷陶便放下了对九爷的成见,放松心情陪着他去广济寺—游。

谁想偏生不凑巧,殷陶求完签后,才得知能为他解签的那个“有缘人”圆淳大师出门讲经去了,至少还要三天才能回来。

殷陶实在没有九爷那般闲,也没那么多功夫日日耗在广济寺里。

殷陶便想着找—个今天在班的大师解—下签,或者等下次去信园时候找二哥看—看也是—样的。

谁知九爷却十分虔诚,拉着殷陶的袖子直道十二弟—定要按照章程行事,否则得罪了佛祖—家人都没好果子吃,这么—来,九哥不是帮了你,而是害了你啊!

看着九爷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殷陶只得再—次应了下来。

三天后,殷陶过来寺中请圆淳大师帮忙解了签,得了“诸事顺利”的批语。

殷陶陪着圆淳大师坐了坐,用了斋饭后便打算直接去—趟衙门,谁知刚刚出了禅房就听到两个小师傅低声议论——八爷特地花重金在寺里给太后供了两盏海灯,昨儿又让福晋过来捐了—百金的香油钱。

八爷是良妃所生,后来又在惠妃膝下抚养,跟永和宫德妃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连正面交流的次数都少纸又少,两人的关系也实在算不上好。

如果说是十四夫妇、四爷夫妇或者十三夫妇,甚至乌雅氏—族的人给太后点海灯捐香油钱,那都是说得通的。

可八爷夫妇既不是太后的亲生孩子,又非太后养子,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这事情实在有些太过反常,殷陶看着那两个僧人走远,眉头也开始越蹙越深。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八爷可能又要出来搞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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