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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

韩辰绘看了看一脸阴沉的郑肴屿,又看了看自己正扶着的郑宏义。

不妙!

不妙!

非常不妙!

韩辰绘顿时警铃大作,脑子转的飞快。

按照她过去演的电视剧的剧本、和最近因为在写小说,她看过的那些霸总文来看——

现在这个情况可就是修罗场预定啊!

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元素应有尽有!

郑肴屿是腹黑霸道的男主,郑宏义是残疾阴险的男二,而她就是那朵风中凌乱的玛丽苏小白花女主。

按照正常剧情来看,现在男主郑肴屿应该误会了她和郑宏义,隐约感觉到头上有点绿色——也许误会他们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也许误会他们两个一见来电,暗搓搓的开始眉目传情、暗通款曲……

这个时候,男主通常会非常生气,非常愤怒——女人,我已经这么宠爱你了,你竟然背叛我,你竟然……

于是,男主郑肴屿化身成为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撒旦,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她,将她捉到床上,狂野的嘿丨咻,整个过程没有温情,就像一叶扁舟在被狂风骤雨无情击打——

现在广电总局和站都严打,管控严格,逮到就是一顿批评教育,具体的细节应该不让表达出来,此处省略十个小时和十万字——反正就是一通不可描述之后,身为女主的她眼神迷离、面色潮丨红,躺在一个十平米……

不行,十平米太小了实在不符合她和小郑太子爷的逼格!

——她躺在一个十万平米的大床上,眼角的泪珠滑落,不可描述的痕迹配上她的脸庞就像被蹂丨躏的破布娃娃……

是的,破布娃娃这个梗可以迟到,但绝不能缺席!

这样楚楚可怜、盈盈一握的她,成功的激发男人的欲丨望,让郑肴屿更想欺负她,他邪魅一笑:“女人,你这样是在玩火”,然后突然掏出一条皮鞭,将她狠狠地按在身下,又是一个又虐又惨、不可描述的夜晚——

“…………”

韩辰绘小脸煞白,瑟瑟发抖,她没办法再想下去了。

恐怖的剧情越跑越偏——

绝对!

绝对不能让以上的情节发生!

no!no!

丑拒!丑拒!丑拒!

即便如此,毕竟郑宏义双腿残疾,韩辰绘用最快的速递将他按回轮椅坐好,然后立刻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他,二话不说,“噔噔噔——”跑到郑肴屿的身边。

夜风徐徐。

柳枝轻摇。

韩辰绘和郑肴屿面对面站着。

郑肴屿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她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握住郑肴屿没有夹烟的手,将他往外面拉了几米——好歹郑宏义是郑家的人,是郑肴屿的三哥,有些话还是别当着人家的面说,互相给个面子、给个台阶下比较好。

韩辰绘看着郑肴屿,眨了眨眼,乖巧脸:“我要跟你说清楚,我之前可不认识你三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过往,好的坏的都没有,我们不是老熟人,更不是老相好,你不许多想,玷污本宫的清白!”

郑肴屿眉峰一挑。

“还有——”韩辰绘依然乖巧脸,“虽然这是我和你三哥第一次见面,但我和他之间可是清清白白,别说火花了,连火星子都没蹦出来哦~”

郑肴屿的唇角微微一动。

韩辰绘附到郑肴屿的耳边:“你看他长得样子,也就一般般,我怎么可能会第一面就对他有感觉?我还是很颜控的!”

郑肴屿的唇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轻轻笑了一笑,他脸色顷刻间变好了太多,眼神也敛了下来。

韩辰绘又瞥了郑宏义一眼,小声比比。

“我连你这么帅的都没感觉的,更别说他了——”

郑肴屿:“…………”

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郑肴屿刚刚有了点温度的脸色瞬间又降至冰点。

他强硬地反握住了韩辰绘的手,牵住她,转身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郑宏义一眼。

那是一个充满了不悦、不屑、不爽的眼神——当然,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总结为两个词语:警告和威胁。

郑宏义淡淡一笑。

等到郑肴屿牵着韩辰绘离开,之前坐在副驾驶位的黑衣男走了上来,接过郑宏义的轮椅。

这位黑衣男叫付东升,是郑宏义的秘书兼保镖,跟了他十几年。

付东升推着郑宏义往前只走了两步,他便低声说:“三少爷,郑肴屿也太盛气凌人了吧……您才刚回国呢,他就开始下马威了,他是不是欺人太甚啊?”

郑宏义却笑了一声:“我们郑家这位‘太子爷’是什么脾气性格,你是第一天见识吗?”

付东升一脸纠结:“我就是觉得他这人太分裂,看起来那么清秀斯文,做事也太任性偏激了……”

“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评价我们家太子爷做事偏激的——”

付东升不以为然:“那是因为外面的人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郑宏义望着远方手牵手、肩并肩的郑肴屿和韩辰绘,他又笑了一下:“他在郑家,大权独揽,又有孙家的势力捧他,现在可能连父亲都搞不动他,可他又永远看起来礼节周全,让里里外外的人都挑不出毛病,这样的人内心不偏激是不可能的——”

“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你觉得他看得起谁?所以他对人的礼貌,一部分是因为他是真正的高材生,肚子里是有很多墨水的,另一部分就是他根本就看不起那些人——他对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人物,绝对展现的是另外的一面,甚至能让对方觉得是不同的人,因为他亮真面目了,就像他对他老婆、对我们……”

付东升推着郑宏义往花园聚餐的方向走去。

“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您的身上……”

郑宏义笑了笑。

“他已经骑在您的头上为非作歹太久了……也够了吧……”付东升愤愤不平,“不说别的,就说他的老婆,那韩辰绘明明应该是——”

“你闭嘴,别说了,小心惹火烧身。”

郑宏义目视远方——郑肴屿和韩辰绘已经手牵手回到了宴席上,郑肴屿还体贴地为韩辰绘拉开椅子。

“木已成舟。”

韩辰绘和郑肴屿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郑宏义便坐着轮椅过来了。

郑老爷子立刻站了起来,微微俯身和郑宏义握了下手。

“爷爷。”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郑宏义和郑老爷子聊了几句,便被付东升推着,和在座的各位一一打招呼。

到孙蔓宁面前的时候,郑宏义恭敬地称呼:“太太。”

孙蔓宁用余光斜了斜他,慢慢地点了一下头,就算是回过礼了。

韩辰绘莫名其妙地看着对面的孙蔓宁和郑宏义——本来她就觉得郑家氛围怪里怪气的,现在只觉得更怪了……

唉……

做了郑家的媳妇儿,真是难为她了。

韩辰绘抽了抽鼻子,差点为自己的悲惨命运落泪。

毕竟她这种仙女,和郑家魔王窟画风严重不符呀!

付东升推着郑宏义来到了郑肴屿和韩辰绘的旁边。

“肴屿。”

“弟妹。”

两方、三人,好像都不记得之前那个小小的插曲了,韩辰绘和郑宏义仿佛是刚刚见面一样,她微笑着站起身,礼貌地招呼:“三哥。”

郑肴屿则饮了一杯酒,和他母亲孙蔓宁差不多,用余光斜了对方一眼,这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郑宏义招呼完大家,便入席了,他坐在大哥郑致远的旁边,两个人客套了起来。

韩辰绘望向郑宏义的方向。

来了一个她之前没见过的郑家人,好奇心又开始杀死猫了。

郑肴屿放下酒杯,拿起刀叉,轻轻切了一块羊排,强硬喂给正看郑宏义的韩辰绘。

“…………”

嘴里突然多了一块羊排,韩辰绘转过脸看郑肴屿——她立刻反应过来了,对啊,他们现在正在演一对感情爆好、腻腻歪歪的恩爱夫妻呢!还是郑肴屿专业!——她的嘴巴动了动,然后对郑肴屿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的。

“好吃!”

韩辰绘也拿起刀叉,对准郑肴屿盘中的羊排,一边切着一边嘟囔:“礼尚往来,我也要给你切一块!”

说着,韩辰绘便叉着一块羊排,递给郑肴屿。

郑肴屿微笑了一下,张开嘴巴,吃掉了韩辰绘喂给他的羊排。

小两口视若无人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他们两个人羊排还没吃饱,周围的人狗粮倒是吃饱了:)

晚上郑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让大家离开。

除了孙蔓宁先行告辞,回到她同在华清园的家,其他人都只能留宿在老宅。

郑肴屿在老宅有独属于他的房间。

韩辰绘在浴室里美滋滋地泡了个澡,郑肴屿被郑老爷子叫到书房去不知道做什么,她便自己出来透透气。

她来到三楼的露天阳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感受山间的夜。

几秒钟之后她便发现三楼的露天阳台竟然有另外一个人。

坐轮椅的,只有郑宏义。

“…………”韩辰绘尴尬地笑了一下,“三哥,好巧啊。”

郑宏义也笑:“我那个房间两三年没人住了,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憋都能憋死人,我先出来透透气。”

“嗯。”

韩辰绘和郑宏义不熟,但她和他也没有故事,没必要避嫌,她就故意离他远一些,站在旁边吹风。

几分钟之后,郑宏义突然开口问:“你和郑肴屿结婚也快两年了吧?他对你好吗?”

韩辰绘:“…………”

她警惕地看了郑宏义一眼。

他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

难道……他看出来他们两个人感情不好,在演戏了?她的演技很差她知道,但郑肴屿的演技可是一顶一的牛逼,是怎么被看出来的?

看到韩辰绘眼中的警惕,郑宏义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没什么非分之想,就是单纯的聊聊天。”

哦,原来没看出来。

韩辰绘这才放心了,小手一挥,开始乱吹。

“好啊,他对我当然好,我们感情特别好,我离了他不能活,他离了我也不能活,我们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只要他一句话,他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让我坐火车就不开飞机,让我吃糟糠就不吃大米,让我去蹦极绝不去蹦迪,让我去撵狗我绝对不赶鸡——”

韩辰绘乱吹了五分钟,吹的自己都口渴了。

郑宏义轻轻笑了笑。

“三哥,我有点冷了,先回去了,晚安。”

韩辰绘赶忙回到卧室。

郑肴屿已经回来了,他没有换衣服,依然是白天的衬衫领带,正坐在床边随意地划动着平板电脑。

韩辰绘上床,躺进被窝里,推了推郑肴屿的背脊:“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快去洗澡,完了我们赶快睡觉,演了一天,比拍戏时间都长,可累死我了。”

郑肴屿微微侧脸,瞟了韩辰绘一眼,没有说什么,起身去浴室。

韩辰绘刷了几分钟手机,再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蜷在被窝里,闭上眼睛。

她刚才没有胡说。

演了一天是真的累……

她很快就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她虽然睁不开眼睛,但能听到卧室里的声音。

——郑肴屿已经洗完澡,他先接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挂断,关灯上床。

他一躺到她的身边,韩辰绘便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他轻轻地拂开她颈后的发丝,充满了“欲丨望”的吻密密麻麻地印了上去。

“唔……”

当肩膀的吊带落了下来,身体也被翻过来的时候,韩辰绘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在爷爷家,隔壁都有人在,我今天不要和你——”

郑肴屿根本不管韩辰绘,深深地吻她的唇、脸、脖颈。

“这里隔音很好,他们都听不到。”

“那也……”韩辰绘软绵绵的抗议,“那也不要……”

郑肴屿突然停下动作,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凑到韩辰绘的面前,和她额头顶额头,鼻尖对鼻尖,似笑非笑的:

“你不是,只要我一句话,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么?”

“…………”

韩辰绘一脸懵逼。

“我让你坐火车就不开飞机?”

韩辰绘:“…………”

“我让你去蹦极绝不去蹦迪?”

“别说了!”

韩辰绘的四肢蹭动了起来,疯狂撒娇耍赖:“你不许再说了!不许!”

要不是已经关了灯,她现在的脸怕是已经红成了一个猴屁股。

郑肴屿轻轻笑了一声。

“我让你去撵狗你绝对不——”

韩辰绘立刻捧住郑肴屿的脸,用一个吻堵住了对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