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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对手 永远爱你啊。

池娆是没有想到这个翻车来得如此之快的。

就像小时候做了一下午作业,刚刚摸出手机看的第一眼爸妈就回来被抓现行。

苏安直接把门抵开,随后进去,反手关门,十分熟练地直接找位置坐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抓到池娆跟傅忱斯了。

上次她就觉得不对劲。

什么炮/友还给人带早餐啊!

苏安给自己拿了个新杯子倒了杯水,一眼看到摆在桌上的某一道刚才她们那边想点的菜,刚才没点到,服务员说最后一份已经被隔壁的点走了。

……原来就是自己的好姐妹点走了。

傅忱斯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看着挺欠揍的,他一点都没有什么偷情被抓的危机感。

虽然苏安对这人不熟,但上次对话已经有所了解,这个男人,就挺不要脸的,被抓个现行也不慌,甚至还能十分淡然地开口说些屁话。

池娆站在苏安旁边没说话,也不跟苏安解释到底是什么回事,脸上就写着——

我就是跟傅忱斯在一起了,你看着办吧。

三个人都很安静,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苏安在心里打算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傅忱斯比较好,万一自己说得不对又被傅忱斯怼了怎么办?

这两口子骂人都挺厉害的。

苏安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开口,这会儿自己先开口差不多等于先露出破绽了!

她还在酝酿的时候。

傅忱斯默默地夹了个菜给池娆,说:“先吃点,这个挺好吃的。”

池娆嗯了一声,笑盈盈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她咬了一口,随后抬眸对傅忱斯说:“是挺好吃的欸。”

“我点的当然。”傅忱斯一声轻笑。

苏安:……

这就秀起来了是吧?

苏安正欲开口说话,准备先把这口茶先咽下去,忽然,傅忱斯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你是不是跟裴季言复合了?”

苏安直接呛到。

“请不要提起已经去世的人。”苏安敛了下眸,“说你们俩的事,别转移话题!”

池娆看了苏安一眼,听到傅忱斯那么说以后也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你怎么听到裴季言的名字反应还是这么大呀。”

苏安:……

傅忱斯把某一盘菜往苏安那边推了点,一边说:“都说跟一个人在一起久了行为习惯就会很相似。”

他顿了顿,看着苏安:“你刚才过来找池娆要解释的时候跟裴季言挺像的。”

池娆回忆了一下自己脑子里关于裴季言的样子:“嗯…”

真的很像。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池娆还是有点被苏安的态度和眼神惊到的,从小到大苏安对池娆一直挺好的,虽然都说池娆看着要比苏安成熟,但苏安还是很照顾她,总是以姐姐的身份自居的。

不过苏安一直对池娆都凶不起来,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池娆都在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苏安。

现在傅忱斯这么一提,倒真的觉得跟裴季言有几分相似。

苏安猛地喝了好几口水,像是被他们俩刚才说的话无语到,过了会儿,才说:“你们俩现在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池娆没否认。

一开口就是狗粮味儿。

既然已经被抓到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狡辩,索性承认。

池娆说,“那我要是不顺着男朋友的意思说,他可能会生气的,哄起来麻烦。”

傅忱斯睨了她一眼:“我还挺好哄的,要不你惹我生气一会儿回去再哄哄?”

“懒。”池娆又吃了一口小蛋糕,挺甜的,“那你自己去一边生会儿气,自己好了再回来。”

“还挺无情。”

“嗯。”

苏安感觉自己的眉毛抽了两下,她看着他们俩,劝分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久。”池娆算了算时间,“也就才谈了,八个小时。”

今天刚在一起就被苏安抓到了。

“哦,刚确定关系的热恋期。”苏安嗤了一声,“行,我就不问别的了。”

池娆挑了挑眉,等她继续往下说。

苏安看了池娆一眼,一脸不放心,虽然池娆这人聪明,从不让人担心其他事情,看着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的干净利索,但苏安也不知道她在感情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得不承认,傅忱斯能把池娆搞定还是挺厉害的,毕竟在苏安的世界里,她以前从来都不觉得池娆会喜欢上谁。

爱情这种东西其实挺让人觉得辛苦的。

就算别人老是说什么,年轻就是要去喜欢别人,要去体会心动,也要跟喜欢的人结婚在一起一辈子。

苏安也一直觉得池娆一辈子一个人美丽也是挺好的,永远漂亮优秀,不会为了爱情所烦恼和痛苦,其实现在苏安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复杂。

她原本也以为自己在看到池娆跟傅忱斯在一起的时候会很生气,但是其实现在并不是,她好像…

还挺开心的。

会开心她终于有喜欢的人,也终于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苏安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是问了傅忱斯一句:“你是真心喜欢池娆的吧。”

傅忱斯本来手肘撑在桌面上,听到苏安这么问以后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挺让人觉得安心的。

池娆看着他,也知道傅忱斯准备认真回答苏安这个问题。

一种奇妙的气氛在空气中流转,池娆甚至觉得自己心情有些微妙,这种感觉竟然会让自己觉得心间有些泛酸。

池娆觉得这很不像自己,她最近的心情起伏总是被很多小事牵扯,以前自己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的,除了在遇到很严重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这样。

但是这种感觉又让她很珍惜。

好像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好,能更加彻底地感受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感受到的爱。

不管是来自亲人还是朋友,或是爱人。

傅忱斯跟苏安对视了几秒,池娆忽然感觉到自己手心一阵温热,傅忱斯从桌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力道不算重,但是存在感很强。

池娆感觉到自己是在被人紧紧地牵着。

很奇怪,她开始决定要跟傅忱斯谈恋爱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过未来,没想过他们俩能谈多长时间的恋爱,甚至觉得要是突然不喜欢了也没关系。

分开就分开,也算是体会过这段在一起的时光。

但是傅忱斯这么握着她的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这一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池娆忽然觉得他好像很坚定地牵着自己,想要一直走,直到尽头。

池娆的睫毛刚刚颤了一下,听到傅忱斯沉声开口。

“如果我从十八岁开始一直喜欢池娆并且在过后的这么年里从来没有改变过,依旧在追寻着她的脚步这件事都不能证明我是真心的,那大概没有什么能再证明了。”

池娆和苏安同时一愣,两个人都是讷讷开口:“什么?”

傅忱斯轻笑出声,“你们俩记性都有够差的。”

“………”

“………”

“安北高中2016级,十三班。”

“傅忱斯。”

傅忱斯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他看着池娆,她一脸难以置信。

“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是也忘得太彻底了一点。”傅忱斯说着,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池娆的脸,“特别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苏安不认识我倒正常,你怎么回事啊?”

苏安终于在记忆里搜寻出这个人。

其实傅忱斯在学校的时候名声还是很响亮的,因为——

坏。

安北高中毕竟是一个很严格的学校,能跟傅忱斯一样懒懒散散的坏学生不多,十几岁的时候小姑娘对这种坏坏的带着些痞气的男孩子格外憧憬。

苏安当时身边许多朋友都多少好感过傅忱斯。

不过那会儿苏安跟他们不是一个年级的,傅忱斯是后来转学进来的,苏安对他这一卦的不感兴趣,那会儿就一颗心都追裴季言去了。

哪儿能注意到傅忱斯。

所以就算傅忱斯有点名气,苏安也没注意过他,再后来…

池娆他们高三,苏安也转学去别的学校复读了,不然应该也真的会跟傅忱斯认识,念书的时候差了一个年纪就跟隔了千山万水一样。

但是傅忱斯这么一说苏安就想起来了。

“我.操。”苏安没忍住飙出一句脏话,“怎么是你?”

傅忱斯眉梢一扬,“就是我啊——”

池娆还愣在那边儿,傅忱斯见她这样,开始帮她回忆,他早知道自己要是不跟她说明白,这姑娘能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想起自己。

“第一次见面是在网吧,穿得乖乖的一副乖巧样子,你还不会开机,玩个英雄联盟打人机打不过但是很倔强,我那会儿就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后来是在学校艺术楼的钢琴室,你给我弹了生日快乐。”

“第三次是在天台,高考前。”

“毕业前最后一次,你们班聚会结束,出来我问你准备报哪个大学。”

池娆在自己零散的记忆里拼凑跟傅忱斯有关的事情,一件件的事情,好像终于开始浮现,她其实是真的从来没有留意过傅忱斯,所以才会忘记。

这几件事她都有印象,但因为高中的时候其实很多各种事情,她自然不会留意这几件小事竟然都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后来我复读了一年去了你念的大学。”傅忱斯嘁了一声,“还挺难考的。”

差点就考不上了。

苏安:“……你复读了一年就能考上安大?”

怎么她复读了一年就没考上呢??

傅忱斯掀了下眼皮:“我,脑子还挺好使的。”

苏安:“……”

行,他们几个都是脑子好使,反正就她脑子不太好使。

“本来想着都追到大学了就追一下。”傅忱斯说,“还没追上,你人到处跑。”

池娆大学的时候修了很多课,自学了很多,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有时候甚至不在学校。

傅忱斯看着她,忽然说:“其实那会儿我想放弃了,觉得算了。”

池娆甚至没记住他,在高中那么多事情下都没记得他,而且那时候他也没觉得自己对她感情有多深,大概只是因为她在自己很需要被人安慰的落魄时刻突然出现了吧。

“直到《海边小城》上映。”傅忱斯想到这儿,眯了眯眼,“你在电影里说,看着我,说爱我。”

傅忱斯挠了挠她的掌心,又说:“我才想或许至少让你看看我,看你到底会不会看到我,也让这个故事画上最后的句话。”

池娆听到这儿脑子都开始嗡嗡响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收到了很多信息量,她唯一感觉正确的大概只有,傅忱斯确实从一开始就想搞定她。

接近她就是带着目的,不过他的目的竟然一直都是她身边的位置。

所以那次在台下他说的我爱你是真心的,还有在学校小花坛吻她,叫她不要往前面走了,也是因为这些事情。

她的脚步从来没有为傅忱斯停留过。

但傅忱斯却这样倔强坚持了很多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即便有可能这么一次她依旧不会停留,依旧不会回头,也不会记得他。

池娆感觉自己喉间有点紧,她敛眸:“那要是我不会喜欢你呢。”

傅忱斯忽然笑了一声,语气随意,已经在孤注一掷,所以结果或许不重要了。

他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缝之中。

“没关系啊。”

“只要你知道,也有人把你当成信仰。”

他的语气缱绻,很轻很轻地跟她说了一句。

“永远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