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来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护士。因为盲肠炎住院的时候,医院的护士对我非常好。麻利工作的样子又美又可靠。而且祖母去世的时候受到照顾的护士,来安慰哭泣的我。想目标成为那样优秀的人。”
从文集中抬起头来,松宫用指尖揉了揉脖颈。
正在读的是押谷道子中学毕业时写的东西。
实际上她去上了护士学校,但最终没有成为护士,去了melodyair上班。
但是想帮助人的思想,好像从很早以前就有。
这样一个大好人被杀了只能说毫无道理。
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抓到犯人。
松宫在警局内的小会议室。
环视了一下桌子上堆积的资料,地上堆积着的纸箱,叹了口气。
稍微过去一点的地方。
坂上正看着电脑里的画面。
门开了,小林进来了。
松宫跟坂上相互看了一眼。
“喂!什么情况”坂上皱了皱眉,挠了挠头。
“不行啊。虽说暂且选出了感觉相似的脸,但是没有说就是这个的人。说起来这个肖像画,真的像吗?”
这样说着,坂上手里拿了张男性的肖像画。
在一个说见过越川睦夫的脸的人的协助下,警方作成的东西。
“肖像画班的实力早有定评。而且,线索也只有这个了,少废话吧。”
“那个我明白,”坂上撇了撇嘴。
“你那边什么都没有吗?”
小松问松宫。
“目前还没有……”
“这样啊。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对吧。”
小林一边以一种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轻松的口气说着,一边带上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手套,开始在旁边放着的纸箱里翻找起来。
“别放什么可爱的东西”说着取出来的是,一本日历。
是从越川睦夫房间里没收来的东西。
那个房间估计扫兴的连个像装饰品的东西都没有。
在窗户旁边的墙壁上,挂了一本印了小狗照片的挂历。
“根据摄影组的人说,是作为全国开展的宠物店的促销品制作的东西。有相当大的数量上市。”
松宫说。
“附近的居民也没说起过越川有养狗,房间里也没有那个痕迹。可能是哪里捡来的东西吧。”
“挂历也是过日子要用到的东西吧。……”
小林掀开了几张后,“这写的是什么?”问道。
小林手指指的是四月份日历的右边的角落。好像用签字笔之类的东西写着“常盘桥”。
“这个,摄影组的人也搞不明白啊。”坂上说。“其他月份上好像也有写东西。”
小林一副严峻的表情翻了几张日历。
“果然如此……”
这件事松宫也知道。
每个月的地方都写了。
一月的角落写着“柳桥”,二月是“浅草桥”,三月是“左卫门桥”,四月是“常盘桥”。然后五月是“一石桥”六月是“西河岸桥”七月是“日本桥”,八月是“江户桥”九月是“铠桥”十月是“茅场桥”十一月是“凑桥”十二月是“丰海桥”。
“都是在日本桥的桥啊。”坂上说。
“因此摄影组的同伴们好像还去查过,是不是因为在那些桥有什么活动,所以越川才去的。但是没查到什么!”
“所以就没报告上来吗?”小林放下挂历,抱着胳膊。
“怎么回事?”啊,松宫只好歪了歪头。
“算了,中间可能能查出什么来吧。”小林看了看手表。
“呀,已经这个点了。先这样吧。你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接下去交给你们了。时间就是金钱啊,那个常盘桥的事。”
哈哈哈,小林非常高兴的笑着,拍了拍坂上的肩,出了房间。
坂上撇了撇嘴。
“什么嘛。时间就是金钱常盘桥?真是无聊的笑话。”
“小林先生难得心情这么好啊。”
“应该是被管理官表扬了吧。都是你的功劳。”
“呀,我没做什么。”
“别谦虚了。我明白的。”说着坂上又重新工作起来。
松宫把手伸向手边的资料。
是进入押谷道子自己家的电脑后打印出来的所有文本数据。
当然获得了家属的允许。
已删除的资料也被复原了所以数量很庞大。
目前松宫和坂上的工作就是找出押谷道子和越川睦夫之间的共通点。
坂上在查押谷道子的照片里有没有可能是越川的男子的照片。
松宫在确认各种各样的文字材料,寻找是否有记载跟越川有关系的事情。
两个都是脚踏实地的作业,但是并没有徒劳感。
在这之前的搜查尽是些摸索出来的内容,对于自己真的是否在正确的方向上前进这一点并没有自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确信这个地方肯定会有个答案。
押谷道子被杀并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因为施暴。
她跟越川睦夫之前,肯定有某种共通点。
这几天,搜查状况有重大的变化。
正如加贺想的一样。
在调查被烧小屋之前住的那名男子的DNA的时候,发现跟越川房间里的牙刷,安全剃刀,毛巾上提取的DNA,几乎完全一致。
那名男子叫田中,不知道是不是本名。
住所不定,目前户籍不明。
就连年龄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看起来有七十岁左右,但是时间可能要更年轻。
十年前一直在做建筑工人之类的,失业后就连住的地方也没了,也各种各样的地方转来转去。
现在靠收集空易拉罐来赚点日常开销。
田中回答说关于小屋被烧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说是去置办吃的出去回来晚了,回来后发现发生火灾引起了大骚动。
心想到时被追究责任就麻烦了,就决定暂且先去别的地方住段时间。
牙刷,安全剃刀,毛巾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被偷得也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田中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但大部分的意见都认为应该是接近事实的。
至少,干预这起事件的可能性肯定是很低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决定进行其他的DNA鉴定。
又对小菅的公寓重新彻底搜查了一遍。
目标物品是能检测出住在这里的越川睦夫的DNA的东西。
头发,体毛,血迹之类的有的话就理想了,粘上唾液,汗,体液的布也可以,指甲,表皮,头皮屑等等也行。
但是之后当松宫听到的是,室内着实被很干净的清扫过,能断言确实能检测出越川的DNA的东西,怎么也找不到。
所以最初采用牙刷,安全剃刀等物品进行DNA鉴定时,只能说没有想到犯人的冷静跟计算高明。
松宫想如果没有加贺的建议,到现在估计大家都还被骗着。
在房屋搜查的两日后,正式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从被子枕头里检测出来的DNA同新小岩的尸体一致。
这样两起案件就完全联系起来了。
“谢谢恭哥啊。多亏你搜查有了大进展。我说做DNA检测的材料会不会被偷换了的时候,那帮阴沉着脸说我想多了的家伙,现在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难道没说这是日本桥警署的警察说的吗?”加贺一边拿起咖啡杯一边问。
“想说但是没说。觉得还是不说好。”
“当然了。都不在管辖范围内,知道是从其他警察口中说出来的话,谁会觉得愉快啊。”
“感觉像抢了别人的功劳一样,总觉得寝室难安。”
“那就忍耐下吧。已经是社会人了。”
“我知道噢,所以不是说了我沉默了嘛”松宫在咖啡杯里倒入了牛奶,用勺子搅拌着。
再次来到人形町。
在以前跟加贺一起搜查任务的时候经常去的咖啡馆。
说是大正八年创业的老铺,红色的座位反而给人一种古风的印象。
“只是答谢那件事把我叫出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你我来说只能说是浪费时间。别看我这样,对我来说不得不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呢。”
“现在很忙吗?”
“算是吧。鲷鱼烧店里的钱被偷事件,喝醉了的人在烤鸡肉串店吵架,结果把店里的招牌弄坏的事件等等一大堆呢。没有白天跟表弟悠闲的喝咖啡这种闲工夫。”
松宫无意识的盯着加贺说个不停的嘴。
于是,“怎么了”加贺问。
“呀,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有那些案件?”
“真的啊。说谎会变成什么呢?”
“恭哥来了日本桥警署后,变了呢。已经很好的融入了这个地方。感觉你留心到了街上的各个角落,想掌握一切住在这里的人的事情。”
“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啊。我本身可没什么变化。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被说吧?入乡随俗。就算做了警察这份工作,也有必须根据这块土地来变换做事方法。”
“那我明白,但是我觉得恭哥的情况还是稍微有点不一样的。”
加贺放下咖啡杯,微微的摆了摆手。
“那种事情无所谓。别说废话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还是没有,快点说清楚。”
松宫稍稍起身,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开始说正事。想问下日本桥警署的加贺警部补(注:警部补:警官的警衔之一,警部之下,巡查部长之上。)”加贺一副做好准备的表情。
“什么事?”
“前几天,你去了明治座吧。去看戏剧?”
好像不是预料的问题,加贺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但是马上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被暗中监视的警察看见了吗?”
“浅居小姐的动向,由搜查员在轮流确认中。如果有反常的举动的话,就会马上向本部报告。”
“就是说同我见面的事情也被报告上去了吧!”
“暗中监视的搜查员的意见仅仅认为你们是单纯的熟人拍了照片。我们系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恭哥。系长看见照片后好像很吃惊。然后就来问我了。问我知不知道加贺警部补跟浅居博美之间的关系。我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就毫无保留的说了。”
加贺点了点头。
“那就可以了,没什么问题。”
“系长他们好像也接受了。听了剑道培训班的事情后,还笑着说加贺君真是辛苦啊。”
“如果起到缓和职场气氛的作用了的话那就太好了。”
“但是作为我来说的话,觉得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毕竟加贺警部补对小菅的案件很清楚。”
压低声音继续到。
“跟浅居博美说了些什么话?”
加贺狠狠地瞪了一眼。
“都不是嫌疑人,就直呼其名了吗?”松宫咬了咬嘴唇。
“跟浅居小姐说了些什么?”
加贺喝了口咖啡后,呼地吐了口气。
“并没有说什么大事。仅仅是打招呼的程度。”
“真的?”
“跟你说慌有什么意思?她很开心的说了明治座的一些事情。在那里公演是多年以来的梦想之类的。”
“梦想……是这样啊。”
“然后”加贺抓起装了水的杯子,咕嘟咕嘟的喝着。
“案件的事情也稍微说了下。是她先开腔的。”
松宫把单手放在桌子上,稍微向前弯曲。
“后来呢?”
“最初她可能是想从我们这里套出一些案件的搜查状况方面的信息。当然,我没有说你的事情,也没说多少知道点案件的事情。在那之后,我回她如果她有什么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她调查一下。”
加贺的意图松宫明白。
如果浅居博美跟这个案件有关系的话,肯定会想知道搜查队抓到了什么没有,到什么程度了。
“她怎么说?”
“稍微考虑了下后,说还是算了。跟我道歉说说了过分的话对不起。”
“然后呢?”
“然后结束了。说好好享受戏剧吧,然后帮我把咖啡的钱付了。”
“就这些……”
松宫靠在椅背上,感到很失望。
“让你这么期待真是对不起。真的只有那些。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是吗。那么,印象如何?跟浅
居小姐应该很久没见了吧。见了下,应该有什么感想吧。”
对于松宫的话加贺眉头紧锁。
“又是这个啊。我的印象,就算值得相信也会很困扰啊。算了就这样吧,我觉得比五年前更沉着冷静了。也可以说看的很开吧。”
“有没有像隐瞒犯罪的样子?”
“无可奉告。”
加贺从钱包里拿出零钱,在桌上摆开来。
两人一直饮食时,一定要AA制。
松宫看了下那些零钱,“钱是怎么来的……也是个迷啊”口里嘟哝了一声。
“你说钱?”
“小菅的公寓里住着的越川睦夫啊。完全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收入。没有在工作的样子,也没有银行存折。这一点跟流浪汉一样。但是房租跟水电费每个月都准时在交。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加贺一副思考的表情之后,“是从谁那里得到的钱”说到。
“或者,手头上有一大笔钱。”
“在房间一日元都没找到。”
“一日元也没有?那就不正常了。考虑是被谁拿走了的话会比较妥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光凭想象,什么也做不了。”
松宫边点头边打开自己的钱包,取出了咖啡的钱。
“的确是多亏恭哥搜查才有了大进展,但是感觉还是在入口处徘徊。两名被害人的共通点完全找不到。押谷道子小姐的事情先不说,关于越川睦夫这个人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没有照片,也没有做居民登录。当然也没有入健康保险。也找不到更他有交往的人。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生呢。”
“嗯,但是反过来想的话,只要知道这个可能案子就能一口气解决了。”
加贺看了下手表,站了起来。
“回警署吗?刚才也说了,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我也回本部了。因为时间就是金钱常盘桥”加贺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呀,那是。”
松宫耸了耸肩。
“在伙伴之间流行的哦。小林先生说的拙劣的笑话。”
“那个人讲拙劣的笑话?真是少见啊。”
“在越川房间里的挂历上有写字。常盘桥日本桥之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松宫把咖啡钱收集起来,去柜台付钱。
但是,突然右肩被抓住了,还被往后拖。
力量很大。
松宫转过身。
“你干什么”那里有张加贺严峻的脸。
一种能射穿一样的目光看过来。
“刚才那个事,说详细点。”
抓住松宫的衣服袖子。
“那个事指的是……”
“挂历的事情。写了什么?”
“先放开我。”
甩开加贺的手,松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加贺也同刚才一样坐在对面。
松宫把小狗挂历上写的内容大概的说了一下。
“四月是常盘桥是没错吧。你说一月是柳桥。二月是什么,是哪里的桥?”
加贺振奋的问。
“是哪里来着啊!”松宫想了下。顺序并非记得很清楚。
“不是浅草桥吗?”
“啊,可能是。”
“三月是左卫门桥,四月是常盘桥,五月是一石桥”松宫倒吸一口凉气,凝视着眼前的这位表表哥的脸。
身体开始变得热起来。
“恭哥,你知道那些文字的意思吗?”但是加贺并没有回答。
刚才一直有的那股杀气消失了,开始变得面无表情。
“如何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那些字是什么意思。问了很多了解日本桥的人,但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恭哥知道呢?”
加贺慢慢的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别那么大声。”
“但是……”
看了下周围后松宫放低声音。
“请协助调查。”
“不说不协助,但是,还不知道能不能协助。推测有偏差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加贺收紧下巴,盯着松宫。
“有事求你。一生一次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