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宇按了门铃, 见没人开门,又发消息给黄河远, “我在你家门口,来开门。”
监控里,顾海宇戴着一顶鸭舌帽,低头按手机,白云间看着院子里的各种植物,仿佛在发呆。
黄河远:“……我不在家。”
“嘿?”顾海宇打字, “您是不是在骗我啊?我不信,刚不还说在家吗?”
“哼……你不也在骗我吗?你旁边是谁?”
顾海宇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暗道失策, “你和白大佬怎么还没和好?”
黄河远:“反正你俩把礼物放门口就可以走了。”
“卧槽无情……有点不够朋友吧?”
“少来, 你就够朋友了?我之前给你发了一个多月消息, 你可是一条也没回!”
“啊这……”顾海宇顿时理亏,唯唯诺诺地哄,“这事儿还没过去呐……可是白大佬是无辜的啊,你把他放进去呗?”
“他更过分!!!”黄河远愤怒了,“无缘无故的,白云间七八天没理我了,现在以为提着蛋糕过来给我过生日我就会原谅他吗?晚啦,向日葵之王已经永堕深渊了!”
“……”
顾海宇现在get到磕CP的压力了,CP甜的时候随嘴一磕都很有意思, CP吵架时, 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顾海宇摘下鸭舌帽, 往监控摄像头上一扣,拍着白云间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白云间:“……”
黄河远家到处都是监控, 家门口有一个,大门口还有一个。他见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被顾海宇的帽子挡住,哼了一声,将画面切到了大门。
等了十几分钟,大门的摄像头才拍到两人的身影。
黄河远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严格来说,那不是两个人的身影,因为白云间不是正常地走出去的,而是被顾海宇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出去的,顾海宇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白云间的脸埋在顾海宇怀里,长外套像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看起来娇软无力,羞涩难当。
五雷轰顶!
惊世骇俗!
刚才那十多分钟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俩在背着他偷偷搞基?!
黄河远懵逼地并拢食指和中指,搭在太阳穴上,原地转了几圈,回忆起更多细节。
顾海宇喜欢摸白云间大腿,喜欢搭他肩膀,顾海宇说他对女人不感兴趣,那不就是对男人感兴趣吗?再说回白云间,他喜欢穿女装,gay里gay气。虽然黄河远平时没觉得他们多腻歪,但他俩同一个寝室,晚上偷偷腻歪的话,他也不知道啊。
黄河远恍恍惚惚地坐上沙发,心乱如麻,脑子嗡嗡响,想问顾海宇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又怕求锤得锤,以后再也不能直视顾海宇和白云间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搞基,得分类讨论。黄河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是白云间喝醉了,要和顾海宇贴贴呢?
这么想心里也没舒服到哪里去,白云间这个骚东西怎么和谁都贴贴啊……黄河远躺倒在沙发上,翘起两条长腿噔噔噔地跺地板。这时,手边突然响起一阵音量极强的摇滚乐,吓得黄河远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会是顾海宇或者白云间吗?黄河远拿起手机一看,大失所望——哦,是外卖。
黄河远戴上墨镜,委屈巴巴地开门拿外卖,外卖小哥临走前看了门口的纸箱好几眼,“这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黄河远猜测从外包装上猜测,“手办吧。”
有钱人的手办也比普通人的手办大好几倍啊。外卖小哥羡慕地点头,“很贵吧,放外面小心被偷了。”
这种大小的手办至少上万,黄河远想想也是这个理,虽然他精神受到了冲击,但手办不能受苦受冻。当了那么多年宅男,他搬手办很有一套,从屋子里拿了专门的手推车,吭哧吭哧地把纸箱扶到推车上,咕噜噜地推进客厅。
黄河远家的客厅很大,然而任何一个来他家做客的人都会被其装修迷惑到。液晶电视的左边摆着真人等高钢铁侠,右边摆着的却是挽着青龙偃月刀的红脸大关公。前头挂着一长卷万里长城工笔画,侧面却是一副星辰十字军的十字绣。很显然,一半是老黄的品味,一半是小黄的品味,父子俩审美互斗多年,谁也不服谁,于是这客厅就变成了这样。
黄河远绕着纸箱转了一圈,发现箱子顶上破了几个洞,胶带也歪歪扭扭的。
“怎么运的啊,这么暴力……”黄河远拿着小刀划开胶带,“手办不会受损吧……”
像打开窗户一样掀开纸箱摇盖,里面是水晶棺般的亚力克盒,一双包裹在黑丝渔网袜里的长腿映入眼帘,再往上是灰色百褶裙,平坦的小腹以及平坦的……胸?卧槽,这什么!?怎么胸口还有起伏!
黄河远没来得及看脸,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撑着地板连连后退,纸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亚力克盒推开,两只兔耳支棱了出来。
“卧槽,卧槽……”黄河远瞪着纸箱,终于,他幻想了十几年的场景出现了,手办成精来给他当老婆了!!!以他的多年经验来看,是穿着兔女郎装的麻衣学姐!
一条白如玉藕却肌肉匀称的手臂伸出来,搭在纸箱边缘,兔耳像发芽的幼苗缓缓往上,露出一张泛着红晕的脸。
黄河远:“………………”这张脸黄河远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男装是条大咸鱼,女装是个狐狸精——白云间!!!
白云间冲着黄河远微微一笑,嗓音清冽,“别怕,是我。”
黄河远在短短十几秒内经历了大恐大喜大失所望,心跳飞快,耳鸣阵阵,他瘫在地上吼都吼不出来,只飘飘忽忽地说了一句,“就是因为是你,才可怕啊……”
他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白云间玩了一出“特洛伊木马”战术,真正的手办穿着他衣服被顾海宇抱出去了,而他则装成手办的样子,混进了他家里。
“好玩吗?”黄河远怒极反笑,“白云间,耍我好玩吗?”
“不好玩,差点憋死了。”白云间老老实实地说。
要是没有外卖小哥的提醒,白云间说不定真的会憋死在里面,黄河远不由后怕,骂道:“你有病啊?!所以你躲进去干什么!”
“我想见你一面,当面和你说。”白云间从盒子里跨出来,理了理裙子,认真道:“黄河远,生日快乐。”
“……我快乐得起来吗?!你们这些混蛋!”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黄河远眼里涌出来,他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向白云间,“我再也不和你好了,白云间,我要和你绝交!”
白云间接住抱枕,僵硬地站着,不明白黄河远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
“为什么?”白云间疑惑地问。
“因为你不回我消息!!!”黄河远吼,“我要惹你不高兴了你直说啊,你一直不理我算什么事儿啊?!”
“我不知道你会一直发,”白云间低声说,“我把手机锁保险箱里了,几个小时前才拿出来。”
“放屁!”黄河远擦干眼泪,“八天了!谁能离开手机生活八天!”
“我能。”白云间说,“我最高记录是一个月。”
黄河远:“……”
白云间慢慢走过去,单膝跪在黄河远面前,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不回你消息……能不绝交吗?”
黄河远吸了吸鼻涕,白云间拿过茶几上的面巾纸,上供似的呈给黄河远,“远哥,我错了。”
“不要脸,比我还大一岁,整天哥啊哥的叫……”黄河远抽了两张纸,擤鼻涕擤出了发动机的声音。
擤完鼻涕,黄河远依然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凝神一听,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不好,我爸回来了,你快走!”
“为什么要走?”白云间歪头问。
“你疯啦,穿成这样我看看就算了,让我爸看见他要怎么想?”
白云间:“……但是我也不能这么出去,外面很冷。”
黄河远看着白云间的渔网袜和露肩小皮衣陷入沉思。
叮咚!
一楼的电梯铃声响起,电梯门打开,黄振华带着一身酒气迈进客厅。
只见宝贝儿子红着眼睛站在一个性感的兔女郎手办身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因为早上刚吵完架,黄振华不知如何开口,弯腰收拾纸箱,不太自然地说:“这就是小顾送你的手办啊?”
“嗯……”黄河远闷声闷气地点头。
“哎呀,小顾怎么送你这么……暴露的手办啊……可不能摆在客厅啊。”
“嗯。朕知道了。”
黄振华醉醺醺地瘫在沙发上,对着黄河远招招手,“儿啊,早上爸爸不该凶你。以后你生日想怎么过就怎么过,都依你,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
黄河远别扭走过去坐在黄振华旁边,算是原谅他了。黄振华乐呵呵地笑,捏了捏他的脸,“饿不饿?”
“不饿,刚吃外卖了。”黄河远看了一眼假装手办的白云间,“我回去睡觉了。”
“好嘞,去吧。”黄振华打了个哈欠,“你这手办我帮你运地下室去。”
“不!”黄河远跑到白云间旁边,“他……他……我要把他放我房间。”
黄振华摸着下巴一脸探究,“你以前没这习惯啊,也是,到青春期了……你不会要对她干点什么吧?”
“没有!”黄河远红着脸炸毛,“反正我就要放!”
“好好好!你想放哪放哪。”黄振华对儿子心存愧疚,态度百依百顺,挽着袖子道:“爸爸帮你搬回房间。”
“不要你搬!”黄河远惊恐之下,爆发出了宅男一生才一次超强力量,抱起白云间扛在肩上就是一个百米冲刺,按开电梯门闪现入内,直接上了二楼。
黄振华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刚才那个手办的眼睛是不是眨了一下……真是一个高级手办啊,难怪儿子爱不释手,连碰都不让他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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