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往前冲了几步,听见几声洪亮的狗叫,又蹦了回来,别扭地嘟了嘟嘴,“你先走。”
白云间:“你怕狗?”
黄河远叉着手臂呵了一声:“我不怕!”
白云间从黄河远的表情判断他怕狗,但这里的狗一般不咬人,点了点头,踩着踏板起步了。
他骑得不快,黄河远快步走就能跟上,越往前走,狗叫声越大,路过一处小院子,一只大黑狗从里面冲了出来。
“嗷汪嗷汪嗷汪……!!!”
“呜哇!”黄河远大惊,一脚踩上了白云间的自行车后座,反应极迅速,动作极轻盈,充分展现了街舞小王子卓越的身体素质,“狗!!!”
自行车受到了巨大冲击,龙头一歪,白云间反应快,伸出腿死死支棱着地面才没有栽倒。
狗也受到了巨大冲击,瞪着狗眼看着黄河远,哈哧哈哧地吐舌头。
黄河远眼睛瞪得死圆,以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和黑狗对峙。
这条黑狗认识白云间,虽然被黄河远吓了一跳,但还是扑上来闻白云间的鞋子。
“狗!”黄河远鼓起勇气伸手去拦,“我命令你,不准咬他脚!”
白云间:“……”
黄河远嗓门挺大,白云间脑子嗡嗡响,见他伸手推狗头,反射性地抓住了黄河远的手。
黄河远的手很热,掌心冒汗,白云间突然想到,他去推狗头,是为了防止他被咬吗?
黄河远:“……”艹,他手居然比我白!不对,我堂堂一直男,怎么能和白云间牵手!
大黑狗迷惑地将脑袋凑过去,希望人类能摸摸它的头。
黄河远咻一声缩回手,跳下自行车,边跑边甩刚才被白云间牵了的手:“白云间,快跑啊!”
“……”白云间撑着自行车没动,弯下腰摸了摸大黑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愉悦,慢悠悠地骑了出去。
黄河远说不清自己是怕狗才跑那么快,还是因为白云间摸了他的手才跑那么快。
两个男的,摸个手有什么?主要还是狗的错!
黄河远心情平复下来,跑到十六中的车棚,顾海宇的摩托还在,人不见了,穆临星的几个社会摇小弟一看见他就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和刚才友好battle的样子不同,他们的表情都严肃凶狠,仿佛和黄河远有了深仇大恨。
“如果穆哥有什么事,我和你们拼命!”夹烟哥推了黄河远一把,“你到底来干嘛的?!”
黄河远茫然不解:“……怎么了?”
经过一番拉扯,黄河远才知道穆临星被打进了医院,而顾海宇则坐进了警车。
白云间姗姗来迟,问了一句:“谁报的警?”这一片学生打架滋事是家常便饭,一般都是告诉老师,很少有人直接报警。
“我报的。”黄河远默默举手,“因为之前好像要被群殴的样子,我就打了110。”没想到抓了顾海宇。
白云间:“……”确实是黄河远会做出的操作。
“活该!”夹烟哥流着眼泪点了一根烟,“他凭什么把穆哥打成那样,最好能在牢里关到屁.眼松成向日葵!”
“……”黄河远掏了掏耳朵,把关于向日葵的脏话揉出去,维护顾海宇道:“你们穆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大一个高中生,勒索小学生零花钱,忒没种!”
夹烟哥气得口鼻冒出一溜长烟,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可能,穆哥一天打三份工!哪有空勒索小学生!哪个小学的,你说来听听?”
黄河远:“……啊?”
黄河远本就是来看个热闹,对事情的发展一无所知,也许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太过真实,穆临星的小弟们骂骂咧咧了几句,就去公交站牌底下蹲着,打算去医院看穆临星。
黄河远和白云间站在车棚底下,显得有些突兀。
“……不会打错人了吧……”黄河远茫然四顾,突然在顾海宇的摩托车下面看见一滩血,猛地闭上了眼睛,心情沉重,“万一真的打错人了怎么办?”
白云间淡淡道:“这不是你打的,不需要你负责。”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黄河远有些反感白云间的冷静姿态,好像他的担心和愧疚是多余而可笑的。
然而,他的愧疚真实而沉重,因为他本该阻止顾海宇暴起伤人,结果他太不靠谱了,现在一个进了医院,一个进了局子。
“我去派出所看看,你要不要去?!”黄河远生硬地问了一句。
白云间正想说话,手机响了。他几乎是秒接,还没出声,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就开始了密集的盘问,最后催他快点回家。
“你妈催你回家吃饭啊?”黄河远问。
“嗯。”
“嗤,”黄河远轻蔑一笑,“小妈宝。你回去吧,我自己去看。”
话音刚落,黄河远的手机也响了。
黄河远犹豫良久,踩着点接了电话,“喂……”
“宝贝儿子~”黄振华轻声哄,“你在哪里呀?晚上陪爸爸吃月饼好不好?”
“……十六中。”
黄振华顿了顿,声音陡然一转,“你怎么在那种地方,你别乱走,我来接你!爸爸十分钟就到。”
黄河远:“……”
“我走了。”白云间骑上了自行车,看了黄河远一眼,突然勾了勾嘴角,但他什么也没说,蹬着踏板走了。
黄河远莫名从白云间的微表情中解读出了“爸宝”二字,气得鼓起腮帮子,在原地直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