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越跑越远不见了踪影, 甚至连秦思源哀嚎卖惨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林寞小心翼翼地从树里面钻了出来,随手拍了拍隔壁的树干:“出来吧,观主和大佬走了。”
话音刚落, 如意观的鬼员工们纷纷从树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个看起来都松了口气样子:“本来只想出来秋个游, 没想到直击了大佬掉马现场, 这一天天的也太刺激了。”
马振华看着这秀美的山景有发愁:“那咱还逛不逛了啊?”
“逛啊,怎么不逛!”孙墨墨抬头看了看山顶说道:“长们的法事得中午才做完,咱在这里玩一玩,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过去和长们汇合一起回如意观。”
王大爷有不放心的问道:“那观主怎么办?不管他了?”
“观主肯定和秦大佬一起回去的,您老就别操了。”孙墨墨伸手挽住了王大爷的胳膊:“小年轻谈恋爱的事您不懂,等回如意观以后, 甭管他俩人是啥状态,您都别管别问就成了。”
孙墨墨和林寞领着这群鬼在山上玩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才回了郝仁家。一到郝家院子那,就看到闹闹哄哄的围了很多人, 似乎在争执着什。
“怎么了这是?”林寞看了看站在香案前容光焕发的郝老头, 有不解地问道:“这法事不是做的挺好的吗?吵什呢?”
“对不住对不住,让道长们受惊了。”郝仁有羞愧地说:“我们村边上有专门做法事的神婆神汉, 但是我觉得他们做的不正规就没请他们, 他们听说了来闹来了。”
林寞看着领头的老头, 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人家事主愿意请哪家就请哪家,你们眼热也没用。有那功夫好好增强增强自己业务去, 跟我们来这一套白搭。再说了,你扰人家法事可不太地道啊!”
“我没扰法事, 我特意等到法事结束才开的。”老头将林寞拨到一边,伸手把郝仁揪了过来:“我们在村子里做了年法事了,咱十里八乡的有白事谁不找我们, 你是看不起我们还是觉得我们不如这群道士。”
林寞听到这句话立马笑了:“老头,不是我们吹,别说你们做了年,就是再翻一倍也不如我们专业。”
郝仁也忍不住开口说:“赵大爷,我请旁人不是觉得你们不好,只是我想把我爸三周年的法事做的庄重一,毕竟人家都是正规观的士。”
赵老头有点憋气:“我们虽然是神汉,但未必比士差,不信我就和他们比比。”
郝仁有点懵:“比什?”
赵老头一撸袖子:“村里张福海家最近不消停,他媳妇总觉得家里闹鬼,咱就比做法驱鬼。”
郝仁立马说:“不行,这长是我请来做法事的,现在法事结束了就该送人家回去。你们想证明本事是你们自己的事,和长们无关。”
赵老头脸有发红,却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无理取闹,可今天郝家请了几个道长做法事,里八村的闲着的都来看,谁看了都说好。有好几户从他这定了法事的都把定金给要回去了。
要是他不趁着这个机会证明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怕以后的活会越来越难干了。
眼看着郝仁已经打发人通知大巴车司机去调头,赵老头急了,拨开郝仁冲到了这群道士们面前:“你们敢不敢和我比驱鬼。”
长明道长瞅了瞅他:“你真想比吗?”
赵老头一跺脚:“必须比。”
长明道长:“你真能驱鬼?”
赵老头拍着胸脯保证:“我打小跟我师父学的本事,干了一辈子了。”
长明道长笑了:“行吧,那就去一趟看看。”
林寞有犹豫地掏出了手机:“要不要叫观主来看看?”
“把观主叫回来吧。”孙墨墨说道:“秦大佬那小脸怪好看的,要是打坏了怪可惜的。”
张盼男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尤其是刚才吓的浑身颤抖却又假装自己无辜的小表情太可爱了,我都没看够。”
林寞无语了:“你们这种颜狗真的是没救了。”
张盼男瞪了他一眼:“赶紧打电话,那么墨迹呢。”
孙墨墨在旁边一个劲儿的附和:“你想想你这个电话等于拯救秦大佬于水火之中啊,秦大佬肯定会在心里表扬你的。”
一听这话,林寞有底气了,立马给简洛书打了个电话,言两语把这里的情况说了。
简洛书此时正好追着秦思源跑到山下了,听了这件事更窝火了:“和他比去,要是没有鬼的话就从地府里叫几个出来。和我们比这玩意,他怕不是疯了吧?!!”
秦思源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师姐谁惹你生气了?我替你出气。”
“就你最惹我生气!”简洛书气呼呼地瞪了秦思源一眼:“你的事咱俩回家再说,居然敢糊弄我,你好好想想要怎么给我解释。”
师姐弟两人按照林寞发的地址来到闹鬼张福海家,赵老头带着他的几个徒弟已经在摆香案和法器了。
郝仁一看到简洛书来了立马迎了上去,有不好意思地上说道:“简观主实在是抱歉,没想到给你们惹这大的麻烦。”
简洛书看了一眼两个趴在赵老头肩膀上的小鬼:“没事,驱鬼也是我们的业务范围之一。”
很快赵老头和他的弟子们就将准备工作做好了,赵老头小翼翼地将一个盒子打开,略带炫耀地说:“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法宝,能判定鬼魂存在的。我和你们说,我这个宝贝里头是空的,要是没鬼你怎么晃怎么敲打它都没声,但是周围三米要是有鬼魂存在,这个铃铛就会发出声音。一般主家请我们上门,我们都是用这铃铛连检测主家是不是真的有鬼。”
简洛书闻言有替赵老头发愁,自己可带了一个大巴的员工来,也不知道一会儿铃铛会响成什样。
赵老头显摆完特意环视了一圈,见围观的人都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由地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一伸手将铃铛提了起来。
铃铛无风自动,铃铃铃铃的发出了悦耳的铃声,围观的群众的眼睛都瞪圆了,看起来又紧张又激动:“不会真的有鬼吧?”
赵老头心里一乐,正准备把铃铛放回去的时候突然感觉手里的铃铛一颤,紧接着铃铛疯狂的摇晃起来,铃声也从一开始舒缓的铃声到急促的和行军打仗似的,听的人心脏一跳一跳的。
这家的主人张福海看到这一幕都哭了:“我家这是来了一个连的鬼吗?”
赵老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铃铛到他手里都二来年了,平时最多也就响几声而已,这响起来停不下来是什鬼?
赵老头另一只手努力地想按住铃铛,可是铃铛依然在赵老头的两个手里晃个不停,还有一种想冲出他的手掌逃出去的架势。
赵老头的大徒弟赵海赶紧把盒子递了过去,赵老头快速的把铃铛放了进去盖紧了盒盖,可铃铛在盒子里剧烈的摇晃,赵海差点都有没抱住。
赵老头的几个徒弟见状心里都有发毛,凑到赵老头旁边嘀咕:“师父,这不会是个厉鬼吧?咱行吗?”
“行不行也得上啊,要不然咱一世英名往哪儿搁,以后还接不接法事了。”赵老头从包里找出一张符纸贴在了盒子上,盒子里的铃铛终于安静了下来。
赵老头轻咳了一声,朝周围的村民拱了拱手:“张家果然有不太平,不过大家不用担,我们很快就会把鬼抓住。”
赵海和两个师弟拎着两大袋子糯米一边走一边洒,每个屋里都顾忌到了,连院子里也都洒满了。
林寞小心翼翼地拿脚尖碰了碰糯米,偷偷和长明道长嘀咕:“这玩意好像对咱没用啊?”
长明道长捂着嘴说:“单纯的糯米作用不大,得配合着法事来。再一个我们身上用的符纸是如意观出品的,对我们魂体都有保护作用,他的那些东西伤不了我们。”
赵老头似乎也没指望糯米就能把鬼困住,在徒弟撒完糯米后他拿出了一柄剑,手里掐着手势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老头的动作,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从赵老头肩膀上飘了出来,随着他们移动阴风骤起,地上的糯米全都翻滚起来。
赵老头知道这是讲鬼引起来了,当即大喝了一声:“徒弟们上法器。”
赵海和师弟李铖甩开一个金色的像渔网一样的东西朝阴气旋转的最厉害的地方扔去,两个小鬼见状机灵的一闪,往后一闪飘到了金网的上空,正好避开了这件法器。
看着两个小孩灵活的动作,来看热闹的郝老头乐的直鼓掌:“好,再来一个。”
简洛书轻咳一声,偷偷地把郝老头的魂魄往后拽了拽,不放心地嘱咐:“你往后点,别一会小鬼没抓到再把你网进去。”
“对对对,我得往后点。”郝老头盘腿坐在栅栏上头,还伸手朝两个魂魄招了招手:“是不是老张家的双胞胎啊,快到这边来。”
两个鬼魂看到郝老头都兴奋的飘了过来:“郝爷爷,你不是前年死的吗?怎么今天回来了?”
“我这不是回来过周年吗?”郝老头伸手撸了撸两个鬼魂的脑袋:“你们是志生和志明吧?你俩怎么回事,啥时候死的呀?咋还在家没走呢。”
张志生委屈地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想走呀,这不是没地方去吗。我和我弟去年下河游泳被水冲走了,尸体至今还在李家河下游那里卡着呢。我们俩没有墓地,咱这的习俗又是未成年的孩子不给祭祀,我和我弟不想在外面当孤魂野鬼,这才回家来的。”
郝老头瞪大了眼睛:“那你俩闹鬼了?”
“没有啊,我们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闹鬼!”张志明抠着自己的手说道:“我估计可能是因为我妹的缘故。我妈给我们生了个妹妹。也不知道我妹咋回事,一到晚上就哭一到晚上就哭,我和我哥轮流蹲炕边哄她都没用,后来我奶说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找赵老头来给看看。其实找他也没啥用,我和我哥早看了,这家除了我俩压根就没别的鬼。”
张志生连连点头:“我也没怕有鬼来害我妹妹,所以一到晚上我俩就到我妹旁边守着她,打我妹妹出生起都守了两个多月了啥也没看见。”
张志明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估计我妹哭是因为别的事,和鬼没啥关系。”
赵老头:“…………”
可怜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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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和郝老头聊天的功夫,赵老头领着徒弟们把该做的法事都做完了,赵老头看着地上平静的糯米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容:“鬼已经驱走了。”
张志生和张志明齐刷刷地朝他看去,义愤填膺地握起了拳头:“骗人,压根就没有别的鬼。”
随着兄弟俩的一声怒喝,两人身上的阴气带动着空气旋转,地面上又刮起了一阵阴风。
看到这一幕赵海的汗顿时下来了,凑到赵老头旁边嘀咕:“师父,好像没送走。”
赵老头一咬牙:“把我压箱底的符纸请上来。”
张志生和张志明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干啥用的?”
郝老头赶紧一手一个拽住了他们,特别贴的提醒:“看热闹可以,一定要藏道长们后面,免得赵老头伤了你们。”
赵海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赵老头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符纸,脸上露出了肉疼的神色。
林寞抠了抠脸,有嫌弃:“好像只是一张驱邪符而已。”
孙墨墨点了点头:“好像还不如咱们店里千块钱的那个品质好。”
马振华同情地看着赵老头,深深地感叹了一声:“这大爷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听着如意观员工的聊天内容,赵老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符纸,似乎好像不那么疼了,改成酸了。自己藏了这多年的符纸居然这便宜就能买到?
符纸点燃,张志生和张志明兄弟两个感觉有不太舒服,郝老头他们他俩蹲到了长们的身后,果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浑身也不痒痒了。
张志明:“还是道长们厉害。”
符纸烧完了,张福海小翼翼地靠了过来:“赵大爷,鬼走了没?”
赵老头心里也有没底:“应该走了吧。”
郝老头眨了眨眼,偷偷摸摸地朝地上吹了口气,糯米再一次翻滚起来,张福海登时就想哭了:“不会是厉鬼吧?
村民们见状议论纷纷:“我看这赵老头还是不中用,还是让长们试试。”
郝仁立马出来了:“哎,长们可不是白捉鬼的,这赵老头驱鬼一次是三千块吧,我觉得长出马怎么也得翻倍。”
张福海一咬牙:“行,六千就六千,只要让我家太平了就行。”
简洛书笑了:“其实这种小事不用麻烦我们道长们,我们道观随便找个人都能处理。”
正在闹心的赵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恼了,环视了一圈指着最年轻的林寞说道:“那你让这小子来。”
林寞乐呵呵地出来了:“那我就试试。”
赵老头往后退两步:“我倒看看你们有什真能耐。”
林寞了,转过头朝两个小子招了招手:“喂,你俩过来。”
郝老头立马把张志生两个兄弟推了出去:“快过去,那个大哥哥叫你呢。”
***
赵老头看着林寞不用法器也没用符纸,就这轻描淡写地招了招手,顿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可就在这时,糯米再一次翻滚起来,赵老头脸上的猛地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盯着地上。
只见白白的糯米间突然出现了四个脚印,随着阵阵的阴风,脚印越来越多,就像有人在上面走路一样,看那方向正是朝林寞去的。
所有人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而林寞似乎丝毫没有觉得害怕,反而眯眯地朝空气点了点头,分可亲地问道:“你们两个小子叫什名字?哦,叫志生和志明,你们是双胞胎对吧?”
张老娘猛地一颤,紧紧地抓住了张福海的手:“难道回来的是大小和小?”
张福海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寞,只见他一脸悠闲的和空气聊天,时不时露出惋惜的神色。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赵老头和徒弟们目目相觑,忍不住质疑:“不会是和郝仁串通好的骗你们家的吧。”
林寞听到这话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转头看了张福海一眼:“你两个儿子的尸体还在河里呢,他们俩问能不能给他们捞出来入土为安。”
张福海的眼泪瞬间下来了:“都一年多了,我们捞了无数次,到现在还没找到他们在哪呢。”
林寞:“这个容易。”他拍了拍张志生的肩膀:“走吧,带我们去找你的尸体。”
张福海家后面不远处就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一群人沿着河边往下游走,大概半个多小时候便到了尸体所在的地方。
张福海和林寞都上了船,林寞让船开到河的正中间,然后他一个猛子扎下了河。看到这一幕张福海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这急的水随时可能把人冲走,别再自己儿子尸体找不到再搭上一条人命。
张福海越想越慌,越等越凉,眼看着过了来分钟了林寞还没露面张福海的腿都软了,拽过旁边的救生圈就要下河:“我得下去救人。”
旁边的打捞人员也准备下工具,正在这时候水面忽然出现个身影,紧接着林寞浮出了水面,将两具已经不太完整的尸体推到了船边上:“他们俩卡在石头缝里了,费了好大劲才拽上来。”
张福海眼泪都下来了,赶紧和船上的人把自己双胞胎儿子的尸体捞上来。林寞没跟着他们凑热闹,转身朝岸边游了过来,五分钟之后上了岸。
孙墨墨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巾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身上的粉掉了。”
林寞里一慌,赶紧抓过孙墨墨手里的毛巾想挡一挡:“这次图便宜买的粉底不防水,早知道我就买好的了。”
两个鬼正嘀咕着,村里的一个大妈拿着一个床单过来盖到了林寞的身上,无比怜惜地说:“看给这孩子冻的,浑身上下都煞白煞白的,赶紧裹严实了暖和暖和。”
郝仁抬头看了看炽热的大太阳,一副不解的样子:“大夏天的,这河水居然还这凉吗?”
“特别凉!”林寞理直气壮地将自己裹起来:“没看见冻的我像鬼似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安慰,卡卡就是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的中招了,肺部有些炎症,所以打针了。上午更完了看着太短小了,下午单手用手机补了一些,肥肥的五千字,估计有错别字回头再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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