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南家的家宴, 被霍临搅得天翻地覆。
他看着什么也没做,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轻飘飘的说了几句话, 但却让那两个旁支的亲戚, 直接被南老爷子收回了他们一直拿南氏分红的权利。
没人敢说什么, 一是这些钱本来就是南老爷子当初无偿赠予的, 家里的晚辈虽然都在南氏有挂着职位, 但却一个两个都是闲职,除了有份体面以外,赚的钱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开销。
而这些人,这几年靠着南氏已经习惯了。
每天不用做什么就可以有不小的一笔钱花,他们习惯了不去上班,习惯了聚会打牌。
所以这会儿,没人敢替那两家人说话,他们生怕被殃及,也变成那两家的那种下场。
两家人哭闹过一阵, 但南老爷子最后不知和他们说了什么, 两家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神色,匆匆走了,没再多逗留。
他们离开后, 场面一度沉默尴尬。
顿了顿,南老爷子笑了笑,缓解气氛:“都别拘着了,一会儿年夜饭就做好, 咱们开饭。你们继续玩吧。”
谁还能在这种氛围下真正的开开心心等着过年啊,但南老爷子既然说了,他们也不好再怎么样, 只能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南辞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霍临,一时之间心底的感觉有些复杂。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南珠忽然走上前,她看上去表情没有之前轻松,没再看南辞,而是对霍临说:“三少,我有话想和你说。”
霍临眼神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回:“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你。”
说着,从大衣兜里掏出钱包,交到南辞手上。
“继续去玩,输了用这里面的钱,不够还有黑卡。”
南辞:“……”
她玩什么啊?她并不是很想玩啊?那两个咄咄逼人的都被逼走了,她还有什么玩的啊?
但霍临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把钱包交给她之后,直接率先转身出门。
南珠咬了咬唇,恨恨看了眼南辞手上的黑色皮夹,又冷冷的瞪了南辞一眼,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跟了出去。
南辞看着手里的皮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
南珠其实今天原本心情非常不错的。
她刚回国,而且在国外为南氏立了功,爷爷对她也赞许有佳,前两天在宴会上还出尽了风头。
这种种的一切,几乎已经让她忘了南辞当初的反击。
南珠觉得,她现在回来了,回到南家,那南辞就依旧如一只小蚂蚁一样,自己高兴了,就给她一条生路,自己不高兴,就一脚碾死她。
可是今天,霍临当众让她清醒了。
她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对南辞格外不同?
南珠牙根咬得紧紧的。
不行!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和霍临走到了别墅的院子里,这会儿外面还下着小雪,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积雪,踩在上面,发着咯吱咯吱的声响。
若是平时,南珠肯定会幻想着自己是在和霍临谈恋爱浪漫的散步,但现在这种气氛,她完全没有幻想的欲望了。
霍临这会儿已经停了下来,那件黑色的大衣外套被他随意搭在了肩上,他从铁质的烟盒里拿出了根香烟,偏头点燃。
姿态散漫随意,但举手投足却又带着诱惑人心的魅力。
南珠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这个男人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吸引她。
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拱手相让!
“你先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霍临率先开口。
南珠咬咬唇,顿了好半晌,才说:“三少,你不要被小辞骗了,她没有表面那么单纯的。”
霍临没抬头,只笑了下,指尖轻轻点了点烟身,弹了下烟灰。
“她怎么不单纯了?”
南珠急急回:“她和别的小男生乱搞关系!”
秦予和南辞在一个补习班的事,她一直知道。她也交代过秦予,如果有可能,就继续引南辞上勾。反正他们最后不可能在一起,爷爷不会同意,而秦予……他也只爱钱。
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抓着南辞的把柄,南辞做的过分的事情越多,她手里的筹码就越多。
待到日后,她也不怕南辞再反抗或者不听她的话!
只不过,现在秦予到底有没有把南辞弄到手,她还不清楚。
回国这几天她都很忙,也没怎么联系秦予,他上次拿了钱后,也像忽然消失了一样,没再给她发过消息。
南珠的话音刚落,霍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但眼神却异常冰冷。
他抬眼瞧过去,“你还真敢说。”
说着,他朝南珠逼近两步,又开口道:“秦予,是你找的人吧?”
南珠不意外他知道秦予这个人,但却不知道他居然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和秦予的关系,一时惊了。
她慌慌张张后退了两步,不知为何,此刻的霍临,莫名让她感觉到危险。
“三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丫头跟我说过,秦予是你为她找的家教。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把她灌醉,后来他们又在一个补习班,他又开始没理由的接近她……而恰巧的是,这期间,他的卡里有大额的来往交易,打款账户,是你。”
霍临勾着唇,看着还是那副绅士优雅的样子,但眼神却异常冰冷,看向南珠时,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我说的对吗?”
南珠吓得浑身冰凉,双手更是冷的跟冰块一样,紧紧攥着拳,一动不敢动。
“三少,我……”
“嘘。”霍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我撒谎没用的。”
他表情慢慢变冷,居高临下的垂眼睨着她。
“我知道你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刘琳琳做过的事我都查到过,我不想废话。”
他停了下,再开口时,带着阴冷无情的威胁。
“别再做什么小动作,我脾气不好,忍得了你一次,忍不了第二次。”
说着,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攀上南珠的脖颈,锁着她的喉咙。
一瞬间,南珠体会到了窒息的绝望。
她只觉得耳边有嗡嗡的声响,接着,霍临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来自地狱一般。
“她如果再因为你出什么事,你也要小心了。”
说罢,手狠狠一甩,南珠整个人像破布一样,被他甩在了雪地上。
直到霍临离开的时候,南珠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她摸了摸刚刚被掐住的脖子,心里不住的想。
刚刚那个人……真的是霍临吗?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霍家三少吗?
——
南辞回房呆了没一会儿,房间的门就再次被人敲响。
开门后,霍临站在门外。
他这会儿正擦着眼镜上的水气,头也没抬的说:“换衣服,跟我出门。”
不是商量,带着命令的语气。
这要是换作平时,南辞估摸会不舒服的很。
但今天的南家让她觉得厌恶,她不知道再呆下去自己又要经历什么,所以跟继续呆在南家比,她觉得还不如和霍临出门来的轻松些。
只不过……
“今天年三十,爷爷不会同意我出去的吧?”
“有我在你怕什么?”他抬眼看了看她,少了眼镜隔着的眸子,看着比往常还要漆黑深邃,“快去换,再浪费时间我就亲手帮你。”
“……”
南辞“啪”一声直接将门关上,霍临顿了下,最后嘴边勾起抹笑。
果然如霍临所说,他们下楼时,南老爷子并没有多问,就连南珠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南母讪讪的看了她一眼,但却也没敢说什么。
出了南家的时候,南辞顿时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她回头看向霍临,很真心实意的对他说了句:“霍先生,谢谢你。”
霍临眉梢一挑,微微俯身弯下腰,俊美的脸庞凑到她跟前。
“谢我就给我改个称呼。”
南辞被他突然的接近弄得有些无措,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揽过腰。
“不许躲。”
霍临眸色深了些许,“以后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不许躲我。”
“……”
“嗯?”
“……听到了。”
他满意了,贴上她的额头,亲密的吐.息。
“叫我的名字。”
霍临的声音不同于往常,声线低调带着磁性,语气中,更是隐约多了一丝缠眷。
吐.息之间,他独有的清冽气息肆意扑洒在她的脸颊上。
明明这外面天寒地冻,雪花还在飘着,但她却感觉双颊热得像是要熟透了一样。
她的鹿眼像蒙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看着他。
他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同样的字句:“叫我的名字。”
下意识的,她就叫出了那两个字:“霍临。”
霍临满意的笑了,薄唇轻.吻了下她的鼻尖。
“以后都这么叫。”
他原本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特别,但这会儿听她叫出来,仿佛是裹了一层酒气一样,让他身心皆醉。
抱了她一会儿,霍临下意识的想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结果握到她手心冰冷的温度时,他眉头皱了皱。
“怎么没戴手套?”
南辞没抬头,情绪还有些停留在刚刚与他亲密抵额的时候,闷声说:“没来得及买。”
霍临没说什么,想将自己的羊皮手套戴在她手上。可片刻后,他却将手套往大衣兜里一揣,接着按着南辞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半个圈。
南辞有些迷茫,想回头问身后的霍临要做什么。
这时,她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那股独有的强烈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
霍临将那只娇兔子整个人都拥在了自己怀里,大衣紧紧的裹住她,冰凉的小手也被他隔着衣服握在手中。
南辞愣了愣,歪过头,吃力的仰视着他。
他趁势,低下头,轻.吻了下她娇.嫩的双.唇。
“好了,不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吃糖。
甜吗?甜就给你们赵留言!我需要留言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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