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甘火速赶到魏禧的律师事务所,魏禧已经被救护车送走,不过送上救护车时已经没了生命指征。
“和前两个一样?”徐甘沉声问。
更早一步来到现场的严格点了点头,陈述案情,第一个发现的魏禧的秘书刘媛媛,进来时魏禧就跪在落地窗前,已经窒息身亡。
因为慌乱,魏禧的尸体被移动,现场也被事务所的员工踩的一塌糊涂,估计很难采集到有效信息。
严格啧了一声,查案子最怕就是这种案发现场被群众弄乱的情况。
徐甘环视一圈奢华低笑的办公室,窒息,跪姿,和之前的马明阳和倪胜辉一模一样。他慢慢握紧了拳头,又死了一个,第三个了。
严格:“据刘媛媛说,她最后一次见魏禧是下午一点,送一位姓苏的女客户进来,那时候魏禧还活着,大概一个小时后,那位姓苏的客户离开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其他人进过魏禧的办公室,两个小时后后,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要我洗签字,打内线没人接,她就去敲门,敲门没有回应,她担心之下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了已经死亡的魏禧。”
徐甘:“那个客户的具体资料?”
“徐媛媛说不知道,是魏禧亲自从门口接进来,连访问薄都没填,她也是听魏禧称呼苏小姐才知道姓苏,其他一点都不知道。人还是帽子墨镜口罩包的严严实实的,这种大律师事务所,很多客户的事情都是见不得人,谁会多想。”严格叹气,“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我已经让人把水杯那些东西拿回局里,希望能找出点质问DNA什么的,不过我估摸着悬,如果是同一个人做的话,对方太谨慎了。”
徐甘问:“监控呢?”
“这家事务所的监控已经让小王他们在看了,旁边街道的也让人去调了。”
无论是拿回局里的水杯还是监控都没有发现徐甘严格希望有的证据。
凶手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阿宁,你在看什么啊?”聂清韵从背后扑上来,瞄见了手机屏幕上的路一帆,定睛细看,嘿嘿一笑,“在看帅哥啊,别说,这个发言人还是挺帅的。”
姜归笑了笑,划掉视频,顺手摁灭手机屏幕,侃侃而谈的路一帆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诶,我听说这个人来头不小。”聂清韵一脸神秘,好歹是富二代,消息总归比一般人灵敏一些。
“什么来头?”姜归配合询问,心里门清路一帆的底细,曾祖父当过副总统,父亲是国会议员,野心勃勃想更上一层楼,所以绝不会允许独生儿子染上污点。当年黎雅婷的事情能以那样荒诞的方式落寞,路家人功不可没。黎雅婷遭受的那些非人折磨,路一帆同样的功不可没,他是倪胜辉一行的脑。
路一帆已经得知魏禧的死讯,明明已经派人盯着魏禧了,他的人甚至眼睁睁看见凶手走进魏禧的律师事务所,可压根都没有想到那会是凶手,只当是一个不方便露面的客户,这样的客户在律师这一行太多见了。
谁能想到,那竟然就是凶手,利用了人们的认知盲区,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到魏禧面前,在寸土寸金的CBD办公室里,外面还有几十号员工,就那么勒死了魏禧,恐怕魏禧自己都想不明白,对方怎么敢那么大胆。不正是因为觉得凶手不可能这么胆大包天,所以魏禧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有机可乘。
一股寒意从脚后跟冲到后脑勺,路一帆头皮发麻,额角沁出几滴冷汗。
“一帆。”利馨岚惶惶不安的声音钻入路一帆的耳膜。路一帆抬眼,望着俏脸发白的利馨岚。
“连魏禧都,是不是黎雅婷?”利馨岚牙齿切切,在黎雅婷一家三口死绝后,她后悔过,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死的又不是她,可这一次,她真的怕了,马明阳,倪胜辉,魏禧,马明阳是个废物,可倪胜辉魏禧这样的人都惨遭毒手,尤其魏禧,他们都已经提醒过他了,他居然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杀了。这让黎雅婷如何不害怕她怕极了,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肯定是黎雅婷,不然魏禧不会被杀,魏禧牵扯上的只有这件事了。”利馨岚面孔越来越苍白。马明阳和倪胜辉不是东西,为非作歹造了不少孽,可魏禧尚且算规矩,唯一出格的也就是黎雅婷这件事而已,能让他们三个都出事的,只可能是黎雅婷。
“是她家里人在替她报仇是不是?肯定是的!”利馨岚声音逐渐尖锐,她一把抓住路一帆的手臂,力道重的抓疼了路一帆道路不知道,“是谁,到底是谁,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不能让她逍遥法外,不然下一个不是你就是我!”
路一帆也想知道是谁,在有了初步怀疑之后,他就让人去调查黎雅婷的底细,可根本找不到一个可疑的人,黎雅婷那些亲戚都不像是有这份血性的人。
正想着,徐甘登门拜访,寝室四人,如今只剩下路一帆这一活口,徐甘当然要拜访一下。
刚刚还有些惶惶不安的路一帆面对徐甘时却是从容镇定,他当然不可能透露出黎雅婷的事,那是一桩丑闻,会影响到他前途甚至危害整个路家名声的丑闻。
路一帆四两拨千斤地打发走徐甘,转身让手下掘地三尺地去查黎雅婷一家的底细,想找出那个可能为黎家三口报仇的人。
没撬开路一帆口的徐甘也在查,他压根没指望路一帆会说出什么,来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那条匿名短信,短短一个碰面,徐甘有信了一份。
他们害死了黎雅婷。
恐怕这真的是一桩复仇性杀人案件。
四个人,已经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路一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只怕就是路一帆。
路一帆本人也有这个觉悟,路家的安保他早已经看在眼里,以路一帆这份小心以及路家的身份地位,路一帆的安全倒不用他太担心。也许更需要的担心的是那位神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凶手,一旦被路家找出来,只怕都没有上法庭的那一天。如果对方真的是为黎雅婷报仇,路家怎么可能允许凶手在被告席上‘胡言乱语。’
徐甘心头一凛,立刻加大力量调查黎雅婷的相关背景。
哪有那么容易查到。
姜怡宁并没被黎家正式收养,她不在黎家任何社会关系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徐甘倒是从黎家旧日邻居那走访了解到黎家似乎想收养一个孤儿,可再深问下去,那个孤儿的情况却一无所知,毕竟已经过去十年。
徐甘皱眉,觉得这个孤儿可疑。实在也没别的可疑之人了,黎家的亲属已经一一排除,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黎家的朋友,身世黎家人爱慕者了,这当然更难找了,亲属查户籍还能查到,那些关系人怎么查。
反倒是这个孤儿好查一些,问题是连对方是哪个孤儿院都不知道,怎么查。
再一次断了线索的徐甘头秃,他拍了下脑袋,总觉得彷佛错过了什么线索,可想的脑袋都疼了就是逼不出那点灵光。
无法灵光一闪的徐甘只能被局长喷了个狗血淋头,的确没有进展的徐甘挨喷,他也想查出来,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第四个人受害人迟迟没有出现,线索也毫无寸进,这件案子渐渐成了悬案,关注的人也越来越少。
便是惶惶不可终日,拉来一堆保镖把自己团团保护起来的路一帆和利馨岚都慢慢放松了警惕,他们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凶手觉得他们没有对黎雅婷做过那种事情,所以并没有把他们算在报仇范围之内。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路一帆和利馨岚不可避免的松懈下来。
这就是机会。
姜归微微笑起来,比耐心,她从来都没有输过。
只不过姜归怎么都没想到会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