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以后要是有转型的想法, 随意可以过来找我。但像傅总这么不靠谱的……”
周予言抬眼看向傅以行, 刻意停顿了下。
“那就算了。”
傅以行睨去一眼,又笑着收回,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好,好的,姐夫, 我会的。”
江蕤尴尬地笑,随口应了声,心不在焉地夹起鸡翅咬了口。
鸡翅入口,他一怔。
“哎!这鸡翅真的不错诶!太好吃了!”江蕤真心诚意地夸赞。
傅以行淡笑了一下:“喜欢就多吃点, 你姐姐在家里的时候也很爱吃。”
说着又给江荨夹了一只鸡翅。
江荨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视线往下垂:“不用给我夹了,我还没吃完。”
傅以行面不改色:“好, 那要吃什么喊我。”
江菱有点意外:“原来这道菜是傅总做的吗?难怪我觉得味道和往常不一样,的确很好吃。”
这话一出, 空气突然安静。
餐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 气压也仿佛低了好几帕斯卡。
江荨直觉不对, 赶紧往桌上瞥了眼, 打圆场说:“这道烧汁牛肉是姐夫做的吧?很美味,我很喜欢。”
“喜欢烧汁牛肉?”傅以行接话,“那回去给你做。”
江荨瞪他一眼, 暗示他:“你会做吗?”
傅以行微笑,深长道:“嗯,姐夫做的时候, 我把步骤都记下来了,没有问题。”
“……”
江荨和江菱对视一眼,都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
江蕤看看两人,倒有些惊讶:“姐,你还能认出哪道菜是姐夫做的?”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傅以行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那小蕤,你觉得这里的菜,那道最好吃?”
江蕤握着筷子的手又是一抖。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把手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周予言。
周予言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眼里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江蕤:“……”
“我觉得都好,都好,我都很喜欢。”他干笑了两声,声音也干巴巴。
周予言收回视线,淡声说:“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江蕤连连点头:“嗯嗯,好。”
他伸出筷子,每样菜都夹了一点,胡乱扒饭。
扒了几口,江蕤余光向江荨溜去。
可是转眼间,江荨就和江菱说起其他的事情,两人有说有笑,仿佛只有他仍然陷在风暴的中心。
江蕤:卑微.jpg
***
吃完饭,江菱有事要和傅以行商谈。
江荨带着江蕤上别墅二楼玩斯诺克。
一楼的书房里。
“……那星砂湾的事,就这么决定了。”
江菱抱着手臂站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人,转移话题:“前段时间,你找我对付王生控股集团,是为了荨荨?”
傅以行说:“可以这么说。”
江菱回头看了跟着进来的周予言一眼,又重新看向他。
“那傅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荨荨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在M国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傅以行轻描淡写:“其实,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江菱听完他简单的陈述,皱了下眉:“你是说,王子枫多次跟踪骚扰荨荨。所以,你就设下圈套,把他送进监狱?”
傅以行纠正:“我只是发现了证据,顺便推波助澜了一把。他要是行为端正,我能抓到他的把柄吗?”
“不留后患,的确做得漂亮。”
江菱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但是,傅总,你好像还没告诉我,荨荨为什么会答应跟你结婚?”
***
别墅二楼,专门开辟了一间娱乐室。
两人轮流打着球。
轮到江蕤的回合,江荨去冰箱取了两瓶果汁。
她回到球桌旁,递给江蕤一瓶:“梅子汁,给,消食的。”
“谢谢姐。”江蕤接过,撕开吸管包装袋,就站在球台边上喝了起来。
江荨停顿了下,说:“小蕤,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江蕤刚喝一口果汁,闻言松开吸管,摆手说:“不不不,姐姐你不用道歉,我能理解你的。”
“当初,要是让大伯他们知道和你结婚的对象就是傅总,他们估计会像毒蚊子一样,紧盯着你不放,一直吸你的血,想想就可怕,现在也挺好的。”
说到最后,他还作了一个打寒噤的动作。
似是想到什么,江蕤又问:“不过,你们结婚这事,是姐夫不愿意公开,还是你……”
江荨说:“是我。”
她语气平静:“是我要求瞒着所有人。”
“哦,是这样啊。”江蕤也没多问,“姐,上次……”
他欲言又止。
江荨看向他:“怎么了?”
江蕤纠结了半晌:“姐,上次我说了这么多蠢话,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一下?就算不能告诉我,至少也暗示我一下。”
江荨与他对视着,语气委婉:“我有阻止过你,但你那天好像说上头了,就……”
江蕤沉默了下:“那我后来给你发的信息……”
“他也看到了。”
“……”
回想做了什么蠢事,江蕤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梅子果汁,说:“我去下洗手间。”
他溜得飞快。
江荨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收回视线。她把果汁随手搁在一旁,拿起球杆,弯腰瞄准白球,一杆下去——
啪!
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白球与目标球擦身而过,脱了轨,把旁边的球给击飞了。
江荨愣了下,刚直起身,就听见一声轻笑传入耳中。
明显不是江蕤的。
她回头,果不其然看见傅以行走了过来。
江荨睇他一眼,不满道:“你是在嘲笑我吗?”
“你姿势不对。”
傅以行向她走来,“来,我教你打。”
没等她答应,他已俯身上来,覆住她的手,纠正她的姿势。
江荨微微一僵,身体完全被他拢在怀里。
傅以行却像察觉不到一样,控制着她的手,动作很轻很慢:“先这样,再这样。”
江荨飞快地扯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到球桌上。
他认真教,她也认真学。
娱乐室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但江荨却莫名地温度有点高。
啪!
随着球杆击出,白球顺利击中的目标,那只球准确无误地滚落到球袋里。
一杆进洞。
“现在会了吗?”
傅以行的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扑到耳旁,耳根子不自觉地被染红。
江荨紧握着球杆,怦然心动。
她微微偏头,神差鬼使地点了下头。
然而这样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太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荨迅速和傅以行拉开距离。
傅以行看向门外,挑了下眉。
周予言站在门口:“好像打扰你们了?”
江荨赶紧说:“没有,姐夫也来打球吗?”
周予言走进来,拿起另一支台球杆,目光越过江荨:“傅总,要来比一场吗?”
傅以行挑眉:“好。”
周予言问:“要下赌注吗?”
傅以行说:“那就城西那块地,怎么样?”
周予言爽快答应:“好。”一顿,又问,“但要是你输了呢?”
江荨没兴趣看这两位总裁的无聊斗争,找了个借口到楼下去找江菱。
她正和江菱说着话,江蕤默默地走了过来。
“姐,那……”
江荨问:“小蕤,有事吗?”
江蕤欲言又止了一番,迟疑地说:“姐,要不,反正这也没我什么事,我先回去吧。”
江菱笑容温和:“可晚上我准备了烧烤,不吃完晚餐再走吗?”
从小到大,江蕤都害怕这位姐姐,特别她对着他笑的时候,他总是心惊胆战。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当即把伸出的脚缩回来,挤出个僵硬的笑:“我我我突然又想吃烧烤,那我还是留下来吧。”
江荨和江菱对上目光,相视而笑。
***
傍晚,夕阳的余晖在天边铺开。
后花园里,自助烧烤的工具已准备就绪。
落座后,傅以行和周予言仍在继续刚才打赌的话题。
傅以行淡笑:“真可惜,刚才和周总打了个平手。”
周予言轻哂:“的确可惜,不过还要恭喜傅总保住了赌注。”
傅以行与他对视着:“一样。”
江菱环视了周围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去拿酱料,你们先烤着。”
周予言也跟着起身:“我去帮忙。”
江荨目送两人进屋,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声。
傅以行拉回思绪:“笑什么?”
江荨回头看向他,觉得好笑:“傅总,你今天幼稚不幼稚?”
“你和姐夫是怎么了?”她眼中带笑,又好奇地问,“你和他有过节吗?他以前是抢你女朋友还是抢你项目了?”
傅以行瞥她一眼,淡定地回答:“女朋友抢没抢,夫人不是知道吗?”
江荨被噎了下,脸色微红,却仍保持着镇定:“哦,傅总,我差点忘了,你女朋友在M国那会就没了。”
傅以行没接话,无声地笑。
江荨拉拉他的袖角,使唤他:“给我烤对鸡翅。”
傅以行轻扯嘴角,依言拿了两只鸡翅在烧烤架上铺好。
傍晚光线微暗,后花园的灯光映着他侧脸,线条冷硬,轮廓分明。
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颜,江荨的思绪在不知不觉间飘远。
这男人,她当初就是被他这副好看的皮囊欺骗到,要是知道这里面切开是黑的,她才……
察觉到她的目光,傅以行余光向她瞥来:“怎么?”
“没事。”
江荨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坐好,直视着前方。
傅以行一手转动着烧烤叉,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手。
江荨一怔,动作微微一僵。
他目不斜视地处理着烧烤,语气轻松:“后来,我又把她找回来了。”
江荨没应声,依然直视着前方,毫不为所动。她似乎在看天边的景色,但嘴角却悄悄地往上扬起。
江蕤坐在一旁,尴尬地拉低了兜帽,假装自己并不存在。兜帽底下,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架在烧烤架上的香肠被烤得焦黑,但无人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状态不太好,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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