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脸色微红, 推开他的脸：“傅总, 工作的时候，请不要走神。”
傅以行嘴角边的弧度扩大了几分，但没搭腔, 低头继续工作。
江荨刚站起来, 余光就瞥见他手上拿着的那份资料——
《君泽集团广告宣传设计策划服务招标计划书》
看到封皮上的字，江荨稍稍一顿。
她停下脚步, 好奇地问：“你们集团要进行策划服务招标？”
“嗯，是企业品牌的策划服务。”傅以行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你有兴趣？”
江荨点点头。
“别忘了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她又补充说。
傅以行看她的目光一直停在文件的封皮上, 不由挑了挑眉：“那有信心吗？这次招标, 你的竞争对手, 都是实力强大的公司。”
江荨抬头：“傅总，投标还没正式开始，你就对投标商的实力未卜先知了？”
傅以行语气平淡：“因为没有实力的公司，连参加投标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 却叫江荨一怔。
傅以行又看向她，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江荨目露警惕之色, 几乎不加思考就拒绝了他，“我要依靠实力, 光明正大地拿下这个策划项目。”
她停了停，深深地看着他：“更何况，傅总从来不做亏本的交易，不是吗？”
傅以行收回目光, 慢条斯理地收拾桌上的文件：“既然是这样，你就要走正规的流程，还必须经过严格的团队评审。在这个过程里，即使是你，我也不会提供任何的便利和帮助。”
江荨反问：“傅总，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傅以行一本正经：“不，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
江荨又问：“那要是我接受你的交易，那你就会降低要求，给我提供便利和帮助吗？”
傅以行迎着她的视线，清晰地给出答案：“不会。”
江荨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回他一个笑容：“那就别想让我上当。”
傅以行和她对视三秒，轻笑了声：“被你发现了。”
江荨不想继续接他的茬，便转移话题：“那项目的投标公告书，你这里有吗？”
傅以行说：“策划招标公告明天上午才会发布，明天等徐助理回来，我让他给你发一份电子版的。”
“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荨站起来：“那我进去睡了。”
然而，重新躺回到床上，江荨却睡不着了。
刚刚在办公室里的酝酿出睡意散得一干二净，她闭上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但始终无法入睡。
她向床头柜上摸索，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过十二点，也算是第二天了。
既然睡不着，她索性打开了微信，试探地给梁晓晗发了条消息。
梁晓晗回得很快：【酱酱，这么晚了，你也还没睡？】
江荨：【刚睡了会，醒来后就睡不着了。】
梁晓晗：【你晚上做了什么？好奇.jpg】
江荨：【也没做什么，就加了个班。】
梁晓晗：【又加班？创业可真辛苦啊。心疼你.jpg】
江荨侧躺在床上，和梁晓晗一问一答式地聊着天。但很快，梁晓晗也支撑不住，跟她说了声晚安，就去睡觉了。
江荨仍没能酝酿出睡意。
她打开朋友圈，发了条动态。
刚按下“发表”，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拉开。开门的声音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江荨连忙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睛装睡。
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床垫一沉，有人躺了上来。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腰上，江荨微僵了下，心里有些紧张。但傅以行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便没有再动。
江荨盯着黑暗中的墙壁，过了许久，无声地牵了下唇角。她闭上眼睛，思绪放空，渐渐进入了睡梦乡中。
***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时不过早上七点多。
时间还早，傅以行生活向来自律，江荨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时，他已经洗漱完毕，从浴室里出来。
江荨穿着衣服，眼角的余光向床边瞥去。
傅以行系着袖扣，似有所感地看过来，问了一句：“等会我让徐助理送你下楼？”
江荨没拒绝。
八点半，徐明彦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把招标公告的电子版发给江荨后，徐明彦又带着她乘坐电梯离开50层。
叮——
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开。
刚出电梯，江荨忽然发现了一张有点眼熟的面孔。
昨天那位和苏可岚同坐一桌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前台，跟前台小姐说着话。
江荨忍不住问：“徐助理，那是谁？”
徐明彦往那方向看了一眼，说：“那位是企划部周总的助理。”
江荨也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周总。
但是助理？
她隐约记起来，苏可岚曾经提到过，颜芳菲的新男朋友在君泽集团工作。
江荨若有所思。
徐明彦似是看出她的疑虑，问：“江小姐有疑问吗？”
“没有了。”江荨回过神，对他笑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徐助理。”
徐明彦微笑：“不用客气。”
目送她离开，徐明彦乘坐电梯返回50层的办公室。
看他进来，傅以行放下手上的文件，抬眼问：“夫人有说什么吗？”
“没有。”徐明彦停了停，又说，“不过，刚刚在一楼大厅遇到了周总的助理，夫人的反应有些奇怪，还问了我一句‘那是谁’。”
“周总的助理？”
傅以行站起来，眼神微深。
“有趣。”
扔下意味深长的一句，他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
到了上班时间，江荨召集策划部的所有人，开了一个短会。
作为公司的联合CEO，秦颍川也参加了这场会议，但他只是旁听。
会上，江荨说出了自己对公司未来的规划和想法。
听她说完，张圆圆问：“江总的意思是，先通过自媒体的方式，把公司的名气扩大么？”
江荨点点头：“我计划先做一部短视频剧，每集三到五分钟左右，利用短视频剧把公司的招牌打起来，让人一看到类似的东西，就会想到我们公司。”
张圆圆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什么，忽地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就和奶茶等于IS TEA那个概念一样吗？”
江荨笑道：“没错。”
不愧是前小组的成员，果然默契十足。
经过商讨，简单地定下一版短视频宣传的方案。
江荨又看向策划部里唯一的设计师：“对了，余简，短视频LOGO的设计，就交给你了。”
余简打了个响指：“好，没问题。”
会议进入尾声，江荨想起什么，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诉大家一下。”
她用平板打开君泽集团的招标公告，让大家传递着看。
“君泽集团策划招标？”
听到这话，秦颍川微微一怔，但很快隐入眼底。
张圆圆抬起头，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荨面不改色：“这是君泽集团刚在官网上发布的公告，我刚刚看见了。”
她停顿了下，继续说：“短视频只是一个辅助的作用，要把公司的名气打响，还是要做出成绩来。这次君泽集团的招标，是一个非常适合的目标。”
“可是，君泽集团……参与竞标的对手应该都很厉害吧？”张圆圆有些担心。
江荨微微一笑：“我们的实力也不差，大家要相信我们团队的实力。”
一位同事问：“那江总有什么想法吗？”
江荨说：“截止期是半个月后，我们准备的时间比较充裕。暂时先忙短视频剧的事，至于招标的事，我们这周再找时间讨论。”
会议结束。
散会后，同事们陆续回到工位上。
秦颍川特意留到最后，在江荨离开前喊住了她。
“小荨。”
江荨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秦颍川问：“有时间谈一下吗？”
江荨：“好。”
她跟随秦颍川走进二楼的办公室。
关上门，江荨转头看向秦颍川，问：“学长，有什么事吗？”
秦颍川把一只U盘递过来：“昨天你落下的U盘。”
江荨怔了下，接过：“谢谢。”
她顺手拿过自己的包，正想把U盘放回去，没想到刚把包打开，一个小方块盒突然从里面掉了出来。
啪哒。
清晰的落地声，小方盒落在地上。红色外包装盒上，白色的“0.01”的字样格外显眼。
江荨动作一僵，反应过来，连忙捡起来，慌乱地塞回到包里，脸色尴尬：“抱歉。”
“没事。”秦颍川神色平静。
江荨关上包包，又问：“对了学长，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小荨，你……”秦颍川迟疑了下，问，“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啊？没有啊。”江荨有点奇怪，“公司的资金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秦颍川又问：“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生活上有遇到困难吗？”
江荨疑惑：“挺好的。”她直觉不对，“学长，你想说什么？”
秦颍川目光深邃，语气仍然平静：“要是你实在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帮你的。”
稍稍停顿。
“我们是创业合作伙伴，公司有什么困难，我会和你一起担……不，主要应该是我来承担，你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了。”
江荨疑惑更深：“学长，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秦颍川语气缓了缓：“没有，就是最近几天看你的朋友圈，你都是凌晨两三点才睡，因为公司的事情，让你这样，我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江荨释然，微笑着说：“没关系的，学长刚刚也说了，我们是创业伙伴，我也想为公司多做一点事……”
秦颍川眼神深深：“不，我还是希望，你能专注自己喜欢的工作。你带领团队发展，这已经是付出了，不必为公司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江荨怔了下。
秦颍川沉默数秒，又说：“可能今天说的话有点多，抱歉，我先出去工作。”
他走出办公室。
难道……
门关上后，江荨陷入了沉思。她猛地想到什么，快步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昨天那份纸质版BP就放在桌上，昨天从传一资本回来后，她把BP带回到公司里了。
她拿起文件翻了翻。
江荨松了一口气，打印BP用的纸上并没有君泽集团的LOGO。
隔壁打印室里。
秦颍川手中拿着一张纸，是BP的封底页，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内容。他看向纸张的右下角，随后面无表情地把它塞进碎纸机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周总在第六章男主和助理的对话里出现过，他只是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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