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念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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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不适宜喧闹, 在季云淮牵着薄幸月走后,薄初蹲在墙根掩面哭泣。
什么花结什么果,时至今日, 所有后果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江城的盛夏煞是闷热,蝉鸣不停,黄昏陷落,天边的云朵像是奶油的颜色。
记忆里的夏天也是如此, 风起热烈,生生不息。
职业原因, 薄幸月画的是淡妆, 脑后束着低马尾, 脸颊浮着两抹因热意带来的红晕。
上车后,季云淮打开了车内的空调, 冷意吹拂,他倒是没着急行驶上路。
他修长的手指指节摩挲过她的指骨, 用的是最循循善诱的口吻,“今天的事情, 想跟我说说吗?”
不管泥沙如下俱下,季云淮就是能站在那里,替她挡掉所有黑暗。
“薄初的妈妈因为胆囊恶性肿瘤住院, 主任想让我接下台手术, 我拒绝了。”薄幸月轻闭了下眼,“她应该是知道了结果, 专程跑过来求我, 后面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她因为我的态度而气急败坏。”
“从我穿上身衣服开始,我就知道, 力不从心的事情太多了,不过不理解我的人可能觉得种做法很自私很荒唐。”
薄幸月略略垂睫,目光充盈着几分无奈。
“没有,你做得很对。”后,季云淮宽大的手掌与她冰凉的手交握在一起,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着。
“个世界好坏参半,别人怎么做我们管不着,但就像你说的话,起码还可以保持自己的初心,就够了。”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得接受苦难,就是得做很多选择,但如果可以,季云淮宁愿她不要经历那些,永远保留女时的张扬跋扈。
就像高考前,他在信封里写下的愿望无关乎升学,是一句简单的话——
“愿我的月亮一安宁顺遂”
现在这个愿望一样,准确说,是这么些年都不曾改变。
脱掉白大褂,她今天穿的是一条一字领的中裙,小半个肩膀露在外面,柔软乌黑的卷发垂在肩侧,形成极致的颜色反差。
季云淮用手指拨动着她耳后的发丝,两人拉近到鼻尖对鼻尖的贴切状态。
薄幸月抬起水润的眼睛,愣怔着问:“季云淮,我能永远相信相信你吗?”
“当然。”季云淮的话声丝毫不含混,郑重且清晰,“那就请薄大小姐时时刻刻地信任我。”
——还用说什么呢?
薄幸月扑进他怀里,手臂勾住他脖颈,心头发热。
短暂的段时间内,她的生活每天都在发生着颠覆,就比如今天薄初来找她,是此前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季云淮磁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抬头。”
她听到了一阵撕塑料包装袋的声音,紧接着他偏着头,将一颗柠檬糖推入她唇中。
季云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目光灼灼:“甜吗?”
薄幸月被入口的酸涩给激到了,锤了下他肩膀,心想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后来几秒钟,她恍然间察觉女时,她也用过同样的方法去逗弄季云淮。
薄幸月的一颗心像泡在了蜜糖罐子里,在这种跨越了岁月的你来我往中心潮悸动。
季云淮给人摁牢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后随意道:“带你去逛逛,走。”
她也不知道季云淮要带自己去哪儿,不过不管来路和前路是什么,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季云淮打着方向盘,明晰修长的指骨搭在上方,小臂垂下。
街道的路灯依次亮起,灯影虚拢,薄幸月起先是盯着他柔和下来的轮廓看了会儿,后来则是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
原来季云淮把她带到了江边。
车子绕着江边行驶着,晚上的江水波光粼粼,被月色照耀得像披上层淡霜。
他停了车内的空调,任由晚间的风热乎乎地贴过来,糊人一脸。
但薄幸月格外享受这种时刻,周遭沉寂,他们仿佛处于银河的正中心,情拥万千璀璨。
“是不是还挺好看的?”他眉骨轻抬,笑意明显地问了句。
薄幸月如小鸡啄米地点点头,乖乖道:“最近太忙了,都没有什么放松的时间。”
“我高中的时候,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就跑来江边走走。”季云淮的眼神悠远,摆足了漫不经心的架势,“那时候还坐在这边见证过日出,挺壮观的。 ”
薄幸月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应声说:“那等你有时间,我们再来江边坐着等日出。”
季云淮宠溺地笑着:“行。”
见她舔了舔唇,季云淮适时贴切道:“喝水吗?”
来之前,季云淮特意去超市拿了几瓶二厂汽水儿。
玻璃瓶里装着甜腻的果汁,薄幸月咬着吸管慢吞吞浅饮了几口。
季云淮冷不丁开口说:“我记得你在天台上喝得就是这种。”
薄幸月的喉管滑过冰凉的液体,眼尾微扬,清凌凌的眼睛泛着疑惑的光:“不对吧?”
季云淮的神色微愣,仿佛要问她是哪里不对。
谁料,薄幸月又狡黠地笑了:“我记得你在天台上都是戴着耳机练英语听力的,感觉从来看不到我,你哪儿来的精力知道我在喝什么啊。”
时至今日,薄幸月仍然以为两人的开始是她的穷追猛打奏效。
是妖精勾-引禁欲道长的典型故事。
其实不然,他比她想得还要多爱她一些,只不年爱恋的秘密隐藏在了深不见底的时光隧道。
青春里,除了枯燥乏味的学习,肩负的家里的欠债费用,年生活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便是薄幸月。
季云淮不打算先告诉她,故意周旋说:“可能我记性好,看了眼就记住了……”
薄幸月愣神了一会儿,不说话了。
“想什么呢?”他旋即侧目,喉结滚动,倒是耐心十足。
薄幸月倒没说什么,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要是从未分开过,现在会是什么样儿。”
“你不用觉得遗憾。”季云淮胸腔微震,勾着唇说,“用不着,过去和现在,我都一样爱你。”
后面那句话如同一片羽毛,扫过她的心神,令人没来由地眩晕。
季云淮不是个很喜欢言于口的人,他足够隐忍,在众人面前不苟言笑又雷厉风行。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全给了她。
他将车从江边开走,汇入主干道,驶往大院。
大院内的房间安静至极,只不过晚间的蝉鸣有些聒噪。
关了窗,空调的轰鸣声随之来。
薄幸月去洗漱完,整个人未施粉黛,不过她本来就是浓颜的那一挂,卸了妆保留了那一份魅惑。
季云淮看着她从浴室出来,满脑子又浮现出不久前她的那句话。
——“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分手,现在会是什么样。”
灯光朦胧,明晃晃的光线下,薄幸月穿着的裙子裙摆浮动,四肢白皙,像柔软的柳条抽枝。
季云淮依旧是那一身军衬,领口松动,裤管下是修长的腿,腰带勾勒出紧致的腰线。
他将袖子卷了起来,小臂线条紧实,皮肤上有一道不甚明显的伤痕。
薄幸月毕竟是医生,眼疾手快地捕捉到了了那块儿青紫,心疼地问:“怎么弄的?”
他捉住她葱白的五指,不以为意道:“没事儿,小伤。”
薄幸月挺无奈,嘟囔了句:“要不是因为你有半个属于国家的,我还真挺想……”
说话时,两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季云淮心念一动。
后面的半句话没说完,男人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再接下来是眉心、眼睑、鼻梁、唇角……
就是没碰到柔软嫣红的唇,虔诚又携着几分欲。
薄幸月飞快地用唇蹭过他的嘴角,妖女一般躲回去,含糊地说:“队长,我想看夜景。”
没想到回应来的愈发激烈,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季云淮撬开她唇齿,逐渐探入,尝到了牙膏的点点清香。
他单手环抱着她,军衬被扯得松松垮垮的,锁骨的那一颗痣明晃晃得勾人心弦。
男人漆黑的眼睛像是燃烧起来的黑丝绒,牢牢勾住她的目光,手臂圈着她的力道更重。
“刚不是说想看看夜景?”他淳淳的嗓音宛若弦弓低鸣,压抑隐晦。
季云淮将人打横抱起,抵在冰凉的落地窗前。
窗外,夜景璀璨,星星点点的光落满室内,街道上车流不息,所有景色全部俯视在脚下。
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那是一种专属于男人的攻击性,清新的薄荷香在一隅地发散。
薄幸月被失重感弄得慌了神,盘根错节地把控上他精瘦的腰身。
季云淮扶稳了她的纤腰,就着姿势用视线爬上如酥酪的肌肤。
直到触及软腴,他不轻不重地擦过,带着茧意的指腹像是过了电流一样,带起奇异的触感一片。
有什么正肆意蓬勃地发酵,胸腔的心跳跳得快要溢出来。
薄幸月的脊背抵在玻璃窗前,冰冰凉凉的,她僵了一瞬,好半天没了动作。
客厅没开灯,借着幽微的光线,她抚上季云淮的脸庞,指间似夏日晚风,顷刻间柔情四溢。
季云淮弯下腰,微微下沉,低头含笑,手指还把玩着她的卷发:“去洗澡。”
“好。”她头昏脑涨,说出来的轻轻一个字几乎令人血脉偾张。
浴室里,水雾袅袅,水流声冲刷在瓷砖地板上。
全程她跟被剥了荔枝壳似的,露出的内里白皙柔嫩。
浴室里潮汽汹涌,季云淮忍住情动,打算先帮她洗澡。
他全身上下衣物完好,溅到了水渍的衬衫紧贴着肌理分明的胸膛。
薄幸月撑在浴缸边缘,瑟缩了下 ,打了个激灵,似乎是冻着了。
成股的水流哗啦啦倾泻下,湿掉的长发像海藻柔顺,贴着脖颈和肩侧。
她脸颊潮红,肌肤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唇色秾丽到妖艳。
薄幸月眼底雾气濛濛,委屈巴巴地提醒说:“季云淮,水冷……”
季云淮俯身在浴缸边缘,发觉他调试的是自己平日里在部队习惯用的温度。
他一般冲冷水澡冲习惯了,两人第一次一块儿洗确实没什么经验,没想到冻着姑娘了。
薄幸月环抱着双臂,半露不露的,模样更显得纯情诱人。
季云淮肤色冷白,捏着花洒,手臂的青筋彰显着暗藏的力量。
“个温度可以吗?”说罢,他靠近薄幸月的耳朵,那里是她的敏|感点。
只不过啃咬了一口,薄幸月几近浑身发热。
“你叫道貌岸然。”薄幸月眼含春水,控诉得头头是道,“你不觉得你前就像是什么道长吗?”
季云淮倒还真没觉得,他眼神幽微了一瞬,警告着说:“是吗?可能之前都是让着你的吧。”
“不是道长是什么?”薄幸月的手指戳着浴缸中的泡泡,声调黏黏糊糊的,“云淮哥哥吗?”
因为珍惜,所以才小心翼翼。
季云淮眼底欲念沉沉,呼吸渐渐加重,哑了嗓音:“再闹,回不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