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念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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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裙边儿确是释放了, 可皮带扣松松散散垂下,透着股耀武扬威气势。
眉眼疏散,笼罩一层暗色。
季云淮早晨去过一趟军区, 眼下虽换下军装,但皮带仍旧是那一款07式。
薄幸月手臂还圈脖颈,抬手覆上。
男人乌黑发茬微微扎着白嫩手,像是最锋利也最温柔刀锋。
低眉敛目, 质问声中夹杂些许无奈,“也是外科医生手法?”
薄幸月眸色潋滟, 一瞬不瞬地看过去, 思来想去, 声音相当撩动人,“是只针对你手法。”
咔哒一声, 皮带扣再度扣好。
她微凉指尖收回,眼眸灵动, 说着最无关乎情|欲的话,“我饿了……”
随后, 薄幸月一秒也不停留,直接从他腿间翻下,拿起茶几上手机, 可能是要点外卖。
性子倒是保持了她少女时一既往任性。
季云淮盯着皮带上银质光泽轻哼了一声, 仿佛还残留她的触碰感。
抬眸凝视过去。
拥抱的动作后,她的长发稍显凌乱, 有几缕贴着耳侧, 虚虚笼着她眼尾那点小痣。
“队长,你不用去冲个冷水澡什么吗?”
薄幸月转过身,眼神一瞥, 颇有几分居高临下意味。
她唇角挂闲散的意,乌发红唇,眼皮洇楚楚可怜一抹红,摄人心魄。
季云淮俯身过来,揽过人的纤腰,滚烫的气息落在耳侧,“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么,薄大小姐——”
“我已经转正了。”
不是前男友,也不是什么备胎,所以不再是她可以为所欲为,却得处处隐忍时候。
她刚刚那种行为无异于玩儿火自焚。
主动权一下子颠倒过来,季云淮屈腿,轮廓硬朗,周身冒股凌厉劲儿。
她眼睑挑起,窥探了下男人神色,葱白的指间交叠在他胸膛前,“那一起吃个饭?你想吃什么,我来点。”
“少点外卖,不健康。”季云淮将她的手机重新放到茶几上,利落起身,“家里还有什么食材,我来煮就好。”
薄幸月拉开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番茄、鸡蛋和一袋面条。
她背脊僵住,虚地挪开眼神,“些能做吗?要不要再去买点别的?”
季云淮眉梢一扬,真没料到她一个人独居生活就种水平。
不过想想也能想得通,薄幸月从小到大生长在薄家,家里保姆、司机不少,她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主儿。
“不用,你不是饿了吗?”季云淮的眼神满溢意,是不加掩饰宠溺,喉头滚动,“先吃点面垫垫肚子。”
流理台前,先将食材理好,神色专注地开了火。
等水煮沸,季云淮又往番茄鸡蛋汤里面放面条,样煮出来的面条会吸收更多浓郁汤汁。
一切都是按照步骤顺利进行。
中途,薄幸月像个“监工”出现在身后,她眉眼盈盈,闻到了空气里四溢的香味,又忍不住凑过去,看锅里汤水翻腾的情况。
都不用品尝鉴定,她心里有数,季云淮的厨艺水平肯定比她高不止一个层级。
可能是自立早,少年早早磨砺成长,能照顾好自己成为必备基本技能。
而那时候她还娇纵明艳的像是朵人间富贵花。
盘子里放着两个多出来的西红柿,是季云淮洗好了搁里面的。
薄幸月盯了很久,洗干净手后,拿出一个啃了口,就当餐前充饥了。
很显然,季云淮对于她偷吃行为表示无视。
薄幸月默默腹诽了句,大概只在乎锅里面。
把西红柿吃完后,她打算再去洗个手,然而刚走到洗手池前,身后就感受到了禁锢的道。
她回过头,唇角上沾染了西红柿饱满的汁水,活脱脱跟一只偷吃完小花猫无异。
只消一秒,季云淮的眼神再度浓重起来。
视线直勾勾地望过来,带着勾缠意味,像黏腻不开糖丝儿。
季云淮抬高她的下颌,柔软的唇瞬间贴过来。
热度蔓延,薄幸月踮起足尖儿发颤,犹如站在悬崖边,随时都会下坠。
季云淮钳制着她下颚手挥落下来,顺着她肩颈下滑,只是停到了她后背蝴蝶骨位置。
再往下便是禁-区,掌握着分寸,停留至此。
薄幸月仿若绷紧成一张拉满的弓,不知道什么时候脑海里那根最后的防线就会崩断。
不多时,怕她踮脚太累,季云淮环过怀中人纤细腰身,直接将人抱到了流理台上。
薄幸月坐在冰凉瓷砖上,双腿悠悠晃荡,感受到他西裤布料冰凉感。
一点一滴,像是暗处滋生瘾。
是了,跟在一起是会上瘾的一件事。
被迫承受着强势的进攻,薄幸月呼吸乱了,只知道番茄酸甜味不断在唇齿间辗转。
头顶吊灯在轮转交换的阴影中仿佛摇摇欲坠。
恍然间才发现是共同沉沦的错觉。
锅里面汤不知道沸腾了多久,直到季云淮扶稳她的腰,视线才再度清明过来。
黏稠暧-昧同样化不开,可又只能在点到为止下压抑为到此为止。
薄幸月眼神迷离,像一条搁浅鱼,感受新鲜空气涌入肺里凉意。
季云淮用指腹摁她的后颈,喘-息沉沉。
不用多想,过了么久,锅里面肯定糊掉了。
薄幸月嫣红唇瓣微张,话语里充斥着淡淡控诉意味,“季云淮,我面——”
最终,季云淮用剩下食材又重新煮了一锅面。
开饭前,薄幸月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
钟灵激动的打来一段话:【月亮,季云淮有没有跟你表白?!】
【你居然这么久都没回我消息,很好,有了男人忘了姐妹。】
【不吧?你们两进度这么快的吗?不过我是真想象不到季云淮的床上是什么样儿,是不是高岭之花坠入凡尘,撕开斯文禁欲外衣的感觉啊?】
薄幸月:【......我们在吃饭了。】
很显然,钟灵的想象已经快进到一些不可描述事情上了。
但薄幸月能理解钟灵好奇思。
季云淮看起来永远高冷自持,清冷难驯,是那种即使穿着一贫如洗校服,也能让人感受到他骄傲的存在。
薄幸月忍住胸腔意,给她拍过去一张餐桌上两人份儿的西红柿鸡蛋面。
钟灵点开照片看了眼,无语:【得了吧,我吃狗粮,你们吃面。】
连绵的雨势中,窗气温降下来,雨珠蜿蜒在玻璃窗上。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餐桌上,静谧又温馨,只能听见很轻的咀嚼声和窗淅沥的雨声。
大院灯内火通明,一盏盏亮起窗格连绵成灯带。
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收拾完碗筷,薄幸月打算去洗碗。
做饭都让季云淮全程承包了,她什么都不做显得也不太好。
“放着吧,我来洗就行。”季云淮劝阻着,衬衫袖子已经挽至小臂。
“季云淮——”薄幸月娇,盛气凌人地问,“你不怕惯坏我啊?”
撩起眼皮,携着锋利的弧度,嗓音低哑散漫,“那也是我乐意。”
她太瘦了,就那么点重量,必须得多吃点,好好补补。
厨房的光不是惨淡白炽灯,反倒是偏暖色调吊灯。
水声潺潺,只不过几个碗碟,洗起来也快。
季云淮弓腰身,水流顺着玉指骨滑下,空气里有瓷碗相碰声响。
光影错落间,整个人陷落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温柔里。
倏然间,薄幸月想起来了重逢后第一眼在医院走廊见到他场景。
明明是错愕、诧异,却还是听到了说“不认识”。
与其看她身边可能有了新的人,季云淮的选择是当个陌生人,斩断他们之间所有联系。
回到江城后,薄幸月想过无数次与他相遇方式。
可就是那句“不认识”,让她回去的一路上里空落落的,像是被剐去最重要部分。
所有人都在被岁月推着向前走,她凭什么要求少年还在原地始终一呢?
......
薄幸月收回打量的目光,垂密密眼睫,闷声道:“我们高中的照片……你一直放在那家面馆吗?”
季云淮瞳孔骤缩,定了定神,旋即又问:“你去过了?”
薄幸月点点头,表情闪过一丝不易捉摸的落寞,“老板还问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
季云淮擦干净手上水渍,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冽的声线蕴着万分坚定:“那你得告诉答案了。”
告诉,即使跨越了六年遗憾,但她依然坚定地奔赴向曾经少年。
跟在一起,做什么都是踏。
薄幸月想起什么,眼睛里浮动着细碎的光,跑到卧室一通翻找。
“我里还有我们的毕业照。”她跟季云淮坐下,目光逡巡,指尖落在那一抹清隽的身影上。
在一众拥挤的人潮里,就他异常出挑,是最为显眼的存在。
少年五官精致,身姿挺拔,松如柏。
让人想把藏起来。
“对了——”
薄幸月将顺带拿过来的那份卷子抽出来,铺平在他面前。
仍旧是那张满分数学卷子,试卷最顶上写名字,旁边则是少女肆意的字迹。
高中时,总是这般任由少女闹,不厌其烦地给她讲题。
薄幸月找了支黑色水性笔,认真地握着笔在试卷上写什么。
起先是两个名字,“薄幸月”和“季云淮”,而后她在名字两边空隙添了几个字。
——“属于季云淮的薄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