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啾是被冻醒的。
醒来时,视线一片白茫茫,朦胧的冰雾氤氲四周,整个身体都沉在冰池子里,只有脑袋露在水面上。水面凝了浓浓一层白霜,看不见水下的情景,偶尔有一两个小泡泡钻出水面,“啪”一下炸开。
后背贴着一个温暖结实的东西。
她轻轻挣了下,发现自己被一双胳膊牢牢圈住,以防滑到水中。
偏头一看,正是魏凉。
他的肩膀和半个胸/膛在水面之上,穿着衣裳。
林啾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嗯?”他的胸腔颤了下,发出闷笑,“见到我穿着衣裳,你很放心?”
林啾:“……啊。”
他的手在水中挪动,换了个地方待。
林啾忽然便僵住了。
他是穿着衣裳没错,但她没有。
感觉到一点点让他心头发痒的变化之后,他收回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你怎么这样,我身上有伤。”林啾又羞又急。
旋即,她便发现这样的动作竟然一点也没有牵动伤口。
不对,其实已经牵动了,只不过伤口似乎已经复原了?!
……说好的不能睡觉一睡就会死呢?
她动了动左边肩膀,想要把伤口露出水面,看看是不是真的痊愈了。
魏凉低低地闷笑着,将她转了个身,稍微抱高了一些。
林啾垂头一看,只见那道细细的剑伤果然已经结了痂,隐痛还有一点,却已经完全不厉害了。
魏凉又把她摁回了水里。
正面对着他,她羞得不好意思抬头,便没话找话道:“还要泡多久?太冷了。”
“唔。”魏凉沉吟片刻。
林啾明显感觉到温度提升了很多。
原本那白雾下面偶尔会冒上几个气泡,这会儿咕噜咕噜冒个不停,倒像是温泉一样。
林啾:“???”
魏凉见她微张着眼睛,微偏着头,一副又好奇又呆滞的神色,不禁十分好笑。
他道:“本就是冰/火。冰/火焚药汤,好得更快些。”
林啾记得,上次斗龙可没这待遇!
心中刚冒起一丝得意,立刻被她一巴掌拍了下去——得意个屁啊得意,居然跟狗比!出息!
他单手揽护着她的背,挑起一绺秀发,模样颇有些心疼:“怎么丝毫不见好转。”
林啾:“……不然试试何首乌?”或者霸王?
魏凉长眉微挑:“灵草?”
林啾:“……也许?”
他眼中颇有些迫不及待,长袖在水下划过,池中的温度再次明显地爬升。
“马上带你去取。”
林啾热得不行。
“别……”她的脸蛋被熏得通红,一开口,呼吸中的清香更加浓郁,“受不了了,太热了。”
魏凉眸光微暗,嗓音也带上了喑哑:“好。”
降下些许温度之后,他忍不住俯了俯身体,轻吻她又香又软的红唇。
林啾心尖一悸,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心头涌起了许多委屈和依恋,她微微启唇,第一次回应他。
唔,他的嘴唇很薄,冰冰凉凉的,冷香萦绕在呼吸间。
感觉有点晕乎。她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揪住了他的衣裳。
她能感觉到他在跃跃欲试。
他的手悄悄绕到她的脑后,仿佛已经算计好,在他发起进攻时她会往哪里逃。到时候他便会果断出手,封住她的逃跑路线。
她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有些慌张。
呼吸越来越乱,剧烈的心跳仿佛在拍打着水面,她甚至能感觉到一圈圈涟漪在身边荡开,让人轻易便能看出她隐藏的那些慌乱。
心中羞意更浓。
脑后那只大手若即若离,让她的头皮阵阵发麻。
她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搅动池水,以为只要打断了池中的涟漪,他就不会发现她乱了的心跳。
突然,那只划来划去的爪子被逮住了。
十指紧扣!
林啾凌乱的呼吸猛地一紧。
他发现她在划水了!
不是,她其实并没有划水啊,她很认真在亲的。
早已部署在脑后的那只大手也不再客气,他摁住她的脑袋,不容半点迟疑退缩。
她毫无抵抗之力,被他吻了个彻底。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她,声音里满是浓浓的笑意:“头发没好,今日便放过你了。”
林啾迷迷瞪瞪地抬眼看他,一双美丽的眼睛中满是朦胧水雾。
樱唇极红,脸颊上也染了绯色,像一枚鲜甜至极的果子。
她的心脏在轻轻地抽,分明泡在热热的池水里,却时不时轻轻地打个寒颤。
一想到方才他那肆意探索的动作,她的头皮只觉一阵阵发麻,手指也抖个不停。
亲个嘴而已,怎么这么惊心动魄?!
不是,等等,他放过她,是因为她的……头发没好?!
emmmm……有点一言难尽……
池水渐渐变得清澈起来。
魏凉把她抱出水池。她羞得蜷起身体,垂着头。
他并没有看她,目不斜视踏出池子,衣袖一拂,二人身上沾到的水珠便齐齐冻成了冰晶,再一拂,叮叮咚咚掉了一地。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月白色的宽袍,替她罩上,然后温柔地帮她系好了衣带。
理顺了衣角之后,他又取出一把软软的象牙梳,轻轻替她顺了发,仍用冰霜冻住发尾。
林啾忽然感觉自己变成一个被照顾周全的小孩了。
除了头发底下吊着一串晶莹的冰花,显得有那么一点非主流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有何首乌的线索吗?”他严肃正经地问道。
林啾:“……没有。”
“无事,”男人自信一笑,“只要这个世间有,那我便能寻得到。”
除了叹息,林啾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也许修仙的世界,大家都不会秃头吧,就连魏凉这种无所不知的人,手上居然也没有生发秘方。
她的剑伤已经痊愈了,皮肤上只能看出一道细细的、微微发红的线。灵气聚在那里,像是无数勤劳的小蚂蚁一样,替她把最后的伤痕一点一点搬走。
难怪大家怕的都是经脉神魂受创。肉/身的伤,实在是太好治了。这么一看,似乎魏凉也没错——头发剪了确实长很慢啊……
林啾不知不觉也被带偏了。
魏凉牵着她离开了药池。
一个小老头哭丧着脸坐在洞府门口,见到魏凉,嘴一扁,都快哭了:“剑君啊,百药峰存了五百年,就攒下这么点儿宝贝,您可千万省着点儿花啊……”
林啾:“……”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药池已经只剩清汤了。
魏凉长眉微皱:“百年的灵草药性太差,上千年还可勉强一用。”
小老头:“……”
魏凉微一思忖,问道:“百药峰可有何首乌?”
小老头:“……没有。”
魏凉:“嗯?”他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百药峰名不副实”。
略作沉吟,他决定不耻下问:“你可知,何处有这奇草?”
小老头嘴角微抽:“……凡间药铺应当有售。”
魏凉的额角重重跳了两下,长目微垂,望向林啾,眼神颇有些危险。
林啾:“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
二人离开了百药峰。
因为一点小伤就掏空了百药峰的底子,林啾心中其实十分过意不去,便对魏凉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叫做回云涧,就在洞庭西边的雪山断崖下。听说那里生长着许多药草,要不我们去看看?”
回云涧是一个天然的药材宝库,那里是四山五川的地脉灵气交汇点,千万年沉积下来,谷中的土壤已进化成了最适宜灵草生长的息壤。它能自生,也利他生。无论多么珍稀的灵草,只要种下一株,很快便能发育出一小蓬。
书中,回云涧正是柳清音的小金库。柳清音发现回云涧是在祭渊的血偶降世之后,按照书中进程,起码还需要两到三年。
林啾从前便是打算着,在离开魏凉之后,先人一步占了回云涧,发家致富。
如今她已不需要逃离魏凉身边,又见百药峰的小老头可怜巴巴,便决定把回云涧直接变成万剑归宗的小药库,省得将来便宜柳清音——如果她还有将来的话。
秦云奚的死,并没有给林啾带来很大的触动。因为书中的秦云奚本来就是个死人,若是用玄乎一点的说法,那便是不受天命眷顾。
柳清音却不一样。她本来就是那种摔一跤都能捡到宝的天道亲闺女,如今既然已破釜沉舟,必定更是步步机缘,不发育成个绝世魔头都对不起她那女主身份。
先拆了她的小金库,断她口粮,实在!
阳光下,林啾弯弯地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魏凉盯着她,看了片刻,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好。”
二人便出发了。
寻找回云涧并不难。
毕竟魏凉是满级大佬,探索个低级地图什么的,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二人很快便绕过重重迷雾,降落在谷底。
此地果然灵气浓郁至极,只不过走进那道葫芦般的山谷后,林啾瞬间愣住了。
原本该密密地长满药草的谷地,此刻已是一片废墟。
品质较好的药物和灵草已被洗劫一空,品质稍差些的横七竖八倒伏在地,地面的息壤已被毁得彻底,地下的灵气根茎被刨得一干二净。
林啾的视线缓缓扫过整座山谷,很快,便发现四处都留下了新月和满月剑痕。
是柳清音。
她取走灵草之后,又泄/愤一般,毁了这座山谷。
林啾的心微微往下沉了沉——
从前的柳清音是个典型的恋爱脑,满脑子想的只有那些男女情爱。虽然秦云奚一口咬定他是重生的魏凉,但很显然,柳清音根本不信,而且并没有半点想要利用他所知道的“先机”来行事的意思。
但从今日开始,再不能用旧眼光来看待柳清音这个人了。
‘她和我之间,必定要死一个!’林啾心下暗忖,‘那自然只能死道友了。’
魏凉面露冷笑,长袖一拂,只见无数细/碎的冰霜降下,瞬息之间,将整个谷底覆盖。
片刻,他眉眼凝冰,声音带着森森寒意:“已离开两个时辰了。”
柳清音能在受了伤的情况下与卓晋硬拼一记,显然她的实力已不比剑君差多少了。两个时辰,足够她潜藏踪迹,远遁千里。
魏凉视线微凝,只见漫山遍野的冰霜开始向着废墟之下渗透。
林啾知道他这样做自有他的目的,便没有出声打扰,只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将那些被践踏过的,品质稍次一些的灵草收集起来,放入乾坤袋——国师捡到的那一只,现在它已经属于林啾了。
林啾仔细看过乾坤袋中的丹丸后,已确定乾坤袋原本的主人并不是林秋那个亲爹。因为按照剩余的丹丸数量来推算,国师得到这只乾坤袋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恰好,有另外一个家庭也要将女儿送入王家做侍妾,父亲瞒着妻子和儿子,替女儿寻了药,助她成丹,不必沦为悲惨的炉/鼎。只可惜这个父亲不知遇到了什么意外,最终没能把东西交到自己女儿的手上。
也不知那个女子如今怎样了。
最遗憾的是,恐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父亲曾经为她做过什么。
林啾的情绪刚刚开始有几分低落,一只温热的大手便及时扶上了她的肩头。
魏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找到息母了。”
林啾蓦地回神,偏头看他。
只见他的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怜惜,清冷的目光变得温柔,他望着她的眼睛,问道:“想爹娘了吗?”
林啾快速地摇了下头,别开视线,语气轻快地问道:“息母是什么?”
她这副模样,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不愿将伤处露于人前,只会自己藏在暗夜里轻轻地舐。
魏凉喉结微动,揽紧了她的肩,扬起另一只宽袖,修长的手探出袖口,轻轻向下一抓。
只见一团颜色极深的泥团,被冰霜裹着,从地底浮了上来。
它像是活的一般,轻轻地收缩舒展,吐出一粒粒鲜嫩润泽的新泥。
林啾惊奇地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个,好养活吗?”
魏凉忍下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很好养,放泥里就能活。”
“它吐出来的,便是息壤吗?”
“不错。”
很好,这才叫捡到宝!柳清音杀鸡取卵,却把真正的大金鸡刨出来送人了。
林啾顿时心情大好:“太好了!我们赶紧把它带回去,养在百药峰!”
魏凉眸光轻轻一晃,声音低沉温柔:“好。”
“留一块地,种些跳跳蜂,给斗……”林啾声音一顿,“龙呢?斗龙哪去了?”
魏凉:“……”
忘了。
进泾京观灯之前,他把它变成柴犬大小,扔在了城外暂养牲畜的栅栏里……
然后便忘了。
林啾见他的表情微微僵硬,忍不住道:“啊,无事,跳跳蜂什么时辰服用都没有关系。”
便是在调侃他,昨日明明忘记了要给邢长老送药,却故意说护心果子时服用最佳。
魏凉闭了闭眼,有些无奈地说道:“邢长老,已无大碍。”
他卷起息母,送回百药峰。
百药峰的小老头正对着空荡荡的珍药池抹眼泪呢,见到魏凉和林啾带了息母回来,差点儿没当场乐晕过去。他天然便爱与花花草草打交道,接掌百药峰之后,更是把整只山头都种满了药草,对各类土壤如数家珍,自然认得息壤是何等宝贝。
这个“息”,是生生不息的息。寻常土壤支撑不起灵草的消耗,必须不断地更换才能保证灵草得到充足的灵气滋养,然而世间哪有那么多灵气丰沛的土壤呢?这是一件又麻烦又浩大的工程,灵草难种,原因便在这里。
息壤则不同,它能够汲取天地间的灵气,消耗了多少,便自动补足多少。
用息壤来种植药草,足足能把生长周期缩短数十到数百倍!
小老头高兴得满脸通红,蹦蹦跳跳召来一大群弟子,围在那息母边上赞叹不止,恨不得把这宝贝疙瘩给供起来。
余光瞥到魏凉与林啾,小老头微微有点心虚——方才还偷偷在背后嘀咕了半天来着,没想到人家剑君大人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有这息母在,早晚能把整只山头都给弄成息壤!啧啧,到时候别说什么百年灵药了,哪怕千年的灵药,也可以当大白菜来种哇!
魏凉漫不经心地道:“息母是夫人赠我的。你们好生看护,不得有失。”
林啾顿时收获了一波铺天盖地的好感。
走出大老远,还听到有人在说剑君赚大发了。显然在这些爱药之人心目中,息壤的地位是要远远超过宗主大人的。
魏凉带林啾去看过仍在昏迷的邢长老之后,便离开万剑归宗,直直向着泾京掠去。
接狗子。
到了城外拴牲畜的栅栏一看,只有一匹老马孤零零在嚼地上的干草。
斗龙大宝宝不知所踪。
林啾顿时急眼了。
叫过看守栅栏的人一问,方知今日有位张将军进城,见这只大白狗毛色漂亮,长相讨喜,便牵进城去了,说要进献给皇帝陛下。
看守栅栏的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小卒,哪里敢多说半句废话。
林啾:“所以那家伙进宫了?”
她与小卒说话,魏凉便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小妻子无论做什么,模样都比旁人可爱得多。
小卒劝道:“看姑娘这穿着气度,也是大户人家。就当破财免灾吧,下回买到好狗,千万记得别随便拴在外头了啊!您也别太担心,狗儿进了宫,必定是被好好伺候着!”
林啾:“我倒是不担心狗子。”
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它改朝换代了。
二人穿过城门,进入泾京。
昨日灯神显圣,今日处处都在议论,涉及神灵,自然也无需顾忌国师的身份,个个眉开眼笑,将灯会上的一幕幕说得绘声绘色。尤其那漫天暗金莲,更是被吹到了九重天外。
“唔,”魏凉淡定点评,“还是差点火候。”
林啾心头一动。
他既然连卓晋都能点拨,那么是不是随便对自己说上两句,自己便能闻道升天了?
“如何提升呢?”她像小学生一样,眼巴巴地望着老师。
魏凉闲闲地垂眸瞥她一眼,唇角微挑:“与我双/修。”
林啾:“……”
魏凉扬起下颌,一副风流纨绔的模样,闲闲散散地说道:“阴阳相合……”
“嘶——”林啾倒抽一口凉气,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
魏凉的低笑声一阵阵拂着她的掌心,夕阳下,他的脸和她的手,好像都镶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光晕,美好得不似人间。
“这是梦吧。”林啾怔怔收回了手,顺便在胳膊上重重一拧。
果然不疼。手感也不对。
低头一看,只见拧的是魏凉的手背。他见到她要拧自己,便以身代劳。
一只大手猛地摁住了她的脑袋,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若是你的梦,那这个梦永远不会醒。”
他揉了下她的头发,顺手牵住她的小手,拖着她往前走。
她偷眼一看,看见那完美的侧脸上,唇角微翘一点。
她不禁有些疑惑了。
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吗?随便娶到一人,便轻易认定这个人了吗?
真的很像网上那些婚恋骗子啊……
她再次抬起眼睛看了看这个目光睥睨的家伙,心中虽然腹诽不休,唇角却忍不住轻轻弯了起来。
二人很快就大大咧咧踏入了皇城。
像魏凉这般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对凡人动手了。
他想向前走,便只管径自往前走。想要上前阻拦的人,只要接近三丈之内,便会感觉到发自心底的深沉畏惧和战栗,就像面对着自然造化一般,莫要说阻拦了,能控制住自己不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已经算是意志坚定。
林啾知道修士威压的厉害。化神之上,便能释/放威压。
不过她还真没见过什么威压能让人又哭又笑的。
魏凉颇有闲心,带着她,沿着那朱红的宫墙,一路走向皇帝所在的大殿。
若要问林啾什么感觉……
大概就像是一对小情侣在逛故宫。
只不过他们的关系比较奇怪。
名义上,二人早已是夫妻。他们也做过一些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做的事情,每每想起来,依旧让她心尖颤抖。但其实,他们并不算熟。
她只知道在他的身旁,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他太强了,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若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的话,她早晚会变得又笨又懒,到了那一天,她便只能彻底依附他,一心讨好他,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抛弃。
那些被养坏了的金丝雀,可不正是如此?
那些最初说着“我养你一辈子”的男人,到了最后,哪一个不嫌弃家中的主妇?
最初养她的心是真诚的,最后嫌弃她没有外面自立自强的女人们迷人,也是发自肺腑。
所以……若要并肩而行,那她得尽快跟上他的脚步。
林啾再次偏头看了看被夕阳镶上一道光晕的俊美男人,心道,‘看来得像当年攒首付那样拼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你们怎么会觉得我要写副cp啊,我从来不写副cp哒!
卓晋和平儿就是搭着揭秘提一嘴,用过就扔,后面不会有什么柳清音插足的狗血戏份啦~
请看我严肃的渣男脸。
感谢“花沼”亲亲的雷雷~感谢“夏天总是短暂”亲亲的雷雷~感谢“木曰木曰”亲亲的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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