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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这是贺骁这辈子第一次求人,贺峥嵘听他说完也没多问什么,像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向来利落。

晚上女助理不在家,贺骁跟齐厦说他要去贺峥嵘家做客,齐厦双商难得上线爆发一次之后再次沉睡不醒,“好的,你去吧。”

贺骁跟他挑明:“我不能把受保护对象一个人放家里。”

齐厦:“……”

于是他只好跟着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厦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但成年后被人当成尾巴带出去作客也是头一次,齐厦路上很沉默,一直扭头看着窗外。

贺骁开着车,眼光裙フ每醇缶币唤匮┌仔蕹さ牟弊樱酃獠唤睢

荷尔蒙容易激发对细节的感知,他喉结上下滑动几下,不能不说此时心情复杂,虽然载着齐厦跑在路上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把这人当成自己所有物似的带到朋友面前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不说其他,单这会儿心里头的快活就让他觉得安排今晚这一趟真是值了。

齐厦说:“贺老板跟你是亲戚?”

贺骁眼神在前头路上扫一圈,“他救过我。”

齐厦:“……”从魏央手上吗?

齐厦眼神一放空目光就变得柔情款款,贺骁看了眼就知道他又开始脑子又开始走岔了。

正是日暮西山时,半边天都是火烧云,不知道为什么,贺骁突然觉着就这么安然地纵着他不着边际地思来想去也未尝不是岁月静好。

可齐厦倒是真被那火烧云弄得有些忧伤,作为一个文艺青年感时叹物总是免不了的。

因此他把这点忧伤化成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待会的晚餐,虽然贺老板哪哪看都不靠谱,毕竟刚才贺骁说他是恩人。

齐厦虽然不太通世故,但是对于他愿意出席的场合还是尽力配合,只是保持得体微笑,尽量少说话。

到贺峥嵘家,贺峥嵘两夫夫都在。

贺峥嵘可没忘记上次跟齐厦说话的恐惧,点头就算是招呼了。

他家那口子看到齐厦立刻款摆腰肢上前,说:“你好,我叫vicky。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帅,天啦,你真是我见过的长相和气质最完美的男人。”

齐厦却没见过娘得这么如鱼得水的男人,心里头巨浪滔天,但还是礼貌地握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过誉了。”

他这天晚上穿的是一件质料柔软的白衬衣,皮肤也白皙细润,配着一双略显清冷的凤眼,人只是站在那就有种冷月清辉般的光从骨子透出来。

贺骁只觉得果然谁往他跟前一站都黯淡无光,想都没想,“没过。”

齐厦:“……?”

贺峥嵘&vicky:“……”

虽然今天晚上是贺骁借贺峥嵘的地给齐厦设的一个局,但晚上到场的人物一个比一个了得,vicky一个开夜店的人晚上连场子都没去,自己在家亲自准备晚餐。

贺峥嵘也去帮忙,齐厦跟贺骁坐在别人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内急自己去洗手间。

vicky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快步走出来,对贺骁说:“看样子人还没拿下?”

贺骁手里握着几个核桃用力一捏嘎嘣一阵碎响,核桃肉挑出来放盘子里,壳扔垃圾桶,“别开玩笑,他是直男。”

vicky知道他是给齐厦弄的,“这是生核桃,得剥皮。开玩笑的是你吧?他gay气不要太明显,连双性恋的气质都没有,岂止是gay,我看还是纯零一个。”

贺骁拍去手上的碎屑,挑块核桃肉细细把薄皮撕开,“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

vicky暗叹这糙汉子动情真是体贴,“我二十岁就开了第一间gay吧,打过交道的gay比你们见的人都多,你要相信专业。”

“咔嚓”一声,走廊那头门打开,vicky给贺骁一个鼓励的眼神,转头摇曳生姿地往厨房去了,路上撞见齐厦,还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齐厦重新在沙发坐下,但眼神一直不着痕迹地往厨房瞟,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同性家庭的生活画面,说不好奇是假的。

但就现在来看,跟他父母在家时的场面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齐厦立刻收回目光,转头去看贺骁。

贺骁微笑着说:“应该还有其他客人。”

不是应该,是肯定,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要不贺骁这晚上带齐厦到这来干嘛?

贺峥嵘去开门,很快,两个男人跟在他后头进来,齐厦和贺骁同时起身。

齐厦:“……!?”楚绎和他家秦先生?

贺骁对上他的眼神,无比坦然地说:“没想到。”

无论多尴尬,他们还是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饭后,两位贺先生和秦佑去庭院窗边的小厅说话,客厅里只剩下齐厦和楚绎两个人。

齐厦朝贺骁那边看了一会儿,觉得女助理说的果然没错,贺骁跟另外两个大人物在一块儿,气场半点没落下,果然不是池中物。

想到什么眼神随即有些黯然,楚绎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直到楚绎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果,手机啪地放在茶几上,他才回神。

楚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边是一个小孩的照片。

顺着齐厦的目光看一样,楚绎笑着说:“这是我儿子。”

那孩子看起来有七八岁,楚绎才多大,齐厦:“……”

但楚绎很快解释,“是秦先生过继来的,齐老师你看,我现在是有家有口的人,上次推掉你介绍的戏也不是故意,我家里事说多不多但繁杂,加上还有个孩子,秦先生平时又挺忙,我实在没法像以前一样一年十个月不着家。”

齐厦:“……”

楚绎笑了笑,“我其实从今年七月就想好以后每年只接一部戏,慢慢转幕后了。”

齐厦:“……!”七月就决定的事。

所以楚绎放弃演艺事业回归家庭,根本跟他无关?

另一边,贺骁朝他们望了一眼,看见齐厦一副错愕的表情,就知道楚绎已经跟他说通了。

上次为摆平齐厦的事儿,他话跟秦佑说得不算客气,这会儿坐在一张桌上其实也没太多话可讲。

他们这种人都是重诺而且不轻易许诺的,但既然今天秦佑肯帮忙带着楚绎来为齐厦跑这么一趟,贺骁必须承他的情。

贺骁对秦佑说:“以后,任何事,只要我能办到。”

秦佑其实是根本不屑跟齐厦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让人吓齐厦一次也纯粹因为楚绎落水那事让人忍不了,其实本来吓吓就揭过了,即使没有贺骁开口。

秦佑脸色冷肃,但态度足够爽快,“今天算我还你人情。”

贺骁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事情到这就算解决,贺峥嵘手里酒杯对秦佑一扬,秦佑也端杯,这酒是两个人喝的。

贺骁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脚跷在膝盖上眼光望向齐厦那头。

跟他打过交道的人多少知道他不随便喝东西,这桌上其他两人心里头大概明白,因此也没人跟贺骁计较。

但一口酒慢悠悠地下去,秦佑酒杯稳稳放在小桌上,“可下边我卖给你的是一个大人情,你可真要记着了。”

贺骁不明所以,习惯性地皱眉动作又回来了。

秦佑从衣兜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说:“你现在进来。”

不一会儿,从外边进来一个年轻男人,贺骁记忆力非常好,一眼就认出这人不久前在射击俱乐部见过,那天他陪着齐厦,这年轻男人好像是楚绎的助理,其实他觉得看起来更像是保镖。

年轻男人走到桌前,对着贺骁时表情那叫一个复杂,脸吓得发白但眼睛里头兴奋得精光四射。

秦佑嫌弃地瞟一眼,对贺骁说:“那天晚上去齐厦家的就是他。”

贺骁神色没变。

年轻男人脸色更白了。

秦佑眼风朝他扫过去,“跟贺先生说说那天晚上的事。”

年轻男人也是一肚子苦水,那时候知道楚绎落水是因为齐厦,秦佑随口一句让他去吓吓齐厦,没说哪个程度,也没交待日期。

他看着贺骁毫无表情的脸,说:“我当时已经跟了齐老师好多天,一直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办才合适。”

贺骁明白了他的意思,究竟没多大仇怨,这人又想把任务完成利索,又怕做出格。

贺骁点了支烟:“你继续说。”

年轻男人说:“我本来不是一定打算9月19日晚上出手的,那天喝了点酒,心里惦着干脆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可又觉得大半夜私闯民宅太过。”

贺骁烟叼在嘴里沉着一张脸看他。

秦佑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年轻男人回神:“哦。”他对贺骁说:“你应该比我们清楚,从齐老师家别墅后山到楼边上,能避开监控的点就那么几个,那晚上难得天凉快,我又喝多了点,犹豫着就在后山一块石头后边睡着了。”

然后他说:“等我醒来,嗬!吓了一跳。”

贺骁瞟一眼齐厦在另一头跟人聊天还算愉快,一双眼睛又对着年轻男人危险地微眯起来,“你看见了什么?”